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嘉宾们回到别墅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尽管白天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大家还是决定好好享用这顿美餐。毕竟,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钓到鱼呢。

    “各位老师尽量多吃点,抗饿!”导演也不看好他们明天的表现,玩笑道。

    说完,就先撤了,留下几个拍摄人员继续补拍些今天的镜头。

    大家一致决定,先回楼上各自的房间换上干净宽松的衣服,再下楼吃饭。

    女生的房间都在三楼,男生的在二楼。

    汪栩言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先洗个澡放松一下。拿好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被热水一冲,整个人轻松不少,同时,感觉手掌又辣又疼。

    她抬手一看,两只手掌上各有大大小小的三四个水泡,在灯光下圆鼓鼓亮晶晶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破掉。

    汪栩言担心水泡破了会感染,小心翼翼洗完澡之后,在房间里找到个小型的医药箱,里面有消毒酒精,一些创可贴和感冒药之类的常备药品。

    她撕开一包棉签,小心翼翼沾了点消毒酒精,轻轻点到水泡上,酒精蒸发带来的清凉感让疼痛减轻不少。给手消好毒,她不敢多耽搁,放好医药箱之后便下楼去,刚走到二楼的拐角口,便见傅斯年挺拔的身影倚在楼道间,看来是在等她。

    听到脚步声,傅斯年抬眸看去,“怎么这么久?”

    十分钟前,他看到顾清漪和唐施已经下楼去了。

    “洗了个澡。”汪栩言走到他跟前,明知故问:“你在等我?”

    她担心傅斯年看到她手上的伤,下意识将手往身后藏。

    “嗯。”傅斯年点点头,见她把手藏身后,随口问了一句,“手上藏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汪栩言眼眸一闪,将手放回身侧,蜷起来。

    傅斯年不疑有他,轻轻揽了下她的肩膀,跟她一起下了楼。

    其他两对嘉宾早已经等在了餐桌旁,汪栩言和傅斯年到了之后,便开始入座吃晚餐。

    大家边吃边聊,说起明天钓鱼的任务,都有些担忧。

    “节目组真的不给我们食物吗?”唐施对于用针线盒和小刀能钓起鱼并不抱任何希望。

    宋辞向来爱损她,随口道:“没关系,就当减肥了。”

    唐施瞪他一眼,“我要换搭档!”

    “没办法,最后两期了,要不您再忍忍。”宋辞往她碗里加了块蟹腿肉,当作赔罪,“您多吃点,把明天的也吃够。”

    唐施装作一脸为难地揉了揉肚子:“可是我的小鸟胃装不下。”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要不我们大家合作吧,别搞什么比赛了。”顾清漪提议,跟着,看向傅斯年和汪栩言:“栩栩我们把鱼饵贡献出来,你们钓到鱼,我可以帮你们抓。”

    她边说边挽袖子。

    汪栩言其实无所谓,“我都可以,就看节目组同不同意。”

    “那肯定没问题的。”顾清漪说着,拿起汪栩言面前的杯子帮她倒饮料,企图先贿赂她。

    她倒好饮料,递给汪栩言。

    “谢谢!”汪栩言伸手过去接。

    顾清漪眼尖,一眼看到她手上的水泡:“天啦!栩栩你手咋啦!”

    汪栩言接过杯子快速放下,下意识将手蜷起来,“没什么。”

    “栩栩手上都是水泡。”顾清漪转头对沈晋道。

    “我看看。”傅斯年就坐在汪栩言身边,闻言忙拉过她手查看。

    汪栩言拗不过他,手很快被他掰开,“真的没什么。”

    傅斯年检查了下她手上的伤,看她一眼。

    汪栩言莫名有些心虚,边抽回手边道:“我已经消过毒了。”

    “是今天翻地的时候磨到的吧。”沈晋手上也被磨破了,不过他是男人,自然没必要将这点伤挂在嘴边。

    “严重吗?”

