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音乐之巅》录制时是不是很刺激？

    事实上，它比所有人想的都平和。

    没错，平和，这就是那个准确的形容词。男孩们互相握了手，拿着啤酒在摄影棚里寒暄，乔琳站在一旁在工作人员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掐掉了烟。

    “BBC风格，不是吗，love？”诺埃尔在一旁调侃道。

    乔琳耸耸肩，“我现在开始恨BBC了，他们敲了我竹杠，见鬼的电视执照罚款……”

    没等诺埃尔说话，戴蒙就走了过来，在乔琳脸颊上亲了一下。他柔声说：“Babe，我得去看台词了，可以吗？”

    “我又不是10岁，”乔琳笑着仰头回吻了一下他，“一会儿我们上场的时候你会说点好听的话吗？”

    “当然，”戴蒙朝着她眨了下左眼，“你是我个人的最爱，不是吗？”

    乔琳咯咯地笑了起来，“而你就是我最爱的主持人了。”

    她吻了一下他就放他离开了。

    “瞧瞧你，像个学校里的14岁女孩。”诺埃尔不满地翻了白眼。

    乔琳任由他说，她知道他到底在不满什么，并决定大度地原谅他，他现在是个失恋的“老男人”，他当然会说些怪话了。

    她假装自己不是那个把他置于这个处境的人，并朝着他耸耸肩，“我去找我的乐队了。”

    诺埃尔无奈地挑了下眉。

    节目录制结束后，乔琳和队友在戴蒙的带领下去了格劳乔俱乐部。

    据乔琳这些天的粗浅了解，这是个仅限会员的私人俱乐部，非常时髦的那种。尽管它的年费在各种贵得吓人的私人俱乐部里算不上起眼，但是新人必须得有其他会员推荐才能进去，而他们的会员以文娱和艺术领域的人为主。

    换句话说，这是个名人、艺术家和行业高管俱乐部。

    戴蒙一个人当然没法把他们都弄进去，真正的推手来自乐队的公关公司，它的老板甚至是格拉乔俱乐部的创办人之一。用乔琳的话说，这就是当你成为全世界最大的乐队之一时能得到的待遇。

    “好吧，我们还算不上最大的，”乔琳小心翼翼地啜饮着还很烫的洋甘菊茶，“可我们的新专辑刚刚在北美卖出了四百多万张，要我说，我们值得这个待遇，对吧？而我们的第一张专辑甚至还在专辑榜上待着。”

    戴蒙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毛，“可《鱼缸》怎么还没拿到美国唱片业协会的白金认证？”

    “公司说要等五白金时再去正式认证，”乔琳耸耸肩，“营销策略什么的。”

    “疯狂，”戴蒙叹了口气，“真疯狂。”

    英国市场和美国市场的大小着实无法比，光看两个国家的白金认证标准就知道了——三十万张和一百万张，任谁都看得出区别。《Parklife》如今在英国光专辑就已经卖出了一百多万张，钱对戴蒙来说当然不再是个问题了，可这跟紫色天鹅绒取得的商业成绩是有差距的。

    “别这么沮丧了，我的漂亮男孩，”乔琳打趣式地摸了摸他的下巴，“你们去日本的时候难道不是全宇宙最大的消息吗？还有瑞典和法国？他们真的疯狂地喜欢你们。”

    戴蒙握住了她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笑着自我调侃道：“谢谢你迎合我过度的男性自尊。”

    “我喜欢你这一点，”乔琳挑了下眉，“你知道你做了烂事，然后试图用你的小聪明逃过惩罚。”

    戴蒙大笑了起来，他又一次亲吻了乔琳的食指尖，“告诉我，甜心，我成功了吗？”

    乔琳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只知道如果你继续再以那种方式吻我的手指尖的话，我们只能立刻离开了。”

    “为什么？”戴蒙明知故问。

    乔琳挑了下眉，“为了我们不在洗手间发生一些违背它设计意图的事。”

