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个微笑

    【星浆体的事,你不用太过介怀。】

    【琴子小姐才是原本定下的星浆体!】

    【听说他们找了一个因为身体残缺所以被上一个星浆体取代的星浆体后补作为替代。】

    【...是车祸...理子小姐才被选为星浆体】

    【两人的体质很相近,所以就被重新选作星浆体了。】

    【总而言之,天元很安定。】

    “......”夏油杰只觉得天地再次旋转了起来,想要呕吐但肢体却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只是楞在原地。九十九由基告知的“替补星浆体”还能是谁呢?

    【是她...】

    【那些家伙发布了任务...】

    【所以当时自己申请出国去找人的时候才会百般阻挠!】

    【什么特级咒术师不允许出国!】

    【眼前不就有一个不干事的在世界各地晃荡的特级吗!!】

    【原来是专门针对他的限制】

    “我想也是。”夏油杰听见自己机械地答复道,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九十九由基一脚油门飞快地离开了原地,只留给他一脸的机车尾气以及被激起的地面上细小的灰尘,直刺激得他眼眶发红。

    ……

    四周的空气中黑雾翻涌,是夏油杰收服的咒灵们受它们主人激烈的情绪波动的影响开始群体躁动。

    ……

    “啊,他还没回答到底喜欢哪一型的。”半路上,九十九由基又想起了自己提出的第一个却始终没有得到夏油杰回答的一个问题。

    “嘛,算了——”

    ……

    “轰——”

    狂躁的咒力平地卷起无形却极具杀伤力的飓风,直接将离得最近的高专宿舍卷成了一片废墟。

    坐在办公室的夜蛾正道只感觉熟悉的震感传来,熟练地闻声快速赶到“案发地点”。

    “臭小子,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夜蛾正道熟练的动作露出些许心酸,谁叫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极具杀伤力的家伙常年在高专训练场以外的地方打架,导致高专建筑物的毁坏。

    夜蛾正道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暴怒、罚写检讨书到次数多了现在只要求在“案发现场”抓到罪魁祸首拿到房屋和场地重建的赔款就行了。

    然而这次的事件出乎夜蛾正道的意料,赶到现场竟然只有夏油杰一个人呆呆地半跪在地上,无声地低着头,盯着地面也不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夜蛾正道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环视四周的废墟现场却只有夏油杰的咒力残秽,没有五条悟的。

    这次的事件竟然是夏油杰一人造成的。

    “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夏油杰一个人也要‘搞拆迁了’吗?不不不一定是最近任务太多,这孩子压力太大了!”夜蛾正道甩甩头将可怕的猜想甩出脑袋,又重新提出了一个可靠的猜想。

    “......”夏油杰捏紧了拳头,抬头道: “老师。”

    夜蛾正道依旧是那副“大佬”的装扮,但是夏油杰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吐槽的兴趣了。

    “星浆体...是不是找到了替补?”

    尽管九十九由基那么说了,但夏油杰依旧不认为那个能将他耍的团团转的女人——天内琴子就这么被抓到了。

    “你不是很能逃吗?抽身的时机抓的这么准,怎么会被那些杂鱼咒术师给抓到!”

    但内心的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告诉他: “她只有一个人呀,要是高层排出大量的咒术师甚至高额悬赏也不是没有可能抓到她不是吗?你应该在她身边的!是因为你不在她身边,她才被抓了!她可是你的Omega啊!”

    Alpha的信息素从夏油杰的身上不断地外泄着,若是信息素有形状和颜色,他人就可以看见周边的地带已经全面沦陷!

    幸亏夜蛾正道并非Alpha,现在才能忍受待在夏油杰的身边不受影响。

    夏油杰没有说完整的话却让夜蛾正道一惊,这几天他的确靠着自己的渠道得到了貌似有替补的星浆体完成了天元大人的同化这件事,但也只是模糊的消息,高专并没有给自己确切的通知。

    现在听夏油杰提起,他立马想到了是上次自己在发布星浆体同化任务时模糊的话术让高层有了对自己有了不满,这次任务的隐瞒很可能就是对自己的敲打!!

