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医院，蓝星最高端的医院，拥有全球最顶尖和知名的医生。
但是这些医生，却没有一个能救得了姜云。
躺在病床上的这些日子，他形容枯槁，只是依靠着强大的设备，吊着最后一口气。
“董事长，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白青青十分不解，留着一个只会喘气的废物，有什么用？
白灵站在姜云的病床旁边，发出一声轻笑，“青青，你不会懂的。”
白青青是不懂，不过看白灵的样子，也不打算为她解惑。
“凌霜和凌雪还没回来吗？”
白青青：“估计快了，董事长放心，凌霜凌雪两姐妹，从未失手过。”
“嗯。”
这一点白灵也知道，所以并未过于担心。
“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董事长，您看。”
病房门口，一大一小两名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俨然是白灵派去刺杀白宸的凌霜凌雪。
“事情办得怎么样？”
凌霜乃是姐姐，她率先道：“他已经死了。”
“嗯？”
白灵追问道：“带回来的东西呢？”
凌霜抬手掷出一物，白青青抢先一步接在手中，看清后，她道：“是那芯片，董事长——啊——”
“砰”地一声，芯片爆裂炸开，散发出浓烈的白烟，有两道身影一闪而过，快得惊人。
“董事长，咳咳，您没事吧！”
浓烟慢慢散去，白灵捂着胸口，咳出粉尘，“她们竟然背叛我！”
“啊——”
白青青一声尖利惊叫，白灵猛然回头。
只见白青青手指颤抖地指着病床上的姜云，他头顶的生命标记已然变灰。
“他……死了……医生——医生！”
白灵猛然攥紧手掌，眼神中的凶狠令白青青猛然噤声，不敢再说一个字。
“传我命令，有人刺杀董事长，华都不会善罢甘休！”
“是……”
——
墟场，凌霜和凌雪两姐妹将一物交到白宸的手上，最后又被叶重控制精神，陷入休眠。
是一块闪亮的芯片。
白宸将芯片与电脑相连，调试一番过后，喜道：“成了。”
硕大的电子屏幕上，姜云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四顾，直到身边出现一个女子。
“别怀疑了，你已经死了。”
姜云震惊看着叶重，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明明和生前没什么差别。
“你忘了吗，你被人从华都顶楼扔下去了。”
姜云脑海中闪过片段，是白灵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还有他的保镖……
不过那些保镖早已经叛变，将他囚禁起来，后来……失重的感觉一下传来，他猛地抱住头，心跳剧烈，大口呼吸着。
“我已经……死了？”
他全身颤抖着，掉下一堆灰色的粒子。
“是，但是在这里，你可以得到永生。”
叶重直接将人提起来，“看看你周围吧，这是蓝星里的另一个世界，现在还有些简陋，不过会慢慢完善的。”
这是由白宸架构出的虚拟世界，与现实几乎平行，甚至超越，只要将人的精神力放进来，就可以摆脱□□的束缚，重新“活”过来。
它被命名为“Metaverse”。
只是肉身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再回到原来的世界。
虚拟人格也可以进入，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数字的化身，不需要多余的躯体。
不过，将真人的精神力转换成数字技术，这还是史无前例的。
姜云似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叶重将他扔下，“给你时间，你可以先冷静冷静。”
她从Metaverse中脱身而出，显示屏是4D超清，姜云除了身形有些不太稳定之外，就好像活过来一样。
数字化身，除了摸不到以外，已经真实到以假乱真。
“她们两个，要一直沉睡吗？”
叶重歪歪头，看着那两姐妹。
“不用，因为，她们就快死了。”
白宸面上没什么表情，“身为顶尖杀手，有时候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寿命。但是她们自己好像并不清楚，这次任务失败带来的后果。”
“是白灵？”
白宸点点头，“白灵心狠手辣，她们身上，有任务失败后不可逆的自毁程序。”
“有办法能救一下吗？”
“除非我死。”
……
“或许，将她们带到Metaverse里怎么样？”
白宸道：“如果她们愿意成为我的试验品，我是不介意的。”
叶重看向那两姐妹的目光有些怜悯，“等她们醒了，我问问咯。”
三日过后，姜云才终于承认了自己已死的事实，开始回忆死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起初，他还有意回避白灵是凶手这个话题，但是随着记忆的深入，他也不得不亲自面对。
