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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潜伏

    (注:本文中所出现的所有“分身”一词,都是典型的道教用语,指的是同时幻化出一个或几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形体的本领,如《西游记》中孙悟空拔毫毛变出许多孙悟空的法术,特此说明!!!)

    聚美堂还没开门,门前就已经有两个穿着粗衣,盘着头发的老太太候着了。其中一个老太太等得不耐烦了,扇着袖子问道,“大姐,我们在这等着干嘛啊?”

    原来这两个老太太是九尾狐和雉鸡精所变。九尾狐道,“你不是要杀了姬昌吗?”

    雉鸡精不太明白,“那我们不是应该去西伯侯府吗?干嘛来胭脂铺啊?”

    九尾狐一笑,“青青,姜子牙法力高强,若我们闯进西伯侯府一定会遭到阻拦。我透过女娲石得知了一种法术,可以通过化出分身的方法来控制一个人的心智,而且还不会被人察觉。我昨天已经成功炼出了一个分身,现在只要将它打入马招娣的体内,我们就可以借马招娣的手杀死姬昌,顺利的话还可以连同姜子牙一起杀死。我想,姜子牙做梦也不会想到,要了他的命的,会是他视为生命般的枕边人。”

    雉鸡精听罢眉开眼笑,“还是大姐聪明,想的周到。”

    聚美堂开门迎客,九尾狐和雉鸡精的生意是今天头一份。令九尾狐意外的是,接待她们的不是马招娣,而是西伯侯的夫人太姒。九尾狐顿觉真是上天助她。毕竟要马招娣杀西伯侯还是要费些周折的,太姒就不一样了。她是西伯侯的妻子,下起手来更方便,更重要的是她和西伯侯相敬如宾琴瑟和谐,事成之后谁也不敢怀疑到她的身上,她还可以留在西岐做更多的事。

    九尾狐让雉鸡精将小妹和大娘引到别处,她则施法将分身种在了太姒的身上。

    当天晚上,太姒又有些咳嗽。她只当是病情有所反复,也就没在意,喝了姜淑祥开的药就睡下了。西伯侯本来有些担心,但第二天一早起来,太姒神清气爽,他也就放下心来,也就没有去请姜子牙。

    申公豹叼着根野草站在西岐城外,看着巍峨坚实的城门问身边的雉鸡精,“青青啊,你说这姬昌怎么还没死啊?”

    “公豹,大姐的分身还没有完全地控制住太姒,你不要着急嘛。”

    “我着急?”申公豹吐出野草,“是董全着急。他一心想为他的同门道友报仇,一直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朝歌兵营,闻仲听到九尾狐暂时停战的命令有些吃惊。九尾狐道,“闻太师,虽然我们攻打西岐削弱了他们不少的兵力,可我们朝歌也伤了元气。大王是怕烽火连天会涂炭百姓,因此决定暂时休兵。也是希望闻太师能够提高我们军队的战力,董天君的风吼阵更加牢不可破,最好是毕其功于一役。”

    “大王仁慈,是臣民之福。老臣谨遵大王吩咐。”

    “对了闻太师,我没有跟您商量就派了探子去西岐打探,您不会怪我吧。”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王后此举甚好。”

    太姒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愁眉不展。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近来偶尔还会生出幻像。她私下请过大夫,诊了半天也只是说她是心神不宁,叮嘱她放宽心。苗苗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劝道,“夫人,要不就告诉侯爷和丞相吧。”

    “不行。侯爷和丞相为了西岐劳心劳力,侯爷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我不能让他烦心。”

    太姒又看向铜镜,眼见铜镜中自己的脸突然变成一只狐狸,吓得她大叫一声晕了过去。苗苗慌慌张张地跑到大厅通报西伯侯,西伯侯立刻请姜子牙入内为太姒诊治。姜子牙细查脉象,并未发现任何不妥。西伯侯见姜子牙皱眉不语,不由得焦急催问,这时太姒醒了过来。姜子牙起身退到一边,西伯侯坐到太姒身边关切道,“夫人,你觉得好些没有?”

