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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境—顾臻之死

    顾臻看向顾徵西的眼神不一样了。

    最初,他觉得这个人被削弱成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自己想要的,眼前这副羸弱的肩膀怎么负担的起?

    自己对他没有期许,只是考验,想看看再来一次,以前的自己、现在的他会不会蠢笨的犯一样的错误。

    是不是自己这个人设,永远会在这件事上重蹈覆辙,可是,现在他承认,自己错了。

    顾徵西或许来源于顾臻,取材自顾臻。

    但顾徵西就是顾徵西,永远不会成为顾臻。

    初看他时,觉得他是以前的自己,自己的某一块儿碎片。

    可这块碎片从来不觉得,自己的以后会是他。

    碎片说,我都独自成长多久啦?我早就成为我自己啦。

    也许我很多方面不如您,但至少,我不会犯和您一样的错误。

    自己已经老了,这个世界,这副承重的担子,就交给他们吧。

    顾臻想通一切,哈哈哈大笑,作者当然要削弱他,作者想要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来做看点,可作者太弱了,故只能创造出一个很弱的主角,来打败他,成就自己,获得满足感。

    可是,这次作者错了,这少年再弱,也有自己的影子啊。

    无论经历什么,只要给他时间,他终有一日,能将作者斩于马下,迫作者再次真心实意喊出那句:主角,我罪不至死。

    此时此刻,顾臻心通目明,周身的光飘渺的好似将要坐化。

    他已真心觉得,这个少年不是自己,他会做的比自己更好,他会用属于他的方式,不伤害任何人的方式,拯救这个本该没有任何希望的世界,让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样子,人人平等,人人自由,所有人幸福快乐,普通平凡,无知无觉,度过一生。

    所以,他打算退位了,他会送给顾徵西自己能给的,最珍贵的东西。

    顾臻说:“我的任务,你通过了。”

    顾徵西:“啊?”

    他难以置信,自己根本没拔出那把弑神剑。

    顾臻说:“你拔去了悬在我头顶的剑,插在我心上的剑,以及那把将我钉死在这莲台上的剑。”

    顾臻站起身体,从莲台上走了下来:“原来不是我啊,原来一直都是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起,所以,我只能尽力,让你多一点儿希望。”

    他说:“我曾经毁了半个世界,把自己和这些怪物困在一起,为曾经的错误赎罪,本该活着,受永生永世囚禁之苦,永远不得自由,永远不得解脱。”

    顾臻:“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也许,比起困在这个世界的角落赎罪,我还能为这个世界做点儿什么。”

    顾徵西:“啊?”

    顾臻:“上面那把剑你之前不能拔,是因为它是把废剑,当年,我挽回残局时,毁了他的剑鞘,但现在,你可以拔了。”

    顾徵西:“啊?”

    废剑我拔起来干嘛?

    顾臻:“我会化身为苍生碑,成为它的剑鞘,以身躯、以神魂、以它前主人的全部为代价,束缚它供你驱使,以后,弑神剑便是你的佩剑了。”

    顾徵西终于明白了,不是没有人拔,是有很多人拔它,但没有人能带的走它。

    弑神剑的设定是斩断一切,你把他挂腰上,能斩断腰,垮手上,能斩断手,丢地上,能贯穿土地,只余一把剑柄在外面,引诱所有人去得到他,然后他切断你。

    顾徵西拒绝道:“我不要那把剑,前辈,你既然想通了,也不必化身为剑鞘,你跟我一起出去,你知道很多事,如果就这么死咯,也太亏了。”

    “我早就死了,死在那场大战里,”顾臻身上的光芒渐渐散去:“你需要一把武器,无论是不是那把剑,他们说这个莲台是我的封印,其实是保住我魂魄不溃散的法器,我不走出来,是想长长久久活受罪,现在我走出来了,也就要死了,化为剑鞘,是我唯一能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也是我现在能给你的,我最珍贵的东西了。”

    顾徵西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说不出话了,眼眶酸涩起来,他只能拼命去捂住,将眼眶抹地通红。

    他不能哭泣,他知道,这种时候,顾臻不会想要看到他的眼泪。

    “宋明清叫我告诉你作者的软肋,其实,这并不是什么藏的很深的事情。

    作者为什么要写这本小说,因为想给读者看,想获利,想得到夸赞,想收获存在感。

    你要制作者,就自己崩掉祂写的主角的人设,毁坏这个世界,欺辱读者喜欢的角色,让高票的角色死去,让观众所有期许成空,让你我、作者读者通通痛不欲生,以自损为代价,破敌一千。

    只要这本小说一无是处,受人唾骂,作者因其受千夫所指,我们什么都不必做,读者自会弃文,作者无利可图,这盛世,便终将如我们所愿。”

    顾臻说一句话,身体便淡一分:“这是我当年的法子,可它是错的,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为你避免一条错误道路,你会走出更好的路,并且,走的比我更稳、更长足。”

    顾徵西哽咽了:“所以...”

