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下山了

    乔楠春走后,铁易之谨慎的左右检查后汇报道:“没有暗桩盯着。”

    万泓嗯了一声,随手从袖口处掏出一把瓜子磕起来。她注意道铁易之探究的眼神,十分大方的分了一把给他。

    铁易之捏着瓜子道:“葵花派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可以这么理解。”万泓悠闲的嗑着瓜子。

    “咱们不动身去还刀吗?”

    “不用,等人。”

    “等谁?”

    “孟寒柯。”经过考虑万泓觉得亲自还刀非常冒险。这院中高手如云,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围攻。不如假托她人之手,而孟寒柯可堪大任,武功不错又极具正义感,把破月交给她,放心。

    “她一定会来吗?”铁易之持怀疑态度。

    万泓吐口瓜子皮道:“等半个时辰,她如果不来,你就去请她。”

    不然不出万泓所料,孟寒柯敲响了屋门:“罗大哥,是我,孟寒柯。”

    她带来整整一箱子的伤药。万泓看了眼自己那胳膊,就是被剑剌了一下,止住血就行,算不上多大的伤,孟寒柯属实有些大题小做。

    其实孟寒柯前来主要目的不是送药,她把药箱交给铁易之后,从药箱中拿出个小锦盒推到万泓面前。

    “小小心意,万望罗大哥收下。”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叠一张的黄纸,上面画着歪七扭八的红字,看来是符咒。

    也是,天道院修道为主,修行之人自然是身无长物,这些符咒就代表她们的心意,万泓笑眯眯的收下。

    “那就不打扰罗大哥休息.....”

    “等等。”铁易之叫住她,并把破月刀拿到桌上。

    万泓上手拆着围在上头的布条,孟寒柯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坐下来耐心的等着万泓拆布条。

    终于破月身上的破布条被扒光,万泓指着刀,咳嗽几声哑着声音道:“罗酆破月刀。”

    孟寒柯惊讶地抬眸,就听铁易之道:“我与少爷碰到两伙人在争这把刀。因独身在外怕惹事端,就等人群分散后,抓了几人审问才得知此刀乃破月,而那两伙人正是罗酆山与花雪宫。得到这把刀后,少爷日夜兼程追寻风家脚步,来到这青城山脚下欲归还此刀。奈何不得见风家人,便想托姑娘奉还。”

    “这....”孟寒柯还在消化这个故事。万泓将刀往她面前推了推,孟寒柯问道:“风家人此刻居住在后瀑堂,不如我带罗大哥一同前往?”

    万泓摇摇头,铁易之说道:“我家少爷不想惹事,本来也是想偷偷归还的。”

    对方都这么说了,明显不想暴露身份。葵花派在江湖中并不出名,万一被罗酆山记恨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表示理解孟寒柯拱手道:“罗大哥放心吧,一定不负所托。”

    “多谢。”万泓拿起破月刀交到对方手中,孟寒柯没有接刀,她盯着万泓道:“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万泓与孟寒柯确实有一面之缘,在关府被宁归师太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时,是孟寒柯求的情,她还因此被扇了一巴掌。

    只是....自己易容成这样,她还能认出来?万泓立马将刀放下,捂着胳膊,戴上痛苦面具。铁易之焦急的问道:“又拉扯到伤口了?”

    孟寒柯半弯着腰还在打量着万泓,万泓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天道院的人情商都么低吗?这个时候不该担心我的伤吗?”

    铁易之干脆把刀塞到孟寒柯怀中道:“孟姑娘,我家少爷实在不舒服,不好意思,您请回吧。”

    多直接的话,多直接的意思,可孟寒柯还是抱着刀纠结面前之人眼熟的感觉从何而来,后来是被铁易之连请带拉的送出门口。

    “送走了?”

    “是。”铁易之抹了把汗道:“山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离开。”

    “山主确定孟寒柯会把刀送还?”

    “你敢肯定孟寒柯正在去找风家人,咱们再不走事就多了。”

    这次又让万泓又蒙对了,孟寒柯抱着刀直奔后瀑堂,风云霆见到失而复得的破月刀自然是惊讶万分,立马起身去找这位送刀的义士。而他们要寻的义士已经下山,正慢悠悠地游走在街上。

    可惜万泓没能高兴太久,就被来人拦住去路。

    夜晚寂静的街道,靴子踩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的牙根不爽。

    叶清臣从鬼头陀身上下来后朝着万泓抱拳道:“等你许久了。”

    “......”万泓扭头就走。她不想与叶清臣牵扯太多,因为他也是这段剧情的关键点。杀天道院的人并嫁祸给男主的幕后之人正是他。

    “葵花派,这门派的名字听着有趣。”他用眼神示意鬼头陀前去拦人。

    铁易之率先挡在万泓身前,可惜他连一掌都没有接下就被对方的掌力震飞。万泓脚步交替一踏,想飞身去接铁易之,却有道身影快她一步接住铁易之。

    铁易之落地后便吐了好大一口血,他能感受到有人为自己渡送内力,但他毫不领情的推开对方道:“离我远点。”

