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睡了个懒觉，醒来近中午，沈蔓越收拾收拾出了门，跟何细约好逛面料市场。
“最近有什么进展没？”
沈蔓越挑着布料，“不出差错的话，下周末你就可以试穿样衣了。”
“这么赶，你还有睡觉的时间？”
“有啊，累了入睡更快，失眠都少了。”
“不是给你买了牛奶，是不是没按时喝？”
“喝了，也不是每天都管用。”
“下次换个牌子。”何细反应过来，“谁问你工作，我说的是感情。”
沈蔓越：“就朋友间的相处。”
“抓紧时间啊，姐妹。”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从一开始，沈蔓越就没有奢求太多，他们之间不只感情鸿沟，还有现实问题，工作结束，陆屿乔终究是要回去的，而且就目前看来，她也不认为陆屿乔还对她有意。
何细知道，无论她怎么说，沈蔓越自己没跨过心里那道坎就是不行：“你知道的，我都支持你。”
“嗯。”
“这么多面料怎么选？”何细问，她看一会就眼花缭乱了。
“还在考虑。”沈蔓越说，“我想要绣花的立体感，面料的悬垂感和光泽度也不能差，还要抗皱，不起球。”
何细思考着：“类似旗袍那样的料子？”
“...对。”沈蔓越得到了启发，“叫你来果然没错。”
何细骄傲，“那当然了。”
临近下班，余乐乐和熊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沈蔓越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余乐乐：“你也歇一会，吃个饭再干。”
熊浩：“乐乐说的对。”
“嗯，我点个外卖。”
熊浩：“我先走了。”
“好。”
余乐乐：“我也走了，蔓越。”
“走吧，走吧，都辛苦了，帮我分担了不少工作。”沈蔓越想着，等忙过这段时间，请吃饭。
熊浩：“都是小事。”
夜深，工作室里，缝纫机的声音断断续续响个不停。
沈蔓越捏了捏肩膀，活动着筋骨，倒水时，看了眼时钟，已经十点，又要打车了。
好像这几天也没看到陆屿乔的接单账号上线，犹豫片刻，沈蔓越打开了微信。
蔓越：今天出车吗？
陆屿乔正坐在沙发上和李陶玩着游戏，消息弹出来的那一刻，陆屿乔眼睛一亮，立刻切了微信去回消息。
“惩戒，惩戒，龙被抢了！陆屿乔你干嘛站着不动。”
好，完美，龙被抢了就算了，团灭。
李陶目光从手机暗下的屏幕移到陆屿乔那，陆屿乔一脸认真发着消息。
什么情况？李陶刚想问，游戏角色复活，他赶紧操作角色进入战斗。
陆屿乔：接单系统出了点问题，我直接去接你？
蔓越：好。
蔓越：大概十点半，可能还会晚一点。
陆屿乔：好。
“陆屿乔你快点出来。”李陶手指在屏幕上一顿狂按，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负五。
陆屿乔收了手机，准备出门。
李陶惊叫：“你干嘛去？”
一琢磨，陆屿乔坐回沙发上，打开手机游戏，进入战斗。
这一场是李陶的晋级赛，他打了好几天一到晋级赛就连输几局，反复几次都没打上去，才让陆屿乔带他晋级，今天要是坑了他，以后让他知道是因为沈蔓越，少不了在自己面前酸几句。
时间足够，索性打完。
因接单的事陆屿乔申诉了好几次，还跟客服拉扯了半天，最后也没解决问题，陆屿乔心情沉闷的很，此刻他气势高涨，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很快赢得胜利。
李陶成功上星，喜笑颜开，返回组队房间准备再开一局，陆屿乔已经退出房间，光速下线。
“有事，出去一趟。”
李陶沉浸在晋级的喜悦中，也没多问，他带着新标转而欢快的混迹在娱乐场。
