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如果人类的目光有实质，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面筛网；而如果目光有重量，那么在一众目光中，五条悟的就像是附加上了“苍”，格外沉甸甸。

    不好糊弄啊。

    我沉吟了一下，低头用小勺子打起一勺汤，暖光映照汤面，粼粼波动。

    我神情郑重，端着这勺汤：“悟对我来说，就像这个。”

    场内静默了一下，然后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悟是汤？还是这个勺子？”

    “哈哈。”硝子似乎已经明白我的意图了。

    “哈？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就是这个意思啊。”我对硝子笑笑，对五条悟皱眉摇头，“你不明白吗？那我也没办法啦，有些话不能明说嘛。”我耸耸肩，喝掉勺子里的汤。

    “是指汤吧？五条学长……”

    灰原雄迟疑地猜测，瞅了五条悟一眼，又去看夏油杰，试图从他脸上获得讯息。

    夏油杰面露思索：“‘汤’是某种隐喻吧……汤，汤汤水水，荞麦面汤……唔，总是最后喝？”

    “所以是一定会留到最后的意思？哇，乔伊前辈好浪漫。”

    “灰原，别忘了还有生腌面，”七海建人一鸣惊人，“完全没有汤。”

    “……”

    “……”

    “……”

    七海建人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咳了一声，起身作势去买单，而五条悟已经长手一伸揪住他了，两个人隔着夏油杰和灰原雄，飞快地出招拆招。

    我搁下勺子，起身走向收银台，硝子走过来，比我快一步站到柜台前，对老板娘说“5号桌，结账。”

    她转过脸来，对我眨了眨眼：“我请。戏很好看。”

    我半真半假的苦笑：“前辈满意就行。”

    “考虑转来东京校吗？”

    我有点诧异，摇摇头。

    这位短发利落的美人前辈仿佛有点遗憾似的。“这样。”

    付过钱，和硝子两人一起走向店外。因为不是出任务，让辅助监督过来接人就不太合适了。我做好了走回酒店的打算，但没想到，我们才刚走到路边，就有咒高的车过来了。

    原来是七海建人在前辈和同级在夜店胡闹的时候，自己去处理了一只三级咒灵，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辅助监督的车叫过来了，免去所有人徒步之苦。

    我不由得深深地看向这位金发三七分。不愧是歌姬极力推介的男性，真是值得信赖！

    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脸上，微微发力把我的脸撇转了个四十度，视野一下子就被另一张脸占满了。

    “发什么呆呢。”他假装不高兴地说，“你男朋友在这里哦。”

    ……好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似的，从之前的遮遮掩掩，变得超级喜欢用“男朋友”自称了，并且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油然而生一股隐忧：等我和这家伙分手，他的人际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啊？

    我不知道我的神色是否泄露了什么，但五条悟忽然正经了神情。

    他摘掉了墨镜，仿佛是想把我看得更清楚些。

    “喂。”他声音不高，但语气很认真，“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我应该是没看错他眼里的一丝紧张。

    粉丘比已经遁去了，但我有种错觉，仿若手上的闪电伤疤又在发烫了。我头顶的任务栏上，只有我看得见的“分手任务”，明晃晃的。

    “……”我声音很低，他朝我走了一步，原本我们就站得很近，这一下几乎快挨到一起了。

    他这个聚精会神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但是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手机忽然震动，我示意他稍等，低头点亮屏幕查看。

    是乐岩寺家的短信。

    我看完短信，不动声色地按灭手机。

    “班主任让我明天交流会努力点。”我对面露疑问的五条悟笑笑，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头顶的游戏任务栏。

    我知道上面一定已经多出了分手倒计时。刚才的短信就是第二次分手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