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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陈年旧事

    “殿下。”指节分明的手上捧着一把红宝石般的石榴,举在半空,等着长公主的采撷。

    驸马爷纪敏煜今日穿了件牙白色的银线交脚斓衫,颇有些……扮嫩的意思。也不顾四处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似是在专心讨好眼前尊贵的殿下。

    长公主倒没有刻意避嫌,偶尔还承了他的意,伸手接过递来的吃食。只是从头到尾未施舍给驸马一个眼神,光顾着与身边的人说话。

    沈筠知看得直摇头,小声与姐姐咬耳“驸马这追妻路漫漫啊”。结果只换来一记轻打,让她别随意议论公主驸马。

    沈筠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不会磕的人真是没福”。

    水席过半,众人吃了七八分饱,公主起身推说要回房更衣,顺带让卢姑去把沈筠知叫来。在她离席不久后,驸马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等到沈筠知跟着卢姑走到公主寝殿外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出去。”

    “琼儿,我知道是我没有担起一个做夫君的责任,让你一人身处险境,所以你想怎么罚我怎么怨我,我都甘愿受着。但你也该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

    “纪大人口中的悔过,便是大白天喝得烂醉,肆意殴打平民?”

    里头静里一瞬,驸马再开口时多了几分怒气。

    “所以你还是为了那个肖明悬?李琼,我的真心你看不见吗!好好,不愧流着的是天家人的血,生性凉薄至此!”

    斜斜打来的阳光被遮挡了大半,在沈筠知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她扭头看去,原来是纪献川不知何时来了此处。察觉到她的视线,向她微微颔首。

    明明席间未见到他。

    沈筠知本着赏心悦目的心态,偷偷多看了两眼才收回眼神。又想起此人刚刚升官加爵,开口恭贺了一句“恭喜纪大人升了三品将军”。

    “沈小姐客气。”身旁的人递来一方素白的方巾,无声地指了指嘴角。

    沈筠知抿着嘴舔了舔,尝到了些红烧酱汁的味道,饶是有张厚脸皮,这会儿也染了红晕。没好意思去接他手里的,而是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狠狠擦了擦嘴角。

    姐姐怎么也不提醒她!

    一时间觉得如芒在背,心下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别人家的隐私她一个外人实在不该多听,正欲同卢姑说要回避片刻,房门被从里头拉开。满身火气的纪敏煜一眼便看到外头站着的一对少年少女,脸上的表情卡了壳,显得有些滑稽。

    沈筠知反应很快,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正经行了个礼:“纪大人。”

    “筠知。”公主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你进来。”

    沈筠知目不斜视,赶忙依言走了进去,只是那步子怎么看都有些急切。

    身后的门再次关上,门前只留了纪氏父子二人。

    纪敏煜此刻心烦意乱,路过的狗都得被他踹两脚,这会儿正好逮到了亲生儿子,顺嘴骂到:“你这死小子成日不见踪影,一天天的在哪鬼混?”

    “父亲还记得,母亲从前施助过几个孩子吗?”纪献川对他的迁怒充耳不闻。

    纪敏煜闻言轻皱起眉,印象中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还是在他们成亲不久后,长公主说要为了什么事积福,便去安济坊挑了几个孩子,不但包揽了他们平日的吃穿用度,到了开蒙的年纪便让他们到私塾上学,几个女孩也教她们各自学了手艺。

    “肖明悬便是其中一个孩子。”

    这事他前段时间便已查明,委托沈筠知转交的那块玉佩,便是当初母亲留给几个孩子的信物。只不过肖明悬的那块在后来的变故中遗失了,他调查的时候偶然得到,才会物归原主。

    只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随意插手父母的情感问题,所以驸马那儿对此事半点不知。

    纪敏煜微张着嘴,有些瞠目。肖明悬与妻子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那个小白脸,额,那个人不惜把官辞了也要留在妻子身边。

    他也算是个聪明人,少顷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深喘了口气,模样有些颓唐,凑近了去,极小声地问道:“你娘身边高手如云,有什么非要那个鸡崽似的小子去做的?”

    纪敏煜背着手等了半晌,旁边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儿子显然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气不过就踢了他一脚,却被灵巧躲过。

    “啧”了一声,抬脚想要往外走,两步之后又折了回来,问了句“你与刚刚进去的那个女娃儿,什么时候成亲”。

    “该是父亲坐高堂的时候,自然会派人来通知您。”

    纪敏煜没讨到半点趣儿,摸了摸鼻子终于是不甘不愿地走了。

    纪献川站在原地未动,垂下了眼。想的却是沈筠知刚刚擦去了嘴角酱汁的模样,她不知自己力道太大,弄花了口脂,将唇色染得更艳了些,他却看得分明。

    距离他们约定的三月之期还有月余,解除婚约一事看起来迟迟没有动静,也不知她是否能全身而退。

    屋内的两人氛围反倒更是融洽。

    “听说你从国公府里搬了出来?”

