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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策反中路

    完颜亮屠了很多贵族,但仍有不少还掌握着帝国实权,那就得继续剥夺。

    他把“三省六部”改成了“一省六部”,三师、三公等职务都成了虚衔。元帅府、都元帅均撤销,军权由皇帝亲自掌控。

    完颜亮熟读汉学、史书,从中他学到了打破贵族势力极有效的一招,就是迁都。

    中国历史上,迁都成败各异,但总是期望通过迁移或获得变化。

    商代中后期,盘庚迁都殷使商代变得辉煌;

    西周代商后,定都于镐京,位于八百里秦川之内,土地肥沃,周围有关山之险;

    平王东迁洛邑,此称东周;

    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并进行汉化改革;

    隋炀帝、武则天都是通过迁都洛阳,只为摆脱关中地区关陇贵族的影响和控制;

    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也如法炮制,想迁都洛阳,怎奈其弟赵光义为一己之私阻拦,几年后,果真烛影斧声,赵光义篡位……。

    完颜亮做得更绝,通过先迁都燕京,继而发展汴京(开封),大规模的兴建都城而削弱固有阶层的特权,有效地将贵族集中地,以及其盘根错节的势力打破。

    此举当然遭到会受到既得利益集团的强烈反对。但已杀红眼的完颜亮,对待反对的声音,只有一招,那就是亮起屠刀。

    完颜亮排斥宗室势力,重建中央统治机构重用汉族、渤海、契丹等族的能人,建立起强有力的皇权,实现了个人独裁。

    淫威之下,金朝内部许多人,已对完颜亮忍无可忍,只待一个时机。

    “生有三志,一,国家大事尽出吾手;二,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三,得天下绝色而妻之。”

    成为皇帝后,完颜亮已经达成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南下伐宋。

    金熙宗完颜擅自幼随辽代进士韩昉学习汉文经史,时常到皇家图书馆稽古殿研读中原典籍,汉化程度很深,能用汉文赋诗作字,喜雅歌儒服。即位以后,尤勤于汉文典籍的学习。

    故在位期间,南侵的野心稍弱,并未与南宋发生大规模战争。

    完颜亮同样极度崇尚汉文化,喜好同留居于金地的辽宋名士交往,但他对汉文化的崇尚心理,不是同化,而是转换为占有,因而始终对南宋垂涎三尺。弑君而篡位称帝后,下令在金国辖下的各族及诸路州县中籍丁充军,凡是年满二十以上、五十以下的都要从军。

    金国此时约有5000万人口,为了攻打南宋,就养了近百万的大军,在那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时代,这对百姓是极重的负担。

    完颜亮的第三步私生活方面,即位后即刻充斥后宫、嫔妃,与隋炀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其荒淫无度,无视伦理,连自己的亲外甥女及堂姐妹都不放过。还经常召见百官家眷,见有年轻貌美者,从不放过。

    这样的完颜亮,更是处于天怒人怨的地步,金朝易主终成必然之势。

    留在燕京的金国贵族们见完颜亮御驾亲征,早已蠢蠢欲动,不久传来采石矶大败的消息。

    马速借机鼓动,让他们把握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留守都城燕京的完颜雍,在众多不满完颜亮统治的反对者支持下,联合女真贵族发动了政变,取完颜亮而代之。

    ……

    话说完颜亮身处南北夹击状态,急需在南宋身上获得一场大胜,来拯救军心。以期事后杀个回马枪。于是发出了终极号令,让其他几路大军,全部向瓜州集结。

    可他忽略了前线将士的心理,四路大军在南宋军队面前,均未占到多大便宜。反而被“神臂弩”,尤其是“霹雳炮”等黑科技热武器打击,已丧失了斗志,开始出现厌战、避战情绪。

    现金朝已易主,士兵们哪还像之前那样无条件遵从完颜亮的号令。

    在几路金军内部,陡然间流传出各种传闻,例如新皇帝不愿打仗、不愿让北地汉子到南方吃苦的。毕竟水土不服,不是被射死就是被淹死。放下武器自行回乡,新皇不会追究云云。

    诸多传言,让金兵开始消极怠工,谁不盼望尽快回到家乡,老婆孩子热炕头,岂不比在前线打打杀杀的强。

    这正是马速谋划的一步棋。

    现代人深知舆论战的重要性。在战争起始,他就安排了几百名会女真语的弟子,随战败溃退的金兵,混进了金军。战场上许多编制打散,这个时代身份鉴别技术又十分落后,逍遥宗弟子轻而易举隐匿到金军内部。

    不断的煽动,让前往瓜州集结的几路金兵,行军的速度愈加缓慢,加之后期通道被逍遥宗弟子们不停偷袭,金军边行军,边筹粮草。因为吃不饱,不断出现大量的逃兵。

    将领们也很默契地再未从严治军,他们自顾无暇,哪还愿多管闲事,反正锅都在完颜亮身上,乐得坐山观虎斗。

    南侵中路的金兵,是由兵部尚书完颜元宜率领,他们距离完颜亮所部距离最近,计划和完颜亮汇合后,再商议下一步计划。

    但他这一路山,也同样是十分惶恐。于是在行军路上磨磨蹭蹭,或许拖上一些时间,就能看到新老皇帝争斗的结果,届时再选边站。

    马速赶在完颜元宜抵达和州前,潜入其帐篷,拿出之前在燕京皇宫里获取的特使信物,劝其为新皇效力。

    完颜元宜本姓耶律,其父本是辽国将领,降金后赐姓完颜氏。

    他是完颜亮的亲信,身居高位,深知改朝换代,必将人头滚滚。现在“特使”面前,再无法脚踏两只船。若不答应与完颜亮划清界限,立刻就可能被“特使”击杀。反之,可能得到新皇帝的赏识,不仅不会被清算,还能保留手中权柄。

    马速一番威逼利诱,还没有上《生死符》等手段,完颜元宜就已权衡利弊,秉承其父改换门庭的“优良传统”,爽快应诺为效忠新皇。并同意率兵拘禁完颜亮,以换取新皇的认同。

    和州,这天金兵营地一扫这些天来的阴霾,有些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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