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什么意思?”

    洛诚:“很难理解吗?当年皇兄那么多儿子,个个心高的和我那些兄弟没有两样,只需稍加挑拨,他们便能杀的你死我活。”

    他回忆着,唇角含笑,仿佛那般血腥的动荡,真就抚~慰到了他。

    “只可惜,要不是叶韫,羯鞅便能趁乱攻入陵川,大家就能一起下地狱了。”

    只差一步他就赢了。

    可惜叶韫来了,她提着红樱银枪,将攻来的羯鞅全部留在了大宴,不仅斩杀了所有谋逆的皇子贵勋,连同混在里面他的人手也当叛军一同围剿了。

    要不是如此,他何须忍耐这么多年。

    朝臣们一怔,这才反应上来他说的什么,洛诚他竟然通敌卖国!

    终于控制不住叫骂。

    “平王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你竟然勾结外族?”

    “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乱我朝纲!”

    “那些可都是你的子侄啊,你竟然让他们自相残杀,你竟如此狠心!”

    “你是疯了吧!”

    “对!”洛诚梗着脖子大声嘶吼:“我早就疯了!”

    “你们一个个享受高官厚禄,妻儿相伴,何曾知道我的苦!”

    “我就是要你们同我一起痛苦!”

    他眼睛通红,疯魔一般瞪着众人,那眼神像极了嗜血的野兽,刚想冲上前理论的几个朝臣被他下了一跳,又退了回去。

    可洛诚却显然无所顾忌了,他手猛地一挥。

    殿外瞬间涌入数百身穿铠甲的官兵,显然是听从洛诚的叛军,同一时间,在殿内上方跃下数个黑衣人将叶韫等人护住。

    那些人刚要举刀与黑衣人对上,就听身后又传来无数铠甲碰撞的声响。

    只见外面又冲进来数百红衣禁军,这些禁军手臂处都系着紫色束带,他们举着长刀与先前的叛军对峙着。

    洛诚反应过来,看向叶韫:“你动了禁军?”

    他一直让人看着宫内,叶韫的叶家军在宫外候着,并未入宫,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禁军出入频繁,但也并未增多。

    想着只要他先一步下手,那就算叶韫的人攻进来也晚了。

    现在看这情形,他只能想到是叶韫已经掌握了禁军,在此期间偷梁换柱,将自己人埋伏进来,看着禁军未曾多,其实是只进不出,不知多了多少。

    叶韫这时才站起身。

    她负手而立,对洛诚凉凉道:“平王倒是好狠的心,明明是自己表衷心过了头,倒想着让旁人为你赎罪。”

    洛诚:“叶韫你也不用装好人,我们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只是想让洛氏一族死,至于谁做皇帝我不在意,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也想要这个皇位,皇位我让你,但你要帮我先除了这几个洛氏皇族。”

    他手一指,竟是将洛维泱,洛安、洛明榣一并算上了。

    其他人还好,洛安却是一脸灰白,虽当初知道皇家无情,平王对他也不一定是真心帮扶,但他母妃在当年宫变便去了,这么些年,他何尝没对这个一副为他倾尽所有的‘义父’ 用过真心。

    现在却才明白,情谊是假,帮扶是假,甚至这还是害死母妃的凶手!

    如今见他毫不留情的将他与洛维泱两人一同指出,多年相扶,或许本身就是笑话。

    心中仓皇一片,仿佛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是陷在泥潭的蝼蚁,他恍恍惚惚记起母妃临死前不断对他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恨。

    不要恨?怎么能不恨?

    当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被文贵妃所害,他满心满眼都是为什么他们母子二人什么都没做错,谨慎细微一辈子,却连苟延残喘都不配,他如何能不恨?

    所以他听从平王,接手文贵妃一党的残留,无所不用其极想要站到最高。

    却原来也是错了啊。

    他到底是辜负了母妃。

    洛安手上控制不住轻颤,却不想下一瞬,一个温暖的手放了上去。

    他恍惚看过去,就见陈氏柔柔对他笑着,她微张口:“夫君,你莫怕,我陪着你。”

    眼前瞬间就模糊了。

    那边叶韫眼神在几人身上缓缓掠过:“只杀了他们就可以?”

    洛诚以为她被说动,激动道:“对,只要你杀了他们,我就拥你为帝!”

    周边满朝文武俱是欲言又止,却对着一大殿的禁军,半句话都说不出。

    只见,叶韫点了点头,道:“平王这建议很不错,如果你不是给羯鞅那边大汗暗送密信,故技重施游说想让他攻宴,本相或许能更信你些。”

    “什么?平王勾结羯鞅?”

    “平王你竟敢再害我宴国一次!”

    “平王你当真丧心病狂!”

