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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遇人

    “你怎会在此地?”

    韩嘉卉蹲下来,被纸伞挡住的俩人暂且不会被雨淋湿,雨滴敲打着纸伞,俩人沉寂几息聆听着雨滴啪嗒声。

    “韩姑娘,”陆俞安话未说出口,韩嘉卉端相着他,疑虑他莫非有何病症。

    一位刚被打的残病书生,不安心在家歇着,居然会大老远跑到南安山?

    “等等,我给你看下。”她吐息在侧,不自觉凑近对方,陆俞安顿感急促,他之前遇到她时可从未离自己那么近过。

    “手掌张开,”她唤道,陆俞安顺势照做,韩嘉卉按古法推算,而与以往有异的是,意识中无半分日后迹象闪现。

    此事令她倏惊,韩嘉卉霎时将手拿开,自顾自呢喃着:“不应当啊?按理来说,人确实也没问题啊?”

    她疑怪不已,陆俞安忍着伤痛,苦笑不得,额间冒着细汗,他是特意寻来南安山的,因怕她出了甚意外。

    但他未考虑到的是,出意外的怕会是自己。

    行至林中,他不大悉疏路径,迷了段路。不幸的是,途中在林间遇上了於菟几经争斗后才得侥幸逃脱。

    兜兜转转终是寻觅到那具身影,体力不支,血痕伤口堆叠,小病也得混成大病,他靠在树干旁,想见她面。

    他倒在树干旁欲往前行时却是不甚闹出动静,应是打扰到她了。

    陆俞安硬撑着将话诉说完:“在下见姑娘欲往此地赶路,想来提醒姑娘此地凶险,担心出了甚意外。”

    “是嘛?”韩嘉卉直站起身,与他两相凝视,问话道:“那你怎么受伤了?”

    “小伤罢了,不碍事。”陆俞安嘴硬,薄唇微微泛白,额间血迹还未处理,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他却是露出笑意对着韩嘉卉。

    这令她猜疑,难不成这人感受不到痛?

    她不会当面出言告诉对方自己的猜想,而是选择建言道:“雨要下大了,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先回去吧。”

    嘉卉出药堂时未随身带着治病药包,不能现下就替人诊治,只得先让人随她回去。

    “好。”

    陆俞安像是感受不到痛,他一如往常般起身,还试图接过那把纸伞,韩嘉卉微抬眼,摇了摇头:“你受了伤,还是我撑伞吧。”

    话虽如此,可俩人个头差得可不少,嘉卉将伞抬得老高,还带着背篓里的草药,撑着的伞跟着风晃动不止。

    “还是我来吧。”陆俞安直接拿过纸伞,伞下韩嘉卉愣由他接过伞,因她的确没法拿好。但她意外的是,此人不像柔弱书生。

    在街巷遭人殴打那刻,她还以为眼前之人只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但现如今看来,他并不像。

    俩人漫步在雨中山林,槐树碧绿,柳色如烟,山间阴雨连绵,云雾氤氲,韩嘉卉跟着书生的步伐,同他一块下了南安山。

    途中韩嘉卉询问了他话。

    “小郎君,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我姓陆,名俞安。”

    陆俞安眸中带笑,他期盼着这句问话已有多时,想了半刻,还是对她道:“韩姑娘还是莫要唤我小郎君了。”

    “不叫郎君?”韩嘉卉抬眼,思索寂声,“要不,我唤你书生如何?”

    “韩姑娘喜欢这么称呼那便是了。”陆俞安顺着她的话道,他的眉眼间永带着抹笑意,嘉卉觉得他有些傻愣愣的。

    “那你家在何处?”韩嘉卉欲图下了南安山就把人送回原处。

    雨滴掉落在地,泥泞小路走了几步容易打滑,她每走步都很小心谨慎。陆俞安停步,低叹道:“我无父无母,漂泊不定,素日里行至各地帮人抄书为生。”

    韩嘉卉目露讶色,她原以为陆俞安与那帮读书人般都是靠着卖字抄书维持生计的,再不济也应当有安身之处才是。

    “那你现在?”韩嘉卉问出口前大概就猜到陆俞安现在也是居无定所的,她遐思几许,后换了个问法:

    “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回药堂?”

    韩嘉卉言辞恳切,陆俞安目光下藏匿着喜色,他感激不已:“姑娘若是不嫌弃陆某笨手笨脚,陆某愿替姑娘效劳一辈子。”

    他这话把韩嘉卉逗笑了,她不是甚恩人,只是刚巧父亲药堂里素日缺人管药草,加之她对陆俞安深感好奇。

    韩夫人将她从弃婴塔抱回养到现在,所遇之人命数掌控她都可以窥见,唯有一人,她自己的命数,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窥见的。

    现如今多出了一人,正是身侧的陆俞安。

    她凝神斜窥对方,疑惑盘出,难不成此人也有与她一样的本领,所以才会看不得对方的命数?

