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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刘盈:焚书坑儒?书不必焚,还是坑儒吧……

    长乐宫,御书房。

    门窗紧闭,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刘盈背门而坐,泪流满面,脑海中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大父,不就是烧了你几间茅草屋吗?将来我赔你一座宫殿……”

    “可我只想要我的中阳里啊……”

    “大父,我爹又打我了,你帮我打回来……”

    “那混蛋敢打我乖孙,他在哪……”

    “快吃快吃,大母特意给你留的两个鸡腿,你爹想吃我都没给他……”

    “可我已经吃不下了呀……”

    ……

    吱呀一声,寂静无声中响起房门打开的声音,一束光也随之照入。

    刘盈勐地扭过头,神情狠厉,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勐虎。

    “谁?”

    “父皇……”

    微弱的光线中,先是响起了几声奶声奶气的呼唤,旋即出现的则是几个只到成人小腿高度,蹒跚而来的身影。

    紧接着,窦漪房、许负和抱着刘弘的臧儿慢慢走了进来。

    “父皇怎么苦了……”刘启爬在刘盈身上,擦拭着他的脸颊,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父说了,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

    刘暄则如往常一般,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奋力钻入刘盈怀中。

    “父皇吃糖……”刘德踮起脚尖,将一块牛轧糖塞在刘盈唇边。

    刘盈低头含住,默不作声。

    窦漪房坐在刘盈身边,轻声说道:“世上事本就如此,半点不由人……陛下还是想开些吧。”

    许负也轻声说道:“生老病死皆为天数,岂是凡人所能掌控?母亲还在中阳里等着陛下呢,莫要耽误了时辰……”

    这时候民间有规矩,给逝去的老人收殓的时候,穿孝衣的步骤由孝子或孝妇、孝女负责,但到最后的孝鞋,通常会由孙子辈来进行。

    此所谓子孙绵绵,这样老人才会走的踏实,走的没有遗憾。

    如今刘盈是帝国的皇帝,刘氏的宗子,穿孝鞋这件事必须由他亲自来做。

    刘盈沉默片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你们,是不是觉得朕有些软弱……”

    毕竟噩耗传来之时,其实大朝会尚未完全结束。

    嗯,主要就是留人家吃顿饭。

    那时候的刘盈为了避免洒泪当场,直接拂袖而去,只是任由早就准备好的奉常叔孙通善后,为殿中和殿外的汉臣、番使穿戴孝服。

    听到刘盈的问话,许负向后缩了缩,一直沉默不语的臧儿将脑袋深深低垂,只有窦漪房愣了愣,正色说道:“陛下至仁至孝,谁若是敢说三道四,臣妾就跟他拼了!”

    本来缩在后面的许负立刻跟进,捏着拳头:“再加上臣妾!”

    “还有我……”臧儿轻轻仰起头,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看着眼前这一本正经,粉拳紧攥的三个女人,刘盈突然笑了笑,声音略带几分哽咽:“没想到在这世上,除了、除了大母和母亲,朕还有几个守护者……”

    “还有儿臣……”

    “娘你干嘛戳我屁股……”

    在窦漪房默不作声,许负满脸悻悻的时候,刘盈怀抱刘暄长身而起,脸色平静:“摆驾新丰城。”

    ………………………………

    箕子朝鲜,王险城。

    这里是汉帝国的藩属国,因此在飞鸽将刘太公逝世的消息传来之后,城中立刻一片缟素,到处飘扬着素色的灵幡,甚至连国旗都换成了白色……

    嗯,白色的旗帜于此无关。

    商人尚白,因此无论是平时穿的衣服,以及旗帜全都是白色,如今也算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此刻夜幕降临,从汉国进口了不少水泥修建的城墙上,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乍暖还寒的冷风中摇曳。

    灯光一晃一晃,宛如此刻站在城头值夜,但抱着长枪打瞌睡的士兵。

    于是在一片漆黑中,冻得结结实实的护城河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身影。

    为首的那百多个人,身材矮小,大多只有常人三分之二的高度。

    如果鲸岛总督钟离昧在的话,就会一眼认出,这帮家伙是传说中已经彻底被灭族的倭人。

    倭人之后,则是一个昂藏大汉。

    此人名叫卫满,燕国人,原本是臧荼的部将,后来臧荼投降汉国之后,他率众投奔了一直在厚礼招揽他的箕子朝鲜君主,箕准。

    准确的说,是箕准的母亲。

    毕竟这时候也没有不准寡妇改嫁的传统,重要的是箕子朝鲜乃小国,为了保住自己的疆域不被周围诸如肃慎、沃沮等蛮族侵扰,绿帽子神马的也就不重要了。

    反正箕太后只是和外男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并没有嫁人,更关键的是卫满和箕太后勾搭了这么多年,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也免去了所有人的尴尬。