    “侯爷,我没事。”她向姜子牙颔首,“劳动丞相,真是不好意思。”

    “夫人言重了。”姜子牙道,“侯爷,夫人脉象并无大碍。可能是最近有些操劳,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姜子牙回到丞相府,马招娣迎了上来,“相公啊,侯爷这么着急把你叫过去到底出什么事啦?”

    姜子牙就着马招娣的手坐了下来,“夫人突然晕倒了,侯爷请我过去看看。”他吩咐道,“招娣,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去陪陪夫人,还有,夫人喜欢吃大娘和小妹腌制的酱菜,你别忘了给夫人带过去几坛。”

    “我知道了相公,我明天就过去问候夫人。”马招娣说着递给姜子牙一杯茶。

    朝歌王宫,九尾狐让琵琶精陪帝辛喝酒,自己则在房里闭目养心。申公豹和雉鸡精进来,问道,“大姐,您的分身控制住太姒了吗?”

    九尾狐睁眼道,“放心,太姒的灵魂已经被封印了,我正在作法,让我的分身可以完全地和太姒的身体融合,让她可以更好地吸收姬昌的阳气。”

    雉鸡精道,“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杀了姬昌了。”

    申公豹仍然有所顾虑,“可是大姐,姜子牙没那么好骗。”

    九尾狐道,“放心吧,今天姜子牙已经给太姒把过脉了,姜子牙什么都没看出来。”

    申公豹放心地点了点头,又道,“大姐,我看我们可以多管齐下。等姬昌快不行的时候,我们让就把姜子牙他们引到董全的风吼阵,然后闻太师发兵。这样一样,西岐也就土崩瓦解了。”

    “好主意。公豹,我们就依计行事,这次一定要把姜子牙他们全部除掉。”

    姜子牙占卦之后面见西伯侯,将占得的卦象和自己的想法作了禀报,西伯侯思虑一番允准姜子牙所奏。姜子牙见西伯侯眉宇间透着疲惫,关切道,“侯爷,您身体不舒服吗?”

    西伯侯摆摆手,“本侯没有不适,只是年岁大了,精神不济了。”

    姜子牙笑道,“侯爷,子牙痴长您十数载尚未服老,您怎么说出这种话了?”

    “本侯看丞相较之当年是越发容光焕发了。”

    “侯爷,子牙的模样您又不是没见过。我这副样貌那都是骗人的。侯爷,您乃有福之人,必会长命百岁的。”

    西伯侯笑道,“那本侯就承丞相吉言了。”

    西伯侯与姜子牙谈笑风声,申公豹突然出现。他二话不说就朝着西伯侯使出道家无上心法。姜子牙一边运功抵抗申公豹,一边吩咐守在门口的杨戬和哮天犬保护西伯侯。申公豹趁隙又朝杨戬打了一掌,哮天犬立刻护在杨戬身前替他挨下。申公豹施法遁走,哮天犬吐血昏迷。

    “侯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丞相,快看看哮天犬伤势如何。”

    姜子牙给哮天犬检查了一番道,“哮天犬被申公豹的道家无上心法所伤,杨戬,你速速带他去找你师父玉鼎真人。”

    杨戬背着哮天犬跃上云端。姜子牙回到丞相府后召来哪吒武吉等人,把伯侯府发生的事情数说了一遍后,命他们回到各自师尊身边学习法术。哪吒问道,“师叔,我们都走了,那万一那些妖怪又来了怎么办啊?”

    “我让你们回去,就是为了对付他们。我已经算过,接下来我们西岐会面对很多战局。我已经得到侯爷的许可,让你们趁停战期间,回到洞府提升自己的功力。你们现在就出发吧。”他吩咐道,“李将军,武成王,从现在起,西岐的守卫交给你二人负责。二公子,天尊传你的黄钺打法你还要勤加练习,另外我交给你的天书,你还要继续参悟。”

    “诺。”姬发等人退下后,姜子牙对武吉道,“为师也要传授你一套法术。我去叫你师母,你先到花园等我。”

    马招娣听到姜子牙要教她法术后,有些兴奋,“相公,你是想让我上战场啊?”

