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西海龙王忙问小鼍龙，“你说你找到了鬼车的线索？”
小鼍龙：“是。舅父，我这些年在黑水河日日思量表哥的事情，想着能为表哥出些力。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抓住了一些线索。”
龙王激动：“外甥快讲。”
小鼍龙：“去岁上元节，黑水河天气不好，小甥便出河透气。结果就看到一只鬼车自东向西飞过。我看那鬼车的鸟羽实在眼熟，心生怀疑。便偷偷跟去，但那鬼车修为颇高，在发现我后立刻闪身不见了。”
摩昂：“你跟到了何处？”
小鼍龙：“只记得狐狸味甚重，似乎是个狐狸窝。”
“狐狸？”一说到狐狸，就让敖玉想到了妲己。可是妲己已经被姜子牙斩杀，青丘涂山也对子孙们严加管教，绝不会再出来作乱。
龙后：“明日是三族大会，我和你父王找个时间去问问麒麟。”
麒麟百兽之长，问他们想必更清楚。
“既然表弟找到了线索，也算是将功折罪。”摩昂说道，“不过还是得罚，不然黑水河河伯那边不好交代。”
龙王：“你放心。我这就写奏折，上书天庭小鼍龙搅乱黑水河秩序，拘禁西海海底十年，以儆效尤。”
小鼍龙：“……”
敖玉拍了小鼍龙一巴掌：“这算好的了。你弄得黑水河周围百姓不敢饮水，这就是大罪。按律是要刮鳞的，父王如此一来免去了你的刮鳞之痛，还不谢谢父王。”
小鼍龙眼睛一亮，叩谢：“多谢舅父。”
“你娘最是牵挂你，这些年就去陪陪你娘吧。”龙王说道，“以后行事决不可冲动，否则舅父便保不了你了。”
“是，小甥定会洗心革面。”小鼍龙说道。
敖玉看向龙王：“父王，我去送文书吧。”
“辛苦你走这一趟了。”
“无事。为人子女本就应该为父母分担。”敖玉接过奏章离开了。
刚出龙宫大门，摩昂就追了上来。
“大哥？”敖玉一愣。
摩昂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雨器：“我今天午时三刻要去蜀地布雨。”
“原来如此。”
“不过我追上你是想要问你一件事情。”摩昂说道，“你应该知道你这些天的名声不太好吧。”
敖玉就知道，大哥肯定会问她这件事情。她叹了口气：“我当然是知道。”
闻言，摩昂按了按太阳穴。他觉得兄弟姐妹，可能是前世债。前脚敖烈后脚敖玉，这对双生子可能是要气死他。
“好了大哥，我有分寸的。”敖玉笑道，“别担心。”
摩昂敲了一下敖玉的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看你都想好了，若是有一天会连累亲族，你肯定会像当年一样，跟我们一刀两断。”
敖玉倒是不奇怪自己的想法被摩昂发现，毕竟小时候父母总是忙于公事，一直是大哥照顾她和敖烈。
“我不想违心，也不愿意让族人们送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敖玉看着摩昂轻笑，“不过短期内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摩昂长叹口气：“你啊，自从遇到那个人以后一颗心就扑在了他的身上。若不是他也对你抱有此心，我说什么都不会看着你深陷泥潭。”
“谁说我整颗心都放在他那里了，父王母后大哥敖烈不也在我心里。”敖玉笑道。
摩昂刮了一下敖玉的鼻子：“油嘴滑舌。不过我同父王母后一样，都希望你开心。所以在做什么的时候，不要顾及我们。我们活了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处世之道，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敖玉一愣：“这是——”
“父王和母后让我对你说的。”摩昂摸了摸敖玉的头，“你要知道家人是依靠，不会是枷锁的。我们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我们会一直支持你们的。”
敖玉眼圈有些酸痛，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我知道了，大哥。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摩昂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敖玉缓了一会儿拍拍脸：“打起精神，一会儿还要上天请奏呢。”
天庭倒也没有为难西海龙族，只是呵斥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敖玉恭顺地收下呵斥后就离开了，刚路过南天门，就看到哪吒和杨戬风尘仆仆地走来。
哪吒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敖玉问道。
