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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房间里空空荡荡,吴寻端着杯水坐在沙发上,他们出去已经有一会儿了,鼻腔里却仍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烟味,手里的杯子灼热烫人,也挡不住心口源源不断涌出的寒意,李靳进门时的称呼她听得很真切,那晚学校垃圾池里的人一定是他,从始至终她都不了解罗译这个人,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她也不敢去想,但吴寻知道不论如何她都惹不起这个是非。

    六点半,给董云晟发了条短信,避开凶险,简之又简的说了昨晚赵波的事情,之后的事她不确定能不能说,暂且没提,捏着手机等了会,那头没动静,本想做会儿题可脑子昏沉的厉害,缩在沙发上睡着,却一闭眼就是那个吻…

    …………

    “他们怎么去的隐秀路?”李靳说这话时恨得牙痒痒。

    罗译仰头靠卧在沙发背上闭着眼,辗转一夜,这会儿也是觉得疲惫不堪,沉默一会儿,才道:“应该是跟了成阳一路。”

    “卧槽!”李靳当即就火了:“人都跟他一路了,他都没发现?他瞎吧!”

    罗译扯了扯嘴角:“不说他,换你就能发现?”

    “我怎么发现不了!那么大一辆SUV……”想到几年前缅甸那次,李靳没了底气,在对面坐了会儿,又嘟囔了句:“不弄他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这次的料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被压下去。”

    罗译没动,沉思片刻:“高斌那边表面没反应不代表私下没去查,只不过他还想把我给套出来。”

    李靳呸了一声:“都是老狐狸!”随即又问:“姓董的既然出手了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万一查到生意上面…”

    “不用。”明白他的意思,罗译有些不耐烦:“他没那个本事。”

    李靳悻悻闭嘴,心道:累不累!那么简单的事,非要搞得这么复杂。

    但他隐约也能明白,罗译想要做的事不止报仇,他最想要的是掀翻十年前的那场谋害,洗掉父母身上的冤谴,可粘上了那个东西又怎么可能洗的干净…

    李靳不自觉吸了吸鼻子下意识看了眼罗译,见他还闭着眼睛,这才伸手使劲揉了揉鼻子,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再抬头,就迎上了那双幽黑的眸子,罗译靠卧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少见的慵懒随意,脸色仍是病态的白,唯独那双黑眸一如既往的冷,狐疑?审视?李靳深知那双眼睛毒辣,本就心虚,更怕被看出什么,连忙笑着道:“五哥,你怎么又跟那女的搞到一起了?”

    “什么叫搞到一起?”罗译冷冷看他一眼,脸色不太好看,李靳见状忙又说:“你不知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

    “她怎么说的?”

    “第一遍我还没接,是个陌生号码又是大半夜的,结果又打过来了,上来第一句就问我认不认识罗译。”

    罗译这才笑了笑:“你怎么说的?”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李靳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也轻松不少:“我问她是谁,她好像听出来是我了,就说我是不是李靳,然后她就说,你们在隐秀路上有人开车撞了你们,然后下来几个人,好像都拿的有刀。”

    “这你就信了?”

    “那当然没有啊!我当时就说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她好久都没说话,然后就挂了。”

    罗译一挑眉:“挂了?”

    “是啊,我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然后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罗译马上反应过来:“是她接的?”

    “嗯,然后我就马上打电话叫人了。”

    房间又是一时沉默,李靳拿不准他的意思又找话题:“五哥,你不是让我盯着宋洁那对姐妹么,你说怪不怪,公司都倒了,人一点也不急,反倒在山里投资了个什么果树项目,她妹妹简直亲力亲为,一去就是好几天。”

    罗译伸手捏了捏鼻骨,明显敷衍:“知道了。”

    “那还盯吗?”

    肩上的疼越发扰人,似乎长了脚一样跳着疼,罗译没了耐心,抬头看了李靳一眼,叹了口气:“先不谈这些,把你这儿的酒倒一杯给我,我在你这睡会儿。”

    ………

    昨晚的饭局约的是江北的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他们姿态放的低,礼送出去了,几个人喝的也够呛,九点半,董云晟本就没喝过什么酒,虽季节帮他先敬了一圈,但他是负责人,该喝的也少不了,出了酒店就吐了,到了公司更是五脏六腑都翻了一个遍,一夜睡得也不安稳,九点多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拿手机了,今天礼拜六,适合煲电话粥。

    看到显示屏上的信息显示,先是笑,点进去看了两眼马上变了脸色…

    吴寻猛的惊醒,脑中顿时天旋地转,接了电话,那头急得不得了:“我刚看到信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呢?”