    “听起来很让人兴奋，”戴蒙笑着凑近她，“你知道这是个私人俱乐部，对吧？人们会在这儿做疯狂的事。”

    乔琳笑着用他刚刚亲吻过的那根手指推了推他的额头，“这事儿只会在你的梦里发生。”

    “听起来是个狂野的梦，”戴蒙笑着吻了吻她的脸，“而且你知道这里有卧室的，是吧？”

    乔琳回吻了他，“可我不想让人人都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床上。”

    “嗯……显然他们都知道我们会去床上，”戴蒙笑着拉着她站了起来，“现在，是时候跳舞了。”

    在暧昧的音乐里，乔琳闭着眼放松地靠在戴蒙身上，他们随着节拍同步地晃动着身体，而他一直不停地吻她，几乎像是上瘾了一样。

    “你们两，天呐！让我觉得像是特别的表演！”

    这个贱兮兮的声音来源当然是亚历克斯。这位黑发贝斯手正捧着一杯香槟站在舞池边上，笑嘻嘻地盯着他们看。

    乔琳眼睛都没睁开，就随口骂了他一句：“闭嘴，你这个变态！”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乔琳亲爱的，太刻薄了！”

    戴蒙看了他一眼，“你就没什么别的事干了吗？”

    亚历克斯举起香槟向他示意，“没有比看你们两个在舞池里互相调情更好玩的事。”

    “戴蒙，”乔琳翻了个白眼，仰头对戴蒙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他真的是个变态？”

    “是的，”戴蒙赞同地点点头，“他百分百是个变态。”

    亚历克斯倒是对这个评价毫不在意，他只是看到了更好玩的事，“亲爱的，我们有伴儿了。”

    戴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在嘴里弹了下舌头。

    乔琳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她也看了过去。

    好吧，是利亚姆。他正一脸不耐地走了进来，嘴里叼着根看起来刚点燃没多久的烟。

    既然利亚姆在这儿，诺埃尔应该也不远了。他们虽然不像是真的连体婴那样经常一起活动，但是他们对酒吧的偏好差不多。显然，这儿拥有苏活区最好的酒吧，还不用担心跟你一起喝酒的人明天就把你说的话卖给小报。

    亚历克斯显然有点不正常的兴奋，“我们是不是该去说Hi？”

    乔琳翻了个白眼，“不，你应该趁着曼城人没看到你之前快跑，小心他们把你的头撞在墙上。”

    “更好玩了，不是吗，乔琳亲爱的？”亚历克斯笑着抿了一口香槟，“我听说你最近跟曼城人们处得不错？《NME》让你看起来像是在跟大盖勒格恋爱。顺便一说，你们到底去了哪家餐厅？我正想找个好地方好给我女朋友一个惊喜呢。”

    乔琳立刻翻了个白眼，在她真的发作前，戴蒙皱起了眉，“滚开，亚历克斯，你没什么别的事要干了吗？”

    亚历克斯撇撇嘴，走开了。

    乔琳有点生气地抱怨：“你的朋友讨厌我！”

    “不，我很确信他只是喝多了，他一直是个混蛋，”戴蒙捧着乔琳的脸，“别让他真的气到你，好吗？”

    乔琳有点不满地点点头，却又不知道亚历克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通常只希望乐子越大越好，不像是那种会因为队友的女友有绯闻而生气的人。

    乔琳不满地总结道：“他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混蛋！他的女朋友应该立刻踹掉他！粗鲁的家伙！”

    等她发泄完了，她才向戴蒙提问：“我们还要继续在这儿待着吗？”

    戴蒙脸上浮现了一种男孩气的竞争欲，“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就因为那些家伙们？没门！”

    乔琳耸耸肩，“我反正没什么意见。但我现在需要去吧台那儿弄杯喝的。”

    “你需要我替你去吗？”