陆屿乔到的时候刚刚十点，十点半左右，陆屿乔给沈蔓越发消息，说已经到了。
沈蔓越忙来忙去，一看时间，十一点，她赶忙去找手机，看到消息，陆屿乔已经等了半小时。
沈蔓越忙回复：五分钟下来。
“不好意思，忘了看时间。”上车，沈蔓越道歉。
“没事。”
沈蔓越打开约车软件，一切功能都能正常使用，“你要不要看看接单系统好了没？”
“其实...我被投诉了，然后系统就限制我接单。”
“投诉？”沈蔓越倒是没想到。
陆屿乔只把处理结果给沈蔓越看，限制接单，时间七天。
“......”沈蔓越想问，又没问，肯定是不愉快的事。
天知道，陆屿乔为了接沈蔓越的单，费了多少心思，不仅要守着时间段蹲守，还不能让别人下单，退单多了，系统以恶意退单为由给了处罚。
陆屿乔启动车子，“你需要坐车的话，还是可以找我的，按平台价给，平台也要抽成，我可以给你便宜几块。”
沈蔓越感叹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好。”
“下次不用这么早等着。”沈蔓越说，“晚点也没关系。”
“迟到也有可能被投诉。”
“...我不介意。”
“好。”
两人再没说话，一路，陆屿乔见沈蔓越时不时捶腿，忍不住问：“腿怎么了？”
“踩缝纫机踩的，没事。”
“泡脚应该会缓解吧。”
“嗯，准备买一个泡脚桶了。”沈蔓越有在购物软件上搜过，还没决定买什么样的。
“不用买，我有。”陆屿乔说，“新的，合作伙伴送的，我也用不上。”
怕沈蔓越不要，陆屿乔又说，“半价转给你？”
“好。”
到家，陆屿乔直接来到李陶房外敲门。
“有事？”李陶正和余乐乐聊的开心。
“你那泡脚桶借我。”
李陶以为陆屿乔要用，“不行，那是新的，刚还跟乐乐说给她。”
“明天就去买个一样的还你，不耽误。”
这么着急要，李陶猜到什么，“你不会要送给沈蔓越吧？”
陆屿乔没有回答，“借还是不借？”
“我要说不借呢？”
“朋友和桶你选一个。”
李陶生气又没办法，“拿走，拿走。”
陆屿乔带着桶来到沈蔓越家敲门，没人应，他又敲了几下。
深更半夜，沈蔓越实在想不到谁会找她，即使听到敲门声，她也没应，“找谁。”
“是我，陆屿乔。”
沈蔓越才开了门。
“泡脚桶。”陆屿乔只把桶放进门。
沈蔓越：“不用这么急的。”
“今晚你就可以用，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沈蔓越：“谢谢。”
陆屿乔走了几步，没听到关门声，他回头说，“你锁好门。”
“知道。”
沈蔓越洗完澡，泡脚的时候才想到没问陆屿乔多少钱。
蔓越：挺好用的，多少钱？我转你。
陆屿乔也刚躺到床上，他回复：一百。
样衣完成后，沈蔓越当即拍照给何细发了信息。
蔓越：什么时候有空来？
何细：好好看，喜欢。
何细：今晚就可以。
何细：等我哟。一个极其妖娆的表情包。
沈蔓越也回了一个：风里雨里，我在等你。
进屋，何细就看到放在沙发旁边的泡脚桶，“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桶？”
“前几天，挺好用的，你可以泡泡脚。”
“嗯，我爸妈也说好，之前你不是说脚疼，腿疼嘛，我还打算给你买一个的，过两天有活动，便宜好几百，没想到你已经买了。”
“？”沈蔓越问，“便宜好几百？”
“...你多少钱买的？买贵了？”
沈蔓越在网上搜了一下同款，看到官网的价格，她震惊了，除去零头，陆屿乔只收了她十分之一的钱。
何细注意到沈蔓越表情不对，“你还好吧？几百块不至于，我给你发个红包？”
“没事。”
何细：“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沈蔓越就跟何细说了桶的由来。
“他绝对喜欢你，别不承认。”
沈蔓越：“......”
