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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矜回眸看向他:“怎么了?”倒是脚底下也没挪动步子。

    沈然走到她身边,垂眸看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东西,眼神正好落到了那张带有美乐蒂图案的便签上。

    他冷笑了一声:“厉害,就会整这些粉粉嫩嫩的东西把你们女孩子的心鼓捣得神魂颠倒的。”

    时矜狐疑地看向那张便签,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高穗的字,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和她说道:“是啊,但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呢。”

    沈然“嘁”了一声,目光上下打量着时矜的睡衣样,但是在看哪里,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然看着看着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自己还在发烧?穿这么少?”

    “你往哪儿看呢?”时矜轻朝他肩膀上重重的锤了一下,“死变态!”

    换作平时有人打他,那人可能已经在医院里住下了,但今天,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却一点气都生不出来,女孩穿着睡衣的样子可爱到让人不想发火。

    反而还乐乐呵呵地打趣她:“这么平,你脱给我我都不看。”

    呸呸呸!真是个......变态!!!

    沈然懒洋洋地说:“好了,开个玩笑,我是来通知你件事的。”

    “什么?”她问。

    一阵风吹过,少女的头发随着风飘起来,睡衣的衣摆也跟着动起来,少女的脸颊两侧有点微红,耳根子后面有些发烫,看起来稍带有一些不安。

    “高中篮球比赛的日子已经确定好了。”他伸了个懒腰,接道,“在月考结束的后一个星期,月考结束是在9月23日,比赛在9月30日。”

    在转身要走之际,沈然回头话:“初赛有可能会对上二十四中,自己有点儿心里准备。”

    二十四中?那不就意味着......他们有可能会遇到......任决?!到时候一但他把闹出暴力事件的过程告诉参赛组委会,那么十中很有可能会因为她的原因被禁赛。

    沈然看着她脸色全变,安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打了个架吗?搞得谁还没打过似的。”

    “?”

    他怎么会知道?

    少女的过往被他一点一点地抖出来,坏形象全在他面前暴露出来,真的是!极其!糗大了!

    “明天还会接着发烧的,到时候记得去打针,过一阵就好了,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别着凉了。”少年转身,朝她挥了挥手,“走了。”

    少女楞在原地,他消失在火烧云的背影下,看起来,真的很可靠。

    经过一星期的静养,时矜的脚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但是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可时矜还是抱着篮球重新回到了球场上。

    球场外的草坪上,有几株野花在悄悄开放,每天听着篮球馆内球落在木地板上发出的阵阵响声,在这响声中,悄悄长大。

    到了距离篮球比赛的这段时间里,时间过了大半,转眼便是十中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因为这是开学分班以后的第一次考试,所以暂时先不按成绩来分考场,而是以名字的开头首字母来排序的。一班到五班的教室,是文科生的考场,六班到十班是理科生的考场,不出意外,她和王初弦在一个考场,都在八班。

    王初弦在贴考号的那天就注意到了时矜也在他们考场,而且他们前后就隔了一个人。

    孽缘深重!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这对时矜来说,没有什么难度,虽然二十四中的题目要比十中逊色很多,但对于一个早已学完高二所有内容的人来说,也就基基本本吧。

    她提起笔,思索了一下,就飞快地把基础知识部分写完,剩下的内容,经她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在考试开始后的两个小时差十分钟,盖上了笔盖,停止了答题。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答题卡,没什么犯什么低级错误后,就开始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

    考试结束后,时矜一回到教室,整个人就瘫在桌子上没有动过,韩超和陈淮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手里,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试卷在旁边,自己拿。”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就开始对起了答案。

    坐在前面的时矜听见了一阵哀嚎:“我去,我选择题错了一个。”

    韩超听见这话,一下子来了兴趣,因为他的选择题一个都没有错,怀着一股子高兴的语气问他:“那其他题呢?”

    “还没对完。”陈淮直起腰来接着对,对完基础部分后,开口说,“其他题一个也没错。”

    “......”

    韩超抿了抿嘴,低声骂了句:“有病。”

    对完答案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试卷,错题的数量基本一致,这次的成绩应该不相上下。

    坐在他俩后排的叶皓观察他俩好半天了,也跟着凑个热闹:“你们怎么就知道她的是正确答案啊?”

    韩超抬起头来,对着叶皓轻轻指了指时矜,轻声地说道:“这玩意儿,以前在二十四中是年级第一,有些时候她的答案比标准答案还标准。”

    叶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光就落在坐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缓缓勾了勾嘴角,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意思了。

    下午考的是物理题,题稍微难了一些,但时矜觉得还好,用正常的速度写完后,时矜用手杵着自己的脸眯了一会儿。而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正是自己的物理老师,廖今阳。

    廖今阳平时也挺喜欢时矜这个转学生的,下课就拉着他问题目,功课回回都是“A”等级,这在老师眼里不妥妥的好学生吗?

    廖今阳走进看了一眼她的答题卡,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该拿分的点都拿到了,大题也做得不错,基本没出错,就放任她补个觉了。

    监考老师提醒着还有最后五分钟时,时矜才把手从自己脸上挪开,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答题卡,没发现什么问题,就静待考试结束了。

    回到教室后,一堆人都抱头痛哭,感叹题目太难,不少人对着答案就哭起来了。

    韩超和陈淮还是一如既往地来找时矜对答案:“姐,最后一题的最后一小问的答案是多少?”

    叶皓见状也连忙拿着自己是试卷过来了。

    “我忘了,我现在给你算一遍。”时矜提起笔,直接在试卷上打了草稿,不到十分钟,就把答案算出来了,“-3V。”

    叶皓不信邪,她这一题算了半个小时都没算出来,自己还是物理课代表,怎么可能会输给这样一个刚来的小丫头片子?

