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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攀诬

    话说李长庚蹲到营帐角落里自顾自地喝酒去了,姜子牙也懒得哄他,祭出天书将惧留孙容了进去。雷震子请求告退好去给姬发送药,姜子牙见今日没什么事情了便顺势叫了声散。众将纷纷行礼告退,这时黄天化突然喊了一声,“师叔,我娘她……”

    黄飞虎闻言心底一震,众将亦先后停下脚步。姜子牙为难一叹,刻意别脸避开了黄飞虎父子的殷殷视线。众将头顶突现燃烧着的青火一团,高明高觉望见忙下跪俯身双手高举。青火烧尽后直直降下两卷竹简,高明高觉各自接过后肃然起立展读。哪吒好奇地凑了上去,摇头晃脑地瞟了几眼后嘟起嘴巴问道,“哎,我只知道主殿、君翊殿,这个临渊殿是什么鬼啊?”

    “三少爷,不得放肆!”高明高觉陡然提高音量把哪吒吓了一跳,李长庚自角落里窜了出来不敢相信地一把夺过竹简,颤抖着双手反复确认三遍后方认命似的狠狠闭上了眼睛,“果然是临渊殿……黄飞虎,你妻子……怕是难以保全了。”

    黄飞虎脚下一软惊惶不已,黄天化手疾眼快扶住父亲眼底已经泛红。杨戬看了看李长庚,又看了看姜子牙,出言问道,“这临渊殿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比姜公子君翊殿还要尊贵吗?”

    哮天犬战栗着接口,“我曾听琥珀提过,临渊殿乃冥王之殿,乃冥界至高无上之所在。”

    “正是。泰山府君之殿之所以被称为主殿,是因为泰山府君是冥王的父亲。但实际上,冥界最尊贵之地乃冥王的临渊殿,次之凌虚阁,再次之方是泰山府君的主殿。姜伋的君翊殿,在临渊殿前根本不够看。”李长庚鹰视虎顾,脸色骤然阴沉得厉害,“这份阴府邸报写的清楚,处置孟婆庄的旨意是由临渊殿发出。临渊殿因冥王沉河而落锁,无泰山府君允许冥官附议,姜伋是决计不敢动用临渊殿的名义的。邸报上还要求冥官以此为鉴共责共勉,这足以说明冥界上殿对孟婆庄一案的重视。我猜测,泰山府君是有意借此事整肃冥界外朝,所以对你妻子的处置必定会严格依照冥律执行不会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长泪纵横,黄天化前额死死蹭住父亲的肩膀,而黄飞虎的眼角正流淌着一道咸涩水痕,“求仙长明示,我妻子究竟会遭受何等惩罚?”

    “自封神榜上除名,贬入冥界为奴,永世不得超生。”阎罗王凭空现身,劈手抢回李长庚攥于手中的竹简,“大胆太白金星,竟敢夺我冥界阴府邸报,实在可恶!”

    “长庚失礼,请阎罗王勿怪。”李长庚回过神来拱手致歉,阎罗王没好气地横了李长庚一眼,抬手免去高明高觉及在场诸将的行礼,面向姜子牙说道,“我家公子知道姜先生记挂贾氏,特来遣我告知。如今贾氏已身在君翊殿,这是公子在冥律所允许的范围之内所能给予她的最大回护,还望姜先生体谅包涵。”

    “我明白,伋儿费心了。”姜子牙磋磨着牙根挤出一丝不是笑容的笑容,眼底隐隐浮现出一片冰冷。他早该觉悟,但凡权势倾轧欲望纠缠之地没有谁会真正地干净无尘。姜伋此举在不知内情的黄飞虎父子看来可谓大大地施恩,然姜子牙却是十分地清楚,留贾氏在君翊殿分明不是照顾而是要挟。“阎罗王,子牙有一不情之请。”姜子牙澹澹开口,清俊的面庞上赫然漩着一波冷光,“可否告知贾氏在君翊殿作何差事?”

    “当然可以。”阎罗王暗佩姜伋料事如神,早算到姜子牙会以君翊殿近侍分配给贾氏的差事不合理为由强行将贾氏拉出殿阁,“诸位请看。”挥手光华流转,瞬间一个三尺见方的光幕自阎罗王的掌心跳了出来。鲛儿拖着长长的鱼尾倚坐在榻上,站在旁边给她捧药的正是贾氏,“姑娘,药煎好了,快些喝吧。”

    “原本你妻子当另取名字,但公子体念贾氏死得无辜,遂保留了她的闺名仍以阿婉称之。氐氏你们父子是认识的,性情温和从来都是话不高声。这个安排,你们父子该满意了吧。”

    姜子牙眉头一皱,“氐氏已被贬,按照你们冥界的规矩,她不该得婢仆侍奉。”

