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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踢足球 一

    随着裁判的哨声吹响,2015年全国青少年女足U16联赛武汉对广州队的小组赛宣告结束,武汉队0:4不敌广州队,止步十六强。

    观众席上的人虽不多,但是依稀能听到欢呼声和掌声,这些是属于广州队的,女孩们相拥着喜极而泣,庆祝自己拿下了这场比赛,晋级下一轮的四分之一决赛。

    另一边,武汉队却和广州队高昂的气氛截然相反,喧嚣的球场掩盖了十一个女孩失败的哽咽,这片绿荫场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的不甘和梦想。

    现在,也不过是吞没了十一个姑娘的汗水和泪水,广东下午六点的阳光越是炙热越是显得她们离开时的落寞。

    回程的大巴车上,庞笛看着窗外,再美的风景此刻于她来说也无心欣赏,她脑海里想的是如果今天自己能够上场,不,如果自己在平时的训练当中再刻苦努力一点,表现再好一点,训练时间再长一点,教练是不是就能够让她上场,那么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

    然而,现在一切已成定局,庞笛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能够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她6岁开始踢球,到现在已经十年,当年被武汉足球学校选中的喜悦,已经被这两年灰败的战绩以及甚至不能上场的失望所消磨。

    15岁在普通人眼里不过刚刚上高中,但15岁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却已经是运动生涯的黄金开端,如果不能顺利入选国家队或俱乐部选中,他们的运动生涯可以说才开始便结束。

    而她到现在依然无法真正的站上球场,甚至不能在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理智气壮的说自己是一个足球运动员。

    庞笛感到十分灰心和沮丧,通红的眼睛又不禁泛起泪花,模糊了视线,恨自己还不够强不够努力,如果她足够努力足够强,她就能得到上场机会。

    庞笛想起小时候的事,她来自贵州偏远山区一个叫别山县的地方,那里是扶贫政策资源都要倾斜的地方。父亲早年在广州打工,后来为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和生病的母亲,回到家乡接过了爷爷奶奶手里的锄头。

    庞笛6岁的时候,父亲捡回来一个脏兮兮破旧的足球,在自家的院子凹凸不平的地上,父亲带着小小的她玩你踢我追的游戏,那时候她短手短腿跑不过父亲就用手去抓她眼里的皮球。

    引得父亲哈哈哈大笑:“小笛,足球可不兴用手。”那是年幼的她在父亲常年劳作的年上难得的看到笑容。

    从那时候起,那只被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破足球成为了庞笛最喜欢的玩具。

    小学二年级,庞笛就读的大别山学校来了一帮年轻的大学生,这群年轻大学生给学校带去了许多课桌椅和书本甚至还有一些乐器。

    但这些庞笛都不感兴趣,她最开心的是这些大哥哥大姐姐还给学校带去了很多体育用品,其中包含两个崭新的足球。

    那帮大学生像之前一批又一批的来了又走的大学生一样很快就离开了,他们像是夏蝉一样,在夏天到来,夏天结束也就离开了。

    不过这一次,在这短暂的夏天,庞笛遇见了两个真正给她带给她足球的启蒙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王老师,她是庞笛的足球启蒙教练,王老师跟随支教大学生来到大别山后就没再离开,从此,她成为了大别山小学所有年级的体育和音乐老师。

    王老师刚到大别山支教的时候四十多岁,她和蔼可亲笑起来脸上还有浅浅的酒窝,谈吐和气质和庞笛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她身上有书卷气的儒雅也有一种坚韧的力量,不会因为她的不一样而产生距离感,庞笛的记忆里王老师就像九月的桂花,熟悉亲切温暖。

