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赵临风原本在这里如同待在茅厕里,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但是现在赵临风感觉其实还行。在这里和江岁兮下下棋,看看这陶府里的海棠花,或是去街上逛逛。

    和在深山里没什么区别。

    陶渡怜基本每次来的时候赵临风和江岁兮都在一起。

    陶渡怜道:“两位的感情倒是很好呢。”

    赵临风一说这个就来精神了,“那是自然。我们两个从小玩到大,乃是青梅竹马。感情不是旁人能比的。”

    陶渡怜微笑,仿佛没听见。看向江岁兮:“他说的是真的吗?”

    “额。”江岁兮还是点头。“是真的。”

    “那真好呢。”陶渡怜笑,“这陶府就我一人,兄弟姐妹都是没有的。爹娘二人也常常镇守边疆,无暇顾及我。就剩下一个何纷,不过现在他回老家照顾他的母亲了。”

    江岁兮不知道说什么。用手肘捅了捅赵临风。赵临风凑过来小声问道:“怎么了?”

    “你,你口才好,你去哄他几句。”

    “我?”

    “对。”

    “除非我死了。不,死了也别想。”

    江岁兮:“……”

    陶渡怜:“不必在意,我只是说说往事。不用太担心。”

    江岁兮一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毕竟她真的不会安慰人啊!!!!

    赵临风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谁担心你,自作多情。

    陶渡怜:“已经是午时了,先去吃饭吧。岁兮姑娘你想吃什么。这位临风公子又想吃什么。”

    江岁兮说:“我什么都可以的。”

    赵临风:“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江岁兮:“……”

    陶渡怜点头:“好。”

    陶渡怜转身离开。

    江岁兮看向赵临风。

    “干嘛?”

    江岁兮说:“虽然没有时时刻刻表现出来,但是你对他的不满真的刻在脸上。”

    “有吗。”

    江岁兮点头。

    赵临风说:“我不是说了吗?我看他不爽。”

    “为什么。”

    “不知道。”

    “……好吧。”江岁兮也不知道说什么,凑过去,问他:“你是不是和他有仇?”

    ·

    “陈醉姑娘。”

    “什么事?”

    “前几日,来了一个人。说是要杀一仇人之子。但是从未见过,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所以拜托于你。”

    “我知道。”

    赵临风略微惊讶:“你知道?”

    陈醉问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赵临风摇摇头。

    “陶渡怜。陶远渡的儿子。”

    赵临风嗯了一声。

    陈醉说:“我在想,当年的事要不要告诉你。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陈醉继续说:“更何况,我深知你的为人处世之道,虽为生父生母,但是你对他们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去寻找在世亲人。如此一看,不知情反而是一件好事。”

    赵临风问:“是和那个陶渡怜有什么关系吗?”

    陈醉点头。

    赵临风说:“无妨,说吧。”

    多年前,陶渡怜的父母被赵临风的父母杀了。多年后,陶渡怜为报仇而苦练功夫多年,终于是报了此仇。

    赵临风噎住,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喂喂喂。赵临风?”

    赵临风回过神来,有些沉重,还停留在刚才的回忆中。问江岁兮:“如果。有一个人的父母被人杀害,而被杀害的儿子杀了他们。但是杀他们之前发现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你说,这个人要报这个仇吗?”

    江岁兮整理了一下:“你说的太乱了。再说一遍。”

    赵临风摇摇头,说:“我觉得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

    “但是什么?”

    赵临风摇摇头。

    江岁兮最是烦这种人:“说啊。但是什么。你刚刚说的事情不会就是发生在你的身上吧?”

    赵临风又摇摇头。

    “那算了,旁人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去吃饭吗?”

    赵临风说:“江岁兮。要不我们回深山里吧。”

    “嗯?你不是还想赖在这里吗?怎么突然想回去了?你翻脸怎么这么快?”

    赵临风轻轻的嗯了一声。

    “算了。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陪你。要吃完饭回去吗?”

    赵临风迟疑,还是点头说:“好。”

    午膳很是丰盛,赵临风却没什么心情吃,他只是想到江岁兮明明答应陶渡怜吃午饭但是任性离开又不知道会看见陶渡怜什么表情。

    搞不好江岁兮又得愧疚一阵。

    “临风兄怎么不吃?”

    “啊?啊。”赵临风回过神来连忙扒拉几口。

    江岁兮说:“他刚刚在想事情了。想的出神了。”

    “那临风兄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赵临风:”……”

    “没想什么,想的一些家事罢了。”

    “临风兄可否说一说?”

    赵临风真想在此刻把陶渡怜杀了。微笑道:“想到和江岁兮的往事,陶兄要听吗?”

    江岁兮仿佛看见两人眉目间一道闪电劈过,不分上下。

    “好啊,既然临风兄想说那在下就洗耳恭听。”

    江岁兮噎住,“不不不。你们不要这样,要不我们先吃完午饭再说吧。”

    赵临风:“既然江岁兮这么说了,那就先吃饭吧。”

    陶渡怜嗯了一声。

    江岁兮说:“对了,我也一件事情要讲。”

    陶渡怜:“什么事。”

    “额。因为一些家事,我们两个可能要等一下就离开。不好意思。”

    “为什么这么突然?”

    “额……”

    “好吧。如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若是还会回到这里我自然是欢迎的。”

    “谢谢。”

    “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气。”

    离开的时候,江岁兮回头看,陶渡怜穿了一件素衣,站在府门口。为江岁兮两人送行。

    “有点像我死了为我送行的感觉了。”

    江岁兮无语:“你别咒自己死好吗?”

