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个双休，这次考试的成绩也就出来了。
王宁澈没太在意，乔以湘倒是一下课就凑到贴成绩的墙边看。
“湘湘，你年纪第二诶太厉害了吧！”江绮窈看见乔以湘的成绩比看见她自己的都激动，摇晃乔以湘的胳膊快要要从人群中跳出来。
乔以湘笑了笑，视线又继续往下面看。
王宁澈……
王宁澈……
王宁澈，总分488，班级第39名，年级……299！
乔以湘惊讶地瞪大眼睛，又重现看了一遍，仔细对着王宁澈名字后的那行数字，确定无误后才迫不及待地回去告诉王宁澈。
“王宁澈，你知道你这次考了多少吗？”
王宁澈眼神不离手中翻开的课外书，往前挪了挪给乔以湘让路。
他对自己的成绩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问得漫不经心：“不知道，多少？”
叶濠辰和何筠羡知道成绩下来后也是第一时间来找王宁澈，比起何筠羡，叶濠辰就怕王宁澈考不到前三百名，急得团团转。
他刚到窗边就听到王宁澈这句话，急得都想挤到他们班里去看成绩：“澈哥你有没有看成绩啊，怎么样怎么样？”
何筠羡也仰头往他们班里贴成绩的地方瞅：“不用猜，澈哥肯定还没去看。”
乔以湘觉得奇怪，他们俩之前也不关心王宁澈的成绩啊，怎么这次这么积极？
不过她也没多想，笑嘻嘻地问王宁澈：“你怎么都不好奇啊？”
王宁澈合上书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侧头看她：“你这么高兴，肯定不会低。”
“对啊，我给你看过了，你这次考了四百八十八呢，年级都进了前三百，特别好。”
叶濠辰一听惊讶地合不拢嘴，何筠羡失笑一声，抬手帮叶濠辰合上了嘴。
“不、不是，澈哥考了多少？”
“四百八十八。”乔以湘回答。
“不是，我是说年级排名。”
何筠羡看了眼王宁澈，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后他干脆回答了叶濠辰：“行了你，年级前三百，没问题。”
王宁澈挑眉，还是忍不住洋洋自得地对叶濠辰说：“年级……二百九十九名。”
“我靠，澈哥你牛啊，不是，怎么就这么巧呢，说是前三百，怎么就……”
何筠羡拍在他的肩膀上制止了他的话：“快上课了，走吧。”
王宁澈紧皱的眉头稍缓。
叶濠辰就这么迷迷瞪瞪地跟何筠羡走了，边走还边惊叹：“澈哥这也太险了吧，差点就掉出三百了。”
乔以湘见他们走后疑惑问王宁澈：“他刚刚说什么‘说是前三百’？”
王宁澈神色未变：“你刚才说进了前三百，他可能没想到刚好是299.”
“确实好巧啊，刚刚卡在三百的边上。”乔以湘不疑有他。
王宁澈勾笑，重新翻开手中的书。
乔以湘看他翻这本书很多次了，好奇地凑过去看：“你在看什么啊？”
花花绿绿的，还是图片占大部分页面。
王宁澈把手中的书往她那边挪了挪：“诺，好看吗？”
乔以湘这才看清里面的内容，不禁惊叹：“好看，这是什么书啊？”
“摄像杂志。”
乔以湘就着他扶着书的姿势抬手又翻了两页看：“原来你喜欢这个。”
王宁澈轻笑，眼里没了往日的散漫和凌厉：“还不错。”
而这时，宋星烁从办公室抱了作业本回来，踏过后门刚一抬眸就看见坐在那儿亲昵的两个背影。
女生低头垂眸看桌边的书，男生大大咧咧地靠在后桌上，不仅不介意她的靠近，看向女生的眸光里还流露出分外明显的柔和。
宋星烁脚步一顿。
他自己也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用“柔和”这个词来形容王宁澈。
甚至在那个周末黑不见底的小巷里，王宁澈狠戾的打斗和轻挑的模样还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从来不觉得王宁澈是个好相处的人，哪怕那次他帮班上拿到了篮球赛的冠军，他也依然觉得，这个人在这个班格格不入。
“呦，班长，愣在这儿干嘛呢？”
陆柯抱着篮球从他身后进来，看见他站在这儿抬手就勾住他的脖颈。
宋星烁正跑神，被他吓得一个激灵。
见到是陆柯后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这么有劲，给吧去发作业。”
陆柯自然愿意，接过作业本后把篮球往自己包里一丢就乐呵呵地一个个分发。
宋星烁又看了王宁澈和乔以湘一眼，见他们还在说笑，收回视线后也就去发剩下的一摞。
上课铃响，罗思斓拿着课本和练习册进来。
“这次成绩大家都看了吧，对比上次不管是单科还是总分我们班整体是有进步的，个别同学进步很大，特别是乔以湘和王宁澈。”
乔以湘和王宁澈两个人一个在算题一个在看课外书，听到讲台上传来自己的名字皆是一愣，然后一同抬头去看。
“乔以湘呢，是一直以来成绩都还不错，这次数学和文综成绩优异都是年级第一。不过总分还是差了宋星烁一点，下次再接再厉。”
乔以湘还很少被老师这么当着全班的面重点表扬过，察觉到周围同学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浑身僵硬又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还有王宁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明明是有实力的，怎么还藏着掖着？”
王宁澈倒是大大方方地回应：“没有，随便乱写的。跑不了垫底，各位学霸们都这么看着我让我很不好意思啊。”