    “你一个妇道人家,为夫怎么会让你风餐露宿受这份辛苦呢?”姜子牙轻揽马招娣,“我是想传你一些防身的法术,这样你碰到妖怪就不会坐以待毙了。”

    “相公,有你在谁能害到我啊。”马招娣心念一转,害怕道,“相公啊,你不会是要离开我吧?你可不能有事啊。”

    “你少咒我两次就天下太平了。”他抱着马招娣,“我是说,要是碰到我在外征战,赶不回来的时候,你会法术我也安心啊。”姜子牙信命,这次却不想认命。纵然一朝天人永隔,他也要竭尽全力争上一争。

    杨戬带着哮天犬加紧赶路,不料半途跌落在地。等他再施法的时候,他的法力竟然消失。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女子路过。她一身白衣,衣服上坠着五颜六色的鲜花,乌黑的秀发盘起,上面簪了两朵红色的牡丹。

    杨戬急忙拦住她,“在下杨戬,有事请教姑娘。”

    女子打量了杨戬两眼,问了句何事。杨戬询问她此处是何地,女子答曰桃山。杨戬又问她这里距离玉泉山有多远,女子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哮天犬,问道,“看你骨骼精奇并非凡人,又有一只神犬傍身。你问玉泉山,莫非你是玉鼎真人的徒弟?”

    杨戬面露一喜,“姑娘认识家师?”

    “我乃看守百花仙圃的百花仙子,我师尊天山尊者与尊师有旧。你在姜子牙手下吗?”

    杨戬虽不知她不知为何这样问,但还是据实回答。百花仙子哼了一声,“我本不愿与他再有牵扯,不过看在尊师的份上,我带你去找我的一位前辈,我想她应该会有办法救你的狗。”

    杨戬道了声谢,背起哮天犬随百花仙子进山。走了两步,杨戬奇道,“这桃山似乎是被人布下了结界啊?”

    “不错。我实话告诉你,我带你去见的,是被天帝镇压在桃山下的仙女。她与凡人相恋触犯了天条。天帝虽不忍,无奈天规森严,只得将她镇在了桃山下。斗转星移,如今,山即是她,她即是山。”

    “恕杨戬多嘴,仙子与我家丞相姜子牙有仇吗?”

    百花仙子怒道,“他非但羞辱我,还封住了我的法力,让他家里的母老虎将我打伤,你说可不可恨?”

    杨戬猜测道,“莫非仙子曾钟情于丞相却遭到了拒绝?”杨戬察她脸色,知道自己猜对了,又道,“丞相对夫人一心一意,乃正人君子。仙子明知他有夫人还要嫁他,我看是仙子的不是。”

    百花仙子飞了一个眼刀过去,把杨戬吓了一跳。只听百花仙子道,“我明明比那只母老虎强上十倍不止,却被他无视,所以我有一些不甘心罢了。我现在对那个糟老头子已经不感兴趣了。”话至此处她叹了一声,“说起来,我还挺佩服那只母老虎的。想她二八年华,却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古稀老人,不离不弃,换了旁人恐怕难以做到。”

    “丞相钟情夫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杨戬道,“仙子能说出这番话,可见你也是一位通情达理,心胸宽广之人。”

    “你人长得木讷,说话还挺好听的。你愿意为了一只狗长途跋涉,看来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

    “哮天犬是我的好兄弟,他为了救我而受伤,我怎能弃他于不顾呢?”

    “世道凉薄,你的为人实在难得。”

    百花仙子助杨戬穿过结界到达桃山的主峰。杨戬放下哮天犬,叩首恳求,“杨戬的兄弟哮天犬身受重伤,盼神女慈悲出手相救。”

    主峰金光一闪,幻出一个衣袂飘飘的窈窕身形。杨戬抬头,见到神女面容顿时头痛欲裂。神女见到杨戬,怔愣半晌,从眼角滴出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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