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于你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西谷却真的收你为徒并没有感到十分开心?
那肯定是因为……怕到时候木兔前辈知道了，直接不理你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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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久没来东京了，陪我练球吧！”
暑期一个月，正是热得人毫无干劲的时候。被好友拉到排球俱乐部，绝非你的本意，只是来都来了，怎么说也要认真练才好。
你蹲着换鞋，刚要从包里掏出排球鞋，提在手上的鞋就被突然飞过来的衣服吓掉了。
“不好意思，我会提醒他注意的。”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横在上方，接住了本该盖在你头上的外套。
“没事……谢谢。”
你蹲在原地，满脑子都被“这个人长得好好看”和“刚刚发生了什么”所占据。
赤苇京治将外套叠好放在场边的椅子上，回身跟旁边的人示意了下你的位置，约摸是在说他乱扔外套这件事。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听见有人大声朝你道歉，连忙摆了摆手告知对方没关系，站起身抱着球默默跑到角落做热身运动。
明明是被别人拉过来的，最后却变成自己训练了。你对着墙壁练习垫球，排球击打的声音还算有规律，让你能平静下来。
自己一个人的训练是很孤独的，你拾起刚刚垫歪了的球，抬头看向成组打球的几人，走过去坐在旁边观看。
男女排的主要不同其实就在于，选手的力量和灵敏度的差距。
你半撑着脑袋想，要是那个乱扔衣服的家伙扣过来一球，你是否可以毫不胆怯地接下并做好一传。
答案是:可以，但没有完全可以。
巨大的力量砸在手上的时候，你还在想，太匆忙了，忘记卸力了。
“赤苇你看到了吗？!我这球不错吧!”
“咚”球落地的声音和他人的笑声落入你耳中，目光追过去，却发现完全没有落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赤苇京治弯腰捡起球时，你还半趴在地面为刚才的球惋惜，视线跟着排球移上去，恰巧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太过怪异，翻身坐了起来，背过身想安抚充斥着尴尬的大脑。
怎么就下意识去救球了呢？救得好就算了，重点是那个位置没人能接球啊，笨死自己算了……
你揉搓着自己的脸颊肉，周身散发出来的失落连木兔都能察觉到。
赤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渐渐变得近了些许:“这球接得不错。”
“要不要一起练!再来一个人，就刚好凑成3v3了!”木兔从网边小跑过来，双手插着腰，似乎带了很高的兴致。
你迟钝地眨了眨眼，依次扫过面前的二人。
没听错吧?
赤苇也同你一样惊讶于木兔的邀请，随后为他打了个圆场:“偶尔和男生一起练习，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对，听起来很离谱。但是你确实混进了男子3v3里:“可以……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技术烂的话?”
你参与不了拦网，只能站在他们身后救球。这时候的你完全没想过，要在排球场上担当什么位置，主攻也好，副攻也好，如果是二传和自由人你也没有任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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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暗叹机会来了，鞋底摩擦底板的声音有些刺耳，紧绷着肌肉的小腿跟着球的轨迹移动。
该怎么垫?
你的余光中只有一道并不清晰的身影，没有思考地余地了，你快速伸出手将球垫向赤苇京治:“接着!”
赤苇听到你的声音，视线紧跟着旋转在半空的球，脚步却没怎么动过。
“木兔学长。”他将球传给早已准备好的前辈。
“好嘞!让我来终结这一球!”
“砰”，球重重地被扣在对方的场地。
“传得好。”赤苇回身朝你点点头，刚刚那个一传，其实很精准了，只是力度小了些。他看着重整态势的小个子，目光移向她的手，才来回了五六球，就已经撞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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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赢了hey hey hey!”木兔拉起刚救完球，累坐在地上的你，将你放在场边的水递给你。
你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另一只手臂擦过唇边的水渍:“呼——谢谢，你们好厉害。”
中场休息的时候，你坐在地上擦试着身上黏腻的汗水，双腿屈起来，膝盖的红痕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你抬手摸了摸淤青的地方，“啊你受伤了吗？”旁边的木兔看向你，眉头微微皱起。
“没事的，这个不痛。晚点回家处理下就好。”你摆摆手，撑着身子站起来，突然站那么近，才发觉这人真的很高。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岔开话题。
交换了姓名之后，就不算陌生人了吧？你暗自掂量着和两人的交际距离，却发现这一套在木兔光太郎这不是很好用，这人好像比你还自来熟。
勉强和陌生人组队打了两场，你双手撑着膝盖大喘着气，感叹其他人都是体力怪物的同时还可惜自己的体能训练还不够。
既然做都做了，就做得更好一点吧。
天刚蒙蒙亮，夏日的热气还没涌出，你独自在安静的小道上晨跑。
“小池，你也在这附近晨跑啊！”不算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摘下耳机看向身旁的木兔。
“嗯，最近应该都是。”
你不喜欢跑步，又累又孤独。
但你也很享受跑步时，思绪飘飞的时候，有时会在脑中撰写未来；有时会思考着某本文学著作中，作者究竟要表达什么；有时也会想，要是有人陪着你跑步，该是什么样子。
很安静，但是，不孤独。
你尽量迈开点步子跟上他的速度，耳边是柔软的风声混杂着属于木兔的呼吸声。
“小池，今天你还去俱乐部练习吗？”
“也许会……”你想拿出手机问问朋友，今天来不来一起训练。
“和我们一起吧！多点人更好练习。”
“那我们这样算是一个团队了吗？”
“当然算!叫什么呢？应该想个听起来就超级厉害的名字。”
木兔的步频慢了下来，说话时，他独有的、让人听了就心情很好的语气，也同样能带动你的情绪高昂起来。
“那我就提前谢谢木兔老师的指导了?”
