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对于汪栩言将他安排到跟她自己一个房间这件事情,傅斯年自然不会当真。

    他轻呼一口气,弯腰轻松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她的卧室,用胳膊肘按亮了房间里的灯。

    她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整体风格是淡淡的紫色,衣帽间在进门的右侧,被透明的推拉门隔开,里面的布局一览无余,整体地陈列着她的衣服,配饰,包包和鞋子。

    傅斯年随意地瞥了一眼,抱着她走到床边,正准备将她放下,却一眼瞥见床上扔着件黑色的内衣,不远处的贵妃榻上,也随意地扔着她晚宴时穿得那套小香风外套。

    想必是她回家换家居服后脱下来随手扔在床上的,因为没想到今晚自己会喝醉,也自然没料到他会进自己的房间。

    傅斯年垂眸看一眼怀中人身上的家居服,眼神不自然往她胸前的位置瞟了瞟,又很快移开。

    他刻意忽略掉心头那阵异样的感觉,掀开被子半跪着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之后再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似乎是纠结了一阵,才伸手过去将床上那件内衣捞起来,放到一旁的贵妃榻上。

    可能是因为喝醉了难受,汪栩言躺在之后整个人好像睡得不是很安稳,秀眉紧蹙着,脑袋不停地动来动去,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傅斯年坐在床边,将她脸颊边弄乱的头发轻轻拨开,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帮她理顺,汪栩言这才好像好受了些,渐渐地不再动了,眉头舒展开,脸上甚至还露出享受的表情来,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傅斯年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唇角慢慢弯起来。

    他抬手,宠溺地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轻声道:“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讨人喜欢!”

    睡梦中的汪栩言下意识皱了皱鼻翼。

    傅斯年唇角的弧度扬起两分,决定放她好好休息,不再捉弄她了。

    “晚安!”他轻声说着,替她掖了掖被子,在准备起身前,又忍不住看向她安静的睡颜。

    在柔和的壁灯下,傅斯年甚至可以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皮肤光滑又细腻,吹弹可破的两颊上淡淡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粉雕玉琢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跟着柔软下来。她的睫毛浓密又纤长,微微上翘,即便睡着了也在微微颤动着,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原来,这就是她安静下来的样子,天真又不设防,而不是像平时相处那样,礼貌周到中含着隐隐的戒备。

    傅斯年看着看着,心脏某个地方慢慢塌陷下来,像是受到什么蛊惑般,不知不觉间弯下腰,脸逐渐朝她靠过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脸颊的时候,眼前睡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傅斯年一怔,正欲直起身,衣领却被她一把拽住了。

    “傅斯年?”汪栩言唤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似乎还没完全醒过神来。

    傅斯年眉头微动,从喉间“嗯”一声,打算伸手去掰开她的手指让自己脱困。谁知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汪栩言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拽着他衣领的手猛然一收。

    傅斯年重心不稳,整个被她拽过去,还好他及时偏了偏头,才没有将脸砸在她脸上,而是埋在了她肩头。

    胸前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他不敢多想,微微崩紧腰腹,一偏头却闻到了她头发上洗发水的的味道,还有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心尖燥意渐起,很快像火一样燎遍他全身。

    “傅斯年!”汪栩言此刻的语气听上去肯定了些,将唇贴在他耳边,呵着气音神神秘秘地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傅斯年耳际像是有电流蹿过,将双肘撑在她身体两侧,上半身微微上抬拉开与她身体的距离,“什么秘密?”

    声音发紧,却透着莫名的温和。

    汪栩言拽着她衣领的手微微收紧,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今天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过生日。”

    傅斯年心头一怔,不可谓不惊讶!

    难怪她今晚说起今天其实也是她的生日的时候,眼睛里藏着哀伤。

    想到晚宴上妹妹傅斯瑾问他知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傅斯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也许,她生日那天,她父母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所以她不过生日。

    尽管他很想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他终究不想她回忆起过去不开心的事情。

    “我知道了。”他温声应她的话,准备岔开话题:“睡觉了好不好?你今天应该累坏了吧?”