    “我再去问问老师。”

    叶皓着急忙慌地跑到廖今阳的办公室去问,结果答案出奇地一致。

    他回到教室时,整个人的行动都变得缓慢了。

    韩超走过去搭了一下他的肩膀问:“怎么样?阳哥怎么说?”

    “和她说的答案一样。”

    把剩下的科目考完后,就静静等待着成绩的公布了。有人不禁对着外面烈日当空感叹:“这可能是我看见的最后一轮太阳了。”

    高二年级只有十个班,每个科目总共也就那么四百来份试卷,再加上老师阅卷的速度快到飞起,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所有学生的成绩全部批完了。

    教室里还在熙熙攘攘地讨论着这次月考的第一名是谁。

    正聊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乔淑拿着一张成绩单走进来,下面的同学都在暗自窃喜,心里想着终于可以开盘了。

    乔淑看着成绩单,慢慢地说:“接下来我来宣布一下这次考试的名次。”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搞得下面的同学是干着急,恨不得直接把成绩单抢过来,再把眼珠子扣下来摁在上面看。

    “第一名,时矜。”

    全班大部分人直接看傻了眼,无一不瞪大双眼看着她。

    随后,班里响起一阵掌声。

    乔淑接着公布了接下来的名次:“第二名,韩超;第三名,陈淮;第四名,高穗;第五名,景桉;第六名,高禹;第七名,叶皓......”

    成绩公开后,那些赌叶皓会拿第一的人,下巴都要惊掉了,虽然说自己没赌赢吧,但也不至于输得这么彻底吧?

    叶皓这次真的考的很差,特别是这次的数学成绩,简直一落千丈,从原来的的一百四十多分,直接掉到了一百一十多分,答题卡上的红叉叉一个接着一个,数学老师时间把他拎到办公室去问话了。

    “你这个成绩是怎么回事啊?”柳心恬敲了敲他的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这些都是基础题啊!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丢分的啊!”

    叶皓低头,轻声说:“我没认真审题。”

    柳心恬听见这话,拧了下眉:“不是这个原因,你状态不对。”她叹了口气,向他挥了挥手,“自己调整,现在先回去上课吧。”

    夕阳已然已经浮现出来,刚练完篮球的少年迫不及待地把上衣脱下来,挥散去浑身的热气。

    女队的队员们没有这么娇气,这些事情对于从小就身在篮球队的她们来说,已经见多不怪了,有时候还随着调侃了几句:“学校的人走得都快差不多了,你这是脱给谁看呢?”

    “反正不是脱给你看的!”

    听完他的这句话,女队的人“咯咯......”地笑起来,笑意还没停止,门外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尖叫。

    时矜下意识地往外看,看见王初弦帮一个女孩子捂住了眼睛,时矜手上拿毛巾擦汗的动作顿了顿,就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那两个人,裸着上半身的男生很快就又把衣服给穿上了,然后听见王初弦叫了那个女的一声:“邱怡”。

    她觉得这名字好像再哪儿听过,但又记不起来,她打开了之前和那个买通了的眼线的聊天记录,果然找到了这个名字。

    他们两个肩并着肩地走了,时矜的心抽了一下。她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出了学校。

    沈然觉得不对劲,快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追了出去。

    追上时矜的时候,沈然还在调侃她:“情敌见面啊你这是。”

    不说还好,她自己还能消化一下,这一问,她的情绪立刻就绷不住了,一颗又一颗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眼眶和鼻头都红了,像只兔子一样在发抖。

    时矜擦掉眼泪:“我又不喜欢他......”她越说声音越小。

    沈然笑了,虽然不知道现在她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得出来,现在小姑娘的情绪不太好,沈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他,他也没哄过人,害怕把她弄得越来越伤心。

    “说说看,怎么了?”

    时矜从书包里把手机翻出来,打开和自己眼线的聊天记录,把手机扔给了他:“自己看。”

    他笑了一下,翻看着他俩的聊天记录,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把拉回刚走几步的时矜:“就为了这种人?你就难过成这样?”

    “我不可以难过吗?”时矜说着说着,哭的更厉害了,身体也开始抽搐,“被别人骗了还不能让人不高兴了?”

    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骗她。

    沈然递了一张纸给她:“跟我来。”

    他把手机还给了时矜,拉着她去了湖边。

    时矜被他拉得一脸懵,走到湖边的时候,她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了下头,眼神会不自觉地瞟他:“你......你带我来这干嘛?”

    沈然没应。

    静静地看着海那边那座若有若无的小岛,风从他俩的耳后刮过,轻轻略过一丝丝凉意。时矜的头发被风吹起,额前的刘海微微浮起,刚刚以为打球已经松弛的头发,现在完全散开了。

    散在身后的头发轻轻地触碰到了沈然的侧脸,那几根发丝掠过后,他的脸上还留着她的余温。

    沈然看着她,轻轻地问:“你还没放下他?”

    时矜看了他一下,然后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喜欢了他七年,怎么肯这么容易就放下呢。”

    “傻瓜,那你知道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时矜听见这话顿了顿,然后看着他笑了笑,眼神里闪射着泪水。

    她问:“那是什么?”

    “喜欢上另一个人。”

    时矜神色微顿,可沈然却满眼笑意地看着她:“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完美无缺,也不可能永远这么干净,肯定会遇到些不如意的事情,比如遇见一个人渣,当你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可以哭,也可以闹脾气,但你不可以越陷越深,明白吗?”

    时矜朝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自己想想吧。”

    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沈然靠在围栏边上,远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竟然掠过了一丝不安,这些事情的发生,犹如黑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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