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大饼

    这时跑来几个孩子,她们拉住穆云遮的衣摆道:“先生会念诗?”

    “怎么?”穆云遮声音冷冷的,并不想搭理这些孩子,甚至把衣摆从孩子手里夺回来。差点没把孩子吓哭。万泓则是蹲了下去,哄着道:“姐姐也会念诗。”

    “那姐姐会写字吗?”小孩子递来小木棍道:“秋字怎么写?”

    万泓抬头看向穆云遮,拉了拉他的衣摆道:“快写个秋。”

    地上满是泥泞,穆云遮嫌弃到不行,但还是听从山主的命令,蹲下来写了个秋字。

    “哇!先生写的好好阿!”小孩子的夸奖总是毫不吝啬的。万泓瞅了一眼,还真别说,写的确实好。这还是在泥地上,若是写在纸上完全可以裱起来卖钱。

    “不错。”听到万泓的夸奖,穆云遮脸色有些缓和,在孩子们的要求下又写了几个字。

    “先生好厉害!”穆云遮被孩子们夸奖、佩服声围绕。

    有个孩子一直好奇的盯着穆云遮,终于鼓起勇气摸上他的疤痕:“疼吗?”

    万泓心里一惊,生怕穆云遮对孩子动手。本来穆云遮是想动手的,当听到孩子问疼吗,他还真就回忆下当时的情景,回忆起他这辈子都不愿想起的事情。

    ……

    他的眸子红得似滴血,好看的眉毛皱的狰狞,万泓覆上他的手,紧紧地握住道:“穆云遮,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事。”

    穆云遮抬眸对上她温柔的目光,心里有股暖意在蔓延,却也有更多的伤感涌出。他反握住万泓的手,带些哽咽的气声:“好,我不想。”

    孩子踮起脚尖在疤上印上一吻道:“这样就不疼了。”

    紧接着每个孩子都趴到穆云遮脸上亲了一口,穆云遮有些错愣的看向万泓。

    万泓也没想到孩子们的后续操作,不过看穆云遮模样并没有很反感,于是笑着打趣道:“幸亏今天你没敷粉,否则孩子们也不用回家吃饭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穆云遮抹了一脸泥。万泓呆了两秒立马尖叫起来,她也手指粘泥抹向穆云遮。两人就这么嬉闹起来,不会儿就弄得满身是泥。

    夕阳西下,二人坐在石磨上休憩。穆云遮拿着手帕想帮万泓擦脸,万泓不喜欢他过于亲呢的动作,拿过手帕自己擦着。

    “我错了。”穆云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低着头道:“我确实不该杀刘大。不单害他性命,还害他母亲成了孤家寡人。”

    万泓点点头,穆云遮意识到错误,那西山一行就没白来。

    穆云遮望向道路中央玩闹的孩子们,有些羡慕的说道:"有时候我也想这样归隐山林,生几个孩童,过着平静的日子,那该多好阿。"

    万泓点头附和道:“是挺好的,确实令人向往。”

    穆云遮看向万泓,满眼的温情恨不得把她暖化了,他伸手抬过万泓的下巴就要吻下去,万泓反应很快,立马从磨盘上离开。穆云遮的吻落了空,委屈巴巴的看向万泓。

    万泓指着脖子道:“别忘了祝东风的话。”

    穆云遮也下了磨盘,失落的道:“知道,禁欲。”

    “天快黑了,我也该回家。”

    回城的路上,万泓好奇的问道:“你的字写的真不错,谁教你的?”

    见穆云遮不说话,万泓又道:“自学的吗?”她想多了解一下穆云遮,对日后改造提供些参考信息。

    “……”

    穆云遮长吁一口气,从来只见他的笑模样,这样有心事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是我父亲。我对他的记忆不深,他应该是当官的,也是因为他家里遭了罪。我那时还小,又生了场病,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流落到风月场。但父亲教我写字的记忆印象颇深。为表思念吧,我特意模仿父亲的笔锋。”

    穆云遮望向远方即将落下的夕阳,悠悠地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就没试着去寻家人?”

