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洗漱呢吧，快去洗漱，我等你吃早饭。”李妄又添了一句。

    顾希放在身子两侧的双手已攥的青白，“不用了，你来做什么？”顾希冷冷地说了句。

    顾希大步走向前来，拉开餐桌前的凳子坐下，“这是我家，你已经算非法入侵了。况且，你是犯罪分子，我是警察，我现在有权抓捕你。”

    “小希，先去洗漱，我们一起吃个早饭，边吃边说，再晚些吃饭中午要吃不下去了。乖些。”李妄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这时的顾希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好，吃个早饭，你就走。”

    转身顾希就走向了卫生间，李妄听着卫生间的水流声，愉悦地弯了弯唇。

    转而李妄开始环顾房间，阳台上的绿植生机盎然，，几株蔓生植物爬满了阳台的围栏，客厅沙发背面的墙上还挂着几幅顾希自己画的油画，电视机旁养了一桌的多肉，红的红，绿的绿，有的尖端还带些浅粉色，可以看出来顾希有很精心地打理这个家。

    “好了，你说吧。来干什么？”思索间，顾希已经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了，鬓角还微微湿。

    “还能有什么，旧情难忘呗，想你了来看看你。”

    “这话你信我信？”顾希才不信他的鬼话，“你总是偷偷来我家，却不伤害我，你到底为了什么呢？”

    “顾希，我说我是真的想你，你信吗？”李妄一脸认真地看着顾希。

    “可我不喜欢你，而且，我是警察，我的使命是打击犯罪。”

    “顾希，你信不信，无论你搬去哪我都能找到你？”

    “信，所以呢？我就要听你的话？老老实实地跟你走，做你的金丝雀？别闹了李妄。”顾希端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顾希，我们做个约定，我已经找到你两次了，我们赌五次，我再找到你三次你就跟我走，如何？”李妄紧紧地攥住果汁杯以掩饰他的紧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希，等着顾希的回答。

    顾希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左手的大拇指不断地摩擦着右手的大拇指，眼神严肃，在思考着李妄的建议，她不知道李妄是否待她真心，可顾希心里欲望的种子在发芽、生长。终于一朝破土而出。她想赌一把，赌她可以端掉L，即使李妄对她不是真心。她也想赌赌试试，看李妄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半晌，“好，我答应你。”顾希的声音飘在空中，飘进客厅油画框里，画里的山茶花一路开放，花瓣重重舒展开来，花瓣连成了海，漫过层层山岗。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鲜花上，露珠慢慢蒸发化作空气里的水蒸气融入李妄的眼睛，他的眼中迸发出欣喜与欢悦。

    “小希，尝尝三明治是不是以前的味道，以后你回到我身边，我就可以天天给你做了。”

    玻璃杯不小心与白骨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顾希开口说道，“不用了，你想的太多了。”

    清风穿过窗户扫过两人，绿叶微微摇曳。

    两人默默无言，一饭毕，李妄提出告辞，“小希，等我。”

    顾希伸手拉开了门，一脚将李妄踹出了门外。顺手将门从内锁上，扭头回了卧室。只剩下李妄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口。

    顾希站在窗前，展开双臂，刺啦一声地拉开了窗帘。随后顾希拿起手机，拨通了刘局的电话。

    “喂，顾希，怎么了？”刘天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局长，刚刚李妄来了。”

    “等一下，我们打视频吧，正好专案组在开会，你也参加一下。”

    “好。”顾希等刘局挂掉电话后拨通了视频电话，很快刘局那边就接通了。

    刘局的手机被放到刘局的对面，所以视频一接通，顾希便看到了对面的刘局，同时看到了两边的同事们。

    几天不见，同事们看着又疲惫了几分，一个个愁眉苦脸。明亮的光线细细勾勒出了眼睛下的黑眼圈，转笔在额头添上了几条细纹。

    “我们这次会议主要是要讨论宋叔的事情和顾希的去向。首先，陈博你说说吧。”

