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钟离的化身
往生堂的地下室内，一口口崭新的棺材整齐地摆放其中，配上地下室内昏暗的光线，看起来颇为骇人。
“不是我说，咱们刚刚直接在这里谈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天衡山一趟？”
余烬抬起手来，一朵跳跃的火苗浮现，将偌大的地下室给照亮。
“嗯……，余烬兄理解成老年人的饭后消食就可以了。”钟离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说道。
“老年人？怎么回事儿？我发现你和温迪好像都这样？跟要死了一样。”余烬的话很直，不过意思却是那个意思。
钟离听了，胸脯起伏了几下。虽然对于余烬的性格早有预期，但是和他相处，还是得要有一个大心脏才行。
“磨损而已，不用在意。”钟离摆摆手，随后看着四处张望的余烬说道：“倒是余烬兄，这份心态真叫人羡慕。”
“还行啦，你们的灵魂被动过手脚，我的没有。”余烬说着，语气中还那么一丢丢的炫耀。
“那真是让人佩服。”钟离的双眼微眯。你们？动过手脚？看来余烬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不过很快钟离就将这些想法给抛之脑后了，每个人都有秘密，刨根问底可是很失礼数的行为。
“闲聊这么久，也该谈正事了。”
“余烬兄，且看我这化身如何？”
钟离抬起自己的手臂，厚重的岩元素力在他手中汇聚。随后，一道明黄色的流光就出现在往生堂不大不小的地下室内。
“啪嗒！”流光消散，一只硕大的半龙半鳞的异兽就出现在了地面上。
异兽如金石美玉雕砌而成，形体刚毅而又不失柔美。琥珀色的顶角与兽鳞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反射出淡淡的橙光，看起来让人心安。
不过，这异兽怎么真的跟石头雕成的一样？余烬伸手戳了戳玉麟的体表，完全没有形变。
鉴定成功，纯纯的石像。
“这具化身也算是人前显露了数千年，也该让它退休了。”钟离走到化身旁，语气中充满了唏嘘。
璃月每年请仙典仪请的“仙”，就是这具化身。
“好小，没有神明的气魄。”余烬站起身来，吐槽道。
不是他说，钟离这具化身撑死也就十来米长。不要说和库特里，就算和特瓦林比那也小得可怜。
勉强，可以和安德留斯比比？
“在意不在形。在璃月民众眼中，它就是摩拉克斯，和其他神明比不差分毫。”钟离淡淡解释道。
“那打算怎么退居幕后？”余烬看着眼前毫无生气，宛如石像的化身，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测。
“请仙典仪之时，便是摩拉克斯身死之日。”钟离面色平淡，好像说的不像是他自己一样。
不过接下来钟离就绷不住了。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划几个口子！”一道刺眼的光线突兀地出现在阴暗的地下室内。
余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柄直剑，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柄直剑光洁无比，剑身如同银镜。
伊鲁席尔直剑――赋予冷冽谷征战骑士的直剑，带有寒气的武器能造成冻伤。
全部的征战骑士最终会化为野兽，而教宗沙力万的黑色眼眸，会让他们保持战意高昂。
伊鲁席尔直剑是余烬为数不多称的上“干净”的武器。用来给钟离的化身开几个洞，最合适不过了。
“等等，余烬兄。这化身我还另有用处，不劳费心。”钟离看见余烬伸手就要刺进去的样子，立马上前拉住了他。
“什么？这堆破石头你还有用？”余烬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散发着寒气的伊鲁席尔直剑――他刚刚还想着栽赃一下至冬女皇呢！() ()
可惜，钟离掐灭了他的想法。
“自然，你有所不知，摩拉克斯的权柄之一，便是铸造摩拉。”
“而这铸造摩拉的材料，便是我的血肉。”钟离深处手来，点点荧光闪过，一枚闪烁着金光的摩拉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与之对应的，钟离化身的躯体也肉眼不可见地缩小了一点点。
“摩拉克斯？也就是说之后就没有摩拉产出了？”余烬听了钟离的话，顿时为之一惊。
这可是大事，因为摩拉这东西可是真正能消散在天地之间的。
摩拉是触媒，无论是炼金还是锻造武器，都需要用摩拉将材料的力量融合或是融入武器之中。
要是不产摩拉的话，余烬已经能想象到大家拿着无锋剑半天砍不死一头野猪的场景了。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死比较好。”余烬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着钟离劝道。
“所以我才请余烬兄帮忙。”钟离摇摇头，退出璃月这件事，就算是天理来了，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之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身为摩拉克斯的自己死后，大陆上的摩拉怎么办。
黄金屋的摩拉储备很充足，他死后的仙祖法蜕也能熔炼出大量的摩拉，但那终究是有限的。
总有一日，那些摩拉会被消耗殆尽。届时，难不成还要“死去”的摩拉克斯复活吗？
原本钟离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的，不过在他看到北国银行之上盛开了红花时，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我这副躯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余烬兄愿护其形体不消，皮肉不减，那钟某自当万分感谢。”
说着，钟离还对着余烬抱拳作揖，以示敬意。
“别别别，鸡皮疙瘩起来了。”余烬看见钟离如此庄重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哆嗦。
文化人啊，特别是有实力的文化人，最不好相处。诸多礼节简直能让余烬头皮发麻。
“答应了，答应了。”余烬摆摆手说道。钟离还真是请对人了，血肉增生，这个他熟。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你是请我帮忙演戏之类的。剧本我都想好了：岩王帝君大战触手怪，不敌含恨陨落！”
“可惜啊可惜，璃月人看不成这出大戏喽！”余烬说着，还遗憾地摇了摇头。
“咳咳……，余烬兄，在下还是要些面子的。况且，这种展开，璃月百姓估计也接受不了。”
钟离打了个哈哈，原本他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现在，钟离只庆幸没有将它说出来。
要是真要按照余烬说的那样做的话，岩神摩拉克斯被未知的魔神绞杀，这种消息，震动的可就不止是璃月一国了。
钟离看着静静躺在自己身前的异兽之躯，又瞥了一眼旁边把握着火焰的余烬，舒心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一切都准备完毕了。接下来，就看璃月的人们能不能接住这份原本属于神明的责任了。
“余烬兄这次时间来得巧啊。”钟离笑了笑，这次他的语气久违地带上了轻松。
“巧什么？正好看见岩神噶了？”余烬满不在乎地说道。神明的陨落，他可见太多了。
“不止，说不定还能看见璃月民众齐心镇压魔神的盛景！”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
钟离在自己心中暗暗说道。镇压漩涡魔神的封印已经衰弱了不少。
若是封印真的解除了，便可以借机敲打一下蠢蠢欲动的奥赛尔，同时也可以考验璃月的人们。
“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呢？”钟离捏着自己手中明亮的神之心，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