杨戬捏了捏鼻梁：“南疆出了只妖物，我与哪吒一同去除妖。结果那妖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蚩尤一个骨头，在服用了蚩尤的骨头后，妖物实力大涨我们两人费了不少力气。”
“可有受伤？”敖玉关切道。
“无事，”杨戬笑了笑，“皮外伤而已。况且有哪吒在我也不会有事。”
敖玉自然知道哪吒不会因私误事，但心里还是会担心。
“公主怎么上天庭了？”
“九表弟闹出了一些动静，”敖玉笑道，“我是来请罪的。”
杨戬有些紧张：“可有被为难？”
“没有，父亲言辞诚恳。加上表弟犯的事情不严重，又被父亲罚在西海十年禁闭。陛下没有说什么。”敖玉笑了笑，“你也该去述职了。别误了时辰。”
杨戬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看向敖玉。
敖玉反应了过来，笑道：“我最近无事，等你述职完我们喝一杯吧。”
杨戬闻言摸了摸脸，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次去漠北吧，那里的楼兰的葡萄酒最好。”
“好。”
楼兰的风土民情与中原截然不同，穿着打扮也令人惊奇。披帛纱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五光十色的宝石悬挂在男女老少的额前摇晃。
敖玉和杨戬入乡随俗换上了当地的衣服，坐在露天酒馆的席子上。
她看着暗红色的葡萄酒落入玉质的杯子中发出惊叹，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品尝楼兰的酒。
“杨兄你真是见多识广。”敖玉晃动着酒杯，“每次都找到些稀奇的小玩意。”
杨戬：“闲来无事，也只有如此了。”
敖玉笑了笑，没有戳穿杨戬。这天地下，谁能清闲，护法天神都不会清闲的。不过有些事情挑明了也不好。
“哪吒没有找你麻烦吗？”
“没有。哪吒不屑于此。他若是不喜欢谁，是不会跟那个人多费半点口舌的。”杨戬反问敖玉，“你呢，最近那件事情有什么线索了吗？”
敖玉拿起酒杯：“有点眉目。小鼍龙就是我九表弟有了些线索。”
“什么？”
“他发现鬼车在一处狐狸窝出现了。”敖玉顺势问道，“对了，杨兄可知道除了涂山与青丘之外还有那里的狐狸很是厉害？”
杨戬想了一下，他说道：“我这些天除妖降魔，听过不少妖王的名号。狐狸当家的也不是没有听过。但是按照你的说法，在西面最有名的恐怕还是积雷山摩云洞的万岁狐王。”
“万岁狐王？”敖玉复述道。
杨戬点点头：“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只妖王能有此能力。那妖王修为千年，在积雷山一带颇有名气。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又招来了一个女婿。女婿大有来头，他的名号你也听过。”
“嗯？谁？”
“牛魔王。”杨戬说道，“当年被天庭围剿的魔王之一。”
敖玉眨了眨眼睛，说道：“这我知道。不过我听堂哥说，牛魔王的妻儿不是罗刹女和红孩儿吗？”
“大概是抛弃妻儿了吧。”杨戬猜测。
敖玉咋舌，鄙夷：“无耻之徒。”
“既然知道在那里，我们去看看吧。”杨戬说道。
敖玉：“也好。走吧。”
两人留下酒钱就出发去积雷山了。刚到积雷山便看到此地死伤无数一片狼藉。
敖玉和杨戬面面相觑，难道是鬼车杀人灭口？
还没等二人想明白，便听到法器相击的声音。白光在远处闪现，还能感受到强大的法力波动。
“当心。”敖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杨戬拉住胳膊拽到了怀里。
敖玉趴在杨戬的肩膀上，看着自己刚才在的地方被劈开一个大坑。乾坤圈在坑中闪闪发光，这东西要在她身上，她可能就小命归天了。敖玉心有余悸：“多谢杨兄了。”
“不必客气，”杨戬松开敖玉，低头对敖玉说，“我们凑近一点看看吧。”
“好，”敖玉见状笑了笑，“中天元帅倒也是忙，前脚在南疆除妖，后脚又要除妖了。”
杨戬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落在附近的山上，就看到孙悟空与哪吒与一头白牛混战。敖玉看向杨戬：“这是牛魔王？”
杨戬点头：“应该是牛魔王的原型。我观他金光附身本应功德圆满上天入职，然而迟迟不肯上天，时辰错乱圆满变残缺，便祸事临头。”
敖玉看着骑在牛背上的怒砸牛首的哪吒：“那牛魔王今日是要命绝于此？”她有些着急，牛魔王若是死了，她要怎么问鬼车的事情。
“倒也不是，他到底是功德圆满之人。还需要他造福百姓，只是要让他吃吃苦头罢了。”杨戬指了指正往这边赶来的罗刹女，“他夫人便是转机。公主稍安勿躁。”
敖玉看过去，只见罗刹女拦在受伤的牛魔王面前。
“求各位饶我夫君一命，我愿将宝扇赠与孙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