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王云惜将一个玉笛交给贺若叶上,他半天也没接,王云惜看着他神游,一笛子戳在他腋窝上,他又痛又痒的看着王云惜不解的问:“师父!干什么?给我的?”

    王云惜解释道:“师父要留下开启法阵,不能出去,这玉笛,能将我唤醒,你找到纤尘,将这玉笛交给他,告诉他详查一下发生什么,这次的事情是否和冰雷魂魄有关,查出事因或关于预言的事,可来谷中寻我,但必须找到谷阵中心,此笛离我越近越有感应,来之后,将灵力注入即可,我会现身,如有必要我会打开谷阵。如果找不到他,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世间动荡,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黎阳突然沉声唤道:“师父。“

    黎阳用眼神止住贺若叶上想说的话:这次封闭小隐山的代价是什么?”

    王云惜笑而不语,感叹这黎阳的心思还真是很细致:“并没什么代价,只是我开启阵法的同时,就会成为阵眼,如果有人强行破阵或者毁了这里我也会跟着消失,所以师父让你们出去,找到纤尘,保护小隐山,查明真相。”

    贺若叶上一个箭步蹿到师傅跟前:“师父那我来替您,万一我们没找到纤尘,也救不了小隐山怎么办?”

    王云惜伸手将贺若叶上双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下来,安慰的拍拍他肩膀:“世上能破小隐山法阵之人寥寥无几,更何况这法阵的开启和关闭,你们也做不到,师父没事,去吧,找到纤尘,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贺若叶上和黎阳拜别师父,返回住所收拾行装,他们将一起随了盼前辈离开,前路未知,茫然若失。

    贺若叶上跟在黎阳身后,他望着黎阳的背影,步伐缓慢,裙带都像是冰冷的尖刀,积攒的杀气就等着挣脱的瞬间,取敌人首级于一瞬,他后脖子一紧,总觉得自己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他回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来到贺若纤尘的住处,黎阳早已站在树下,一身灰白色男装,腰间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铜篓,左手带着一只黑色手套。

    他笑着看向黎阳,刚想调戏一番,但想起自己头上还悬着刀,便住嘴只是笑笑。

    他和黎阳两人穿的像双生子似的,衣服、铜篓和手套,着装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黎阳第一次穿,而他几乎日日都穿在身上,这三件东西全都是他软磨硬泡求了盼前辈炼制的。

    灰白色外衣和黑色手套,用的是双尾火蚕丝、千年冰藻丝、银丝,炼化成特别细的线,然后夹在火蚕丝中混合织就而成,轻薄柔顺,冬暖夏凉,重要的是防毒,可抵挡普通刀枪暗器。

    青铜暗篓,有一道暗闸,关闭可密闭铜篓,打开后铜篓会变为镂空的,外面罩着的黑布和衣服材料相同,只不过和手套一起染成黑色。

    二人常常接触毒物,可方便携带有毒的药材,或者一些有毒生物。

    今日离开,黎阳的腰间携带的正是那条贝青,浑身油绿,花纹变为黑色时剧毒无比攻击性极强,但它身上最毒的并非来自毒牙,而是细如牛毛的尾针。

    他爬进贺若纤尘的小屋将常用之物收拾起来,打开衣柜,看到这三件东西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他一并将它们装进虚谷之中。

    三人离开小隐山。

    一片树叶从枝头落下,不知道停在何处,也不知道会遇见何人。

    贺若叶上走在最后面,住在小隐山十年,他很想出去浪,虽然平时也能出山,就是没有机会。

    他之前陪贺若纤尘偷酒,都不想回家,而此时此刻不得不回家,还真的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

    他回过头,忘一眼装在黑暗里的小隐山,就在踏出山门那一刻,整个山谷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荒山,如隔尘世。

    忽然起风,将那片树叶吹到贺若叶上眼前,他随手将树叶抓在手心,漫无目的的揉捏。

    他亦步亦趋跟着走在夜色中的二人,山路迂回曲折,荆棘丛生,按捺不住出声:“腿酸呀,了盼前辈,我们御剑不好吗?为什么要用走的,我实在走不动了。”

    了盼目光灼灼,看着贺若叶上和黎阳:“臭小子,你不觉得这附近的人,多的有点不正常吗?这个位置处在深山老林,平时野兽出没,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我想的没错,他们就是来找不自在的。”了盼背着手往前走,瞥了一眼扭腰娇嗔的贺若叶上,一抹憨厚却嗜血的笑容留在脸上。

    “黎阳姐,黎阳姐。”贺若叶上看着黎阳又发呆,上前叫她,贺若叶上举起手上的树叶在她眼前摇摆,黎阳瞟一眼贺若叶上:“有事?”