    沈筠知一进到屋内,便被长公主招呼着坐下,小几上还摆着些山楂蜜饯供人消食。

    “是,母亲昏迷至今未醒,外头的宅子清净些,利于她养病。”

    “那眼下便是你独自操持着里里外外?”长公主听得有些心疼,关心起人来,“若是需有什么医师、药材,尽管开口。”

    “多谢琼姨关心,跟着我们出府的都是得力的,我还不至于手忙脚乱。令郎请了岳老为母亲看过,伤势上已无大碍了。”

    “原是岳老为你母亲治的伤?那便可以全然放心了,他老人家是外伤圣手。没想要谨知不声不响,却给你送去了东风。”长公主的声音带着调侃。

    沈筠知心里叫苦,但也只能绕过实情,公事公办地回道:“此事多亏纪公子相助,有机会我与母亲定会好好报答他。”

    长公主又关心了几句才让沈筠知离开,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看向身后的卢姑叹了口气:“你说我还能不能听见这孩子改口叫我‘母亲’?”

    纪献川正走进屋内,弯腰拱手说了声“母亲”。

    “该听的都听到了吧。”长公主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二人虽是母子,如今也鲜少有私下面谈的时候。

    “您若是真的那么喜欢沈三小姐,过段时间将她认作义女也是一件美谈。”

    “混账话。”长公主啐了一口。

    虽然儿子养在身边的时日比寻常人家短些,但毕竟连着心,长公主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无奈:“你还是不愿娶。”

    “母亲,沈三小姐大巧若拙,世间难有,是儿臣配不上她。”

    “你是不愿娶她,还是不愿娶任何人。”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长公主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此刻她像极了一个大家小户里的普通母亲:“娘当初给你取名‘献川’,确实是希望你能继承纪家的意志,也不枉你身上一半的李家血脉。但这并不是你的枷锁,也不是你生来就该背负的,川儿,别把自己困住。”

    “孩儿知道了。”纪献川的声线在这一片慈爱之下还是柔和了些,靠近一步说道,“今天来找您还有件正事,私铸案扣下的人里,摸到了些关于孝仁太后当年失事的线索。”

    长公主脸色陡变:“什么线索?”

    “钟公公当年拿出的遗诏是假的。”

    “钟不满,他怎么敢!”长公主赫然而怒,站起身来,险些将高背黄花椅带倒在地。

    孝仁太后是长公主和泰安帝的生母,先帝的良贵妃。先帝死后,后宫中本是这位良贵妃位份最高,合该被封为太后稳坐中宫。总管公公钟不满这时却搬出了一封先帝遗诏,谕旨中封良贵妃为孝仁太后,即日前往皇陵为建邺帝守陵五年。

    钟不满是建邺帝儿时伴读,在一次秋狩时为了救彼时还是太子的建邺帝,不仅跛了一条腿,也失去了生育能力。他原也是高门子弟,这事后便入宫做了总管公公,建邺帝对他多有照拂,虽然谈不上位高权重,但在朝中也颇受人敬仰。

    庆朝未设有宦官权利机构,所以钟公公倒也没有路子亲身上阵做一位大奸臣,但借着这份威望,依然发展了像石家那样的下线,若有心搅弄风云,怕是也够上位者喝一壶的。

    因为他与建邺帝的关系,所以当钟不满拿出那封遗诏时没有人怀疑过。不过是守陵五年,这也是后宫嫔妃半生荣华后的命运,孝仁太后没有推辞,依诏搬去了皇陵。

    只是还未过半年,却从皇陵传来了她染病暴毙的消息。

    孝仁太后的四十九天过后,泰安帝与礼部共同商议,封先帝贵妃王氏为太后。长公主对于皇兄此举十分反对,认定生母孝仁太后的死与王太后一族脱不了干系,多年来明里暗里都没有放弃调查她死亡的真相。

    因为涉及皇家辛秘,所以她用身边人查起来多有不便,这才会重用肖明悬这个没有背景没有亲缘的小辈。这些年遇到大大小小的刺杀袭击,也多半是王家的手笔,那一次肖明悬之所以会在她的卧榻上,也是因为查到了重要线索遭人截杀,受了重伤,险些没命逃出来。

    随着这些日子逐一查清的舞弊案、私铸案,王家的一些党羽纷纷落网,事情也多了些眉目。只是谁也没曾想过,孝仁太后的疑案,竟然从一开始的“遗诏”便是个死局。

    “此事已密报给陛下,王家的野心太盛,陛下在等时机清算。”少年的声音冷冽,隐隐有肃杀之气。

    “那钟不满呢?他也是王家的人?”

    “算不上,应是背后有别的利益往来。”

    长公主面上满是讽意:“此等小人,日后落网,我会亲手摘下他的脑袋。”

    纪献川失笑,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一丝弧度,此刻他们母子二人的身份仿佛调了个个。

    “母亲,打打杀杀这种事还是交给儿臣吧。”

    长公主心中郁气,听了这话点点头:“老的虽然指望不上,幸好还有个小的。”

    “父亲那边可要告诉他原委。”

    “管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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