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挣扎

    课间休息时间,沢田纲吉避开了同学们,靠在走廊的窗边接通了白兰的电话。

    “是吗?”耐心地听完了白兰的抱怨之后,他温和地说到,“但你的这个计划可没有跟我说过呢。现在来找我抱怨又是什么意思?”

    “真冷淡~”电话对面的少年拉长了声音,“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嘛。居然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毫不留情地就走掉了。看来中原君也派不上用场了呀。”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沢田纲吉说,“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你的计划,我多少还会劝阻你一下。这已经是她对中原君相当有好感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结果了,小杏一直都很讨厌被人保护。”

    “又在炫耀你对杏的了解程度?纲吉君你还蛮烦人的哎,”白兰的声音恹恹的,“顺便提醒你一下,港口黑手党的那位首领野心可不小哦。”

    沢田纲吉笑了:“我知道。既然会和你联手把那个组织引进来,就说明他对小杏别有用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这种家伙呢。”

    听筒里传来白兰嘟囔着语气好可怕的声音,沢田纲吉没有在意,转身看向正朝他走来的狱寺隼人:“你这几天就去做这件事了是吧?我已经知道了。我还要上课,再见。”

    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之后,他朝着自己的好友扬起了笑容:“狱寺君,怎么,下一堂课的老师已经在教室里了吗?”

    “啊,嗯,”银发的友人胡乱点了点头,眼神止不住地往他的手机上瞟,“您刚才是在谈重要的工作吗?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看样子是听到了小杏的名字。沢田纲吉观察着狱寺隼人的表情,这个今年才十五岁的少年还没学会掩藏情绪,即使尽力装出了自然的样子,也依然无法掩饰紧绷着的神经。上一周目十五岁的狱寺君是不是也这个样子?他那个时候还不太会观察人,错过了身边同伴们的很多心思。

    “没有打扰,刚好事情也说完了,”他把手机收回口袋,朝教室的方向走去,“而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白兰在抱怨而已。”

    “白……!”自然跟在他身后的狱寺隼人的声音一下就紧张了起来,“那家伙又想找茬吗?”

    “如果是单纯找我的茬就好了,”教室几步就到,拉开教室门之前,沢田纲吉笑道,“可惜他这次选错了对象。白兰他一直都没学聪明呢。”

    身后的好友还想开口再问,但教室门已经被拉开。同学们的喧闹声盖过了他刚刚出口的气音,狱寺隼人失去了最好的追问时机。

    狱寺君一定是想问小杏的事吧。回到自己的座位,沢田纲吉翻出了下一堂课要用的课本,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等待上课。在其他事情上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勇气的狱寺君,对上只见过一面的小杏的事时会变得这么踌躇不前,这就是所谓的恋爱的魔力?

    不,还没爱上呢。

    「沢田,你也蛮坏心眼的嘛,」系统调侃,「明明知道狱寺想问什么。」

    「他自己不主动问出来的话,我直接告诉他会显得很奇怪吧?」上课铃响起,他不动声色地跟着老师的声音翻开了课本,「而且我看起来像是会把小杏的事到处宣扬的类型吗?」

    「我看根本就是嫉妒心作祟啦。」

    系统说这话当然不是真的觉得沢田纲吉嫉妒心重。相反,在系统的算法中,他这位宿主堪称是大爱无私的典型,也就是社会新闻里那种妻子被撬走也会笑着原谅对方的类型。它说这话本质上是真的很想敲打敲打沢田纲吉,最好能把他那压根没影的嫉妒心给敲出来。

    而沢田纲吉听到这句话时,准备在书上做笔记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并没有……嫉妒任何人。他想,他不该嫉妒任何人,也没资格嫉妒任何人。

    在心中日渐膨胀的这份负面情感,一定不是嫉妒。

    「那么,你要怎么办?」说完了闲话,系统又问起了刚才白兰的那通电话,「我都说了白兰那家伙根本不可信,你瞧瞧,一时半会没看住他就又整了个大活出来!」

    「白兰的语气你也听到了,」沢田纲吉说,「既然他敢这么做,就说明他知道事情不会闹得太大。这个事件中反应比较大的估计只有港口黑手党的双黑了,被拒绝了的中原君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首领会继续火上浇油。而太宰……真麻烦啊。」

    「工作自由的黑手党就是好,」系统有点幽怨,「不像某个继承人还要朝九晚五地上课,根本参与不进去。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没见过神原杏了?」

    沢田纲吉笔尖一停。

    「你根本就不想她,你也不给她发消息!」系统指责道,「积极一点,积极懂不懂啊?上周目不是很努力了吗?!」

    他怎么会不想她。沢田纲吉毫无滞涩地将笔记写了下去,对系统的指责充耳不闻。

    除开上周目的那三个月,他和小杏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三天过。哪怕在学生时代的寒春暑假,小杏也会欣然接受他的邀请跟朋友们一起来他家写作业、打游戏,还会一起出门旅行游玩。

