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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困在了那个傍晚(2)

    钥匙被插进锁孔,似乎废用的年头长了,锁芯已经老旧,腕子用力才磕磕绊绊地拧动。

    “咔哒”一声脆响,锁舌缩回,我压下门把手推开了门。

    活动室里没有多少桌椅,倒是讲台的位置堆着一些杂物,教室后方放着一张长桌。

    面积不小,比一般教室大一些,废弃这么久确实怪可惜的,想要打扫出来再次利用也是理所当然。

    我站在门口把视野内所有事物都扫视过一遍,这是间阳面的教室,透过另一侧的窗户可以看见外边的校园景色。天光大亮,照得阴影都无所遁形,我却没找到半只咒灵。

    钥匙收进口袋,我踏进了门槛。就在双脚全部落地的那一刹,四周的景色在眼前飞快地扭曲变幻着——

    好似电影特效般,那是梦中幻境在编织构造的感觉,像打散一副沙画重新绘制。我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将咒力汇聚在双瞳灼烧,看完了转换的全程。

    光线变作了橙红色。

    活动室里出现了前后黑板,讲台就在身边,讲台桌上摞着几盒粉笔,整齐的桌椅排列在原本空旷的空间里。

    地板的颜色也变了,天花板上挂着排排日光灯管。一切都那么静谧无声,却又令踏入门槛一步的人觉得此刻的寂静也震耳欲聋。

    黑板上残着那天值日生还没来得及去擦的最后一节课的老师的熟悉字迹,在斑驳的光影下有点模糊。

    落着灰的陈旧活动室一下子变成了充斥着人气的普通教室,仿佛只是放课铃响过,所有的同学刚刚离开罢了,等到一夜过去,这里就又会聚满了人。

    窗外的夕阳还是那天的模样,甚至比记忆之中更鲜活。毕竟我已经不是那个看什么都只有黑白的全色盲,见过那抹苍天之蓝后,再看世界已然有了色彩。

    “唉……”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间屋子在我踏入的那一刻就又一次沉入了那个傍晚,一切都如昨日重现,没有半丝半缕的差别。

    我把门带上,习惯性地穿过桌椅路过了自己的座位,那只熟悉的书包还放在那里,翻一翻桌洞里还能拿出一摞被牛奶泡过的皱皱巴巴的书和笔记。

    泪壶睁着眼,澄澈之水飞散而出,在身周凝结成剔透锋锐的长针。

    我摸了摸桌面上被刻得乱七八糟的痕迹,基本都是“小偷”“骗子”之类的字眼。现在我在高专,的书桌已经不长这样了,桌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桌洞里放着暴雨情人节的巧克力盒子,里面装满了字迹各异的小纸条。

    不继续在座位上停留,我一路走到了教室后门正对的那扇窗子前。墙根处还放着水桶,窗台上丢着抹布,仔细看去连玻璃都是正好只擦了上面一半,咒力涌动的双眸看得清楚那未干的痕迹。

    一切都停在了那一秒,不,也不是。挂钟仍然在我进门后遵循科学规则严谨地走着,窗外的树叶被风拂动沙沙,橙红的光柱里尘埃飞旋。

    血色的晚霞继续染着天边淡云,只不过这个场景里除了我不再有其他人。

    我把视线从窗外收回,低头看着身后。在原本该是古河坐着的椅子上,立着一只小小的扭曲,它看起来可爱得像只史莱姆,眨着身体上三只圆圆的眼睛。

    “这是你的能力,让这间教室变成进入者最不愿面对的记忆画面。”

    向后挪了几步,我站到了窗边,完完全全回到了当时的那个位置。曾经的下一秒是打开窗子把自己丢出去,然后两条胳膊都扎满了玻璃。

    它平静地立在椅子上,然而伴随着几秒时间的流逝,它忽然开始抽搐、变形——

    小小的四级诅咒突然开始扭曲,它膨胀了一圈,蜷成一团,生长成了胎儿一般的存在。

    好似走入油画相片般的宁静世界里,四周寂静,只有黏黏糊糊的诡异声音异常清晰。

    直视就会令人不适的存在从灵魂深处就会让人厌恶、恐惧,它还在继续颤抖着,体表分泌出流质,一层层将其包裹起来。

    下一步,犹如婴儿出生时第一声啼哭般的嚎叫完全刺穿了一直以来的安宁和寂静。铺满整个教室的橙红色光线似乎伴随着那声凄厉的啼哭而变得尖锐刺眼。

    晚霞红得渗人,视觉内的所有存在都散发着不详之感。

    “哇啊——哇——啊——”