    “......”夜蛾正道难看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要去薨星宫!!”夏油杰倏地站起了身,径直向高专禁地走去。

    “...没有传召,结界是不会让你进去的。”夜蛾正道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劝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不信我闯不进去!!”夏油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想到天内琴子孤零零地待在薨星宫的地下,,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被天元同化!内心就似乎有一头野兽想要撕咬那个下了命令的家伙,直至将那人撕扯成碎片!!

    “你疯了吗!会触发高专警报的!”夜蛾正道追赶在夏油杰的身后企图阻拦这个明显已经被情绪控制失去冷静的学生,却被瞬间提速的夏油杰甩下。

    这个时候夜蛾正道破天荒地无比希望五条悟在现场,这样就能阻止夏油杰了。如今或者说许久之前,夏油杰特级咒术师的实力就已经不是身为老师的自己能够强硬阻止的了。

    ……

    薨星宫叁道

    依旧是熟悉的路线。

    夏油杰一边快速前进着,一边脑海里浮现出一年前自己和天内理子在这条路上走过时的情景。

    【我们,可是最强的。】

    【不论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他记得一年前自己和五条悟是如何信心满满地想要给天内理子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现实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教训:从背后袭来的子弹、倒落在地面的身影、浸湿制服的血水,无一不提醒着他们的失败!

    一年前,他没有办法实现对于理子妹妹的承诺,现在,就连她的姐姐天内琴子也要被葬送于此吗?

    夏油杰站立在最后的一道结界面前,伸出一只手向前触碰。

    落后他一步的夜蛾正道刚刚落地,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他也不打算阻止了,只是希望待会来人的时候高层能够看在自己老师的身份上能够减轻对于夏油杰的惩罚。

    透明的结界源于天元大人的力量,没有得到其传召之人自然不能进入。一旦遭到拒绝,下一秒高专各地就会响起有人入侵的警报。

    夜蛾正道紧张地看着夏油杰不断前进的手指,短短几秒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他已经做好下一秒高专的警报声响起来的准备。

    然而,另夜蛾正道惊掉眼球的是,夏油杰的手竟然毫无阻拦地就进入了结界。

    “难道是上一次任务之后天元大人没有收回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通行命令?”夜蛾正道喃喃道。

    与夜蛾正道的震惊不同,对于自己能够畅通无阻止地进入天元大人的结界,夏油杰在面露喜色的下一秒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浑身僵硬地轻微颤抖起来。

    “是你?”他站在原地不动了,明明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结界内了。

    “是你的意志允许我进入结界对吗,琴子?”他抬眼望去,熟悉的古木上正是那抹倩丽的身影。

    那个他曾经恼火地想要找到质问、报复、关在自己知晓的房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女人,如今却安静地如同玩偶一般静卧于房屋中央巨大的古木之上。

    安静地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夏油杰轻轻地跳上了那个依旧枝繁叶茂的古木,来到了天内琴子的身侧。

    “真的是你。”他闻到了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

    眼前的女人脸色红润,只是他知道她再也不可能醒来了,同化一旦开始,就没有了回头路。下一次醒来,她也就不是她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没等我抓你,就被其他人找到了...”夏油杰轻柔地将天内琴子的肉身靠开了自己的怀里。

    “明明我只是想找到你。”

    “你想要复仇也好,我也会帮你啊!”

    “为什么...”

    一年前被“羞辱”的怒火早在一年内筑巢期的折磨这种燃烧殆尽。

    从一开始的回到高专被就五条悟的六眼一眼发现自己被睡,叫来家入硝子一起嘲笑之后,夏油杰当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可恶的女人抓回来关进高专的囚禁室,将她对自己做的事情如数奉还,到后来筑巢期内缺乏她的信息素只能去天内宅和学校找她遗留的物品凄凄惨惨地筑巢,到最后他只想找到她问一句:她有没有喜欢过他!

    他是多么想要创造有她的未来啊!

    ……

    可是,可是连最后的期望都变成了奢求。

    星浆体的替补!为什么,是你啊!!

    下次再见,就只有天元了......

    “不,绝对不可以!”一想到这个可能夏油杰径直抱着天内琴子的身体往结界外走去,他绝对不允许她就这样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慢慢地变成其他家伙!