    不过真生下来了也无所谓,隔壁大秦的宣太后芈八子,帝太后赵姬,做的比这更过分,谁也别笑话谁……

    但卫满很明显是不满足于只当箕准的便宜老子,他这些年来给老箕家扛长活,不光是打服了国内那些桀骜不驯的地方分离主义者,更是收降了沃沮一族,收回了被他们占据的箕子朝鲜的国土!

    功高盖主。

    自然而然的,卫满就惦记上了箕准的王位。

    如今他率领军队一路南下,偷偷渡过被明令禁止他不允许渡过的浿水,虽然不知道也许后世会出现一句‘渡过浿水’之类的典故,但他知道,王位已经唾手可得了。

    夜色下,卫满轻轻摆手,那些从辽东矿场逃出来的倭人奴隶立刻丢出勾爪,悄无声息的攀援而上。

    这些,是他们在矿洞中练出的本领。

    当时他们还需要背着一箩筐矿石向上爬,如今什么都不背,自然是身轻如燕,形如鬼魅。

    少顷,城头上响起几声闷哼,上闸落锁的城门在夜色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虽然惊醒了很多守军,但卫满身后那些久经战阵的蛮族武士,以及本部精锐却如潮水般用了进来。

    “杀给给……”一个头戴斗笠的倭人奴隶高声大叫。

    “闭嘴!应该说夺取国家……”另一个身上缠满绷带的倭人奴隶立刻指正。

    …………………………

    王宫。

    虽然夜已深了,但箕准却并没有入睡。

    他的母亲热衷各种典礼,因此把他留在国内看家,自己去了汉国的都城朝觐皇帝。

    不过这并不重要,反正他也不喜外出。

    此刻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其实和汉国皇帝让他们为逝去的汉国太太上皇守孝有关。

    三年啊,太痛苦了……

    他前段时间刚刚纳了一个小妾,肤白貌美,恭顺有加,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受用一番……

    所以,违背天朝上国,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谦卑、唯命是从,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为这件事情担忧了。

    寂静的夜晚,即便是隔了很远,他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城门处的呼喊声、兵器的碰撞声。

    少顷,城中火起,熊熊烈焰照亮了整个夜空。

    “着火啦……快跑……”

    一个绝望的男声响起,但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的他濒死的哭嚎。

    紧接着,是女人的哭喊,小孩的哭喊,声声让人胆战心惊,又觉得无比烦躁的犬吠之声。

    一如京中有善口技者表演的那样,只不过在现如今的王险城,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一场惨剧。

    箕准打了个哆嗦,本能的站起想要往外跑。

    但下一秒钟,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门口、窗口,乃至于房梁上,都站满了身材矮小的倭人奴隶。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张令他无比憎恶的脸,卫满的脸。

    “卫满?是你?你,你想要作甚?”

    “杀你。”

    听着卫满言简意赅,但杀气腾腾的话语,箕准勐然一个激灵,半是祈求半是威胁:

    “孤的王位乃汉国册封,你若杀我,汉国岂会善罢甘休?你若识相,就此乖乖退兵,今日之事孤全当从未发生如何?”

    卫满摇了摇头:“汉国?汉国如今国丧,至少两年时间腾不出手……而我则可利用这段时间交好汉国重臣,向汉国表示忠诚……呵呵,我跟你这个将死之人说这些作甚?”

    “来呀,请咱们的王上路……十日后封刀!”

    ……………………

    长乐宫,宣室殿。

    这间之前还披红挂彩的皇宫正殿,如今遍布着致哀的灵幡,和白色的丝带。

    书写着意为‘天地正大,日月光明’之道的‘正大光明’匾额之下,满目都是白色的幛幔、白色的屏风、白色的几桉、白色的孝服……

    这是延续自周朝事情的传统,丧礼中不仅要求丧服是白色,而且不能穿黑色的衣服,也不能戴黑色的帽子,一如《论语·乡党》中所说的‘羔裘玄冠不以吊’。

    距离国丧之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如今诸多文武官员齐聚于此,是在讨论治丧的礼仪和规格。

    刘盈穿着为经过裁剪的牡麻孝服,免冠,用生麻束起头发,梳成丧髻,坐在帝座之上满脸愠怒。

    他只是想给刘太公立庙祭祀,再上一个好一点的谥号,可没想到这群人逼逼赖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属实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还不等刘盈发难,坐在左手边的蜀郡郡守纪信勐然站起,越众而出,眼眶红润,声音哽咽:

    “陛下至仁至孝,一个孙儿想要给自己的祖父最好的哀思,有错吗?”