    “要不要拿创可贴贴一下。”

    唐施和宋辞也表示了关切。

    “不严重的,估计明天就瘪下去了。”汪栩言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大家一只关注着,忙岔开话题,“大家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

    吃过晚饭后,所有人又在一楼客厅玩了会儿牌,才上楼去休息。

    走到二楼,大家约定好明早起床集合的时间,便各自告别回房间。

    汪栩言正准备跟顾清漪和唐施一起上楼去,傅斯年将她拉住:“去我房间一下。”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是坦荡地提了出来,因此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即便两人是真情侣,可并没有对外公开,此刻顶着其他人的目光,汪栩言还是有些难为情,脖子开始热起来。

    “给你处理下手。”傅斯年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径直拉着她往房间走。

    汪栩言忙转身朝还愣在一旁的顾清漪和唐施挥挥手,“你们先上去。”

    ……

    傅斯年带着汪栩言来到他的房间,开了门和灯,走进去。

    汪栩言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见他已经埋头在电视柜下面翻医药箱了。

    她回头看一眼没关的房间门,问他:“要关门吗?”

    她习惯一回房间就关门,可这会儿大家都知道她在傅斯年房间,二楼还住着沈晋和宋辞,关上的话,会不会让人多想。

    傅斯年抬头看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随你。”

    汪栩言耳尖一红,决定就由门敞着,踱步到他身后。

    傅斯年拿了医药箱,走到床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汪栩言走过去,乖乖坐到他身边。

    傅斯年将医药箱里能用的酒精,棉签,医用纱布,胶带和剪刀全拿了出来,抬眼道:“手伸出来。”

    汪栩言照做,将手伸到他面前。

    傅斯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埋头开始帮她处理手上的水泡。

    他先用剪刀尖小心将水泡刺破,将里面的组织液挤出来,全程小心翼翼的。

    “疼吗?”他问。

    “不疼。”汪栩言摇摇头。

    “受伤了怎么不说?”他这会儿才开始兴师问罪。

    不仅不说还一个劲把手往身后藏。

    “这算什么伤!”汪栩言不以为意道。

    傅斯年抬眸看她一眼,没说什么,接着垂眸拿棉签沾了酒精,按到戳破的那个水泡上。

    “嘶~”汪栩言吃痛,下意识缩手。

    “别动!”傅斯年瞪她一眼,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这算什么伤。”

    “痛!”汪栩言秀眉一蹙,朝他哼唧一声,带着求饶的味道。

    “这下知道痛了!”傅斯年语气恨恨,手上却是不自觉放轻了力道,半是警告半是认真道:“看你下次还敢瞒着。”

    汪栩言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是故意惩罚她的,就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心里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美得直冒泡,嘴上还是忍不住道:“小气。”

    傅斯年抬头,伸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一下,回敬她:“傻!”

    消好毒之后,傅斯年用剪刀将医用纱布剪成小块,轻轻盖到伤口上,用用医用胶布小心贴好,花了近半小时才将汪栩言手上的水泡处理完。

    担心在他房间待太久引起误会,等她收拾好医药箱,汪栩言便起身告辞了。

    傅斯年边叮嘱着她别碰水,送她到门口。

    汪栩言走到门边,停下来,回头看他,“那我先回去了。”

    “嗯。”傅斯年立在门边,眉眼深邃。

    “你早点休息。”汪栩言说完,伸手准备替他关门。

    谁知手突然被他捉住,她愕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把拽进了屋内。

    随着“咔嗒”一声,门在她身后关上。

    “斯年!”她轻呼一声,唇随即被堵住。

    他身上的气息随即将她整个包裹,他呼出的气流就喷在她脸上,急促的,滚.烫的。她被抵在门后亲吻,不敢发出声音,耳尖在逐渐升温。

    她被他箍住腰紧紧搂着,深吻,脚下发软,就快要站不稳,只得用贴满医用纱布的手的手腕紧贴着他腰肢的两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感觉身体里的氧气被攫尽,就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傅斯年才松开她。

    她扶着他站稳,胸口剧烈起伏着,气息轻口耑。

    傅斯年垂首,额头抵着她额头,“记住了,”他同样气息不匀,声音带着几分暗哑,一字一顿说出接下来的话,“这是惩罚!”

    汪栩言心下一动,蓦地想起在源蒗湖录节目那次:她跟他打赌,结果他输了,她说要惩罚他;后来,在绿野天梯上面的灯塔上,她主动吻了他,说那是惩罚。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我永远为你保留这个惩罚的权利……”

    此刻,汪栩言决定回敬他:“我永远为你保留这个惩罚的权利。”

    说完,她定定看他,等着看他是什么反应。

    傅斯年显然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答案,明显怔了下,随即,眸中升起一簇火焰。

    像是幽静森林中的野火,一点点灼烧,壮大,直至吞没……

    他应该也是想起了在灯塔的那一幕,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还有呢?”他问。

    还有?