    但按常理而言,繁多有这本领的能人异士都应当会靠算命维持生计才是。她暂且放下心中疑虑与他同回山下。

    夜已至深,俩人寻了附近最近的客栈歇息,陆俞安无需韩嘉卉掏腰包,直接替她将银钱付了,嘉卉本想拒绝。

    陆俞安则是用答谢的缘由让她不用计较,俩人谈完话回屋歇息了。韩嘉卉夜里将草药搁置在桌,念叨着:“总算是找到了。”

    窗棂外凛风飘荡,偏僻的客栈长年未曾修缮,雨水夹杂着重风砸在窗,发出咯吱声响。

    嘉卉盯着窗外,心思出神:不知道父亲他人现在怎么样了?她快马加鞭赶回约莫还需两日,愈想她愈发不安。

    将死之人存活的时日得看他得了何种怪病,儿时看的古籍所记载的是人得病而走,大多是被病鬼缠身。

    真正安乐死的人,都应当是被地府鬼魂拉走的。

    不过帮人算命这么些年,韩嘉卉大多所遇上的人都是会在日后被地府鬼魂拉走的,她们绝大多数都会过完平淡的一生。

    当然也会有极少数如前几日那孩童般会遇上其余病鬼缠身的,被鬼缠身倒不会顷刻逝去,鬼会附身吸走所想得到的物质。

    人身上有很多可以得到的东西,除却运气外,例如手脚,精气神,身躯,灵魂。看似微不足道的物质,但落在鬼眼中,怕是无价之宝。

    望着窗外乌蒙细雨,天空的震雷声惊得她心绪飘回当下,她还有话未与陆俞安交代,遂逐步出屋走至他的房门。

    幽暗屋内,唯有昏暗烛光灼灼闪耀。

    无人声,人影,陆俞安此刻不在屋内,寻不见踪迹,风透进屋,唯有桌上案纸飘散在地。

    那位白面书生卸下伪装,踏出窗棂随着风雨步履轻快,在村庄南部曾有条河,传闻死后人若有遗愿可寻到此地还愿。

    依然是白衣素服,但面具之下的人却有着另副面孔,面如冠玉,惊才风逸,比起白日的白净书生的模样,多了分清冷。

    河畔隐匿处有座古宅,长年无人问津,但听旁人所言,里面存在着位老者,时常会守在此地,据言他长得百拙千孔。

    当然这多是坊间流传的,至于真假,极少数人能分得清。

    陆俞安算是一个。

    静谧缄默的古宅随着人的踏进多出份银铃晃荡声,他脚步轻缓,迎面看到的是位老者正坐着休憩,见有到访者于是伸了懒腰从睡梦中清醒。

    “有何贵干?小子。”

    他幽幽地开口,拿起茶盖散热,茶香散逸至屋内各处,老者以示友好,还给他也酌了杯茶。

    陆俞安低目回绝这份好意,他此番前来还有旁要紧事,老者闻言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来找我准没有好事,有什么话不急,坐下来慢慢聊。”

    老者硬是将茶推至他身前,陆俞安没有碰茶盏,开门见山道:“她的命数不是已经改变了吗?为何她还是会去赶往南安山。”

    “我当是甚要紧事,原是这样。”老者原不想搭理他这话,但转念间换了念头,诉清前因后果:“你想帮她改变命数,完成遗愿,我已经帮你部分忙了,瞧,她现在安然无恙的在客栈歇息。”

    “再说了,她出现在这完全是命里就有这么一段故事。”

    “你再怎么改变,就算她是皇帝的女儿还是会来此地寻药草的。”老者摇了摇头,觉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心浮气躁,稍有不顺即就找上门。

    陆俞安脸色愈寒,他最需要的结果并非与她相见,而是帮她改变命数,在上一世,南安山上采药的她坠落山崖,被他捡回一条命。

    这回轮到他想阻止这场悲剧了。

    他缕清思绪,冷声道:“照你的意思,她只是躲过了这回,劫难还是会在?”

    老者拂着八字胡,手指掐算,闭目养神,唇中念念有词,陆俞安安候着他的回话,少须过去。

    “该有的还是会在,你急什么,当初我给了你机会让你守候在她旁边,还帮她想法子去除了命里的大劫。”老者霎时间又拨弄起老旧的算盘:“连欠我的东西都还没用给,还好意思那么嚣张。“

    “等事办妥,我自会按照要求付与你。”陆俞安不见紧促,谈到这事他倒逐渐冷静。老者腹诽但拿他没辙。

    雨势渐低,细雨微风,抵消了白日闷热,茶盏中水已然凉透,老者闭眼的功夫陆俞安就不见了身影。

    茶水倒影着老者气得胡子乱飞的模样,这小子每次来不敲门就算了,还不说告辞,没礼貌。

    另边,韩嘉卉轻敲着门,无人回应,她骇然顾虑起对方是否出了意外,继而将门推开。

    空荡的屋内悄声寂寂,灯会通明。

    她止步,空灵清澈的声音附在耳旁:

    “不知韩姑娘夜来此处,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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