    她上体育课的时候矫捷,上音乐课的时候和蔼,能够带着学生在操场打球、踢球,也能弹奏那些庞笛不认识的乐器、唱出庞敏从未听过的动听的歌声。

    庞笛和班上的女同学不同,女同学们被不知名的乐器和优美的歌声吸引,庞笛则更喜欢上体育课,王老师会专门教他们绕桩、颠球、过人等等足球的技巧。

    足球远比那些永远都学不会买不起的乐器有趣多了,当大家都围在音乐教室的时候,庞笛在操场上用自己的破足球独自练习,按照体育课上王老师教的方法,脚下那个已经开始瘪气的足球在庞笛脚下上下翻飞。

    她对于足球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当她忘我的颠着脚下的足球时,王老师在身后已经观察她很久,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孩。

    她已经观察这个小同学很久了,发现她喜欢足球并不是出于小孩子爱新鲜和热闹的天性,她有一种特别的专注力。

    “庞笛同学现在可是音乐课哦。”王老师用十分标准的普通话问庞笛,语气并没有责怪,还带着慈祥的关切。

    庞笛听见后面王老师的声音停下了脚下的动作,把足球踩在脚下转身看着王老师回答:“老师,对不起。”八岁的庞笛知道自己趁着上音乐课出来踢球是不对的,于是低下头认错。

    王老师用纸巾擦掉了庞笛额头的汗:“如果你答应老师以后乖乖上音乐课,那么老师以后体育课可以教你更多的关于足球的技巧和知识怎么样?”

    庞笛对王老师细心的对待而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但听完王老师的话,她抬起头,眼睛发着光,看在王老师的眼里,庞笛像是棵稚嫩的小树苗,只要汲取充分的养分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大别山偏远闭塞,在大山深处庞笛默默与足球为伴6年,放学她踢着足球在山间小路穿行,帮家里打猪草她也带着足球,放牛她将足球挂在牛背山等到了山上的空地,牛在一旁吃草,她便在一旁用脚背颠球。

    如复一日,年复一年,村里人只要遇见庞笛也一定能看见她脚下的足球。

    村民遇见庞笛的父亲还会用方言打趣到:“庞兴明你家女娃太喜欢爪足球了,放牛都在爪,以后怕不是要专门爪足球去哦。”

    庞笛的父亲扛着锄头,与有荣焉的道:“那说不准勒哦。”

    来到庞笛放牛的地方,果然看见自家女儿正专注的盯着脚上的足球。庞兴明没有惊扰女儿沿着回家的山路扛着锄头回了家。

    足球女娃的名声很快传开,庞笛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参加足球比赛的感受,王老师到教室门口把课间正在休息的庞笛喊到办公室说:“庞笛,五月份县里有一个中小学生足球杯的比赛,你想参加吗?”

    “王老师,我想参加。”提到足球庞笛就没有了平时的腼腆,她想都没想就大声说出自己想要参加。

    王老师看着才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剪着短头发,皮肤黝黑,穿着藏青色的衣服和褐色的尼龙裤子,虽然洗得很干净,但明显的褪色和毛边都显示这身衣服已经穿了很久,乍看上去像是一个小男孩。

    只有脸上泛起腼腆的红晕和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时依稀能看出是清秀的小女孩的模样,庞笛眼睛里全是渴望,王老师很欣慰,但是也有隐隐的担忧。

    “我知道你一定想参加的,可是庞笛我听你们语文和数学老师说你这学期成绩下滑严重,如果要参加比赛意味着你要花更多的时间来进行训练。”

    “可是踢球不需要会语文和数学。”庞笛难得反驳王老师一次,上了五年级,她渐渐感到学习吃力起来,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足球上。

    况且……妈妈的病不见好转,家里入不敷出,光靠父亲打零工和种的地根本不够支撑,她有时甚至想给父母说自己不想读书了,可是不读书她又能怎么样,她听村子里的人说广东那边的工厂不收像她年纪这么小的孩子。

    “谁说的不需要,听王老师的如果想要一直踢足球,文化课也不能落下,而且你文化课成绩提高了,老师们才同意你去参加比赛。”