班上哄笑，倒也都分散了视线各自看自己的书。
乔以湘这才松了口气。
当焦点的感觉可真不好。
怎么王宁澈就能聪明化解。
乔以湘思及此，抿抿唇又用余光偷瞄王宁澈。
王宁澈当即就给她抓了个正着，低头小声笑道：“我这个能考年级第二的同桌这么看着我这个勉强进前三百的人，让我也很惶恐啊。”
乔以湘噗笑，又不敢发声连忙抿嘴憋住。
这模样逗得王宁澈也不免勾唇。
罗思斓还在讲台上继续说事情：“为了提高我们班的学习效率和平均分，这周调换过座位后我们按座位就近六人分组，共同学习，各自取长补短。”
一听到调位，王宁澈就笑不出来了。
他算了小半天的分好不容易给控到了这个最让他满意的结果，才想着不用换了，怎么还要换？
罗思斓忽略了王宁澈不满的目光，打开练习册开始讲题。
王宁澈是听不进去了，侧头看乔以湘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拿这件事当回事儿，脑子早就跟着罗思斓头脑风暴去了。
好吧，学吧。
因为这事儿，连叶濠辰过来叫他打球他都没兴趣。
叶濠辰和江绮窈一遇见就拌嘴，在王宁澈耳边叽叽喳喳地吵得他头疼。
“你有事没事干嘛老来我们班凑啊？”
“我又不找你你管啊？”
“你有来这儿凑的时间还不如算几道你们那物理题！”
“嘿你这人，我算不算要你管啊？”
“你来找王宁澈还耽误他学呢。”
“用你管啊，成绩哪有兄弟重要，你说是不是啊澈哥。”
王宁澈只觉得心烦：“行了行了，打你的球去吧。”
叶濠辰见状干脆开始撒泼打滚：“澈哥，你居然不要你最好的兄弟了呜呜……”
江绮窈看不下去，一脸嫌弃：“哎呀你吵死了，他又不是你对象，你老缠着他干啥？”
叶濠辰的嗷呜声顿时停住，脸上倏地就红了：“不、不是，你整天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绮窈看到他脸红就乐了，调侃道：“呦呦呦，说句对象你还脸红了，怎么，你不会没谈过吧？”
“我、我……我怎么……”叶濠辰支支吾吾地开口，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王宁澈掀起眼皮看了眼窗外的脸红的人，替他开口：“他没谈过，可纯了。”
“哦，原来如此呀——”
江绮窈故意调侃的婉转音调让叶濠辰听了更是气急败坏：“没谈过就没谈过，要你管啊！”
说来说去，叶濠辰从头到尾就是一句“要你管啊”，江绮窈听了也不生气了，老想逗逗他。
“叶濠辰，你这要不说，平时也看不出来啊。”
“去去去，我走还不行，真的是，澈哥你怎么也帮着她。”
叶濠辰也不再看他们，絮絮叨叨地抱着球抱走了。
江绮窈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
乔以湘去办公室找罗思斓问题了，一下课就不见她。
王宁澈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就连看着喜欢的摄像杂志都没什么好心情。
乔以湘从办公室出来后刚好就看见好像是叶濠辰趴在窗边说了什么，但是没一会儿就抱着球跑走了。
反正他肯定是来找王宁澈的。
乔以湘想到刚才她去找罗思斓讲题后和她说过的话，加快了回班的步子。
“呦，好学生回来啦。”王宁澈看见她才算是多了几分笑意，等她坐到位置上后就曲肘撑头看她。
乔以湘把练习册放在桌角高高一摞的课本上，假装是随口找话题说道：“今天放学前老师就准备调位了。”
“怎么，我看你还挺期待啊。”王宁澈的那点儿好心情又顿时没了，咬牙切齿问道。
乔以湘又马不停蹄地翻出下节课的课本：“还好吧，反正换不换都一样。”
“都一样？乔以湘，我跟别人能一样吗？”
乔以湘想笑却依然不看他，装作无所谓道：“没有别人啊。”
王宁澈不太明白：“什么？”
“我说，没有别人。”
乔以湘找好书，侧身笑脸盈盈地看他：“我刚才跟老师说过啦，我们坐在一起配合学习的话成绩都能有进步，这次调位就不分开，只换个位置而已。”
王宁澈一下子愣住，表情居然看不出究竟是生气还是高兴：“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刚从办公室回来，干嘛骗你。”
王宁澈乐了：“你主动提的？”
“对啊，怎么了，你不想吗？那要不我再去……”
乔以湘本来是确定的，王宁澈这么一问她又忽然不确定了。
这件事她没跟王宁澈商量是她不太好。
其实她一开始知道要换位后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一天晚上睡不着，忽然想到之前王宁澈说过的话。
他问她，同不同意分开坐。
她想，她既然当时都说了不要分开，那为了这个小承诺，还是自己得去争取一下。
成功了就正好，不成功，也不会亏损什么。
她以为王宁澈也会是愿意的。
王宁澈听到这儿及时打断：“我想，怎么不想，换了别人，谁还能帮我学帮我背书的。”
上课铃响，两人不约而同地分开视线。
可王宁澈得意的小心思都没有消停过。
他不想没事找事，罗思斓也没找他说到底会不会分开，他想的就是干脆等新座位表出来后再看。
不分开就正好，分开了，他高低要去找她说道说道。
只是没想到，乔以湘会去主动找罗思斓说。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的心情可真是畅快极了。
比那天揍了金遨策一顿都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