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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误会

    军图铺开,姜子牙蹙眉凝思半晌,定计联合北仴,前后夹击。他命姬发为主帅,李靖和黄飞虎为左右先锋,带领哪吒,杨戬,雷震子和土行孙前去征战。又命黄天化,武吉带领西岐八骏据关而守。北仴国君接到西伯侯的传信,即刻点兵两万,由子谦统领,前来西岐支援。

    军旗招展,战鼓震天。姜子牙坐镇丞相府运筹帷幄于内,姬发手掌帅印调兵遣将在外。北仴军队虽非主力,但子谦指挥得当,以少胜多扫清闻仲两翼兵马。朝歌军队铩羽而归,申公豹建议暂时休战以积存实力。闻仲撤兵的同时,也加紧时间训练士兵。金鳌岛十天君仅剩金光圣母白雪雁和寒冰阵阵主慕小蝶。金光阵和寒冰阵都非一日可成,且白雪雁与截教通天教主的弟子正值新婚,更加没有心思卷入世间纷争。所以金光阵目前还未成形,倒是寒冰阵万事俱备,只差一样宝物就可发动阵势。

    申公豹问道,“不知是何宝物,公豹愿为你取回。”

    慕小蝶道,“是盛开在百花仙圃的冰雪花。此花长在千年寒冰之中,花开之时发出的寒气可以将一片海冰封。只是那百花仙子不太好打交道,我去找她两次皆被她赶了出来。”

    申公豹哈哈一笑,“这可真是他姜子牙的报应啊。”

    闻仲不明其意,申公豹解释道,“那姜子牙表面道貌岸然,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情场浪子。他当年对百花仙子始乱终弃,百花仙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这样,我去一趟百花仙圃,保证把那冰雪花带回来。”

    西伯侯设宴款待子谦,考虑到战争并未终止,子谦会带着北仴援军在西岐停留一段时间。姬发贴心地安排他下榻伯侯府客房。宴会结束,姜子牙带着武吉回丞相府,还没进门就听到马招娣和小妹说笑的声音。小妹道,“马姐,那个子谦真的好厉害啊,就那么点人手,就把那闻小狗打得落花流水的。”

    马招娣拨弄着算盘珠子,心不在焉地应着,“是啊,他是很厉害。”突然马招娣骂了一声,“你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姐夫,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她贴近小妹,“他该不会是眠花宿柳去了吧?”

    小妹翻了一个白眼,姜子牙和武吉推门而入。他淡淡地看着马招娣,“招娣,你又在胡说什么啊?”

    马招娣笑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扑向姜子牙,“相公,你回来啦。”她闻到姜子牙身上的一丝酒气,立时板起了脸,“相公啊,你在哪喝的酒啊?”

    姜子牙牵着马招娣的手坐下,“侯爷设宴,我就喝了两杯。”

    武吉和小妹也在一旁坐下,“是啊师母,师父从前身上落了那么多桃花都没想过抛弃你,怎么可能出去喝花酒啊?”

    “桃花?”马招娣咋呼一声,瞪圆了眼睛,“相公,我可告诉你,我很强悍的,我是母老虎。我不许你纳妾,你这辈子只能娶我一个。你要是在外面找女人,我就跟子谦私奔。”

    正在喝水的武吉一口水喷了出来,姜子牙竖起眼睛厉声喝问,“你敢?”

    马招娣底气不足,垂下头,双手摆弄着衣角,“你要是在外面找女人,我就敢。”她用眼角偷偷地瞄了姜子牙两眼,见姜子牙怒气满面,立马钻进他的怀里撒娇。姜子牙这次似乎并不买账,他吩咐马招娣坐好,凉凉地问,“招娣,你心里面是不是还想着他?”

    武吉和小妹见气氛不对,识相地退出了房间。马招娣一脸的认真,“相公,我和子谦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是我的哥哥。”

    姜子牙敛容,像是在发誓,“招娣,你是我唯一的妻。”

    马招娣心满意足靠进姜子牙的怀里,如花笑靥上漩着两个浅浅的梨涡。

    申公豹来到百花仙圃。百花仙子现身相问,“申公豹,你怎么来了?”

    申公豹开门见山,“在下前来,是为了向仙子求一朵冰雪花。”

    百花仙子眼尾扫了一下申公豹,“冰雪花寒气逼人,师尊交代过不能随意相送。你先跟我说说,你要那冰雪花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对付姜子牙。”申公豹叹道,“仙子有所不知,那姜子牙鼓动西伯侯造反,涂炭百姓已经是天怒人怨了。朝歌的闻太师请来道友相助,如今只需仙子的一朵冰雪花就能大功告成了。”

    百花仙子抻了一下嘴角,申公豹再接再厉,“姜子牙玩弄了仙子的感情,仙子对他也是恨之入骨。我知道仙子慈悲不愿开杀戒,如若冰雪花可以杀了姜子牙,也是给仙子出了口气啊。”

    “有道理。不过那冰雪花还是花苞,我拿给你也是无用。”百花仙子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这样吧,我随你去西岐。我先把姜子牙家里的那只母老虎修理一番,等到冰雪花长成了,你再拿去用吧。”

    西伯侯府后花园,姜子牙正在督促姬发修炼黄钺七十二式,突然接到玉虚宫元始天尊的传讯。他匆匆道别后赶了过去。姬发收回黄钺,坐到凉亭里喝茶,见苗苗扶着太姒走了过来,起身问安。太姒示意姬发坐下,苗苗正要给太姒倒茶,姬发连忙阻止,“娘最近喉咙痛,这种红茶不合适。苗苗,你给母亲沏一壶绿茶来吧。”

    苗苗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太姒问道,“发儿,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发微微垂下头,语气略微地发苦,“听姜小姐提过一些。”

    太姒心疼儿子,“发儿,你若真的有意,我可以去跟丞相说。咱们三茶六礼,风风光光地把淑祥迎进门。”

    姬发一笑,握上太姒的手,“娘,孩儿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嘛,我与姜小姐是没有缘分的。孩儿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人,我尊丞相如父,丞相对我倾囊相授,我怎么可以去克他的女儿呢?”

