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湘这次可以说是连夜搬了个家。
从一个两室一厅忽然到了带院子花园的小别墅。
说是搬家，其实王宁澈只让她装了几件衣服，别的什么都没带。
乔以湘被王宁澈带回了家，家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时，里面的阿姨看到她还非常惊讶。
“先生，这是……”
“拿去我的房间。”王宁澈将乔以湘的行李箱给她，转头又跟乔以湘介绍，“这是家里的阿姨，姓张。”
乔以湘礼貌笑道：“张姨好，我叫乔以湘。”
“诶，乔小姐好。”
张姨看不太懂这是什么情况，据她所知，雇她的这个先生是刚从国外回来的。
难道说这是……女朋友？
可如果是女朋友的话，为什么回来这么久才接回来？
不过如果不是女朋友，没必要把行李箱直接放他的房间吧。
他们的样子像是很熟了。
看起来确实郎才女貌，很般配。
王宁澈没细解释，张姨只是一个保姆也不好多问，只能先按吩咐做事。
王宁澈先带着乔以湘参观了一下楼下，等张姨下来后才牵她上楼。
“浴室里什么都有先用着，需要什么明天让张姨去买。”王宁澈不咸不淡地说着，却又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卡。
乔以湘盯着他手里的那张卡看了一会儿，笑了笑接过。
“密码是六个零。”
王宁澈交代过后就去外面单独的浴室了，把卧室里的这间留给乔以湘。
乔以湘什么都没说，张姨已经把她的衣服都挂进了王宁澈的衣柜，她取了睡衣，垂眸走近浴室。
热腾腾的水淋在光滑的肌肤上，乔以湘站在镜子前，一点点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擦干。
等她出来时，王宁澈已经换上睡衣坐在床上了。
他拧眉看着手里的平板，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
乔以湘缓缓眨了下眼，问他道：“要关灯吗？”
王宁澈似乎这才察觉到她出来，抬眸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关掉平板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乔以湘关上了灯，在一片黑暗里和王宁澈对上视线。
王宁澈“啪”一声打开小夜灯，面无表情地等着她。
乔以湘脚踩毛绒绒的地毯，一步步走近，从另一边慢慢掀开被子坐过去。
她很乖，直接躺在了他身边，翻过身对着他，在被子底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其实那天晚上，乔以湘已经做好把自己没名没分地交给王宁澈的准备了。
但王宁澈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关了灯，躺下后将她抱进怀里，闭上眼睛对她轻声道：“睡吧。”
乔以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很神奇，她那晚睡得很好。
第二天醒来时，王宁澈已经不在了。
乔以湘揉了揉眼睛坐起，昨晚王宁澈躺过的地方连仅剩的温热都没有了。
他应该已经走了很久。
乔以湘洗漱过下楼，张姨已经做好了早饭。
她没问王宁澈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吃完饭后听张姨说她要出去买菜，就提出和她一起。
超市里张姨推着购物车，乔以湘就在柜台前仔细挑选些生活用品。
她拿了些自己需要的，在挑水杯时，忽然看中了一款情侣款。
乔以湘还挺喜欢的，拿走了粉白色那款，却在又拿起蓝棕色时犹豫不决。
她咬唇试探性看了眼身边的张姨，张姨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喜欢这些，笑道：“小姐喜欢就买，好看的。”
乔以湘心满意足地放进购物车里。
这一买就收不住，乔以湘买拖鞋的时候也是问了张姨王宁澈的鞋码后拿了两双，连带着漱口杯、牙刷和心血来潮挑的帽子，都是同款的两个。
最后也是乔以湘付的钱，对张姨借口说这是王宁澈给她的。
张姨看着乔以湘这副开心的模样，打心眼里确定他们肯定是男女朋友。
可回到家后，张姨刚把新鲜瓜果蔬菜放进冰箱，乔以湘就过来问她她的行李箱在哪里。
“哦，在储物间里，我想着一时半会儿用不上，就放进去了。”
“是哪个房间呀？”乔以湘问。
张姨擦了擦手带她上楼，从储物间里把她的行李箱拿出来。
乔以湘又把箱子拎下楼，打开放在沙发旁边，从购物袋里挑出那些情侣款的各种东西，她自己的放在外面，男款放进箱子。
张姨见状惊讶问道：“这些不是给先生买的吗？”
乔以湘笑了笑，继续往箱子里收拾：“是，不过他不一定会喜欢这些，就不要让他知道了。”
“可是小姐买都买了，就算不用，也要让先生知道啊。谈恋爱嘛，说不定先生就用了呢。”
乔以湘动作一顿，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解释：“你想多啦张姨，我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要走了。嗯……我们没有谈恋爱，我也不是他女朋友。”
“可是你们……”张姨惊讶地话都说不准，支支吾吾了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乔以湘淡淡一笑，把东西都塞进箱子里后对张姨道：“张姨，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如果以后有一天我突然回不来，又没来得及收拾，他要是让你把东西收走，你能不能不要丢掉，和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一起帮我寄到一个地方。就同城，好不好？”
乔以湘说着，又起身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两千块现金塞到张姨手里。
“您看这够不够，我没太多现金，不够的话我也可以手机或者银行卡转给您……”
张姨连忙拒绝：“不不不，小姐我不能要，你看我这……”
“您拿着吧，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地址发给你，还要拜托你不要告诉王宁澈。”
