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禾摇头。
但她的嘴里已经有淡淡血丝。
梨禾勉强开口“少殿，你先放开我，我没有大碍，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时烬的眼眸被她的鲜血染成红色“明天开始，不许踏出凌霄殿。”
梨禾有些急迫“不行。”
时烬看着她。感觉下一秒就会砍断她的腿。
梨禾强压下难受，用最平稳的声音道“少殿，我发现我自己就是太弱了，没有人伤害我，自己摔一跤都可能会受伤。”
“我必须要强大一点，不然我可能走着走着路就不舒服了，甚至天气的变化也可能带来致命的影响。”
梨禾努力解释着。但虽然说了那么多，她所有的话都是引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她太弱了，也就没办法保护“神女”了。
果然时烬掐着她下颚的手松了半寸。
梨禾敏锐发现，乘胜追击“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一定及时告诉你们。真的不痛。”
美丽的眼眸里有真诚也有祈求。
时间在玉阶上缓慢流逝，感觉像是等待着审判，梨禾清楚一旦她重新被封闭起来，就再难找到机会。
好在最终，他松开了手。
被这么一折腾胸口更是难受的不行，但梨禾还是坚挺的站着，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
时烬扣住她的手腕，一瞬间两人就到了寝殿。
没留下半句话，这人就又消失不见。
而过了没多久汤药就出现在了她的桌案，熟悉的味道。
梨禾没有犹豫，直接喝下。她必须让自己尽快伤愈，饮鸩止渴，不外如是。
今晚倒也不用其他人嘱咐，喝完药后梨禾就已经难受的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过去，或者是昏迷了过去。
第二日，那些古怪的药发挥了作用，醒来时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虽然身体更虚弱，却毫无外伤痕迹。
窑炉“凌霄殿果然厉害，你一点伤都没了。”
梨禾不想提这些人“师长，你说今日教我的。”
“着什么急？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窑炉没好气。
“修神，任何高级的法术都是空中楼阁，必须打牢基础，所以你就先学会站桩，想要修炼最先要的就是先静下心，不管外物如何变化你都不能动，然后才能让所有的灵气向你而来。”
边说窑炉将梨禾带到一处偏僻的旧池塘，上面放满了木桩“我这还有很多活，你就自己先练着，累了就休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听到这有些不着调的话梨禾好看的眉眼皱起。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什么后悔了，但还是预备先看看“好。”
三池畔，一个穿着粉色仙裙的女子在石柱上一动不动的站着。
下面是冰魄池水，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必然寒冷刺骨。
刚收到令的掌院跑到这里来，一看到这场面眉头都要打成结。
“窑炉！这怎么回事。”
“来啦，来啦。”窑炉匆匆跑来还没站定，就又被指责。
“我让你好好照顾小殿主，你在干什么啊？！”
窑炉瞅了一眼，站的笔挺的梨禾。
“不是说带她修炼吗？还能干什么？”
掌院“你知不知道凌霄殿已经直接下了白令。必须保证她的安全，就是你可以死，但她一寸不能伤。”
“什么？”
窑炉吃惊。虽然谁都知道凌霄殿很宠爱这个小弟子，但直接下白令这种事情，这可是昭告全九界的号令，这宠爱会不会太——
“想什么呢？还不快把人给带下来。”掌院叹气“之后还是我带走吧，实在不放心。”
窑炉“这我没什么想法，不过你要不问问她自己？”
“我不愿意。”梨禾踩着木桩而来，虽然还不会遁飞，却如风轻巧。
窑炉和掌院同时回头。
窑炉“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梨禾站到他旁边“我知道，可你教的很好。”
掌院缓和语气“小殿主，我带你去藏宝阁吧，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法器和灵书。”
梨禾摇摇头，她对这些不会属于她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那我让人陪你去素兰花谷看看花，或者百兽谷养养小兽。”
梨禾始终微笑，却一点不松口。
窑炉“算了，要不就先放在我这，您这么忙，我知道该怎么办。有什么问题立刻通报。”
院长不在，所有杂事都挑在他头上，也的确左右难顾，看了看梨禾，掌院勉强点头。千叮万嘱后才离开。
梨禾抬头，对着窑炉一笑。
“傻丫头。”
越是接触，窑炉越是发现这个受到万千宠爱的小殿主的特别。
有时候看上去很聪明，但有时候又有一种淡然的天真纯粹。她似乎有一种不同于他们的处事原则。
窑炉“等过几日站完桩我就开始教你新的东西。厉害点的。”
“有多厉害？”
窑炉“自然是能让你快点长进的。”
梨禾“三四个月，您觉得三四个月我能长进到哪里。”
“刚刚入门吧，你还要修炼体更慢。”
虽然猜到不可能太快，但还是有些失望。
窑炉瞧她这样子，忍不住提醒“修炼最忌讳一欲求成你这心思可要改一改。谁不是一步一个脚印。”
梨禾低下头“我明白。”
窑炉柔和“好了，别想太多，你这外伤好了，但脸色还是很差，今日就别练了，回去吧。”
房间里，安静弥漫。
从密神院回来的梨禾趴坐在床榻边。有些奄奄的。
淡淡的气息传来。梨禾抬头，才发现，窗外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
梨禾“上殿。”
青灼从石桥过来，停在殿外。
青灼温和“今日为何不和掌院学习。”
梨禾料到他会得到消息，也想好了说辞“我没想要练成什么样子，就是强身健体，我觉得现在的师长挺好的，掌院那么忙，不必打扰他。”
梨禾“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和那么多人一起训练。”
这句话倒是不假，梨禾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纯净的水梨花，安静绽放，静谧的，无声的。不该沾染太多外物。
青灼没有再说什么“好。明天你需要早些回来。”
“嗯。”梨禾连为什么都没问。
青灼对她的乖巧很放心，也不再提昨日发生的事“我近来很忙，让时烬去接你。”
梨禾摆手“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青灼“怕他？”
梨禾不语。
青灼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梨禾有些疑惑的目送青灼离开，然后看到了时烬。
他原来也来了，站在水源之外，薄薄雾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