    太姒还要说什么,姬发看着端茶过来的苗苗道,“苗苗把茶沏好了,娘,喝茶。”姜淑祥失踪那晚,雷震子无意中点破他的心事,当时姜子牙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姬发饮了一杯,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口腔。

    姜子牙返回昆仑山,拜见元始天尊。天尊道,“子牙,为师唤你前来,是要传授你一套心法。”他指尖闪出金光,姜子牙双手摊开,一卷天蚕丝绢帛出现在他的手心。天尊道,“子牙,这是天地心法。你要潜心修习,好为日后伐商之用。”

    姜子牙再拜,“子牙谨遵师尊法旨。”

    马招娣和阿玄来给太姒送胭脂,刚在伯侯府大厅和姬发他们聊了两句,黄天化就着急地跑了进来,“二公子,外面来了一个女的,指名要见师叔母。”

    马招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武吉嘟囔,“师父的桃花找上门了?”

    阿玄不满地瞥了武吉一眼,马招娣暗暗跺了一下脚,“好,我这就去。”

    姬发连忙阻止,“夫人不可。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深浅,现在丞相不在府里,如果您有个意外,我没法向丞相交代啊。”

    “没事的二公子。我就是出去看看,再说了,有武吉陪着能有什么事啊?”

    武吉叫道,“师母,我也去啊?”

    马招娣白了武吉一眼,“废话!走!”说完率先跨出门去。武吉脑海里浮现出二女相争的惨烈场面,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马招娣和武吉来到城外,远远见到站在树下的白衣女子。马招娣问武吉,“那个头上簪花的女人你认识吗?”

    武吉虽然觉得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马招娣走上前,问道,“是这位姑娘要找我吗?”

    百花仙子看了马招娣一眼,傲慢道,“我找的是姜子牙的婆娘,你叫她出来。”

    马招娣心头滑过一丝不悦,面上还是得体应对,“妾身就是姜门马氏。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找妾身出来,有何指教?”

    百花仙子绕着马招娣转了两圈,眼前的她淡妆如画,衣着得体,举止端庄,哪里是那个泼妇?百花仙子一脸地不可置信,“你开什么玩笑啊?姜子牙的婆娘根本就是个疯子。你怎么可能会是她啊?”

    马招娣一时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武吉不满地嚷嚷,“你说谁是疯子啊?说吧,你找我师母想干嘛?”

    百花仙子道,“如果你真的是姜子牙的母老虎,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马招娣微笑摇了摇头,百花仙子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大声质问道,“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抢我丈夫!”

    马招娣就像给人当头打了一棒子,眼冒金星,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武吉厉声吼道,“谁抢谁丈夫啊?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叫什么百花的,什么仙子的。你也不照照镜子,我师父怎么就想不开能看上你这种贱货!”

    “你……”百花仙子气得说不出话,抬手就是一掌。马招娣担心武吉受伤,挡了上去,胸口生生接下了这一掌。马招娣喉咙腥甜,倒在武吉的怀里。武吉眼睛通红,逼视百花仙子。百花仙子一副呆愣的模样,这时哪吒的混天绫缠了过来,把武吉和马招娣带走。百花仙子捂脸,她原本只是想逗弄一下马招娣,以报当年被辱之仇。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这该如何向杨戬解释啊?

    姬发见武吉和哪吒扶着马招娣进来,关切道,“夫人,您怎么样?”

    哪吒道,“二公子,幸好你让我过去看了看,要不然可真要出事了。”

    马招娣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突然“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众人都是一惊,姬发连忙着人把马招娣扶进了房间。

    子谦听闻马招娣受伤甚是着急,可他又不敢贸然前去探望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待众人散去,子谦避开旁人来到马招娣修养的房间。

    马招娣静静地躺在床上,面上一点生气都没有。子谦想要抚摸她的脸,可礼数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站在床榻旁瞧着她,心揪成了一团。

    “水……”马招娣苍白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了一个字。子谦立刻倒了一杯水喂给她,可马招娣此刻十分虚弱,水根本喂不进去。子谦又痛又急,可又万般无法,只得用嘴把水渡给她。

    姜子牙从昆仑上刚回来就听到马招娣重伤的消息,他心急火燎地跑回房里,一眼就看到子谦用嘴给马招娣喂水的一幕。姜子牙不明就里,咋见此景,万分暴怒,“大胆狂徒!”

    姜子牙这一声吼把姬发他们都给引了过来。子谦一手抱着马招娣一手端着水杯,他正要解释却被跑到床前的姜子牙一把推开,水杯摔破在地,碎片和水珠一齐飞溅。姜子牙双手抱着马招娣怒不可遏,斥责子谦,“你个无耻之徒,居然借我夫人卧病之时轻薄于她!”他厉声吩咐武吉,“还不给我拉出去!”

    武吉一把将子谦拖了出去,马招娣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她似乎觉得很难受,枕在姜子牙的怀里唤了一声“相公。”姜子牙把马招娣放在床上躺好,开始施法为她疗伤。回到朝歌兵营的百花仙子越想越不对劲,她那一招看似凶猛,其实没有任何力道,不过就是个花架子。但马招娣看起来似乎是受了重伤。她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隐隐约约有一丝气息自掌心发出。百花仙子仔细地嗅了嗅,睁大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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