    “况且,若无太太上皇的苦心教导,太上皇如何能做出这般丰功伟绩?焉能有汝等腐儒安享的荣华富贵?”

    “饮水,思不思源呐?”

    一瞬间,诸如辕固、陆贾等人立刻炸了。

    儒家素来讲究礼法,毕竟他家祖师爷小的时候最喜欢做的玩耍就是摆起各种祭祀的器具,模彷大人进行祭祀的动作。

    而‘儒’这个字在商朝的时候,就是对专门从事丧葬行业的人的一种称谓。

    问题的关键是,刘盈想要给刘太公建庙,这就有些挑战儒家的底线了。

    毕竟终汉一朝,也只有四个人有庙号,既刘邦的太祖、刘恒的太宗、刘彻的世宗,以及汉宣帝,也就是刘病己的中宗。

    就算是汉景帝,也没有混到一个庙号!

    所以,在陆贾等人看来,刘太公何德何能,配得上单独建庙祭祀?

    叔孙通慢悠悠站起,摇头说道:

    “陛下乃我大汉的皇帝,如何能等同于民间的孝子贤孙?况且建庙祭祀属国之公器,酬谢的乃是功绩,也是不是亲情血脉。”

    “陛下如今年号大圣,若是给大行皇帝上庙号为圣祖,恐怕也极为不妥……”

    “因此,老臣虽然愚钝,但也万不敢应,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另一边,那些出身儒家的官员也纷纷出声附和:“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

    张良目光闪动,沉默不语,心中轻轻摇头。

    叔孙通说的没错,但那老家伙许是老眼昏花了,看不清刘盈遍布血丝的眼睛,以及将要爆发的神情。

    区区一个庙号,给就给了呗,建庙祭祀又不花你的钱,何必如此?

    难不成这些儒生真的以为自己这个学生往日里那谦逊宽和的样子是他本就如此?

    张良心中嗤笑一声,同时用眼神制止了准备站起来辩个痛快的张不疑。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瞎掺和什么?

    张不疑缩了缩头,再度默不作声起来。

    他倒不是为了刘太公去争,而是纯粹出自兄弟义气,以及自家那个哭哭啼啼好几日的止阳大长公主……

    嗯,刘暄不是长公主,因为只有皇后生的女儿才能称呼为长公主,比如汉文帝的女儿馆陶长公主刘嫖,汉武帝的女儿卫长公主。

    帝座之上,刘盈并没有如同曹参等人想的那样立刻发难,他面不改色,轻声说道:“既然争论不休,那就暂且搁置,以后再说……先说说有关谥号,以及该如何治丧的示意。”

    叔孙通眼中闪过几分得意,正色说道:

    “寿考且宁曰康,宽裕和平曰康,思善无逸曰康……老臣以为,‘康’这个字可为大行皇帝之谥号,称孝康帝,大行皇后则称孝康皇后。”

    “至于陛下所说,不扰百姓,天子以日易月,仅行丧三十六日,以三日易三月,以三十六日易三十六月,下棺之后,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者,纤七日,释服……”

    “此乃仁政,当为万世景仰!”

    听到叔孙通的话,刘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他本来以为这个老家伙会再度拒绝他的建议。

    毕竟这时候汉承秦制,尤其是如孔老夫子说的‘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因此民间很多人家都会为亡故的亲人守孝三年,更有甚者,还有结庐别居、守孝六年之人……

    不过他这并不是为了自己方便。

    刘太公虽然对打天下没有做出什么功绩,但他是刘邦亲爹,刘盈的亲祖父,而如今刘氏为汉国的皇帝。

    自然而然的,刘太公也是万民的主宰。

    所以他逝世之后,不仅是刘邦刘盈等人要穿孝服,天下所有人都要穿孝服,严格遵循守孝期间的各种规矩!