    “不，我是个大女孩了，”乔琳吻了吻他的嘴唇，“我显然可以自己照顾我自己。”

    “好吧，”戴蒙看起来还是有点担心，“我陪你去。”

    “不，”乔琳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去给我们找个好位置，好吗？”

    “好吧……”戴蒙不情不愿地吻了下她，“快点回到我身边。”

    乔琳笑着吻了下他的脸颊，“我保证。”

    她走到了吧台那里，示意酒保给她一杯白色佳人鸡尾酒。在等待期间，她掏出了一支烟，可她的打火机显然没油了，半天都打不着火。

    “见鬼！”她小声地骂了一声，正准备问酒保要盒火柴，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我总是能碰到你点不着火的时候？对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来说，”诺埃尔笑着靠在吧台上，“Birdy，你不该为点烟发愁。”

    乔琳挑了下眉，露出了一个微笑，“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

    诺埃尔笑着俯下身子，伸手扶着嘴里叼着的烟，让它贴上了乔琳手里的烟。

    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橙红色火星亮起，乔琳脸上的微笑更大了。

    诺埃尔直起身子，“不用谢，甜心。”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乔琳笑着吸了一口烟，“刚刚我看到利亚姆了，看起来怒气冲冲的。”

    “利亚姆就是利亚姆，对吧？一个喜怒无常的小混蛋，你永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18小时前发生的一件事生气，”诺埃尔放松地靠在吧台上，看着乔琳说，“我猜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戴蒙正在等我呢，亚历克斯和戴夫也在这儿，格雷厄姆没准一会儿来，”乔琳接过了酒保推来的鸡尾酒，“当然，如果你关心的话，我的乐队也在这儿。”

    诺埃尔挑了下眉，“你的乐队跟你一样，人畜无害，但我关心任何跟你有关的事。”

    乔琳翻了个白眼，“别把这话说给罗德听，他真的能为证明自己不是人畜无害给你一拳。”

    诺埃尔立刻反驳：“相信我，love，我绝对能放倒他。”

    “唔，”乔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确定？你看起来不像个拳手。”

    诺埃尔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是女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拳手的。”

    “这真是个性别歧视的声明，”乔琳撇撇嘴，“但我知道你是好心……你是那种会在女孩面前表现得体的男人，对吧？”

    诺埃尔笑着回应道：“终于！终于有人看到这一点了！”

    乔琳也笑了起来，她柔声说：“Noely，别总是惹那么多麻烦，好吗？我会担心的。”

    诺埃尔的眼神明显软化了下来，可他还是强硬地回答：“我非常确信你已经有个大麻烦要担心了，我不是你列表上的任何人，不是吗？”

    “Noely，”乔琳轻轻叹了口气，“我想我现在该回去找戴蒙了。”

    “乔，Birdy，”诺埃尔轻声恳求道，“别走，我很抱歉，我只是……嫉妒了。”

    “他会来找我的，”乔琳轻声回答，“这只会制造麻烦。”

    诺埃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听我给你的东西？你喜欢它吗？”

    乔琳有点心虚，“我还没来得及，最近太忙了……”

    就在他们两低声说着话时，一个身影接近了他们。

    “Babe，我刚刚一直在想你，”戴蒙把手放在乔琳的腰上，随即假装才看到诺埃尔的样子露出了一个虚假的惊讶表情，“哦，诺埃尔！你在这儿呢！”

    他转向乔琳微笑着说：“Babe，看起来你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不是吗？”

    乔琳平静地朝他微笑，“我遇到诺埃尔了，他帮我点了烟，我们随便聊聊。”

    戴蒙只得暗暗咬住后槽牙，重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吗？看来我得给你买个新的打火机，确保我的宝贝总是得有火可用，不是吗？”