    “我有什么资格找家人,找到了也只会丢他们的脸。”穆云遮自卑的低下头去。

    “怎么会,你是鸾阁阁主,威风的很。”

    “山主大人,你还真当咱们是名门正派?”

    “为何不行?我偏让罗酆山成为名门正派。让你们脸上都有光。”万泓昂着头说着。

    穆云遮不可置信的笑道:“山主认真的?”

    “昂,比珍珠还真。”万泓万分认真的点头,她清了下嗓子道:“穆云遮听令。”

    “属下在。”他立马拱手道。

    “着你自检鸾阁上下,违法乱纪之事不做、有悖人伦之事禁止。不可妄杀无辜,不得滥用私刑,一经查处,家法处置。”

    又是一段中二发言,万泓硬着头皮念了下去。这段是男主的台词,被自己拿来借鉴。好话嘛,理应大家通用。

    穆云遮听后愣愣地抬头,他意识到万泓是认真的。其实他并不在乎罗酆山是名门正派还是魔教□□。他只想追随着山主。尽管万泓提出如此不切实际的梦想,他心依旧宛如磐石。

    “咳咳。山主阿,罗酆山是魔教的事已根深蒂固,就算我约束得了下属,他们名门正派看见咱们就打,就杀。怎么办?”

    “一个字,躲。咱们要用实际行动改换罗酆山的身份。”

    万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任重而道远。但我相信你想要的生活就在明天!”

    不得不说万泓画大饼的能力十分不错,关键穆云遮也是个能吃饼的人。他还幻想着与山主归隐山林,生儿育女呢,自然全力支持山主的决定。

    西山一行万泓废了不少口舌,最起码能让穆云遮下次杀人前过下脑子。不然他哪天脑袋犯混再杀个人,自己的功德就该扣没了。当时怎么就稀里糊涂选择改造他呢?万泓表示非常的后悔。

    万泓回府时天已黑透,她才过仪门,晴儿追上她道:“姑娘,家主寻你。”

    “我换身衣服就去。”

    晴儿怯生生的开口道:“姑娘,家主等您许久,方才已经发脾气了。”

    “行吧,我这就去。”她跟着晴儿来到莫文州的房中,莫文州见她满身泥泞,点指着她道:“你瞧瞧像什么样子!?”

    万泓不好意思笑了笑道:“路滑摔了一跤。”

    “谎话张嘴就来。”莫文州捂着胸口咳嗽几声,万泓上前扶过他道:“听晴儿讲,你在等我?”

    “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莫文州突然发脾气似的摔下茶盏,万泓吓得缩着脖子。

    “谁家女子像你似的,抛头露面,玩闹至此才归家?还不给我跪下!”他一拍桌子,万泓的腿还真有些软。

    “这…这是怎么了?”万泓满眼疑惑。莫文州拉过她低声道:“寰州城有异,你得快点离开。”

    说完又摔了杯盏道:“跪好了,好好反思。”

    万泓扭头看向屋外,莫文州这是在演戏?那就配合他一下,万泓跪地道:“我没有错!”

    莫文州轻声道:“就这样。”随后又大声道:“不知悔改,丢净我莫家的脸面。”

    万泓小声道:“出啥事了?”

    “蓝春护送的那个宝物根本就不存在。他抓那些江湖人只有一个目的,让朝廷与江湖各派撕破脸。”

    “图啥?”

    “朝廷不满各大门派已久,就拿寰州举例,离望山的弟子在此地作威作福,收取商户保护费用。又与当地氏族勾结公然对抗朝廷,随意罢免地方官员,私设刑堂。”

    万泓点点头道:“那是挺过分的。”

    “蓝春现在关押的人员各大门派皆有,这些门派得到消息就会来寰州要人,到时候你会很危险。”莫文州盯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你的身份,红姑。”

    “你那么聪明,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不过…莫文州向来不喜江湖人,为何会给我这个江湖妖女通风报信?万泓秉持着打破沙锅问到底对态度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抓?江湖传闻,我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你喝婴儿血吗?”莫文州突然提问道:“什么味道?怎么喝的?拿刀割喉还是割腕,或者说上嘴咬?”