    “我从小是个孤儿!”她没理睬他的话,自顾自说道。

    尽管傅斯年早有预料,但汪栩言这一句话还是像一个闷闷的雷,从他心尖滚过。

    说不上多震惊,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触动。

    心头的那阵燥热在一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绵密的钝痛,他手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汪栩言拽着他衣领的手松开,慢慢攀上他的肩,环上他的脖颈将他紧紧抱住,傅斯年这才感觉到她整个人在发抖。

    “栩栩——”

    “他们不要我了!”她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又闷又委屈。

    “什么?!”傅斯年瞳孔骤缩。

    “他们不要我了!”汪栩言又轻轻重复了一遍,喃喃道:“我出生那天就被他们扔到了福利院门口。”

    “!!!”傅斯年心猛然收紧,心头那阵绵密的钝痛逐渐尖锐起来。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她不止一次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

    她身体健康,智力也没问题,为什么她的父母在生下她之后却不要她。

    傅斯年回抱住她,轻拍她脑袋的动作变成了一下下的抚摸着,心脏还在抽痛着,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有对她无限的心疼……

    半梦半醒的汪栩言似乎只是倾诉,并没有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她还醉着,神思也不是那么清楚,只觉得抱着他的感觉安心极了,“谢谢你今晚陪我过生日!”

    知道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汪栩言从来不过生日。

    但就在今晚,不知为什么,在跟傅斯年分别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她应该珍惜自己。

    就算没有家人爱她,她也应该好好爱自己!

    傅斯年缓缓呼出憋闷在心间的一口气,隔着发丝在她耳后的位置吻了吻,“今晚许了什么愿?”

    一想起让她许愿时她那股不自然又别扭的样子,他心中的心疼更甚。

    “愿望?”汪栩言眼皮沉得很,脑袋也不太转的动,过了好几秒才呢喃道:“希望以后的每次生日,都能有——”

    她突然停下来,长睫掀了掀,眼神纠结两秒之后,闭上眼:“有人陪着我!”

    声音越来越轻,傅斯年差点没听清。

    其实,她真正的愿望是:希望以后的每次生日,都能有傅斯年陪着我!

    现实里不敢奢望的,只能放进虚无的愿望里……

    傅斯年闭了闭眼睛,在她耳边温柔道:“知道了,睡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怀里的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又睡过去了。

    傅斯年缓缓松开她,将她两只胳膊也塞进被子里,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欠身过去在她额头快速落下一个吻。

    “晚安!”他轻声道,跟着抬手落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她的房间。

    —

    翌日清晨,汪栩言醒来的时候,宿醉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

    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突突突地跳着,嘴里发苦,胃也不舒服,想吐!

    汪栩言忍着难受,眯着眼睛揉着脑袋在床上滚了两圈之后,有些带颜色的场景慢慢浮上脑海:她骑在傅斯年身上,将他摸了个遍!

    昨晚是做春梦了吗?

    汪栩言耳尖一红,羞耻感涌上心头。

    但那感觉好真实,莫非——

    不可能不可能!

    汪栩言即刻打住,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令人窒息的场景从脑子里甩掉,接着在心里替自己开脱。

    她不可能那么变态!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止不住……

    一帧帧的限制级画面像是放幻灯片一样从脑子里闪过,太清晰,太深刻也太真实了!

    汪栩言心头咯噔一下,一脸不可思议地捧着脸,紧闭着眼睛认真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场景:

    他们一起看了电影,他还给她定了生日蛋糕,他们还一起喝了酒,然后——

    手上仿佛还残留着触摸他的感觉,明明就是真的,不是梦!

    “啊!”

    汪栩言在心里土拨鼠尖叫,脑袋一炸,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清醒过来。

    救命啊,昨晚自己那个鬼样子,像极了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简直就是色中饿鬼。

    完了完了,傅斯年要是告她的话,她会被判刑的吧?

    汪栩言,你可真刑啊!

    汪栩言第一反应是先跟傅斯年道歉,争取获得他的原谅私下调解。

    要是闹上法庭就不好看了,毕竟两个都是公众人物。

    不,她以后可能是法治人物了。

    之后她才想起来:受害者人呢?

    会不会已经不堪受辱连夜跑路了,现在正带着警察上门来讨说法?

    这么想着,汪栩言也不困了,宿醉感也顾不得了,一骨碌爬起来,想拿手机却找不到。

    她匆忙将衣服套上,头重脚轻地出了卧室。

    穿过走道到了客厅,汪栩言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个人,正低头在看手机。

    “!!!”汪栩言脚步一顿,下意识就要掉头。

    什么是做贼心虚,她现在深有体会。

    “醒了!”傅斯年抬头,放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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