白灵，他枕边十年的妻子，一心想要杀了他……
“我一直以为，我们十分相爱，会携手走过余生，就算我和她没有孩子，华都的事情，我也从未瞒着她，谁能想到，呵，至亲至疏夫妻……”
白宸抬头看了姜云一眼，意味不明。
姜云将回忆中的细枝末节和盘托出，白宸一一记录下来，不漏下任何一处。
叶重看着自闭的姜云，道：“你好像对白灵的整个计划并不惊讶。”
“她最擅长玩弄男人心，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没有谁能逃出她的掌心。”
白宸冷笑一声：“姜云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叶重挑眉，“白灵有野心，也有手腕，只是她想要害你，我就容不得她。”
“她一直觉得，我是她人生最大的败笔，我的生父是她第一个男人，在她眼里，也是最没用的那一个，因为他没有理想，没有抱负，只是空长了一副美貌皮囊。”
“甚至有时候，他需要白灵来养活他……”
白宸对他父亲的印象也不深，他英年早逝，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就死掉了，家中以前还有他的照片，可白灵走后，关于他的一切全部凭空消失。
“听起来……像个笨蛋美人。”
“哈哈——”
白宸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个形容……”
叶重也笑起来，她飘到白宸眼前，数字粒子轻轻碰了下他的唇。
白宸怔住，明明应该什么也感受不到，但就是……像一缕温柔的风。
他一害羞，叶重笑得更开心，“主人，我这还碰不到你，你就这样了，若是有一天我拥有实体，你得害羞成什么样？”
“你……轻浮。”
“我轻浮也只对你。”
叶重勾起嘴角，刚要再进一步挑逗他，便听到身后有人低吟一声，是凌霜醒了。
她一高兴，这妹子就冲破精神防线，醒过来了。
凌霜一醒过来，便警惕地望向周围，看到叶重和白宸还好，看见姜云的数字化身时，她忍不住一惊。
“怎么，他还是你亲自带回来的，都忘了？”
凌霜全身紧绷，“是那枚芯片！”
又想起自己种种不由自主的行为，她压低声音，怒道：“你们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应当是问白灵对你们做了什么。”
凌霜道：“如果你是说自毁程序，那么我告诉你，这是杀手的规定，我是自愿的。”
“那她也是自愿的？”
叶重指了指她身后仍旧昏迷的凌雪，一针见血问道。
“她……”
凌霜咬唇，说不出话，最终两行清泪落下来，是她的错，她太过自负，自认为从来没有在任务上失败过，才将妹妹也害了。
可是这自毁程序是蓝星的秘密科技，除非白宸死了，不然根本解不开。
这样想着，她抬头看向白宸，目光凶狠。
“还想着杀他？”
叶重抱臂漂浮在半空，声线冷冽，“死了这条心吧，不过我心肠好，可以给你们另指一条生路，看看姜云，你们可愿意？”
凌霜眼中尽是戒备与凶狠，“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重：“你爱信不信。”
“你！”
凌霜本以为叶重会说出什么条件，却没想到她态度竟如此随便，这可是关于她和妹妹的性命！
叶重哼着调子飘走了，凌霜全身僵住，白宸似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手中的工作。
凌霜沉下脸来，这次的刺杀对象……好怪。
“等等！”
叶重转头，看见凌霜视死如归的表情，“我答应你，不过，我先来！”
“嗯。”
叶重慵懒地应了一声，在凌霜险些崩裂的表情中施施然离去。
凌霜还欲再问一句，身体中的自毁程序竟然提前发作，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最后的画面，是看着白宸拿着什么东西，半蹲在自己面前。
……
“好了？”
“嗯。”
凌霜再次醒来，已经同姜云一样，变成了数字化身。
而她醒来第一眼便看向角落中的凌雪，凌雪也醒了过来，正呆滞地看着凌霜。
“我真的……”
凌霜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与重生……并无什么分别。
这庞大的数据之海，简直就是另一个虚拟世界，而如果能在这里生活，它与真实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
凌霜既害怕又兴奋，她看着正在观察数据情况的白宸，心中竟不可抑制地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虚拟世界，若是她不知情，完全会以为这里是真实的，那蓝星原来的世界……又有谁能证明不是虚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