    万泓哪里回答的上来这些细节,一时间舌头打了结般吞吞吐吐。莫文州挑眉笑道:“看来江湖传言并不做数,唯有眼见为实。”

    “莫知府果然缜密。”

    “红姑果然仗义。”他继续道:“你耗尽内力为我解毒,这些我都知道。感激与怀,不可胜言。”

    万泓微微笑着接受莫文州的感谢,她起身道:“为西山难民准备的冬衣做好了,我想多留一天发放冬衣。到时候真就是山高水远…”

    莫文州拱手道:“江湖再见。”

    万泓推门而出,拐角就碰到蓝春,他焦急的问道:“莫二哥训你了?”

    “哦,没什么,发点脾气而已。”

    他见万泓揉着膝盖追问道:“跪久了吧。这个拿着,对化瘀血非常管用的。”

    万泓看着药瓶道:“蓝大哥对此果然有门道,多谢。”她都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道:“蓝大哥,这次我真惹我哥生气了,过几天我就要回乡了。”

    秋风一吹,蓝春瞬间有些伤感,他搓着手道:“没关系,待我忙完这阵就去你家过礼。”

    万泓背对着他,并没有给蓝春回应。自己并不是真的莫淼,无法替莫淼应承下来。她小声的道了句对不起,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万泓就出门发冬衣。她把时间地点都告诉穆云遮,也想带他一起攒些功德。

    穆云遮特意穿身粉色薄衫,腰间系上翠绿的玉佩。守在身旁的手下看了眼外边的天气道:“阁主,这怕是会冷吧。”

    “没事,好看就行。”他挑挑拣拣地在发冠旁簪了朵花,洒上些香粉,这才满意的展开扇子扬长而去。

    “阁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

    “什么事?”穆云遮微微摇着扇子,瞧着心情不错。

    “您忘了?跟着山主的那个阿竹啊。”

    穆云遮瞬间回忆起来,不以为然地道:“他武功那么高,你那本事哪里够的上。办不好我又不会罚你,别蒙我了。”

    “武功是比不上,但用药没人比的过小的。我往阿竹那把剑上洒了押不芦粉,就算是天下第一,也会内力封存,再好的功夫也使不出来了。”

    “哈哈哈。”穆云遮笑了笑,拿扇子打了下属下的头道:“鬼机灵。”

    穆云遮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万泓,他挥挥手扬起笑脸跑了过来。

    “你来了呀。”万泓拿了几套冬衣塞给穆云遮道:“挨个发就行。”

    晴儿抱着冬衣过来,与万泓汇报道:“姑娘,还是未寻到阿竹姑娘。”

    “这孩子跑哪去了。真让人担心。”万泓张望着左右,可就是寻不到白竹的踪迹。

    穆云遮听到万泓在谈论白竹,明知故问的凑过去道:“谁不见了?”

    “阿竹,哦,你不认识他。”万泓介绍着道:“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就在崖底等着被野兽分食。”

    穆云遮的脑子瞬间“嗡”的一声,他将冬衣扔出去,快步跑进巷子道:“滚出来!你把阿竹给谁了?”

    “金花堂。您放心,那小子绝不可能活着出来。”

    “快,带着弟兄们抢人。阿竹绝对不能出事!”他是山主的恩人,就是我穆云遮的恩人。

    “阁主,金花堂不好进,而且与咱们也有业务往来,撕破脸不好看呀。”

    “必须把阿竹安然无恙的带出来。”穆云遮拳头握的嘎嘎做响,因为他知道若是阿竹出事,以山主的脾气绝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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