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里看班的宋星烁早就发现两人不在，但也没有声张，只是看到他们两人回来后，看向王宁澈的目光不算多友好。

    乔以湘没注意，只是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静悄悄地回到座位。

    下课铃响，临走前王宁澈还不忘嘱咐乔以湘：“记住刚才的感觉就行了，别紧张，很快就过去了。”

    乔以湘突然想起以前参加升旗总不见王宁澈，下意识问道：“那下周一早上你会来吗？”

    “我的睡眠时间那么宝贵，才不来浪费时间。”

    王宁澈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冲他招手的叶濠辰，挑眉示意他们稍等，接着勾笑又去看乔以湘。

    “不过如果你想我去的话，我看在教导过你的份上说不定能考虑考虑。”

    乔以湘才不管他到底要不要去，反正她刚才也就是……随口一问。

    “随你，他们找你你快走吧，我也要回家了。”

    看着背着小书包气鼓鼓离开的乔以湘，王宁澈眼中笑意愈发明显。

    可当周日晚上乔以湘在昏暗的灯光下最后一次顺完演讲稿，拿出手机点开王宁澈的微信聊天框。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打下了一行字。

    “你明天早上真的不去了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问了。

    看着发出去的那条孤零零的话，乔以湘一直看着手机等着王宁澈的回信，盯着看也不退出。

    乔以湘本以为王宁澈不会那么快回消息，他可能在外面玩或者已经要睡了。

    可没想到王宁澈几乎是秒回。

    他先是回了一个问号，随后接来一句：“原来你是想我去的。”

    乔以湘看到这句话直接“啪”的一声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谁……谁想他要去啊，就算他不去，她也照样能做好。

    她不紧张的。

    王宁澈看着手机等了一会儿等不到乔以湘的回信后就知道她是不会回了，这小同桌怎么被逗一逗都这么好玩。

    周一一大早，乔以湘就去到了学校。

    她还记得昨晚王宁澈的那句话，让她在床上闭上眼翻了好久都睡不着。

    最后好不容易睡着，还是在心里默背了好几遍演讲稿。

    临近升旗快要开始，乔以湘还是没见着王宁澈。

    她心里有点没底，尽管江绮窈还在一边鼓励她，陪她做深呼吸。

    “乔以湘，老班叫你去办公室。”秦兮桐从外面进来，叫了声乔以湘。

    乔以湘不疑有他，让江绮窈不用等她先下楼排队准备参加升旗。

    教学楼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下楼，乔以湘去到办公室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老师在。

    她想着既然罗思斓叫她过来，那说不定会是跟一会儿的演讲有关。

    可看着墙上钟表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乔以湘看窗外也已经没有什么学生，随着外面广播音乐声起，她也不免越来越着急。

    老师怎么还不来？

    眼看时间要来不及了，乔以湘决定还是先下楼去参加升旗，说不定老师以为她下去了才没过来。

    可当她要去开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住，怎么也打不开。

    乔以湘记得不停拍门：“有没有人啊，来人呀——”

    可不管她怎么拍门，外面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

    乔以湘不得已又准备去开窗户，实在走门不行翻窗就翻窗。

    如果只是普通的升旗仪式就算了，一个年级十几个班，一个班一个学年说不定才好不容易轮到一次进行演讲，不能让他们班在她这儿因为她的差错在全校面前丢脸。

    可窗户也被人把锁头绊住了。

    乔以湘环视了办公室一圈，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了。

    乔以湘都要急哭了。

    她焦急地趴在窗边心里不断祈祷尽快能有人路过这里帮她从外面开一下门，不断拍窗的手心都红了一片。

    乔以湘等了好久才从不远处的厕所那儿隐约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她顿时起了希望，继续用力拍窗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可当她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拍窗的动作都不禁顿了一下。

    居然是理Ａ班的那个人。

    她好像篮球赛之后听叶濠辰和何筠羡提起过，那个人叫金遨策。

    乔以湘不知道他认不认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请他帮忙，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她。

    乔以湘紧抿双唇，和对方对视一眼后还没纠结出来一个结果，金遨策就挪回目光径自离开。

    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乔以湘对这个人不管他做什么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当对方径直忽略她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本来就不应该寄希望于一个能找人围堵王宁澈并在篮球赛上使手段的人身上。

    听到外面升旗开始的音乐，乔以湘已经放弃出去了。

    这会儿所有学生和老师都在楼下，没人能来帮她了。

    乔以湘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垂头从衣兜里拿出演讲稿，一滴眼泪忍不住滴下模糊了纸上的黑墨。

