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魂同眠

    王印生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俯身小声道:“姑奶奶别出去说我说的,咱王彭两家也是熟的。”

    鸢璃点了点头,学着他的表情道:“道上的规矩我懂,你讲。”

    “徐彭两家是世交,定了亲,想定妹妹给彭君儒,怎想,那女娃活不过,便移到了姐姐徐洲若身上。大婚之日,彭家也是不该,那彭老爹把新娘子…唉,那小娘子性子烈阿,在彭府门口的柳树上自缢了。”

    “临简,放人。”

    鸢璃听完,只觉浑身发凉,脑海里浮现了昨晚的那个梦。

    “哦哟,谢谢姑奶奶,小的这就滚哈。”言罢,男子顾不得腿麻,就溜回了自己桌,和兄弟们跑了。

    “娘子,何时喜欢打听这些了?”

    “夫君…我总觉得,这个故事和梦里的有关系,她也姓徐。”

    这青天白日的鸢璃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入睡没多久,白衣女子便又进入了她的梦境。

    不过,这一次,鸢璃在她记忆里看到了玉簪,那玉簪跟三娘的很像,只是恍惚一眼,她不能确定。

    鸢璃再一次被吓醒,连忙找到温以辞,告诉了他徐洲若与玉簪的关联,可他总觉只是个梦,直到鸢璃再三说服,温以辞才答应暂时留下,一有危险便马上带她离开。

    安抚好鸢璃,温以辞在房间鼓捣了一阵,夜里,鸢璃再没梦到她,睡得格外踏实。

    清晨,睡得饱饱的鸢璃心情大好,坐在窗前赏景,突然,她望见临简同无咎站在一家茗粥铺前有说有笑。

    八卦的表情浮现在她脸上,自从三娘走后,也就临简能让无咎如此开心了。

    “娘子为何在这儿傻笑?”

    “夫君,你说,无咎要是个女子多好,定能同临简琴瑟和鸣。”

    闻言,温以辞被茶水呛到了喉咙,猛烈地咳嗽起来,鸢璃连忙帮他拍着背。

    “娘子脑子里想些什么,临简喜欢女子。”

    “夫君就何以笃定临简喜欢男子?世间情爱不分贵贱,与身份性别、种族皆无关。”

    鸢璃的话倒是让他有些语塞,按照临简的年纪早该孩子一堆了,却迟迟不娶亲。

    “临简同我说过心里有个得不到的人。”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个可能?”鸢璃勾起嘴角,向温以辞挑了挑眉疯狂暗示。

    “娘子不会觉得临简喜欢无咎吧?”

    闻言,鸢璃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温以辞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弹了一下鸢璃的额头道:“不准想那种事情。”

    鸢璃瘪了瘪嘴,余光却飘向了茗粥铺。

    用过早膳,温以辞便带着临简去打探消息了。她坐在窗前,无咎便抱着他那把宝贝桐木琴为她弹奏。

    “无咎,你说将军得多大了?”

    “再过三年,将军便是而立之年了。”

    “而立之年,那也该娶亲了,无咎你说,本王妃给他寻几房妻妾可好?”

    “甚好。”

    无咎表面云淡风轻,但鸢璃已经听熟了他的曲子,自然听出他弹错了几个音。

    “你说将军那种威武之人,会有女子喜欢吗?无咎啊…若你是个女子,你可会喜欢临简?”

    无咎抬头微微一笑不假思索道:“会。”

    鸢璃内心雀跃,但有些惋惜,心中某个答案感觉八九不离十了。

    她心情大好,带着无咎便上了街,无咎生得细皮嫩肉的,活像个赶考的白面书生,不少女子都打量着他。逛着逛着,她便被一失魂落魄的男子撞掉了糖葫芦,那男子掏出沉甸甸一锭银子递给了她。

    “抱歉,赔你。”

    鸢璃眼巴巴地盯着地上的糖葫芦,抬头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时,惊呼道:“彭君儒?”

    “姑娘认识在下?”

    鸢璃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说,要是告诉他自己在徐洲若梦里见到了他,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神棍吧。

    “徐洲若跟我提起过你。”

    彭君儒抬眸,上下打量了鸢璃一番,随即讽刺道:“姑娘想骗钱财?要多少在下直接给你,倒不必浪费时间骗我,我知道,你不是回生湾的人。”

    说完,彭君儒又塞了一锭银子在她手里,鸢璃倒也不客气,接过银子便塞进了荷包。

    彭君儒见此场景,直接走了,鸢璃追在他身后悄悄喊道:“没骗你,那徐兮容你认识吗?”

    闻言,彭君儒停下了脚步,回头瞪大双眼满脸震惊,压低声量问道:“你怎么知道徐兮容,说!”

    “你别激动啊,若也是徐洲若讲的你信吗?”