    “你对的起列祖列宗吗!”

    宴国好不容易这两年养精蓄锐,有繁荣之像,他们能旁观叶韫与小皇帝争斗,是知道无论是谁当皇帝,宴国都不会真衰败。

    而如果真的按叶韫所说,他再次卖国,那就是为了将宴国置于死地。

    想起几年前那场宫变,知道内忧外患之时,他们惶惶不安几欲离家,那是任谁都不愿意回想半分的日子。

    这一刻,这群旁观的朝臣也顾不得洛诚那数百叛军,一个赤红着脸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吐到洛诚头上,谩骂的话层出不穷。

    洛诚被如此多的人咒骂,一张脸青的发黑,他恶狠狠冲着叶韫道:“你是如何得知?”

    叶韫:“这个陛下不是告诉你了吗?”

    “什么?”

    叶韫往后退了两步,那洛诚等人不知何时被周边叶韫的人围在了中间。

    此时叶韫一退,屋顶上瞬间落下无数带着铁钉的铁网,洛诚跟前人想救他,不想更让铁网围了个严实。

    随着铁网落下的还有无数黑衣人,他们走位极其灵活,一手握着长剑,铁网翻飞之间还将手中长剑不断刺出。

    哀嚎声不断。

    不多会,里面的人便死伤大半。

    叶韫这次显然并不是来劝降的,她负手冷眼看着。

    洛诚眼见周边的人一片片倒下,外面却无人营救。

    他这才明白,这是中了叶韫的计,他的那些兵马或许都没能进来。

    那一瞬他脸色终于显露出几分死气。

    想着没有胜算,那点挣扎求生的想法便弱了下去。

    到最后,他隔着剩下的几人与叶韫遥遥而望。

    乎的笑了:“叶韫,我可以死,但叶韫,你以为你就能轻易当上这大宴的皇帝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你们也免不了一场生死较量!说不得一会在下面我还能等到你。”

    “哦?是吗?”叶韫浅笑道:“可本相从没说过要当皇帝啊。”

    洛诚一怔,就见小皇帝自高台走下,站在叶韫身侧,两人并未对视,但气场却极为相融。

    哪里有半分嫌隙。

    “哈哈哈......好好好,你叶韫当真忠君爱国,竟是连皇帝都不当!是我瞎了眼!我输的不亏!”

    他癫狂笑着,随即又道:“但叶韫,你的忠君爱国又能撑到几时,人心易变,你当那小皇帝能一直容你?一直信任你?”

    “权利只要在自己手里,才是权利!”

    他说罢,直接自怀里拿出一个匕首,狠狠捅向自己胸口。

    洛诚仰头看着上方,嘴里喃喃:“温娘,穆儿,我,来了。”

    洛诚下手果断,等身旁人反应过来,他睁着眼已经没了生息,嘴角却还是笑着的。

    半响殿内无人说话。

    过了片刻,叶韫才出声:“将尸体都搬到外面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些禁军模样的人便将所有尸体搬了出去,只是大殿内浓郁的血腥气却散不了。

    朝臣们受惊过度,半响才缓过劲来。

    一双眼却捉摸不定的在叶韫和小皇帝身上来回转着。

    完全没想到,为何到了这一步,两人竟然还是一条线上的。

    他们都以为今日必然能见证又一场政变了!

    就算小皇帝能赢,说不得也得褪上一层皮才能来个浴血坐高台。

    但现在唯一浴血的却只有之前毫不起眼的平王,这两人反而一副和谐模样。

    没到最后,众人心里还是不安。

    其中刑部尚书宁敛虽是中立,但之前与叶韫还算交好,他谦声问:“丞相,那平王不是联络了羯鞅大汗,咱们是不是也得早做准备,别真又起了外患。”

    叶韫:“平王并未联络上羯鞅大汗。”

    宁敛一愣:“您不是说?”

    “本相是说他想故技重施。”叶韫看了眼洛维泱,轻道:“但陛下不是说了吗,本相最擅书信以假乱真,平王的信自然都是本相回的。”

    真行!

    竖着耳朵听的众朝臣集体在心里为叶韫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平王死的真亏。

    这时洛维泱紧走几步凑近叶韫,率先夸赞:“丞相才华横溢,擅长的哪里就这一个了?丞相什么都是最最好的!”

    他这话说的时候一双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叶韫,脸上是毫不隐藏的亲昵依恋。

    嗯?

    满朝文武这两年是见惯了两人敌对,在心里都几乎把定位压死了。

    虽说方才看情形,已经知道这两人其实是一伙的,但总归没有真实感。

    几乎是头一次看到两人和谐相处。

    别说小皇帝看叶韫的眼神过分热切了,就那声音都能夹出水,哪有一分平日对他们的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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