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湘想想都觉得有些难受，服务员过来给他们添酸梅汤，她才忽然回神。
锅里的福袋已经熟了，王宁澈提醒她夹菜。
乔以湘丢开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点点头吃菜。
最后是王宁澈付的钱，她也不知道到底花了多少。
她想问问然后和他AA，王宁澈却不轻不重地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不等她开口就直接拒绝：“就你那小鸟胃，吃两口菜还跟我A，可让我赚大发了。”
乔以湘抿抿唇没躲开他的手。
算了，下次她也找机会请他就好了。
乔以湘这么想着，也就不再提了，乖乖跟他离开。
天色还早，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路边，护城河旁的柳树初扎嫩芽，随着轻曼的柔风缓缓飘舞，远远望去，却似一片缥缈绿纱。
乔以湘走在柳枝下，王宁澈一手拿着滑板一手玩弄着不知道从哪儿拽来的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跟着。
顺着护城河悠悠走着，王宁澈跟在后面看她，又忽然想起放假前成绩出来，她郁闷地缩在桌边盯着书发呆的模样。
还是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可思绪再一飘，王宁澈又想到上周他们尴尬期前，叶濠辰和何筠羡他们两个来找他时给他说的话。
叶濠辰说，现在学校里都在传，他和夏可昕两情相悦，是乔以湘故意夹在中间。
简直就是放屁。
她那些天心情不好，是不是也和这些流言蜚语有关。
他就不明白了，那些人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夏可昕？
他明明就是喜欢乔以湘。
“乔以湘。”
王宁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忽然就开口叫住了她。
乔以湘闻言转过头：“怎么了？”
“其实……上次我是想给你说，学校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你别在意。”王宁澈抓了抓后脑勺，思来想去说道。
乔以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话？”
“就……”王宁澈眼神不自在地乱瞟，连路边的小石子都被他给看到了，最后支支吾吾道，“就有人说……我、我和夏可昕内什么……”
乔以湘恍然：“哦。”
王宁澈对乔以湘这么淡定的态度很不满意：“你哦是什么意思？你也以为我喜欢她？”
乔以湘不太懂王宁澈的想法，只是说道：“我觉得……你们两个挺合适的。”
“靠，你哪里看出来合适？”王宁澈要被她这句话给气死了，原本心里那点儿犹豫这会儿也不见了踪影，坚决道，“我不喜欢她，合不合适都跟她不可能。”
乔以湘眨眨眼，面上很淡定可心里却是惊讶中带点小开心：“哦。”
“你还……喂，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说什么？”王宁澈问。
他要是这么说，那乔以湘可真是又不懂了。
王宁澈觉得她应该知道？
那……那她想想。
可乔以湘站那儿想了挺久，最后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说什么。
最后她只能抿抿唇，小心试探道：“那你想说什么呀？”
王宁澈无奈仰天长叹，本来都想放弃了，谁知回过神后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就干脆利落地开口道：“我没喜欢她，我喜欢你。”
乔以湘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他说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乔以湘整个人都是呆愣的状态，周围的风声、水声，甚至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都听不到了。
她现在脑子里简直就是一片空白，想不通也不明白，王宁澈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疯掉了。
王宁澈第一次跟人告白，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稀里糊涂又似乎恰逢其时地开口了。
他说过后就闭上了嘴没再说别的什么，就这么垂眸看着乔以湘。
他把乔以湘面上震惊怔愣以及不可思议的表情尽收眼底，等了很久她也没开口接话。
就在他等不及怕乔以湘是吓着了，想着要不然先说自己是开玩笑缓解气氛，乔以湘又忽然开口了。
乔以湘憋了很久，脑子空空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是淡淡道：“……哦。”
王宁澈懵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俯身和她平视：“哦？就这样，没了？”
乔以湘眨眨眼，耳朵都憋红了也不知道怎么说，又纠结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还没成年，不能早恋，要好好学习。”
