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事情谈完了,我们好久没一起了,你陪陪我再说说话吧。”

    他说着,手却摸向叶韫手臂,一双眼瞬间幽深,显然他的‘说话’与正常说话不同。

    他倒是还乖巧的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乱来。”

    这一日,少年从白日蹭到晚上,直至月色渐浅,少年才从叶韫房间小心翼翼翻出,只是少年出来时脚下一软,差点没摔一跤。

    青卫一行人,虽说已经接受了这个震惊的现实,今日更是看着小皇帝在眼皮底下摸进的叶韫房间,但凭着耳聪目明,还是觉得无尽感慨。

    谁能想到,真让这小皇帝爬床爬成了呢。

    主子原来好的这口啊,以前那些公子贵女的,真应该学学小皇帝的脸皮,要不是叶韫让他不许出声,他们都怕小皇帝的动静把明青她们吵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终于迎来了所有朝臣最热血沸腾的动荡。

    两位郡王谋逆已然是陛下登基以来最重大的案件,本来一回京就该审理处置。

    朝臣们也以为第二日上朝就该有所决断了,不想,叶韫却来都没来,只让人带话身体不适,暂时不便上朝,案子审理推后几日。

    叶韫并没有卸去监国身份,再者,郡王刺杀的人也有她一份,怎么都不可能越过她去。

    她不来,小皇帝还真不能直接拍板。

    只是,昨日还赛马的人说身体不适?敷衍之色几乎毫不掩饰。

    小皇帝被气笑了,比起几个月前,那张明媚的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稚嫩,棱角分明更显厉色。

    他连连冷笑:“好好好,他叶韫竟敢如此!”

    随即直接命人向丞相府连传三道入宫圣旨,叶韫俱是称身体不适,退回。

    朝臣们眼见小皇帝的脸色一沉再沉,直到内侍将第三道圣旨拿回,小皇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不再多言,直接拂袖而去。

    朝臣们刚忐忑回到府里,自己留着叶韫府外的眼线均将最新消息传回,叶韫方才出府,去了天牢。

    不愧是叶相,三道圣旨称病退回不去,现在却堂而皇之去了天牢,果真是公然叫板。

    叶韫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人看到行踪,在天牢里呆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才平静离去,随后天牢那边又注意到,小皇帝午后也去了天牢,一呆便是半日。

    他出来倒是面色如常,只是细看又有几分稳操胜券之色。

    第二日,小皇帝带了一个头戴纱笠的宫妃模样的人进了天牢,现在宫中并无妃嫔,那就只能是先帝在时的妃子,一些消息灵通的也能猜到是谁。

    果不其然,这次小皇帝在里面呆的时间更久,出来脸上的表情哪怕尽量克制,依旧能看出一丝如沐春风之色。

    随即他也不再去天牢,只是宣到宫中的朝臣却越来越多,每个出来后几乎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叶韫依旧称病不去上朝,却每日必去天牢。

    到了第三日夜间,却见天牢有一个官兵直奔叶韫府上传话,不多会,叶韫乘着马车又去了天牢,这一次她在里面几乎待了半夜,直至快到早朝时间,才出来。

    出来后她让人给宫里传话,明日她会进宫与陛下一同审理两个郡王谋逆的案子。

    说完,直接转身又回了家。

    据说小皇帝当时还在更衣,被气的直接摔坏了漱口的茶盏,早朝更是没去。

    一上午宣进宫的人却没停。

    随即有人注意到,宫中禁军突然增多。

    而叶韫那边,自从回去也没睡觉,几个三品大员一下朝就被叶韫的人请到了丞相府。

    直到下午才白着脸出来。

    他们离去后,又有数人进出叶韫府邸,有些之前就是叶韫一党的,还有许多人是生面孔,只是看那走路模样分明都是练家子。

    这一夜,宫中与叶韫府上烛火一夜未熄。

    次日,天一亮,正当早朝时分。

    叶韫带着数人进了宫,此时朝臣们均睁着一双挂着乌青的眼睛站在大殿。

    看叶韫进来,脸上表情五花八门,不过均是一副‘终于来了’的模样。

    叶韫笑了笑,她倒是一副好精神,让人搬来凳子,好整以暇坐下:“陛下,趁着诸位大人在,咱们将郡王谋逆的案子先审了吧?”

    洛维泱高坐在龙椅上,头上帝冕上的旒珠垂着,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片刻,只听他轻嘲道:“丞相说今日审便今日吗?孤若说还有未了事情,暂时不能审呢?”

