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湘并不知道王宁澈在她走后拐去警告季炎的事，她只是照常回到家，见到卓蓓后也是随即垂过眸子走过回屋。

    卓蓓气也没消，懒得理会她那么多。

    一来二去的，乔以湘暗暗和卓蓓较劲对抗，而卓蓓也没把心思往她身上放太多，两人就这么相见冷眼也不说话。

    乔云卿晚上总会抽空回来给乔以湘做饭，只有他们两人时他问些学校或者新班级的事情她还会回两句，可当有卓蓓在场，乔以湘随便吃两口就借口写作业回屋了。

    幸好她还是在学校的时间偏多，也不用应付他们那么多。

    不过让乔以湘感到奇怪的是，从她转进文3后第二周开始，季炎就对她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明明上一周，他看她还总是又不屑又懒得搭理，可只是过了周末，再回来时季炎就好像有点……怕她？

    也不再挡着路不让她出去，偶尔她要交个作业他都是越过安嘉直接胳膊一审帮她递过去。

    他还主动找她道歉，说以后班上绝对不会有人再说她一句不好。

    乔以湘不理解，但她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三个字让她故意压在心底，对季炎笑笑后什么都没说。

    或许真的是季炎这个老大发话了，后来很久乔以湘都没再在班上听过有人讨论她或者王宁澈了。

    时间就这么悄然过了一个月。

    乔以湘这一个月都为了赶上以前的学习速度没有怎么听过课，随着期中考试的到来，她心里也没底。

    上次考试她都没有写完，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紧张的两天考试过得很快，在走出考场时乔以湘狠狠吐了口浊气。

    还好，这次至少写完了。

    写完了就应该不会太差，她觉得题目也没有很难。

    可当成绩出来后，乔以湘还是实在笑不出来。

    上次没写完她只考了五百出头，这次写完了，也才五百七八。

    还是没恢复到以前的成绩。

    为什么呢？

    乔以湘看着成绩单不知所措。

    她叹了口气，垂头继续看自己的题。

    学校效率很高，成绩一出来就把成绩优异的学生照片贴上了教学楼下的公示栏。

    大课间跑操时，乔以湘路过公示栏，一眼就看到占据榜首在一众拥挤小照片里得到了一大片位置的王宁澈。

    那照片一看就是被人拉走临时现拍的，背景就是教学楼楼梯旁的白墙。

    王宁澈皱着眉眼里流露着几分不耐烦，明明是张帅气又带着戾气的脸，却因为额前翘起的一撮刘海给他增添了些许可爱。

    乔以湘站在那儿看着他的照片，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他本来就是应该这样的。

    肆意张扬，可望而不可即。

    身后人潮汹涌，乔以湘看了一会儿就只能转身走了。

    跑操时两个班距离比较远，明明知道他不会下来，就算下来了也看不见人，乔以湘还是下意识往文A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绮窈倒是看见她了，激动地踮起脚尖跟她挥手。

    乔以湘笑笑，冲她也挥了挥。

    奈何时机不太对，两人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班的队伍。

    跑操结束后乔以湘急着回去处理卷子的错题，解散后才走到教学楼下，就被班主任的声音叫住。

    乔以湘回头，见林老师站在公告栏旁边，拐回去找她。

    “怎么了老师？”

    “期中成绩你看了吗？”林老师难得绷着脸严肃，让乔以湘有些不习惯。

    乔以湘点点头：“看了。”

    “你这成绩可跟罗老师给我说的不太一样啊，罗老师当着副校长的面说你是能上京大华大的好苗子，私下也给我看了你以前的成绩单，都是六百三往上的成绩，怎么一来我们班就只能考五百多了？”

    乔以湘抿唇，沉默不语。

    林老师视线从乔以湘身上转到身边的公告栏上：“光荣榜上就二十五个位置，文A就占了16个，剩下文B6个，普通班三个。可惜没有你。”

    她又看了看最显眼的王宁澈，继续道：“王宁澈……他可是你们这一届的名人，从校霸到学神，谁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乔以湘下意识也看向王宁澈的照片。

    她再这么看，忽然想起以往他还没认真学习那会儿，他不背书也不做题，就听着她在旁边背，说什么她会背了他也就会了。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她唠叨着让他背书，变成了他总是比她先背完，然后时不时还要督促她。