    我的耳朵甚至因为那声音过于尖锐响亮,一瞬间被刺激得什么都听不见。聋了几秒钟,疼痛逐渐传来,耳内的嗡鸣伴着它的惨嚎一圈圈回荡在躯体里。

    它在疯狂地蠕动,原本承载小小身躯的椅子已经压塌,丑陋的诅咒长到了一米高。接下来那扭曲的身体继续膨胀,就这么一直嘶吼着隆隆而起,最终停下来时只差抵到天花板。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只三米高的巨型诅咒,它可以被称作脑袋的身体部位上依旧长着三颗眼睛,但如今每个都有碗口大小,猩红的瞳孔饱含恶意地看着这个世界。

    扭曲的四肢筋肉交缠,裹着一层苍白外皮的身躯鼓鼓囊囊如一座小山,内里不停地重复着令人不安的蠕动。

    “嘶啦”一声,那三只可怖的眼睛底下,苍白的皮肤扯开一条血口,汩汩流出的鲜血一直淌过它畸形的全身滴落到地面。

    黑洞洞的口腔里咒力驳杂扭曲:“如果想要离开场景,只要挣脱曾经的负面情绪,离开或者将我的本体找到祓除就够了。”

    它说话了,说得如此流畅,清晰可辨,大概是看了我的记忆学到的。

    “我看过进入此地者的所有记忆,吸收你曾经的全部负面情绪……但我有一个咒缚,在我接收记忆的时候,不可以伤害我。”

    “代价就是,我的状态和进入者会保持一致。假如他不受幻境的影响,我也能够保持最佳状态。如果他因为幻境而精神痛苦,那么我也会异常虚弱。”

    深呼吸,我让泪壶洒出泪水,凝结成了一把长刃,握在手中。瞬间割破双手的刀锋让鲜血噼里啪啦打在地上。

    “你都已经从我的记忆里学到术式公开了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轻得好像不存在。

    诅咒叽叽地笑起来,又是一阵可怖的动静在折磨我的耳朵。

    “谁知道……谁知道你的负面情绪,你的咒力,是可以化为诅咒所用的,真正的力量啊!!!嘻嘻——”

    伴随着充斥着兴奋和激动的刺耳笑声,比我脑袋还大的巴掌瞬间落下!速度和威势都异常惊人!

    我也在那一刻双腿早早发力,泪针搭成空中阶梯拾级而上,瞬间蹿到天花板的高度在空中避开了一击。

    这个四级小诅咒,生来就与这间教室为面积的场景幻境伴生。

    它会接收所有进入这个幻境范围内的人的记忆,将环境变化为每个人最不愿面对的景象。

    与此同时,它吸收这个人所有记忆中的负面情绪——吸收负面情绪,但是同时会和进入者被同等级的削弱,如果进入者受幻境打击严重,那它其实也虚弱的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个条件的交换,在它接受记忆吸收负面情绪的时间内,进入者不可以伤害它。

    假如遇上能把负面情绪转换为咒力的术师,它将咒力吸入体内,无异于饮弹自尽。

    于是本来它能够欺负的也只有普通人,遇见咒术师,人家一踏进门它就暴毙了。

    但好巧不巧,我的咒力能喂养咒灵,我的咒力在天然的情况下不是子弹不是毒药,是十全大补汤。

    这只四级小咒灵在短短接收记忆的几十秒内在我眼皮子底下进化成了特级咒胎并且原地孵化,好在我还年轻,记忆接收结束的很快,没给他再长的时间去吸收我的咒力。

    也幸好我是个新手咒术师,不然万一我会领域展开,它直接连咒术战的顶点都一步到位学会了,我再没干过它,那得放出来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泪水随时随地搭成空中平台的机动性让我得以在它猛烈的攻势下幸存。握住手中泪刃,我直面它那皮肤之下蠕动不断的苍白巨掌。

    先是劲风扑面,紧接着是遮天蔽日的可怖重量袭来。我的双腿却好像牢牢钉进了地板,一动也不动,就在那眨眼瞬间,双臂爆发力量,携刀刃以惊天威势劈斩而下!