乔以湘强硬地把钱塞给张姨，又拿出手机和她加了微信。
张姨推脱不了，只能收下。
她把箱子又放回储物间，下来后给乔以湘切了些水果端过去。
乔以湘笑着跟她道谢：“张姨，您是从什么时候来照顾王宁澈的呀？”
“就去年年底的时候吧，那时候先生还没回来，我就先在这儿收拾着家里。”张姨回忆着答道。
乔以湘了然：“那他平时都什么时候回来？”
“先生不常回来的，有时候公司忙了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会回来一次，而且都是晚上，可能是在附近有应酬才顺路回来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很早就又走了。”
乔以湘咬了口苹果略微思索了一番，又问：“您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姨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好评价：“他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有时候会有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来找他，其中有一个还比较闹腾，先生不行，他都不爱开玩笑什么的。”
乔以湘怔愣听着，听张姨在描述一个她不熟悉的王宁澈。
聊到最后，乔以湘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叹息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王宁澈，是会笑爱玩闹的。
他会打架但是也会去帮被欺负了的余珩，会逃课但是依然尊重老师，会高傲但是更会谈笑风生。
肆意又鲜活。
乔以湘在王宁澈这儿住了一周，王宁澈都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周六这晚，她缩在沙发上等着等着不小心睡着了。
张姨都回去睡了一会儿醒了，再出来看到乔以湘睡在沙发上时面上多了几分心疼，拿出来了一条毯子帮她盖上。
她的脚很凉，张姨掖毯子角时不小心碰到，愣了一下又往她脚附近垫了一个她自己买的热水袋。
张姨叹了口气，刚关上电视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是忽然回来的王宁澈。
今天外面下了大雪，他的外套上还落了不少雪花。
张姨连忙过去从他手中接过沾雪外套：“今天外面冷，先生要不要先去洗个热水澡，厨房还温着粥。”
王宁澈只看到张姨从客厅过来，换了鞋子问她：“这么晚还没睡啊。”
张姨摇摇头：“我也是刚从房间里出来。乔小姐一直在等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就给她盖了条毯子。”
王宁澈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似乎这时才发觉张姨刻意压低了声音，点点头往客厅走去。
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王宁澈走到沙发边蹲下，细细端详着躺在沙发上熟睡的人。
他剑眉微蹙，起身将她缓缓横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卧室。
乔以湘睡得熟，也可能是王宁澈的动作太过轻柔，她并没有醒来，被放在床上后也是哼唧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王宁澈又为她盖上被子，打开了屋里的空调。
等他洗了个澡下楼时，张姨正好盛了碗热粥和小菜给他。
“还好一直在锅里温着，先生吃点吧。”
王宁澈拉开椅子点点头，问道：“她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张姨自从知道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后心里就有点儿不是滋味，王宁澈这么问，她想了想回答。
“乔小姐第一天和我一起去了超市，后来就没再出门。她好像是有什么工作要忙，总是在客厅拿平板写写画画的。但是每天晚上又会和我一起做饭，担心你回来晚没有吃饭就单独盛出来温着，吃过饭就一边忙工作一边等你回来。”
王宁澈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忽然击中般涨得发酸，他垂头看着碗里的热粥，过了一会儿才怔怔问道：“都是她做的？”
“嗯。”
“你没告诉她我晚上可能不回来？”
“第一天乔小姐就问过您，我告诉她了，但是她还是会等。”张姨如实道。
王宁澈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反正怎么都不好受。
他又喝了口热粥，连唇边的余温都让他动容又惋惜。
“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张姨应了声，刚要走余光又看到沙发上的热水袋，明知自己不应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先生，乔小姐刚刚睡在外面脚很凉，我去重新把热水袋换换水给她还垫着吧？”
王宁澈不知道张姨说的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对她道：“给我吧，我一会儿就上去。”
“好。”
王宁澈吃完后就拿着那个丑不拉几但很热乎的东西上楼了。
脚凉？
王宁澈将自己的手贴在脸上感受了一下，确定不凉后才坐在床尾，伸进被窝摸到了她的双脚。
嘶，跟个冰块似的。
王宁澈被凉得皱了下眉。
可他也没收手，将热水袋放在她脚边后又搓搓手重新捂上了她的双脚。
王宁澈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高中时的冬天，那时候天还不是很冷，明明他校服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个短袖，她就已经缩在位置上捧水杯暖手了。
直到手中温度逐渐变暖，王宁澈才放开手，过去掀开被子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