    阎罗王耸眉道,“氐氏虽无名分,但仍是公子内廷独宠不可怠慢。何况公子亦下令女医为其调理身子,若能再诞下公子血脉,姜先生还愁氐氏日后没有正式的封号吗?正所谓水涨船高,敖丙当年就是因为跟对了公子,现在才会有这样舒坦的日子过。”

    姜子牙被阎罗王堵得无话可说,只得寄望于黄飞虎父子能赶紧果断地说出个不字,“姜伋对贾氏的这项安排,你们满意吗?若有异议,大可提出来,子牙一定成全你们。”

    黄飞虎举手往脸上擦了一把,领着黄天化一并鞠躬致谢,“多谢丞相,公子的恩德我们父子俩必定铭感五内。”

    姜子牙绝望阖目险些仰倒,心底忍不住抓狂咆哮起来:黄飞虎啊,你究竟都跟闻仲学了什么呀,就凭你这心智……你当真只能做别人掌心儿里的一把趁手的刀啊!

    阎罗王得意地翘了翘嘴角,挥袖抹掉三尺光幕,“话已带到,本座郑重提醒你们,贾氏乃戴罪之身,按规矩不许与阳间的亲人有所联络。至于十五鬼节你们能否一家团聚,那就要看贾氏这个差事办得妥不妥帖了。”

    “飞虎明白。”黄飞虎父子感激涕零再次俯身, 阎罗王摆了摆手,转身看向长袖掩拳强作淡泊的姜子牙,“姜先生,枉死城有一案子你涉身其中,请随我回去协助调查。本来呢是该等你死了之后才处理的,但考虑到姜先生有东华帝君与元始天尊庇佑也不知道死期要拖到哪个年月,所以我们也只能特案特办了。”

    “我活得太久了,不好意思啊。”姜子牙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甩袖问道,“是何案子?”

    “令嫒生父一家在西岐城外惨遭截杀,魂魄入枉死城后坚称所遇贼人是受姜先生指使。枉死城三审未定依律上报,得公子批准进复审程序,还请姜先生配合。”

    “糖糖的生父生母不是都没了吗,怎么又冒出个爹啊,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武吉瞪着眼睛站出来嚷嚷,哪吒捏着自己的下颌儿使劲儿地思考,“马昆哥哥说曾有个姓铁的来马家主宅与马爷爷签订过继文书,你又说糖糖姐的生父早就死了,莫非那姓铁的是个骗子,专门跑到马家来骗地骗钱的?”

    “他不是骗子,是我说了谎。”姜子牙背过身子负手长伫,明显不欲众人见到他眼角的痛意和狠厉,“糖糖是我从乱葬岗抱回来的。这孩子的亲爹因嫌弃她不是个儿子而亲手扼杀了她,糖糖命不该绝也是老天有眼哪。我骗说她克死了生父生母不为族人所容,又把孔宣拉了进来,就是不想她知道了真情而伤心哪。”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将淑祥的身世告知你岳父?”李长庚难得收起所有痞气凛声责问,姜子牙低眉浅笑抬手敛了敛长袖,“我岳父说除非淑祥终身不嫁,但凡论及婚嫁,她的身世都是越不过去的。与其后知后觉被夫家所疑,不如一开始就开诚布公。”

    李长庚轻嗤,“若真是如此打算,想必百里家也是知情的了?计较起来那百里家门楣也不算低,淑祥生父一家子居然没闹上门来,云氏居然没拿此事奚落嘲讽,倒是也神奇啊。”

    “糖糖与百里鹏的婚事是我岳父一手操办的,我并不知详情。至于侯爷一家,在糖糖过门之前我便已和盘托出。现在一切都已摊开,终究没落人口实。”

    “这般说来,倒是亏得你岳父料人于先。否则,没有那份过继文书,这事儿还真不好收场。不过……”李长庚顿了顿,转脸复看向阎罗王问道,“恕长庚冒昧,他们一家人横死,凭什么认定就是姜子牙所为?”

    南宫适亦出言道,“丞相与他们一家子论理的时候末将也在场,侯爷是公开处理此事的,断无偏袒。而且,世子夫人的身世既已公开,丞相又占理,又何需杀他们呢?”

    阎罗王道,“因为你们丞相曾向转轮殿申请调用留在孟婆庄积功德的陆瓶儿上阳间指证她丈夫杀妻灭女,他们一家子便一口咬定你们丞相其实陆瓶儿早有勾结。”

    武吉气得瞪眼叉腰,“笑话!他怎么不直接说我师父跟那个瓶子还是什么的有一腿?”

    阎罗王道,“陆瓶儿跟姜子牙究竟是什么关系,冥官在审讯的时候自然会问个清楚。还有,由于此事我们家公子也牵涉在内,希望到时候姜先生能冷静待之。”

    李长庚疑惑凝眸,“此事与姜伋何干,莫不是他们以为姜子牙指使姜伋杀人灭口?”