    他其实很容易就会感到思念。成年以后他和小杏的办公室不在同一层,紧绷着应对工作的神经一旦松懈他就会立刻思念起两层楼之下的女朋友,有时甚至会一直发呆到里包恩碰巧进来给他一脚才能回过神来。

    或许正是因此,他才能忍受从这周目开始就一直在吵着想要见她的心情。

    「……见到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见面只是饮鸩止渴。自从得知了中原中也可能是第四个攻略者的消息之后,沢田纲吉已经越来越没办法维持心中的天平了。这种状态下见到神原杏,无疑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再泼一桶油,只会让他的理智烧得更彻底。

    因为白兰的一通电话,他今天想到小杏的次数有些太多了。沢田纲吉有些焦虑地抓了抓手指,试图用轻微的痛感唤回自己的理智。

    不能再想下去,不能再放任这把火烧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又会伤害到她。

    ——————————

    “我不是你的母亲,”神原杏尽量冷静地对眼前这个欧洲人长相的小孩说,“你看,我们长得完全不像。”

    五条悟认同地猛点头:“完全不像!”

    自称是法厄同的孩子不解地歪着头:“但是所有人都说你是我妈妈。我也能感觉到,你就是我的母亲,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这完全不是八岁孩子的表达水平吧。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但是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说她不是你母亲。而且你没有常识啊?杏今年十六岁,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法厄同仰起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白头发哥哥:“一定要有生育的过程才算母子吗?我和妈妈的联系不是那种肤浅的东西。”

    在场的所有人都顿了一下。原本事不关己地站在门边的太宰治忽然动了,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跟神原杏一起蹲到了法厄同面前,用比他还无辜的表情问到:“你是实验室产物啊?试管婴儿还是人造人?严格来说你算人类吗?”

    “等、太宰!”太宰治的话有些过于直白了,看在对方好歹是小孩子外表的份上,神原杏下意识往前挪了一点,做出一副准备保护这孩子的姿态,“也不用说得那么……”

    “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我是人类没错,”法厄同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还对维护他的神原杏投去了一个开心的眼神,然后才望着太宰治回答到,“大概是人类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跟妈妈的联系比任何人都要紧密。你在嫉妒?”

    “我为什么要嫉妒?”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讽刺道,“嫉妒你是用小杏的异能数据复制出来的异能体?”

    一语中的。法厄同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怎么猜到的?”

    “直觉~”太宰治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小孩,“给人的感觉像小矮子一样,真让人恶寒。”

    “中原中也吗,我想我跟他会很有共同语言,”法厄同转头看向神原杏,“你呢,妈妈?如果你不喜欢我对自己的定位,我也可以把自己当成你的弟弟。”

    神原杏表情复杂:“你不如先说说为什么自己叫法厄同吧。”

    “培育出了我的那些人就是这样叫我的,”男孩低头踢了踢地面,露出了不太高兴的表情,“我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跟你没关系,不太喜欢。”

    “那你知道那些人就是追捕小杏的家伙吗?”太宰治再次开口,“全是想要杀死小杏的穷凶极恶之徒呢。”

    “毕竟在我诞生的过程中他们一直念念有词呢,”法厄同叹了口气,“因为没办法使用这份异能,所以我差点就被销毁了。”

    “那么,是谁救了你?”五条悟问。

    法厄同的眼神游移了一下:“我认为,不说出救命恩人的信息是最基本的报恩行为。”

    “看来你也知道你和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给杏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啊,”五条悟抬起了墨镜,在六眼的视野中,眼前的小孩与纯粹的咒力凝结体相差无几,“那群人只要追踪到你的行动轨迹,就能顺便找到杏。这些你是知道的吧?”

    小孩抿了抿嘴:“我会保护妈妈。”

    “不是,你还是叫我姐姐吧……”神原杏头疼地插进了对话中,“行了,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不需要你保护,你保护好你自己就行。”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太宰治望着站起身来的少女,“虽然不是预想中的危机,但危机警报还没有解除呢。真正的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神原杏长叹了一口气:“总之……先找那个擅自发布别人位置信息的家伙谈谈吧。”

    “你知道是谁?”

    少女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森先生肯定知道吧?”

    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举起了手:“我是小杏的同伴哦。”

    “没人否定这个,”少女路过他,拖着脚步往宿舍走去,“总之我先去休息一下,法厄同你也过来吧。”

    “诶,这是姐姐接受我了的意思?”

    “是不让你给别人添麻烦的意思。”

    少女和小孩结伴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

    “那么,”太宰治转向屋子里剩下的咒术高专一年级生和班主任,“现在是问答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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