    当年庞笛不懂王老师的话,现在却好像有点懂了,足球并不是只靠着蛮力的运动,它需要技巧也需要智慧,可惜自己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今天大家辛苦了,晚上教练组也不组织大家复盘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比赛的事先暂时不想,不要一直沉浸在已经失败的比赛当中,毕竟以后还有很多比赛,不是所有比赛都能赢的,我们也要学会接受失败,然后汲取失败的教训。”领队楼佳虹安慰女孩们,她们才十几岁,一张张脸都还青涩稚嫩,不能从此一蹶不振。

    领队的话将陷入回忆的庞笛拉了回来,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她不能轻易认输,她要变得更强才行。

    坐在一旁的主教练阴沉着脸,从赛场回到更衣室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听完领队的话,他没有安慰球员们,反而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抱着,眼神犀利的扫射着队员们道:“今天你们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尤其是你刘楚云、舒红梅你们两个今天的表现糟糕透顶,刘楚云作为前锋你的职责就是进攻、进攻、进攻!开场十分钟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射门?舒红梅你是怎么防守的,让你盯住对方13号球员,怎么15号也归你管?还是你上场紧张得把13号看成15号。”

    领队楼佳虹不是很赞同在这个时候对刚才的比赛进行点评以及对球员进行批评,输了比赛不是谁都愿意看到的,队员们正是自尊心很强的年纪,这样疾言厉色的指责不仅不会让输掉的比赛扭转结果,反而对球员们的心理造成不小的负担。

    这对球员之后的状态只会有害无利,于是她试图缓和冰冷的气氛,对主教练说:“教练,今天大家都累了,我看还是先休整一晚,明天我们再开复盘会,讨论这次失利的原因吧,到时候把比赛录像拿回来,才能更直观的看到每个人的有什么问题。”

    主教练并不理会楼佳虹的话,继续一一指出每个上场球员的问题,本来已经够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冰冷,点评了上场的每球员一圈还不够,甚至将替补的球员也骂了一通:“你们替补的也别以为输比赛和你们无关,但凡你们有点作用,上场的能是别人?”

    “呵”一声冷笑,此时作为替补球员的司徒琦准备站起来,被邻座的队友拉住:“教练正在气头上,你就忍一忍吧祖宗,等过了这阵再说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司徒琦挣脱一旁刘梦羽的拉扯,刷的一下站起来,她本就个儿高,站起来头都要触到车顶,听完教练的话十分火大,攒紧拳头,语气很冲的说道:“教练,要说我们替补队员有错,那确实有错,错在我们上不了场,可你让我们上场吗?您给过我们机会吗,刘楚云、舒红梅这次比赛哪一场状态好过,您但凡换我们替补队员当中其中一个人上去试一试呢,可您没有,现在输了比赛,我们替补队员倒是要跟着一起挨骂,我不服!”

    司徒琦将不能上场的憋屈和教练不能一碗水端平的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出来,教练的所作所为她已经忍受太久,为了上场她可以不计较,可惜最终她还是没能上场,比赛也输得很难看。

    “司徒琦你无组织无纪律,平时训练你就不服管教,就你这样还想上场,想都别想。”张教练被气得不轻,这个司徒琦平时就是队伍里面的刺头,几次找到自己想要自荐作为首发队员上场,可是赛场上最忌讳人心不稳和临阵换帅,所以他几次都驳回了她的请求。

    司徒琦红着眼说:“一支球队,正式比赛的上场名额不是靠公开竞争,而是看谁和教练关系好谁送的礼物多谁就能上场,比赛期间,替补球员只是摆设,首发球员状态再差也不会被换下场,这样的球队谁爱呆谁呆,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不想把我宝贵的运动生涯浪费在这样一支球队!”

    大巴车此时正好停在了他们下榻的酒店门口,司徒琦的话刚说完,大巴车车门默契的应声而开,司徒琦提起自己的背包,头也不回冲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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