    就是说,在这三年内,所有人都要披麻戴孝,禁止喝酒吃肉,婚丧嫁娶,夫妻同房,而且还要时不时的跪在地上嚎一嗓子,以表示自己的哀痛……

    刘盈虽然想要给刘太公一切他能给与的殊荣,但刘太公作为一个笃行农家之道一辈子的农学士子,想来在天有灵,必然不愿意看到他如此折腾天下百姓的一幕。

    “甚好,就此颁诏天下吧。”刘盈说完,站起来向殿后走去。

    ………………………………

    长乐宫外,冀阙。

    一个有着五柳长髯的老学究抑扬顿挫的为周围念诵着榜文上的内容。

    “……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母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当给丧事服临者,皆无跣;绖带母过三寸;母布车及兵器;母发民哭临宫殿中;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音,礼毕罢;非旦夕临时,禁母得擅哭临;已下棺,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者,纤七日,释服。他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类从事。布告天下,咸使闻之。大圣元年一月丁卯。”

    老学究念完,抚须称颂:“陛下,有德啊……”

    在他身后,成百上千披麻戴孝的百姓先是愣住,旋即爆发出阵阵欢呼。

    这,可让他们心中的巨石落下。

    如今的汉国可不比从前那种单纯的农业社会,整个社会层面停摆三年也照样没什么,大家反正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了不能夫妻同房,其他照旧。

    但问题是现在的汉国正处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同时还伴随着地理大发现,无论是向哪个方向出发,都会发现一片前所未有的陌生天地!

    无尽的蓝海市场等待着他们去开发,数不清的新生行当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一万年太久,他们只争朝夕!

    所以,太太上皇有德,太上皇有德,皇帝有德!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先是在长乐宫门前的广场上响起,接着逐渐蔓延到了诏命传达到的每一个地方。

    数不清的人如同疯了一般,叩首连连,顶礼膜拜。

    看守着榜文的甲士很想制止,毕竟这与礼不合,如今正处于国丧期间,如何能够大呼小叫?

    但他们想了想,也加入到了欢呼的行列。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喊这些有个屁用,人该死不照样死了……”坐在马车中路过的刘邦撇了撇嘴,看向身边的吕雉说道:“要是我有那么一天,你就让我静静躺在床上等死……免得又是灌药又是扎针,受罪……”

    吕雉斜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在她看来,老家伙就是嘴硬,真到了那么一天,还不定是个什么鬼样子呢?

    所以,她就静静等着看笑话好了。

    …………………………

    关中,栎阳县北,万年邑。

    今天是为刘太公和李氏下葬的日子,三四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新丰城出发,沿途更是有不少感念刘盈之前颁布诏书的百姓,披麻戴孝,自发加入了送葬的队伍。

    刘盈扶棺而行,脸色阴沉,当日的哀伤已经尽数化为怨愤。

    叔孙通那老家伙油盐不进,任由他如何旁敲侧击,就是不愿意在为刘太公立庙这件事情上松口。

    莫非,他真的以为曾经的太子太傅身份,就会让自己束手束脚?

    他,太过天真了!

    刘盈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收拾那帮刺头的时候,送葬的队伍迤逦抵达陵寝的位置。

    万年陵,也就是刘太公的陵寝位于东侧,底边长68米,高约7米,李氏的陵寝则在稍稍靠西的位置,陵高4米,边长8米。

    不过现如今,李氏的陵寝也排不上用场了。

    她,将会和刘太公合葬在一起,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按照刘太公生前的安排,他的随葬之物极少,仅有一柄他成年之时,他的老师送给他的长剑,以及几套最新研制出的农具,和一部刘盈整理出的,有关农家以及农业技术的百科全书。

    除此之外,金玉、车马、青铜礼器等一件也没有,诸如金缕玉衣之物更是没有。

    而李氏那边也是如此,只是陪葬了几件她生前用过的首饰。

    在一片哀痛之中,站在叔孙通身后的两个礼官突然小声滴咕了两句。

    “哎,你发没发现,万年陵的样子好像一种香料?”

    “什么香料?”

    “八角,就是用来炖肉的那种……”

    “嗯?是哦……”

    叔孙通耳朵抖了抖,抬眼向前望去,嘴角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

    “你笑什么?”

    寂静无声中,刘盈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一如他此刻的神情。

    ps:故宫外面有个叫做熙和门的地方,最初的时候叫做右顺门,明朝嘉靖年间被火烧了,重建后叫做归极门,清顺治二年又改叫雍和门,一直到了乾隆继位,为了避讳雍正的年号,于是就改成了熙和门……

    虽然,他爷爷叫做康熙……

    所以避讳这种事情基本上只在本朝,而且范围也不大,只要注意一下,别太过分,没什么人会管。

    pps:万年陵亦称太上皇陵、八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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