    “易之。我.....”那人伸手就要去扶他。

    “铁某怎敢劳烦安庄主。”铁易之刚起身又忍不住的吐口血,看样子鬼头陀把他伤得不轻。

    尽管万泓再担心也没敢上前,看清来人是男主后,她脚下拐弯转身就隐藏在黑暗的角落,密切关注巷中的情况。

    “来来来,我来扶你。”叶清臣殷勤地朝着铁易之走去,安清脚尖微转侧身挡在他的面前。

    戌风山庄的实力在江湖上有目共睹,叶清臣自知拼不赢,回头训斥着鬼头陀道:“你也是,怎么下手没个轻重的。”

    鬼头陀还挺委屈,他本来是想与万泓对掌,谁知道这人会跳出来,还这么不经打。

    关于叶清臣这个人,安清了解的不多,仅限于江湖传言。传言称他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也有传言称此人早已身死,只剩残魂依附在骷髅架子上。所以才需要趴在鬼头陀身上行走,就像狼和狈一样。

    但无论是哪条传言,都会附带一条,此人心狠手辣,与红姑相比过犹不及。

    见安清浑身上下透着戒备,叶清臣露出和善的笑容道:“安庄主,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安清警惕地将叶清臣上下扫视一遍,见他没有再攻击铁易之的意思,礼貌地拱手道:“幸会。”

    叶清臣见此,笑容更大了,忍不住上前刚要讲话,被安清一句告辞压了回去。还未等他抬手制止,安清拉过铁易之已经离开巷子。

    “放手。”铁易之挣脱不开,干脆掏出匕首架在安清的脖子处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安清连看都不看一眼匕首,上前一步道:“你怎么下山了?山下太危险了。”

    “你说呢?”铁易之反问道。他用力地想抽回手臂,但安清却抓的紧紧的。挣脱不过的他干脆放弃,冷笑一声道:“安庄主将我山门害得如此之惨,还问我为何下山?”

    安清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松开握着铁易之的手,背过身去:“罗酆山罪大恶极,咎由自取。”

    “安庄主在山上乔居一年之久,不会不知道山上的情况。你扪心自问,那山上所有人都是罪大恶极、无恶不赦之徒吗?”铁易之目光锐利的盯着安清问。

    “.......”安清低头,他承认这件事做得欠妥当。

    正如铁易之所言,罗酆山中人并非全部罪孽深重,最起码面前之人不是。铁易之上山后只过问银钱,不问江湖事。更是倾自己所能,助罗酆山周围百姓对抗恶吏。开放山林、田地让人们来开荒。也正是如此,这些承惠恩情的百姓选择与罗酆山统一战线,抵抗攻山。那一战,确实连累到许多无辜百姓。

    “安庄主无话可说了吧?”

    “你不该让乡亲们掺和到这件事来。”

    “到头来还是我的错?”铁易之气得浑身发抖。

    山上那些百姓都是被人夺了田地,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分到土地后,他们如获至宝般经营几亩薄田。他们不过问江湖事,也不懂什么江湖恩怨,无论罗酆山传闻有多么可恶,但依旧是他们的家啊,他们只想经营好自己的小家。

    而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烧杀抢掠,统统以罗酆山妖人处置,完全不给辩驳的机会。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选择拿起武器保护家园。

    “咳咳咳。”铁易之激动到咳嗽,一股腥甜从喉咙里涌上来。安清见状慌忙要去扶他,铁易之瞥了他一眼再次甩开他的手。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滚。”

    安清也不恼,只是叹息一声道:“罗酆山时过境迁,你日后如何打算?”

    “滚。”铁易之依旧是那两个字。

    “你伤的严重,我先带你去寻大夫。”

    “滚。”铁易之的态度让安清无奈,他不再说话,也没有离开,亦步亦趋的跟在铁易之身后。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万泓。

    万泓一看这不行啊,男主和跟屁虫似的跟着铁易之,得想办法将他撇开。

    铁易之越走越没有力气,他扶着墙壁喘着粗气,安清犹豫片刻打算上前。伴随呼啸的风声,突然有暗器袭来。等安清闪躲开偷袭之后,再抬头时已经没有铁易之的身影。

    他低头观察接下来的暗器,奇怪?谁会用数颗瓜子当暗器?他又注意到镶入墙壁内的瓜子,全部没入墙壁,可见此人内力雄厚。罗酆山上还有这般功力的人吗?

    客栈中

    铁易之的咳嗽声恨不得掀开屋顶,万泓关上门刚接受完隔壁的投诉。她看向床上的铁易之,即使她不懂医术,也能看出他伤得不轻。

    “来,把枕头垫高点会舒服一下。”

    “山主,我没事。”他怕万泓担心,还扯起嘴角笑了笑。可这笑容实在太勉强,让人看得心疼。

    “不能再等了,我这就翻城门出去。”

    铁易之拉住万泓道:“我能坚持。真的没事。就算山主能翻出城门,又怎能把祝东风带来,她可翻不过几丈高的城门楼子。”

    他紧拽着万泓的袖子不放,就怕山主冒险闯城门。

    万泓坐了回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好,都听你的。你安心休息,我等明天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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