“谁会愿意为普通朋友花这么多钱，那必须是你我这样的交情。”
何细又说：“虽然感情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但是钱是衡量感情的众多标准之一，举个简单的例子，我愿意给你花钱，换成许重或是陆屿乔，我就不乐意了，因为我对他们没感情。”
“有没有可能，他也不知道这个桶很贵，也是别人送他的。”
何细：“......”
七天后，陆屿乔可以在APP上接单了，其实现在他用不用APP都没关系，不过为了让一切正常，沈蔓越问起的时候，他能对答如流，在不耽误他接沈蔓越的情况下，陆屿乔还是时不时会接上几单。
等沈蔓越的时候，陆屿乔看了下接单系统。
陆屿乔：介意拼车吗？
蔓越：可以。
余乐乐和沈蔓越一起出的公司，见到陆屿乔，八卦心成功压过了加班的疲惫。
“怎么回事呀？”
沈蔓越：“他开网约车。”
余乐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陆屿乔从车上下来，“兼职。”
余乐乐称赞：“你可真努力。”
“你住哪？可以先送你。”
余乐乐笑着说：“免费吗？”
陆屿乔看了沈蔓越一眼，“今天免费。”
余乐乐：“好呀，我晕车，可以坐前面吗？”
“你别逗他了。”沈蔓越又对陆屿乔说，“她就住在附近。”
陆屿乔：“......”
余乐乐冲沈蔓越笑的暧昧，“你是心疼了。”
余乐乐一直观察着沈蔓越和陆屿乔，两人都在不经意间看了对方，分明就是有情况。
“我先走了，明天见。”
上车后，好一会两人都没说话。
陆屿乔：“还要接一位客人。”
沈蔓越：“嗯。”
几站路后，接到拼车的人，是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姑娘，她提了一个行李箱，陆屿乔下车帮她放进后备箱里。
姑娘转头就跟沈蔓越说话，“姐姐，我晕车，可以换下座位吗？”
“？”这熟悉的话，沈蔓越不是才听过。
陆屿乔：“把车窗打开，没什么区别。”
“后座离油箱近，油味大一些。”
“换吧。”沈蔓越下车，坐到后座。
“谢谢姐姐。”
气氛在姑娘上车后变得异常活跃。
“师傅，你是专职？”
陆屿乔：“不是。”
“那你是干什么的？”
“设计。”
“设计师吗？哪方面的？”
“房屋。”
“哦，我看你车是Z市的牌照，你是Z市人？”
“嗯，出差。”
“我也是Z市的，来旅游，可以加个微信吗？有需要坐车找你。”
“？”这像是会晕车的人，沈蔓越听到这，也猜到不过是个借口。
“平台有规定，不能私自接单。”陆屿乔说完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他跟沈蔓越不早就违规了，这样说不是自相矛盾。
姑娘又说：“我们可以先联系，然后走平台。”
再多说，难保沈蔓越不会察觉什么，陆屿乔说：“好。”
陆屿乔有些后悔今晚的决定，以往沈蔓越总是要睡上一会，后座的沈蔓越一直看着窗外，这姑娘一直说话，估计她也睡不着。
“你姓什么？我姓田。”
“陆。”陆屿乔实在不想陪聊，“你一直说话，会影响我开车的，为了安全，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
“......”
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到家，李陶竟然还没睡，像是专门等着陆屿乔。
“所以这个月，你总是晚归，就是去开网约车了？陆屿乔，我都快被你感动了，要是还追不上都没法收场。”
陆屿乔：“你很闲？”
李陶：“你们要是没在一起，我真为以后和你在一起的姑娘感到不值。”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还得是她。”
李陶：“......”没救了，王母娘娘划的天河，都挡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