    “宋叔是鸿光集团内部员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对于宋叔的事，我有以下两点猜测。一，宋叔收受L的贿赂，私自将毒品藏在船上，但宋叔为何隐瞒解释不清，且宋叔应当不缺钱，所以这点不成立。第二，我认为鸿光集团与L有关系，宋叔做这件事是L的授意，这样，便能解释清楚宋叔行为的怪异了。但同时，我询问过我的表哥，他是鸿光集团总部的副经理，他并不知道鸿光集团与L有关系，假设集团瞒住了与L的关系，那为什么会让我的表哥接触到宋叔的真实档案，这点也解释不通。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偏向第一条，因为我的表哥同时还是鸿光集团的股东，如果鸿光集团与L有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更偏向宋叔利欲熏心，贪图钱财，接受L的贿赂，私自走私，我的观点阐释完毕了。”

    “我认为还是要凭证据说话，宋叔是鸿光集团内部员工是你表哥的酒后之言，如果他记错了呢？”刘苍说。

    “第三，不排除其他股东私自联系L的可能，他们可能瞒住了你表哥。又或者，你表哥知道，但他没有告诉你。”杨烁又插嘴说。

    刘局点点头，“总之，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我们需要进一步追查，杨烁，你下午去调取一下鸿光集团的员工名单，包括内部员工，顺便询问一下陈博表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专案组接下来要两条线一并进行，一是继续顺着L查，另一条是从鸿光集团下手试试。好了，接下来开始第二个问题，顾希，讲一讲你那边的情况吧。”

    顾希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恰巧九点，墙壁上的钟表连着敲了九下，秒针不停地转着，流逝不停的圆圈，代表着时间的数字缀满了金黄的星星，一圈一圈绘着星空，顾希很喜欢星空这幅画，所以买了一个以星空为背景的钟表。这个表很有意思，只在白天报时，且报时的声音是随机的，每一次都是新的体验。在缓缓地钟声中，顾希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

    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眼中的光聚合又分散开来，再聚合再分散，轻轻地吸气，轻轻地呼气。众人担忧顾希，同时还思考着李妄的目的，说是爱情，谁信呢，如果真的爱顾希，哪舍得这么多算计？

    “所以，顾希，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刘局开口。

    “局长，我还是亲身参与案情，我不想天天躲在家里，听着同志们的消息。所以，我想赌一把试试。”顾希坚定地开口。

    “不是希姐，李妄在你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这是一个抓捕的好机会啊。”周彤开口。

    “斩草必除根，我们抓了李妄也没用，L根基太深，我们必须找出他全部的根而斩断。”

    “顾希，你这样还是太冒险了。相信我们，可以做到的，没必要牺牲自己。”陈博开口，眼里带着担忧。

    “但我们对L的突破口目前只可能从顾希了，之前的卧底都在上次行动中暴露了，我觉得可以试试。”刘苍也插了一句。

    一时会议室里议论纷纷，一些人认同刘苍的观点，一些人支持陈博。

    “好了，都别吵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接下来加强对顾希的保护程度，至于要不要顾希做卧底有了下次再说，散会！”刘天最终做出了决定。

    “刘局！”顾希还想再说些什么。刘天却一把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揣在兜里走了。

    回到办公室，刘天又收到了顾希的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顾希二字，刘天深深地叹了口气，手指悬在手机上面，摇晃了半天，才按下了接听。

    “刘局，我还是申请去卧底，目前L案件几乎停滞不前，鸿光集团您心里也清楚，是块难啃的骨头，能扒拉出什么来还不清楚，L对警方是严防死挡，我相信以后一定会有其他方法，但这是目前来说较快的方法了。我们等得起，可多一天，就会不知道多多少受害的家庭，您就让我去吧。”顾希诚挚的开口。

    “顾希，你让我再想想吧。”

    “叔叔！当我求你。”

    话筒那侧沉默了半天，才传来一句。

    “好吧。”刘天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从眼角慢慢滑落。

    从背影上看，刘天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