    “我知道你突然从重点班转来我们普通班一时半会儿还不太适应，是，我们班人多有时候会比较乱，你总是不听课自己写自己学我也都不管你，想着你们或许有更合适的学习方法。但是这个成绩，我想也不是你应该有的。”

    乔以湘看着王宁澈的照片出神。

    其实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站在有他的光荣榜前挨训。

    楼上，叶濠辰拍着篮球来找王宁澈。

    “澈哥，走啊打篮球去。”

    王宁澈就站在走廊的栏杆前垂眸看着楼下。

    叶濠辰走近，视线也不由得往下看去：“看什么呢澈哥，呦，光荣榜啊。嘿澈哥你是真牛逼，这么快就直接成第一大佬了，人家普通班训话都得站在你照片前……呃……那是不是那个谁……”

    叶濠辰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声音越来越小不由得转头去看王宁澈的脸色。

    他以为王宁澈会生气，可看了半天却发现他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可即使这样，叶濠辰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直到那个老师不知道和乔以湘说了些什么后好一会儿她们才走，王宁澈才从叶濠辰手里拿过篮球，淡漠道：“走吧。”

    叶濠辰又往光荣榜上瞟了一眼，才急匆匆跟上王宁澈的脚步。

    乔以湘回去后就把自己埋进题海里，边做题边反思自己上个月的学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该学的都学了，除了效率没有以前老师带着的时候高，其他的她也没觉得差很多。

    想了很久也没什么思绪，乔以湘挠了挠头有点儿丧气。

    下午课间，班上的人都吵嚷着玩闹，乔以湘似乎听到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

    她没在意，反正她也不是班干部课代表什么的，找人也找不到她头上。

    可她才算了两个式子，周围吵个不停，门口的人似乎还在敲。

    乔以湘抬头，见来人居然是宋星烁。

    宋星烁明显有点儿尴尬，和乔以湘对上视线后想看到救星般冲她挥手。

    乔以湘起身过去问他：“怎么了？”

    “给你们班的周测卷子。”宋星烁把抱着的一摞卷子递给她。

    乔以湘接过：“谢谢。”

    乔以湘没想给他说太多，打个招呼就算，转身想把卷子放上讲台，可宋星烁又叫住她。

    乔以湘只得停住脚步，等着他的下文。

    宋星烁问她：“你忽然被调走，是不是因为王宁澈。”

    他几乎是已经确定了才开口问她。

    乔以湘向来不喜欢被人打听这种事，淡漠地看着他。

    宋星烁当她是默认，急切道：“他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和你无关。”乔以湘没那么多时间听宋星烁在这儿胡说八道，直接开口打断，不耐烦地厉声道，“他到底怎么样我很清楚，他值不值得不是你片面看到的。不管是他当校霸还是现在能考第一都是他自己的本事，你在这儿无端揣测没有任何意义。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写几道题。”

    乔以湘冷声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去把卷子放在讲台上后回到座位。

    宋星烁想进去找她再说些什么，却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季炎挡住去路。

    “谁啊干什么的？”

    宋星烁面对人高马大又壮实的季炎心里犯怵，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我……送卷子。”

    “卷子不都在桌上了，回吧。”季炎毫不客气地赶人。

    宋星烁不甘心般又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最终碍于季炎还是转身走了。

    季炎嗤笑一声，回去做自己的事。

    周五中午楼下文A难得进行了一次大调位。

    罗思斓按照这次期中考试的排名让他们自己挑位置。

    王宁澈位居第一，第一个走进班里，大步迈去靠窗的座位。

    坐下去他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他才和乔以湘做同桌时的那个位置。

    他愣了一会儿，随即继续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

    陆陆续续又进来了些人，余珩还是坐在了王宁澈前面，王宁澈没在意，直到察觉到桌边占了个人他才懒懒掀起眼帘。

    夏可昕背着双肩包站在那儿，似乎有些犹豫。

    王宁澈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我……”

    王宁澈“砰”一声把自己的一摞书放在旁边的空桌子上，说话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我不需要有别的同桌，离我远点。”

    周围已经陆续坐了好几个同学，夏可昕面子挂不住，只能尴尬地去坐在了他后排的那个空位。

    江绮窈在外面看得龇牙咧嘴，真是的，明摆着人家不待见她还硬要往人家面前凑。

    什么人啊。

    为了近距离监督他们，江绮窈还是去坐到了余珩旁边。

    她就不信了，她在这儿看着，夏可昕还能对王宁澈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