    “噗——”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仿佛是知晓他想要带着这身肉身出结界的想法,结界瞬间就收回了对于夏油杰的‘准许’,瞬间巨大的压迫力直接将夏油杰的□□击成重伤,一口鲜红的血液喷出,溅在了天内琴子纯白色的裙摆之上,如同雪中的点点红梅。

    夏油杰的世界昏暗了下去,最后留给他的,是刺耳的高专警报声和结界边上传来的夜蛾正道担忧的呼唤声。

    “为什么,琴子?”

    ……

    “那本应该是一次毫无难度的二级咒灵讨伐任务...!!”七海健人绝望地靠在治疗室的墙壁上,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是他的,但更多的属于他的同期——灰原雄。

    “可恶...!!产土神信仰...那原来是个土地神...是1级案件...!!”愤怒、失望以及绝望,眼泪从覆盖着七海健人的眼睛的绷带内滑落,瞬间被吸收。

    躺在治疗室的床上的,是只有一半身躯的灰原雄的尸体,他原本阳光的笑脸上如今却满是伤痕和鲜血。

    惨白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生机。

    “现在休养要紧,七海。”夏油杰盯着这个不久前还说要给自己带手信的学弟,缓缓地为他盖上了白布。

    “任务交给悟吧。”他只能这么说了,实际上高层对于他擅自闯入天元大人的禁地的惩罚才刚结束。

    然而紧接着就收到了家入硝子的信息:

    【灰原牺牲了。】

    “......”

    七海健人: “以后凡事交给他一人不就行了吗?”

    这样就不会有伤亡了不是吗?

    知道自己明明在说垃圾话的七海健人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他愚蠢的同期牺牲了啊!

    他所崇拜的学长却说着“任务交给五条悟”的这种狗屎话!

    果然整个咒术界都是狗屎!!

    ……

    术师就像一场马拉松。

    如果等在终点的是伙伴们堆积如山的尸体呢?

    ……

    记录

    2007年9月

    ■■县■■市(旧■■村)

    任务概要:查明村落内的人口失踪、异常死亡事件。祓除事件原因咒灵。

    “这是什么?”夏油杰看着眼前的景象用大拇指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眉头。

    “呜——”

    “呜——”

    肮脏的囚牢之中,是两个身上明显有殴打痕迹的小女孩。

    “■■…?■■■■?!(什么什么?这两个人就是一连串事件的原因啊?)”黑发的中年男子说着令人犯呕的话语。

    “不对。”

    “■■■■!!(他们俩脑袋不正常,几次三番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袭击村里人。)”

    “造成事件的原因已经被我消灭了。”

    “■■■■!!(我的孙子也曾险些被他们杀掉!)”面容尖酸的老太婆发出同样尖酸的声线,刺得耳朵生疼。

    “那是因为他先——”牢笼之中的女孩鼓起勇气大胆反驳道。

    却被无情地镇压: “■■■!!(闭嘴!怪物)”

    “■■!!(你们的爹妈也跟你们一样!)■■■!!(早知道就应该趁你们还是儿时就杀了你们!)”

    “不...不,不要怕...”夏油杰的指尖释放出微小的黑色咒灵,吐露着同为咒术师才能听见的话语。

    多么可笑,被人类迫害的女孩们竟然从咒灵身上得到了安慰。

    “滋滋...”

    “蔑视非术师的你,以及否定那样的自己的你。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心...”耳边再次响起了之前九十九由基对自己所诉说的话语,夏油杰面带微笑道:

    “大家,先到外面去吧。”

    “要靠你自己今后去选择。”

    房门再次落锁。

    只是这次变成了屋外的世界是地狱了。

    “啊——”

    “干什么!!”

    “为什么,啊啊!!”

    “不要啊啊啊!!”

    “求求你,住手——”

    ……

    担当者(高专3年级夏油杰)被派遣任务5日后,经确认,共有旧■■村居民112名死亡。

    最初猜测为咒灵所为,后经对残秽的分析,可以断定是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所为。

    夏油杰逃亡。

    依据咒术规定第9条,其身为咒术师,成为处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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