    “我在来阳间之前收到消息,枉死城新押回一个被杀害的鬼魂。他生前隶属西岐虎贲军,受审时声称我们公子指使他杀害姜淑祥生父一家,事成之后杀他灭口。”

    姜子牙在听到阎罗王说出“虎贲军”三字时霍然拂裙回身,武吉则是双眼冒火彻底绷不住了,“哪里跑来的疯狗胡乱咬人!我们果果是侯爷呀,还能指使得动虎贲军在西岐地界去杀人!”

    “闭嘴!”姜子牙额起青筋斥退武吉,又冲着在场众将厉声吩咐,“尔等各归其位,南宫将军,你随我去见二公子!”

    “慢着!”阎罗王抬臂拦下姜子牙脚步,“本座奉命带姜先生回冥界接审问,不容耽搁还请姜先生即刻起行。”

    “我夫人在百花仙圃摘花儿,你请她随你前去便好。我们夫妻一体,她过堂便是我过堂。”姜子牙撂下这句话后便越过阎罗王径自出帐,南宫适亦不多言冷着眉目立刻随上。这会儿姜淑祥刚给姬发热敷完毕夫妻俩正相依相偎地说着体己话,听到姜子牙携南宫适匆匆前来的通禀虽然怔愣但也赶忙相互整衣以恭迎。姜子牙与南宫适向姬发行礼告座,瞧见姜淑祥还尚伴在姬发身侧姜子牙不免皱眉,“淑祥,为父有要事禀告世子,你身为内眷不该留下。”

    “妾身告退。”西伯侯岐山祭魂之后不久便正式册立姬发为世子,只是姬发思念长兄伯邑考,不愿西岐臣民过快忘记这位贤德皆备却惨成肉糜的少侯爷,所以要求西岐臣民仍称呼他为二公子。今日姜子牙竟当着姬发的面儿口出世子之称,明显是想提醒自己的女儿谨守内外有别的规矩切莫给人留下内眷干政的把柄。姜淑祥十分清楚父亲苦心故而马上温顺屈膝,不意姬发却淡淡一笑轻轻攥上了她的手腕,“淑祥向来进退得宜,一听无妨。”

    “二公子宠爱小女,子牙自是感激。只是小女自幼顽劣,二公子宠爱之余也万不要纵坏了她。”姜子牙细察姬发神色确定他是语出真心后亦不再坚持,不咸不淡地点了这么一句后即刻切入正题,“言归正传。二公子,子牙此番前来不为别事,只因之前收到了一个消息。我女儿生父一家在西岐城外自杀,魂入幽冥后坚称是我儿子指使虎贲军所为。”

    “夫人。”姬发沉下眸色唤了姜淑祥一声,姜淑祥点头会意出座去榻前取来一封密信递给了姜子牙。姬发攒眉不语,直待姜淑祥坐回自己身边姜子牙看罢信函方才压低声音开口,“我爹在信中提到二次搜查后在铁家人身上找到了属于南宫家的珠宝。而岳父既请了南宫将军一并前来,想必也是明白了在这件事上我四弟和南宫家恐怕无法独善其身。”

    姜子牙收起密信暗暗咬牙,南宫适则是心跳加速如坐针毡,“西伯侯府里年轻一辈的媳妇只要少夫人和小女。妯娌之间面和心不和原本常见,挖出少夫人的身世加以嘲弄贬低更像是内院争斗惯用的伎俩不足一谈。但是现在这家人被杀了,表面证据还直指姜公子与我南宫家,这就有些不妙了。杀人命案,可是弹压不下去的。”

    众所周知,丞相府是姬发外家,南宫府是姬旦外家。如果南宫氏唆使铁家人拦架厮闹与姜伋以权谋私杀人灭口的罪名成立,姬发和姬旦都会受到朝野非议。尤其是姬发。姬旦充其量是内室不贤,姬发他可是亲手把自己舅爷捧上了虎贲氏的位置,姜伋敢光天化日之下行杀人之举背后定然是有他这个姐夫作为倚仗。毕竟姜淑祥想要在侯府直起腰板就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作为支撑,而姬发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也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岳家从旁扶持。所以为了确保姜淑祥不从丞相千金沦为民家碧玉,夫妻俩会心一横把铁家人给杀了一点都不奇怪。而姬发终究是西伯侯的亲生儿子,此事爆发后,西伯侯为了维护自己的亲生儿子选择牺牲姜家那是人之常情更是稳固政局避免夺嫡风起的必然选择。而姬旦和南宫家,事败了拿来当替罪羊,事成了拿来作挡箭牌。因为目前商周交兵无奈论如何西伯侯都不会动姜子牙。只要这位丞相在一天,他就绝对不会放过胆敢布局谋害他宝贝儿女的姬旦和南宫家。然后西伯侯再次为了维护姬旦而迫不得已出手打压,于是君臣离心姜子牙渐渐失势,这场由姜子牙主导的伐商之战自然也要跟着消弭于无形了。真是好一盘玲珑棋局!姜淑祥冷眼在旁心下一赞,微抿的唇角慢慢漾出一涡浅淡的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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