    汪栩言沉吟,很快回想起那次他接下来的话和行为。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在作祟,此刻,她突然想看看他失控的样子。

    她红着脸,竭力忍住想要避开他灼灼目光的羞怯,“请你尽情——”

    “惩罚我”三个字,被他吞进了疾风骤雨的热吻中。

    她被他裹挟着回到卧室,随他一起倒在床上,身后是松软的丝绒被,身前是他无尽滚.烫的欲.望……

    那是不一样的傅斯年,褪去平日里的清冷温和,差点将她拆骨入腹。

    —

    第二天一早,众人按照约定的时间集合,出发去往钓鱼的场所。

    为了方便录制,每组嘉宾情侣坐一辆车。

    去往目的地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刚上车没多时,汪栩言就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昨晚,从傅斯年那里回房间之后,她就失眠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是自己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伴着甜蜜又惆怅的味道。

    跟拍的工作人员见汪栩言有些疲惫,关切道:“汪老师昨晚没休息好?”

    “啊……”汪栩言止住正要打哈欠的动作,强打起精神,“可能是昨天耕地太累了。”

    一旁坐着的傅斯年转眼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难辨的情绪。

    汪栩言余光感觉到他的目光,总觉得他眼神里传递的意思有些怪怪的。

    早上集合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让两人的关系进了一步,两人虽然没怎么说话,但眼神间总是流淌着一丝若有似无又心照不宣的暧昧。对方的一个眼神都能在心里激起一阵涟漪,整个人感觉轻飘飘麻酥酥的。

    可这会儿,好像跟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没等汪栩言琢磨明白,跟拍人员笑着接过话题,“原来是这样。”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加入聊天,问起汪栩言:“汪老师入行以来拍的最辛苦的戏和昨天耕地的劳动强度相比,哪个更累?”

    对汪栩言来说,拍戏最累的应该就是吊威亚拍打戏了,但跟昨天耕地相比,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个……”她一时也比较不出哪个更辛苦。

    没等汪栩言回答完,之前问汪栩言是不是没休息好的那个工作人员大概是觉得她不好直说节目组设置的任务太累了,替她回答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耕地更累点。”

    说完,工作人员为了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又自认幽默地补充一句:“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问汪栩言哪个更累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是个女生,闻言嗔她同伴一眼,“流氓!”

    因为那个女工作人员的反应,汪栩言这才意识到方才傅斯年看她的眼神有什么不对了。

    因为,工作人员问她是不是没休息好她说耕地累了。

    而显然,“耕地”这个词,让傅斯年联想到了别的东西。

    汪栩言在心里暗骂傅斯年一声“流氓”,想到自己刚才的回答,又觉得心虚,甚至有些羞耻。

    被自己的同伴骂流氓,那个男工作人员倒没觉得有啥,他之前也跟过组,剧组里大家也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比这污的多了去了。

    不过,他总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开车的,假意反驳他同事:“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

    女工作人员瞪同事一眼,决定不再理他,转而跟傅斯年攀谈起来,“傅老师呢,昨天耕了那么多地,今天看着精神还挺好的。”

    汪栩言无语:“……”

    今天是跟“耕地”过不去了是吗?

    傅斯年注意到汪栩言的神情,竭力压下唇角,“还好。”

    “傅老师应该经常健身吧?”女工作人员又问。

    “嗯。”傅斯年点点头。

    “难怪体力好!傅老师昨天耕得最多,第一名呢。”那个男工作人员在一旁恭维道,跟着对汪栩言道:“是吧,汪老师?”

    虽然他们是以小组模式得了第一名,但作为女性体力上不占优势,汪栩言的贡献自然没有傅斯年大。

    这会儿人家倒是真真实实在问昨天耕地的事情,可不知怎地,汪栩言莫名羞耻,耳尖都开始烫起来,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傅斯年轻扯了下唇角,看着汪栩言,状似恭维道:“汪老师体力也不错!”

    这在工作人员看来,就是合作伙伴间相互吹彩虹屁,可汪栩言知道,傅斯年就是故意的。

    她快速撇他一眼,跟着看向窗外,假装没听见,耳朵却红了个透。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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