    贺若叶上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这两个人,真是猜不透心思,贺若叶上是个话匣子,偏偏身边这几个人都像是惜字如金的哑巴。

    他跑几步追上了盼前辈,刚要说话,就被了盼前辈拉住,隐身在夜色里。

    如果将人心埋在一片云雾之中,龙泉外……

    贺若纤尘走出龙泉没有两步,就看见一道身影拦住他的去路:“公子请留步,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拦住他的正是予濯清。

    他嘴唇微动,缓缓吐出:“贺若纤尘。”

    来人紧接着给他见礼道:“族长请贺若公子,务必前去祭坛,有事相商。”

    停顿片刻又问道:“公子见过家妹予不染吗?”

    贺若纤尘定定身,就见到予不染走出来,甩甩手,揉揉腰笑道:“岂止是见过啊,人我给救回来,心却让熊瞎子掰走啦。”

    予濯清微怒道:“染染,不得胡说,公子因救龙族重伤,我们要负责照顾好他,你不能出言不逊。”

    贺若纤尘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漠然冷冷道:“二位,没有其他事,还请二位带路,前往祭坛吧!”然后独自向前走去,并不打算再理会这无聊的二人组。

    予不染心中憋闷手一翻,手掌中唤出那把透白如玉的寸骨,低语道:“今天给您老人家开开荤,见见血。”

    只见予不染甩手掷出寸骨,寸骨卷着一道灵力直奔贺若纤尘后心,予濯清见状,抬手制止她。

    予濯清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那匕首被予不染反握于掌心,向着予濯清划来,他不慌不忙的向后闪身,可她不给予濯清机会,踩着粘而不滞的步伐,转身腾挪于予濯清周身,匕首武成一道白光。

    予濯清找准时机,一个侧身,抵住予不染手腕,扣住她手腕的穴道,她一痛,寸骨从右手脱出,予濯清以为捏住这条小泥鳅,谁知道她左手握住脱手下落的匕首,反手给予濯清小臂一刀,鲜血顺着寸骨尖端滑向手柄,连成一道红色细线,瞬间渗透匕首,消失不见。

    贺若纤尘走几步,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这狠心的小丫头,也不管自家哥哥疼不疼,一把又按在他伤口上,取了一指鲜血,然后抹在寸骨上,仔细的观察寸骨的变化。

    只那一丝丝血迹,就像一滴水落入干涸的土地,瞬间没入寸骨,予不染看着寸骨,指尖抚触寸骨,一抹坏笑顺着勾起的嘴角,荡漾开来。

    予不染抱着予濯清那只躲过一劫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肩头,用寸骨手柄抵在他心口处。

    “这要是不小心,插谁心上,一腔热血赴寸骨啊!”说完给予濯清一个看似温柔可人,实际是提醒某人,我还没忘记刚刚被你摔进龙池这件事。

    予濯清从予不染手中,抠出寸骨,偏着头,状似惊讶道:“这柄匕首,还真是神秘莫测,古怪异常,哥哥帮你收着,这要伤了手就不好啦。”苦笑两下,抽回手臂,想着怎么跑路。

    予不染歪着头微笑,抬起下巴,打趣道:“不是怕我打击报复?”说完伸手,像是要抢匕首,却是抓向予濯清腋下挠他的痒痒,予濯清一个激灵,最怕痒,转身就躲,闪身就跑。

    阳光照的两人眼睛金灿灿的,逆风追逐的身影,经过风这么一吹递到贺若纤尘耳畔的是,原本温馨的画面拉出来的却是满地斑驳的暗影。

    予不染放过予濯清,来到贺若纤尘身边时,就只看到那比冰雪还冷的眼睛,就只有一个念头,判若两人。

    只道他冻傻了。

    贺若纤尘感觉一个人握住自己的手,听着少女回眸时的笑声,踏着满地冰雪,被一股灵力包裹腾空而起,脑海中就只剩少女那抹似是浸满春光的浅笑,一颗陷在荆棘倒刺的心被捧在一双柔软的手中。

    不远处便是龙族祭坛,半空中的仙山上部宽平,像是头重脚轻的倒三角,沉浮于龙族圣地中心,四周灵雾缭绕,虚浮不散。

    这座仙岛是一块曾经支撑天穹的天柱碎片,染了共工的鲜血和怒气,经历漫长的岁月,因空犁峡谷灵气纯净,怨气消散,渐生灵性,一直悬浮于空犁峡谷之中,早已不知岁尽,不知沧桑巨变。

    隐约可见一侧仙岛仍然保持着整齐的圆柱形,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远古符文,仙山最下面生有一团火红的六合葵,一直延伸至半山腰。

    最后一缕彩云,围着仙山向下盘旋,最终在山尾消散,贺若纤尘被予不染直接带到祭坛之上,才将将回过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近乎于檀香的味道,似乎要将心渊蚕食殆尽,灵魂得以片刻宁静,尘念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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