王宁澈噗笑一声。
他没想现在就在一起，怎么说也得给她点儿时间。
可乔以湘这个反应是真的在他意料之外，他都做好她听后转身就跑的准备了。
没跑没反驳，那就说不定她也对他有好感。
王宁澈如此自恋地想着，随即直起身揉了揉她的头：“行，听你的好学生，好好学习。”
乔以湘抬头看着他，咬咬唇又说道：“你真的要好好学，好的大学很难考的。”
王宁澈颔首：“我知道，你放心。”
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乔以湘心里想着，眼看两人再拐个弯就到那个街口，不知怎的突然心虚，不想他再陪她往前走了。
于是她对王宁澈道：“你别送我了，回家吧。”
王宁澈也不再坚持，其实他也有点虚，点点头道：“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儿。”
“这么近又不会走丢。”乔以湘嘟囔了一句，转身继续往前走。
可她刚走了两步又缓缓停住，回头看去。
王宁澈还站在那儿，见她回头还有些意外，挑眉冲她笑道：“怎么，不舍得啊？”
好像就是有点不舍得。
乔以湘抿抿唇，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刚迈出脚就忍不住小跑起来，三两步回到他面前，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他。
王宁澈原本扬起的笑就这么僵在脸上。
他甚至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周身那抹轻柔的薄荷柠檬味就袭进他的鼻腔。
她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还挺好闻。
王宁澈脑子里忽然走马观花般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后在听到怀里那人说的一句“王宁澈，你今天特别厉害”后，终于忍不住双臂抬起回抱住她。
乔以湘说完就想松开他，王宁澈只是虚抱了下就由着她的力将她放开。
乔以湘抬头对上王宁澈深邃的视线，她忽然发现，他那双狐狸眼是真的好看。
像是旋涡般要把人吸进去。
乔以湘思及此忽然红了脸，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我……我走了拜拜。”
王宁澈还没反应过来道别，小姑娘就转过身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直到她的背影拐过那个路口不见踪影，王宁澈才堪堪回神，垂头看自己的双手。
刚刚……是抱过了吧。
那是不是就证明，虽然现在不行，但等毕业后就可以了。
学吧，他从今天开始往死里学，一定要跟她考一个学校。
可不能刚在一起就分开，那还不憋死个人。
王宁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回家后瘫床上抱着今天比赛的奖品傻呵呵地笑了大半天，笑得脸都僵了最后才猛地坐起，放下怀里的东西就去书桌前抽出一本不知道是政治还是历史的习题就开始奋笔疾书。
乔以湘回家后也是坐在沙发上愣神，乔云卿最近好不容易忙里偷闲能回家给乔以湘做饭，见她回来便削了个苹果给她。
乔以湘接过，吃了两口就坐不住回屋了。
王宁澈……喜欢她？
乔以湘坐在床边出神般咬着苹果，磨蹭半天也没吃下一块。
为什么啊，王宁澈是不是眼神不好？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乔以湘眼里的笑意还是藏不住。
她下意识想把这件事告诉江绮窈，可点开聊天页面的瞬间理智回归，犹豫后还是退出。
算了，万一王宁澈就是一时兴起。
而且……他们现在又不会在一起，还是等真的确定下来再说吧。
理智回笼后乔以湘就淡定地开始写作业，周末的作业有点儿多，这两天她又整天跟着王宁澈出去玩，还得早点儿补完。
乔以湘本来以为自己是已经能接受这件事并且能和王宁澈像以前一样淡定相处，可去到学校后她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她去到班里时王宁澈已经到了，破天荒的不是在睡觉，而是垂头一手揪着头发一手拿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乔以湘站在门口见状心跳一滞，看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佯装淡定地走过去。
“你来好早。”乔以湘十分淡定地坐过去跟他打招呼，眼睛却不敢看他，垂头整理自己的书桌。
王宁澈见到她也是一愣，又垂头看了看自己桌上的数学题，勾起笑故意逗她：“怎么办，数学有点难我不会。”
乔以湘连忙放下书凑过去看：“哪道题呀我看看。”
王宁澈随手指给她了一道空着的题目，乔以湘看完了题无语抬头：“这你要是不会，就可以回高一重学了。”
王宁澈无辜眨眼，也去看了眼自己指着的题目。
基础图形……
行吧。
王宁澈随手合上书：“不写了不写了，我都算了一晚上数学了。老罗平时看起来人挺好，布置起来作业怎么这么狠。”
乔以湘轻笑：“不是老师布置的多，是你之前都没写一直攒了这么多。”
啧，有点烦人。
王宁澈抓抓后脑勺，继续认命地把书重新翻开，抓起笔继续。
乔以湘对王宁澈现在的学习态度非常满意，也从自己桌里找出单词本背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