    赵临风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不要当真。”

    走上街依旧是很热闹。赵临风问她:“有想买的东西吗?我付钱。”

    江岁兮摇摇头。

    赵临风从袖中拿出一根簪子,说:“我前几天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便买下了。转过来,我给你带上吧。”

    江岁兮想了想,还是乖乖转过身来任赵临风把簪子小心翼翼插在自己头发上。

    江岁兮看不见,到处摸。“怎么样?赵临风好不好看?”

    赵临风笑道:“好看。自然是好看的。我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你相信我。”

    闻言,江岁兮不再摸放下手。嘿嘿笑几声:“谢谢。”

    回到深山,就见陈醉。陈醉在看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江岁兮想,赵临风这喜欢喝茶的习惯,大概是跟着陈醉学的。

    陈醉抬头,跳过江岁兮,望向赵临风:“如何?”

    “还好。”

    陈醉笑了笑没在说话了,只摆了摆手势,示意让他们两个退下。

    江岁兮和赵临风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出去之后江岁兮问赵临风:“刚刚陈醉问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江岁兮哼哼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临风:“没有。我有这么无聊吗?”

    “没有?我才不信。”

    赵临风哼哼道:“不信算了,我去找其他人陪我下棋了。”

    “在这里除了我愿意陪你下一下谁愿意陪你下。”

    “好吧。江岁兮。陪我下下棋。”

    “不下。”

    “江岁兮你饿了吗?我给你做馄饨吃。”

    “馄饨?好好好。不过刚吃午饭没多久现在还不饿。”

    “那就晚上给你做。”

    晚上的时候,江岁兮兜兜转转,果然发现赵临风在膳房,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很多,已经在煮了。

    赵临风真的去做了。意料之中,答应的事一向做到。

    赵临风转身就看到江岁兮,“还没有做好呢。你怎么来了?”

    江岁兮嘿嘿几声:“单纯来看看。”

    “坐一会吧。反正也没多久了。”

    一盏茶后,赵临风做好了,有两碗,剩下的在锅里。

    热气腾腾,江岁兮眼睛都在发光,馋的口水直流。吃了一个,烫的不行,差点吐出来。

    “你吹一吹。急什么?又没一个人跟你抢。”

    江岁兮好不容易咽下去了。馄饨皮很薄,肉很多。一嚼,连皮带肉的嚼。很好吃。

    赵临风问江岁兮:“怎么样?”

    江岁兮点点头。

    赵临风笑。

    磨磨蹭蹭吃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吃完。

    已经是半夜。

    春天过得很快,差不多快到夏天了。江岁兮讨厌夏天,热的半死。

    不过,想想,她种的那片荷花塘也不久之后就会开花,也有莲子吃了。

    赵临风侧身靠近:“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开心。”

    江岁兮说:“想到到时候荷花开了,就可以吃莲子了,可以乘坐一条船在那湖面上任船游荡。或是晚上的时候,在亭子里看看荷花聊聊天。”

    “真好。”

    “是吧?这么晚了你不困吗?要不要去睡觉。”

    “还好还好。”

    “睡吧,早点睡。”

    赵临风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回房睡觉了。

    江岁兮也回去了。

    第二日,江岁兮大概是临近午时起来的。

    随便打扮了一番,出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赵临风。

    赵临风微笑:“怎么起那么晚?”

    “太晚睡了。”

    赵临风说:“以后早点睡。我做了包子如果你要吃,自己去拿吧。”

    江岁兮听了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去膳房。吃完包子来到赵临风身边坐下。

    “吃完了?还饿吗?”

    江岁兮摇摇头。

    “那就好,我担心那些还不够你吃的。”

    江岁兮说:“没有,我胃口那有那么大。”

    赵临风嗯了一声。

    江岁兮问他:“现在是夏季了吗?”

    “没有,不过快了。”

    江岁兮叹了一口气,“我最不喜欢夏天。热死了,干什么都浑身没劲。”

    赵临风:“都会过去的。更何况你不是盼望着你那个荷花塘开花吗?”

    江岁兮:“盼望着它开花和我讨厌夏天又不矛盾。”

    “好吧。”

    “不过陈醉说,她决定从,忘记是哪了。搬一些冰块回来到地下。”

    “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比较说和做是两件事。”

    江岁兮想了一下:“那也不错。”

    现在春夏交界日,天气倒也算适中,不热,也不冷。

    春天开的花早已凋谢,只剩下一些说不出来名字的野花,和长的茂盛的绿色植物。

    一看,倒也还不错。

    赵临风说今天他要画江岁兮。

    嗯?江岁兮想,这有这有什么好画的。

    赵临风说:“留着给你做纪念。”

    江岁兮摇头:“不用。不过若是你把我种的那片荷花池画下来那是最好不过。”

    赵临风:“你若是想要我就给你画。”

    江岁兮问他:“会画很久吗?”

    赵临风:“几个时辰的事。”

    “那也很久了。”

    “不会不会。”

    赵临风说完真的去江岁兮种的那片荷花池。

    江岁兮抹了一把冷汗:这得要多久啊?

    待到下午傍晚的时候眼看太阳落山,江岁兮去看赵临风有没有画完。一过去,发现他还坐在荷花池的亭子间,还在画。

    江岁兮问他:“赵临风,你画好了吗?”

    “快了。”

    江岁兮便在不远处等他,一炷香之后,赵临风终于是画完了。

    赵临风手一扬,身往后,道:“请看。”

    看着画像中的荷花再抬头看向面前的荷花池,仿佛湖塘里的荷花被移植到了画上面,栩栩如生。

    江岁兮忍不住想摸一下,想起,问道:“墨水还没有干吧。”

    赵临风嗯了一声。

    江岁兮把手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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