    王宁澈老早就来学校了，他在外面吃了饭，连班都没回，直接就在国旗下上次陪乔以湘练习的那个地方站着等她。

    他以为乔以湘也会下来的很早。

    可眼看班上的人陆陆续续都下来排好队，连江绮窈都下来了，还是没见乔以湘的人影。

    王宁澈实在等着急了，他趁罗思斓不注意去找到江绮窈，问乔以湘去哪儿了。

    江绮窈也是急得到处看：“我不知道，我下来前秦兮桐叫湘湘说老班找她，可老班早就下来了，我也一直没见湘湘。”

    王宁澈直觉不对，借着前面排好队的人挡住自己，从后面偷跑回教学楼。

    乔以湘那么重视这个演讲，不可能无缘无故迟到。

    王宁澈径直往办公室跑去。

    “乔以湘！”

    乔以湘正垂头抹泪，忽然隐约听到王宁澈叫她的声音，急忙起身去到窗边拍窗：“王宁澈，王宁澈——”

    王宁澈顺着声音找到乔以湘，要开门却发现门上老旧的锁没有钥匙很难弄开，干脆去隔壁教室顺手拎起一把椅子。

    “你让开，我把窗户砸开。”

    乔以湘惊了一下急忙阻止他：“算了算了，已经迟到了来不及了，别砸了王宁澈，老师知道了肯定会批评你的。”

    王宁澈却不管这些，他只想着不能让乔以湘这么一周的努力白费。

    “让远一点，别被玻璃划伤了，快点他们让领导先讲了你还来得及，快后退。”

    乔以湘抿了抿唇，心里纠结了两秒后还是往后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王宁澈掂了掂手里的椅子，一只手拿着书挡在自己脸前，一手猛地把椅子甩在玻璃上。

    “砰”地一声让里面的乔以湘吓得颤了颤，可这一下并没有砸碎玻璃，王宁澈只砸出了些裂痕。

    他皱眉看了看，又确定了一个定点后再次猛地一甩，终于让玻璃窗“哗啦”碎了一地。

    乔以湘连忙跑过去问他：“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划伤？”

    王宁澈拎椅子的那条胳膊往后躲了躲，将书随手一扔透过窗户朝乔以湘伸过去。

    “来我扶着你，慢点。”

    乔以湘握住王宁澈的手，踩上窗边从碎了那块窗户里钻出来。

    “这里你别管了，年级主任那老头很会说，来得及的你快回去吧。”

    乔以湘本想转过身检查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却被王宁澈一把推开。

    “别墨迹了再等会儿真的来不及了。”

    “那你呢？”

    “我不参加这个你不知道啊，快去吧别管我。”

    乔以湘一步三回头，她直觉王宁澈不对，可他也确实从来不参加升旗仪式。

    他说过很无聊。

    乔以湘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教导主任的谆谆教诲，估摸也快要结束了。

    她只能尽快回去。

    王宁澈始终一如往常地看着乔以湘跑远，直到她下去楼梯，他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丢了椅子，胳膊颤抖着伸回面前。

    鲜血顺着他青筋凸起的小臂流下，蜿蜒到他的手心，一滴滴沿着指间滑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刚才他砸玻璃的时候太用力，一大片破碎的玻璃划伤了他的胳膊。

    嘶，比想象中的疼多了。

    金遨策其实并没有走，他走过办公室后就绕到了一个班里躲在门后看。

    王宁澈第一次对一个女生这么不一样，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他就是故意不理她，看王宁澈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当他看到王宁澈胳膊上的伤时，眼眸还是不禁沉了沉。

    乔以湘气喘吁吁地跑到操场时，年级主任的讲话正要结尾。

    江绮窈和罗思斓都急匆匆地找她，还是江绮窈眼尖隔着一堆人看到了跑回来的乔以湘，赶忙告诉身边的罗思斓。

    “没事了老师，乔以湘回来了！”

    乔以湘目光扫到她们二人后连忙跑过去，喘着粗气跟罗思斓解释：“对不起老师，我刚才被锁在办公室了。”

    罗思斓从头到尾扫视了她一圈后确定她没受伤或是怎样才松了口气：“没事结束了再说，你现在就过去在主持的那个学生身边等着。”

    乔以湘点头小跑过去。

    终于赶上了，乔以湘重重吐了口浊气，面对对面全校的师生心里又开始紧张。

    更别说她刚才经历了那事，王宁澈又不下来，她一点儿底都没有。

    乔以湘又快速扫了一遍已经被自己攥出褶皱的演讲稿，调整好心情和表情后迎着众人的掌声走到刚才年级主任讲话的位置上。

    她看着面前乌压压紧挨着的人，心里给自己打过气后拿起话筒。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