    叶韫勾唇,抚了抚衣袖:“陛下年幼,自然有诸多事情弄不明白,再耗费时间也是无用,还是听本相的,今日就审了吧。”

    说着她并未等小皇帝回应,直接让人去天牢带人。

    此时洛维泱终于坐不住,他起身怒喝:“叶韫,你当真现在如此不把孤放在眼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四周群臣中也有和洛维泱一般气恼的人。

    几个朝臣眼见着就想冲上来理论,但又看了眼叶韫身旁那些高大护卫,到底忍住了,只是站在边处竖着眉怒瞪叶韫。

    不得不说,现在朝中能留下的,几乎没什么真的硬骨头,毕竟那些硬骨头早就在先帝在时就没得差不多了。

    到叶韫这里,只剩人精滑头。

    能站队,能马后炮。

    但冲锋,绝不可能。

    叶韫不再多说,视小皇帝如无物,撑着脑袋敛目凝神。

    群臣皆不敢说话,除了叶韫一党脸色还好些,其余人等皆是一副慌张模样,不时来回看着殿上两人。

    等到外面再次传来声响,众人这才去看,只见数个护卫将洛安与洛明榣带上来,除此之外,洛安的发妻陈氏也一起带来。

    洛安一直是副任凭发落的模样,这次随着陈氏一起来,脸上却有按耐不住的怒意。

    他死死抿着唇,看也不看陈氏一眼。

    此时洛维泱已坐回龙椅,看人到了,方才的怒气却突的散了,淡声道:“丞相既然想审,那便审吧。”

    “只不过,容郡王那边孤已经了解了,也是一时走了歧途,没什么隐情,可以直接决断,而明郡王那边却是处心积虑,党羽应当不少。”

    “哦?”叶韫似笑非笑看他:“陛下倒是厉害,几句话就将容郡王的刺杀,说的犹如小孩过家家一般。”

    “果真是黄口小儿。”

    洛维泱抓在龙椅的手死死握住,旒珠下,唇上显出冷色。

    “丞相有异议当说便是,莫要拿年岁说事。”

    叶韫:“好,那便拿事实说事,陛下说容郡王无辜,只是一时误入歧途,那咱们便看看到底是否属实。”

    “曾大人你说是不是?”

    朝臣中,一直沉默的曾毅一顿,却是没动。

    叶韫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做理睬,指尖微动,护卫将一本账本拿出来,叶韫让人拿给洛维泱,她有垂眸看向洛明榣:“容郡王要不要看看,这些年你给了曾大人多少银钱,为他置办了多少产业?”

    “几月前,你又是如何让曾大人调换的明安寺人手,对陛下行刺的?”

    叶韫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最后,直接将手中一封书信甩到洛明榣身上。

    洛明榣一直没有张口,但随着叶韫的话,脸色却越发惨白。

    他怔怔看着叶韫,纵然知道是一场误会,但毕竟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执念,现在看她如此决绝对他,到底露出几分情绪。

    他惨烈一笑,刚想张口。

    却被洛维泱厉声打断:“丞相仅凭一些账本书信就能决断吗?你莫不是忘了你自己都会书信造假,别人不会?”

    叶韫转头看他:“陛下何不去查上一查,书信可以造假,金钱往来可骗不了人。”

    “曾毅身为兵部尚书不思报国忠君,反而接机行刺陛下,陛下你可能容得下?”

    说着她又让人递上一张名录。

    “这上面便是这些年与容郡王往来的一些朝臣,陛下,你可不能姑息养奸呐。”她黑眸定定看着洛维泱缓缓道。

    那边站着的部分朝臣,均是脸上一白。

    洛维泱拿着那张名录,沉默看着,突然手颤了颤,他声音的怒气几乎压制不住:“丞相,你确定这名录是容郡王谋逆的朝臣,而不是和你叶相不对付的?”

    “你当这案子是为你叶韫腾路不成?”

    “嘶!”

    有人暗自低呼。

    陛下这么说,显然不是被叶韫气糊涂了,就是打算彻底将两人的龌龊放到明面,给叶韫一点遮羞布都不打算留了。

    叶韫没动怒,只沉沉看了眼小皇帝,淡声道:“陛下,本相只是秉公办案。”

    “好好好,好一个秉公办案。”洛维泱怒气分毫不减。

    “那孤调查到,明郡王谋害孤数次,他的党羽也不少,你是否也能一并处置?”

    说着少年挥手将书案上一叠纸直接甩了下去。

    整个人气的浑身发抖。

    叶韫却是一派从容,让侍卫将名录拿给自己,名录比叶韫那张还长,她垂眸看了片刻。

    轻笑:“刑部,吏部,兵部?陛下这张名录倒是比本相的长。”

    她幽幽轻叹,眼神却是冷了:“看来陛下也是早做了准备。”

    她此话一出,四下先是一寂。

    随后突然听一人高声道:“叶韫,你莫要当朝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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