    乔琳觉得他这么说话很恶心，但她又觉得他这种好斗的样子很可爱，于是她亲了亲他的脸。

    戴蒙的脸色立刻肉眼可见地好转了，而诺埃尔的脸色则更难看了。但也不好说他的脸色是不是真的更难看了，毕竟他平时都是一副正在生气的表情。

    乔琳能感觉得出来，这两只正处在荷尔蒙高峰的公山羊正准备把角对准对方，她只能拿起她的鸡尾酒，在局势恶化到要上《卫报》头条前叫停这一切。

    她扭头对诺埃尔说：“真高兴今天见到你，诺，我们之后见。”

    诺埃尔勉强冲她挤出了一个微笑，看着她挽着那个白痴的胳膊走开了。

    而白痴本人正在抱怨：“Babe，你能不能别理他了……我甚至更愿意你跟利亚姆说话，而不是他。”

    “为什么？”乔琳有点惊讶地扬了下眉毛，戴蒙竟然觉得诺埃尔比利亚姆更有威胁？人们通常认为利亚姆更漂亮，更性感，他现在几乎就要跟戴蒙一样，被认为是全英国摇滚界最漂亮的男孩了！

    戴蒙却没解释他的话，他只是摇摇头，“诺埃尔只是……更糟。”

    乔琳耸耸肩，“亲爱的，收收你的态度，我在跟你在一起前就是诺埃尔的朋友了，你明白吗？你在我的交友情况上没有发言权。”

    “他明显不只是把你当朋友！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脱掉你的衣服！”

    在这一点上，乔琳显然比戴蒙还清楚这个事实。她只好笑着吻了吻他，没继续说什么，转移了话题。

    他们继续在俱乐部逗留到了九点，然后决定回家做个乖宝宝，上床睡觉。乔琳明天还得收拾行李，她得跟队友一起回美国了。

    但在她真的上床前，趁着戴蒙去洗澡，她把那盒来自诺埃尔的磁带放进了播放器。

    听着干净温柔的吉他声从音响中传了出来，乔琳坐在地毯上，忍不住抱紧了她自己的双腿。

    它的前奏非常美。

    她几乎要起鸡皮疙瘩了。

    歌声还在继续——

    Sittin’ on my own

    一个人坐着

    Chewin’ on a bone

    嚼着一快骨头

    A thousand million Miles from home

    离家万里

    When Something hit me

    突然有东西击中了我

    Somewhere right between the eyes

    正中眉心

    Sleepin’ on a plane

    在飞机上入睡

    You know you can’t complain

    你知道你不能抱怨

    You took your last chance Once again

    你再一次抓住了最后的机会

    I landed, stranded

    我抵达了这里，限于困境

    Hardly even say your name

    甚至不能说出你的名字

    I wanna talk tonight

    今夜我想谈谈

    Until the mornin’ light

    直到晨光亮起

    ’Bout how you saved my life

    谈谈你如何拯救了我的生活

    You and me see how we are

    你和我清楚我们间的故事

    You and me see how we are

    你和我明白我们间的关系

    All your dreams are made

    你一切的梦想

    Of Strawberry lemonade

    都由草莓柠檬水组成

    And you make sure

    你会确保

    I eat today

    我今天吃点东西

    You take me walking

    你带我去散步

    To where you played

    去你曾经玩乐的地方

    When you were young

    那时你还小

    I’ll never say that I

    我无法保证

    Won’t ever make you cry

    永远不会让你流泪

    And this I’ll say

    我只能说

    I don’t know why

    我不知道为何

    I know I’m leavin’

    我知道我要离开

    But I’ll be back another day

    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

    乔琳听着诺埃尔温柔沉着的歌声，不自觉地红了眼圈，他声音里的脆弱和忧郁让她回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更想起了他们一起在拉斯维加斯共度的那些日子……

    她其实也写了一首跟他有关的歌。

    等她回头发现戴蒙正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时，她下定了决心。

    “乔，我发现我忘记拿干净的睡衣了……那是诺埃尔的声音吗？”

    “戴蒙，我们得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