    彭君儒冷笑一声,不屑道:“徐洲若根本不会提她,何况你一个外乡之人,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谈话间,彭君儒言辞激动,眼里皆是愤恨,一步步向她靠近,小白从她袖子里爬到她肩膀,吐着信子防备着他。

    “小白别咬哦,他不会伤害我,公子莫怕,这蛇很温顺。”

    鸢璃无奈,只好带着彭君儒寻了个寂静偏僻之地,同他讲述了梦中之事。

    只是听完,彭君儒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向她打听了客栈的名字,便冒冒失失跑走了,鸢璃都还未获得些可用情报。

    “他怎么这样啊,我都没问呢。”

    “王妃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奴认为,那人有些偏激,还是小心些接触为好。”

    “是有点,要不是小白吓他,指不定他得掐死我呢,给小白加个餐。”

    说到加餐,小白的头蹭了蹭她的脸,那两个小角还有点扎人,要不是想着回去骑着帅,她真想给它掰了。

    鸢璃捧着小白来到菜场,买了块比小白大很多的生肉,却还摸着下巴思虑道:“无咎,你说够小白吃了吗?”

    “够了,这块肉都能砸死小白了。”

    鸢璃付完钱提着肉刚踏进客栈门槛,便见小二引彭君儒去了客房。

    事实确如她猜想那般,彭君儒真就在客栈住下了,只是,住了一两日,这彭君儒脸色愈发差了起来。

    正当鸢璃纳闷的偷偷躲在暗处观察彭君儒时,身后便幽幽飘来一句:“你在找我吗~”

    “星君!你吓死人了。”

    “抱歉抱歉。”

    鸢璃向天枢投来幽怨的眼神,闹这么一出,她方才发出的响动令彭君儒有些防备了。

    “星君,你是有点地府做派在身上的。”

    “哦,是吗,本星君从前呐,确实是有个地府朋友的。”

    “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呀,生得漂亮极了,是个极其善良的女子,比天界那些伪善之人要好得多。她同仙子一样,是个调皮捣蛋的魔王。”

    “星君评价如此高,可是心悦于她?”鸢璃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天枢,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天枢星君只是浅浅一笑,抱着流光扇盯着彭君儒的屋子道:“那人,被女鬼缠住了。”

    她想了想,极有可能是那徐洲若,也真是痴情,奈何让自己做了绿毛龟的却是自家老爹。

    鸢璃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天的事告诉了天枢,无意间泄露了玉簪,听完,天枢星君神色凝重,严肃道:“帝君…他在找玉簪?”

    “是啊。”鸢璃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轻声八卦道:“帝君应是为了他老相好,他还说,为了她,必须找到。”

    天枢星君冷笑一声道:“讽刺,最不配说为了她寻找玉簪之人,便是他了。”

    看着鸢璃疑惑的表情,天枢这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随即转移话题道:“那女子,今日是她头七,她死得冤,阿璃要小心。”

    “那我如何才能找到玉簪?”

    “阿璃就这么想帮帝君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吗?”天枢说话间,眸底藏了一丝不易发觉的苦涩。

    鸢璃点了点头,天枢便掏出一块玉佩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温声道:“这玉是我府上的法宝,能保你平安,阿璃可莫要丢了我的心头肉。”

    “既是这般贵重,仙君还是自己拿着吧。”

    天枢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想要的玉簪,在缠着那男人的女鬼哪儿。”言罢,天枢星君便消失了,留下鸢璃一个人幽怨的坐在墙角儿,好不容易靠山来了,又走了。

    待温以辞打探好消息归来,鸢璃便悉数告知了他,听完,他便叫临简将那彭君儒半道儿绑了过来。

    彭君儒跪在地上,抬头一看,便认出了鸢璃,“又是你?”

    温以辞皱眉道:“你认识我娘子?”

    “一面之缘罢了,光天化日之下为何绑我,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温以辞冷哼了一声,鸢璃连忙给他倒了杯茶水安抚他。

    “彭公子我们又见啦,你别怕,请你来呢,是为了跟你商量你屋里的女…人的事。”鸢璃说得很委婉,生怕直接说女鬼把他吓死。

    “我知道。”

    “你当真知道吗?我说的女人,是那个姓徐的女子。”

    “嗯。”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住那屋子里,你不怕她伤害你吗?”

    彭君儒红着眼眶无力道:“是彭家伤害了她,她不会害我,即便我知道她是鬼,我也想和她在一起。”

    “你…会死的。”

    “那又何妨,若无她,我徒留世间又有何意义。”说完,彭君儒眼里的光再次暗淡了下去。

    鸢璃为他松绑,商量好今晚的事便准备行动了。

    夜里,一向安静的回生湾,开始躁动了起来,屋外狂风大作,落叶随着风砸在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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