    “呲呲——”

    耀目的刀光将那厚重手掌割豆腐般劈开,里面蠕动的东西是无数艳色的血肉和脏器,血腥地爆飞开来铺了遍地。

    那些猩红扭动着,蚂蚁般爬到一起,拧成个大肉团,疾射而来!

    我几乎要被这屋子里恐怖的气味呛得昏厥,眼镜的防护罩开着,满溢诅咒能量的血肉被格挡在外,保住了视野的清晰。

    对那肉团故技重施,我再次高高抬起双手斩下,闪着星星般光亮的泪刃剔透如钻,猛烈的能量席卷着,将肉团一击斩做血雾!

    那些脏器饱含的诅咒被吸入鼻腔,但它完全没来得及高兴,因为我对诅咒免疫。

    失去一只手的它没有治疗,它是百分之百刚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无知之物,懂得的一切都来自于我记忆。它知晓反转术式,但我不会,至少他在腾出空思索该怎么使用的时候,也是不能治疗自己的!

    狂怒的诅咒转而用脚踢来,我没有像刚开始那样踩着泪针闪躲,也没有接着原地站桩居合斩。

    将泪壶不间断放出漂浮在身侧的眼泪取过一点粘合掌心伤口,我放开了手中的亮闪闪,将泪刃瞬间化作泪膜张开,下蹲护住全身,变作坚硬无比的保护罩。

    “轰!!”

    它一脚将我整个人都踢飞了出去,原本能砸穿钢筋水泥、恐怕要飞穿整整好几层楼板的能量,却在我撞上前黑板后就像砸到了世界边缘的空气墙那般停下了。

    果然,就算成了特级咒灵,它目前依旧没有找到离开自己伴生的幻境或者带着它一起走的方法。既然它这么给面子,自己开了一对一擂台,那我也不客气了。

    咒术师最强的时候,就是只有一人应敌的的时候!

    暂时拉开了距离,我便趁机将身周所有泪水化作子弹大小的泪珠,转为固体,以极强的咒力当做能量将它们同时射出。

    流星般的泪雨眨眼间便将诅咒的身体穿成了筛子,它苍白的皮肤破破烂烂,包在体内的东西几乎一股脑掉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嘶吼的诅咒横扫所有的桌椅板凳,几乎把教室搅得上下翻转,地面剧烈抖动着,屋子里像飓风过境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碎片。

    我的视野彻底消失,只能用泪膜包裹自己听声辨位。鲜红的肉块贴着这个空间的四壁极速滑行着,从四面八方而来,朝着我猛然突进。

    “哧!”

    泪水化针灵活刺穿袭来的猩红,其上带着的正能量刹那间将它们整个湮灭,以防出现分裂再生的情况。

    正当我以泪针应对那些快速爬行偷袭的家伙时,飞卷的扬尘间骤然伸出一只大手,苍白的皮肤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像是癞丨蛤丨蟆的后背。

    腹背受敌措手不及,我只得扭身躲避,手指划过空中泪滴,凝聚成刃斜斜劈砍而下!

    这一剑斩开了凌乱的扬尘和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桌椅碎片,让所有阻碍都化作齑粉。诅咒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眼前,它依旧在尖叫着,但现在其实是在高亢地笑着,只不过听起来像在嚎叫。

    它立在几乎可称只剩尘土的废墟之上,被斩去的手在断肢上抽动着再生,血肉蠕动,眨眼间便完成了治愈。

    “咳……”

    我连斩多剑,四肢已经有些发软。咒灵学习反转术式自愈的难度是比人类要低的,毕竟咒灵的身体本来就是咒力形成的,再去掌握用咒力治愈自己要简单许多。

    它刺耳的声音还在响着,几乎要让我彻底聋了:“你不会觉得,我没有术式吧?”

    那道本是条血口的嘴巴好似人类般扯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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