萦绕于心的沉闷此刻荡然无存，好像只要在他身边，就很容易获得这样的好心情，你甚至自然地和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开起了玩笑。
“好嘞徒弟! 让我来教你怎么拿下的分数!”他欣然接下了你的话茬，语气里的自信让你也开始对打排球充盈了更多的喜欢。
晨跑完就自然而然地跟着木兔一起行动了。
你满足地喝下一大口牛奶，朝木兔比了个大拇指:“这家店的牛奶好香!”
你从未发现晨跑的道上有这么一家店，喝着牛奶，跟木兔走向排球俱乐部。
“早，木兔前辈，小池。”赤苇恰好落你们后面一点到。
清晨过早，即使他人已经清醒了，但不听话的发丝还是沉浸在梦中。你正想提醒赤苇，一只手拿着什么东西递到你面前。
你接过后才发现是一对护膝，疑惑地看向赤苇。他低头观察你的膝盖:“已经擦出伤痕了，不需要吗？”
“嗯 ! 谢谢……我平时练习没注意这些。”你其实是想问，赤苇怎么会知道你今天会来，还给你准备了另一副护膝。
所以赤苇算是外冷内热的人吗？明明看上去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
你顺势坐在地上，往上套护膝，又抬头看了眼赤苇京治，若有所思。
“啊，真的啊 ！看来还是不太行，反正今天另外几个还没来，陪我练会扣球吧！”木兔拿着排球走到你面前晃了晃。
赤苇将包靠在墙角放好，回身对你说:“这个‘一会’跟一般人的定义不太一样。”
“喂，赤苇，哪里不一样了!”木兔举起手抗议，还是拉着你们跟他一起练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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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苇说得对。
你双手扶着膝盖，缓缓吐出一口气。
木兔的“一会儿”和你的“一会儿”，绝对不是一个量级。
“再来一球!”前面的人还保持着刚开始的亢奋，你抬头与赤苇对视，朝他挤了个眼神
[我累了，该你了。]
赤苇捡起一个球，往木兔那边走，你卸下了半个担子，退到旁边，一边拉伸一边翻着还没看完的书。
“小池，你在队里是哪个位置的?这个好像都没问过你。” 终于停了下来的木兔开始好奇其他关于你的事。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自己连校排球部都没有进过，更别说在一只完整的队伍里有属于你的位置了。
“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
这个回答显然也让赤苇有些没想到，但仔细想来也能猜到。一个人来俱乐部练习，一传的水平不错、二传勉强能做，虽然力度不够，但发球也不赖……这样的人，确实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居然没有吗？”，木兔呆滞地看着你，下一秒又开始思考“感觉你做什么都不错，跟我一样做主攻吧！”
赤苇朝你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你的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又抬起一只手比划着自己:“我吗？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啦，而且我的身高不太够格做主攻……”
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从你们认识的第二天，一直延续到暑假快结束了。
“千绫!我们快比赛了，要不要来看?”
关系也从称呼上的姓转为名了。
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嗯，是哪一天?记得给我留个最佳观看位喔。”
“15号，还有两周。我们最近应该都是在学校训练。”
赤苇拿出手机递给你:“具体时间短信发给你。”
“对了，你想好自己该做什么位置了吗？”木兔也记下你的联系方式，又再次问起这个你们讨论了无数遍的问题。
你抿起笑:“嗯，很确定。”
从你看完西谷前辈的几乎所有比赛资料后，就确定了。
“自由人。”
还没等木兔继续往下问，你将输完号码的手机还给赤苇，回答了他们。
“喔——确实很适合你 ! 有时候感觉千绫你都快和地板心连心了 !”
你想吐槽这个奇怪的比喻，一旁的赤苇却赞同地点了点头。
“托木兔老师的福，我倒是能识破很多球路了。不过，暑假结束后我就要搬到宫城了。”
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直以来一个人的训练，在迎来了同伴后再次失去……
木兔搭上你的肩膀拍了拍:“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可是你的老师 !”
“我也是”，赤苇见你似乎误会了什么，继续说:“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像是忽然洗去了一身疲累，你弯起眼睛轻松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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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印象中，赤苇永远更喜欢用语言，而非肢体与情绪让人感知。这样的他，在别人看来，比起情绪波动极强的木兔，更为不好接近。
但是——
和他们告别后，换下排球鞋，本该看起来空荡荡的背包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书。
原来他发现了啊——你也喜欢这本书。
“谢谢。”即便他听不见，你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