    所以,老顾当年手握弑神剑,身披主角光环,一手指天,一脚踩地,一剑把天劈出裂缝,一手扼住作者脖颈,放出那些黑气,逼地作者不得不进来找他,说:球球了,主角,我罪不至死啊。

    他是真的为了保护世界啊!

    可现在,世界上所有的资料都那样黑他,说他为了当主角,为了给自己立人设,为了假装拯救人间,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魔鬼,杀了无数人,毁了半个世界,来成就自己英雄的美梦...

    顾臻身体渐渐消散了,他说:“我当年,就是你这么大,真的很年轻,从来没有失败过,确实是被惯坏了,以为自己可以做成一切,以为能控制住黑气,让黑气先为我们雀世界杀掉那些脏东西,以为能在黑气害人之前,将作者杀死,将所有黑气伏法...终究是年轻气盛啊。”

    顾臻看罢顾徵西,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把,仿佛某种传承仪式,可他的手穿过了顾徵西的身体。

    顾臻笑着,不带半点留恋,转身向山里走去,身体步入黑黑的甬道,几乎要融入一体。

    顾徵西追了上去,他才跨入甬道,脚底下的黑气沸腾咆哮,撕扯着往上攀,缠绕着人的身体,把人往下拽,他整个身体都沉的不行,没跑两步被狠狠拖拽在地上。

    顾臻周身淡光,没有黑气缠他,他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源,顾徵西知道,如果自己跟丢了,一定会出大事,他撕扯着黑气,踉跄着往上跟,哪怕是被黑气拽地起不了身,他艰难的用双手抓住前方的礁石,拖拽着身后沉沉黑气往前追随光源。

    顾臻没有回头,一直往山的中心走:“剑是凶器,可以护你,也会伤你。”

    “太弱的人不配执剑,太猛的剑反会想来控你。”

    “以我为鉴,莫再捅破了天,以苍生碑为鉴,莫重蹈我的覆辙。”

    化为剑鞘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持剑者终将被剑斩杀。”

    顾臻终于走到了中心,不带半点儿犹豫,一跃进入黑气最浓郁的地方,整个身体化为一道弧光投进滚滚黑焰,他虚渺的身体再看不到半点光芒碎片,仿佛坠入一个巨大的熔炉,被黑气萦绕撕碎,吞噬的片甲不留。

    半边山室的蜡烛全部熄灭,山海境永远失去半山守护,那些以守护性命燃烧的烛焰一同永寂。

    目光所至皆为一片黑暗。

    天空传来闷雷,有闪电劈在弑神剑上,地动山摇,仿佛世界都要毁灭,又仿佛是什么仙君历劫归位一般轰动。

    雷电通过弑神剑直达地底,劈向地心。

    巨大的光亮从沉沉黑暗里溢出来,撕破无边死寂,神器苍生碑出世,伴着电闪雷鸣,天降异象,带着万丈无匹的光芒,黑气尖叫着湮灭,又纷纷逃逸开来,带来黑气爆炸的奇观。

    以一个神的堕落为代价,以神的魂魄做材料,终究炼出了这世间最后一把神器,苍生碑。

    苍生碑出事第一件事,仿佛在为这个世界涤荡罪恶,只留华彩在人间。

    顾徵西被震地爬不起来,他用手捂住脑袋,趴在地上,只余颤颤哭泣。

    这是他未曾想到的结局。

    他想起自己曾在交流间隙问过顾臻:前辈,假如当初你没有得到这块石头,没有人告诉你成将为主角,身为雀世界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你想做什么?

    顾臻说:也许,会去弹古筝吧,你看我这个名儿,家中长辈也曾对我寄予厚望,是想让我参加国家队,顺利的话,也许参加各种比赛为华国赢一些奖杯回来,也许等年纪大了,弹不动了,会去当老师,让孩子们……

    如果不当主角,他的一生平平稳稳,他也就那么简单朴实的愿望,一生为这个国家,为这个世界当一颗再普通再平凡不过的螺丝钉。

    顾徵西耳边又传来幻听,是作者用尖利的声音说,嘻嘻,现在世界又需要拯救了,去吧,我的主角,我的顾臻。

    为这个世界发光发热,焚烧自己吧。

    因为一句话,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从此与普通人的生活,永远告别。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他真的焚烧了自己的全部,炼化苍生碑文,苍生碑散发着的光芒是一个一个的名字,全是当年捅天事件的遇难者,没有人曾记得过那些惨叫牺牲的无名小卒,但顾臻记得,每一个名字都记得,刻在心里,刻在灵魂上,方能锻造出这把能困住弑神剑的神器。

    以一人为代价做介质,承担万千死者的残念,为拯救这个世界,再推进一大步。

    弑神剑发出阵阵剑鸣,与苍生碑呼应,仿佛是被雷劈的躁动,又仿佛是为前主人的逝去哭泣。

    苍生碑自半空坠落,砸到顾徵西手边。

    黑暗里的那些带着光芒的名字一个个打入剑鞘,所有光点全部消失,顾臻也被彻底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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