    听到他的声音,吴寻鼻尖忍不住发酸,又怕他太过担心,只道:“幸亏罗大哥路过,也没发生什么…我现在在他这里。”

    “我马上过去!”

    “你别着急,我现在没…”话没说完那头就挂了电话,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让她眼眶发烫,怕他路上着急,又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我现在没事,你路上注意安全。】

    吴寻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等了会,没回应,这才起身去喝水,半杯水下腹,彻底唤醒了饥饿感,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她平时本就有吃早饭的习惯,这会儿只觉饿的心口发慌。

    开了门,客厅没人,她又倒了杯水喝,本想出去买点吃的,走到门口了又怔住了,想到在今朝醉的种种,使得她对这里有着本能的恐拒感,犹豫半晌还是打消了出去买东西的念头,刚转身就听到隐约有脚步声,吴寻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走到客卧房间门口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连忙退进了房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时坐立难安,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吴寻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罗译等了一会儿,伸手又在门上磕了两下,随后转身不紧不慢的走到客厅坐下,茶几上放着几个餐盒,是他刚提进来的,旁边还有个水杯,他刚才没注意,里面还剩小半杯水,没来由的,他伸手试了试杯壁,温热。

    罗译忍不住笑了笑,起身再次朝客卧走,吴寻手里正拿着本书,虽心里有准备,可门一开还是吓了一大跳。

    想到他缝针时渗人的模样,想到他对人命的态度,想到他那个侵占性的吻,吴寻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一时站起来,也不知说些什么。

    罗译一本正经,扫眼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床单:“没休息?”

    “休息了,刚起…”

    “出来吃饭。”说罢转身离开。

    吴寻出来的时候罗译已经在吃了,三个菜,一个汤,她的那份在对面,都打开了,扫眼看上去个个浓油赤酱,香气扑鼻。

    有个红烧肉是甜的,吴寻在张姨家吃过几次,但她总觉得怪怪的,在她印象中,菜是下饭的,甜的菜…怎么下饭…

    笋尖炒肉又太辣,她面上没表现出来,身体却给出了反应,罗译一抬头瞧她脸颊通红,连耳朵根都是红的,面上还若无其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吴寻虽莫名其妙却也没动,又吃了几口,对面撂筷子了,她扫眼看了看,对面加上米饭四个餐盒全部见底,汤倒是没动。

    罗译起身倒了杯水又在沙发上坐下:“跟董云晟说了吗?”

    吴寻放下筷子去看他:“嗯。”

    “他怎么说?”

    两人都只睡了两个多小时,迎上那双眸子,吴寻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血丝疲态,她低头错开视线:“他说他很快过来。”

    罗译喝了口水,看她一会儿,又道:“我个人的事比较复杂,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麻烦。”

    吴寻怔了一怔,马上意会,忙说:“我只说了你恰巧路过…之后的事我没跟他说。”

    罗译沉默片刻,抿嘴笑了笑:“你很聪明。”

    这话吴寻不知道怎么接,却听他又补充了句:“比我想象中聪明。”

    抬眼又碰上那双视线,顷刻间脸颊又是发烫,顿时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恰逢电话响起,转移了这尴尬的气氛。

    短短两句就又挂了,吴寻没听到说了什么,只瞧罗译进了卧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下了睡衣,依旧是白衬衫配黑西裤,头发今天也没打理,干净利落的垂下来,周身气质似乎也发生了细微的转变,他在吴寻面前停下步子,看了桌上只动了一小半的饭菜,又等了会儿才道:“还吃吗,下去一趟。”

    “不吃了…”等了会瞧他还站在跟前,吴寻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你…要出去吗?”

    罗译一本正经:“你不跟我一起?”

    “不了…我…还要写作业…”

    “那我自己下去了,出租车司机过来了,在楼下等着。”说罢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吴寻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马上起身追了上去,罗译正朝电梯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步子没停,伸手摁了电梯才偏过头,瞧着她,要笑不笑说了句:“作业这么快就写完了?”

    知道他故意说话只说一半,吴寻喘着气,脸色不怎么好,到底也没说什么,进了电梯,眼尾一扫就看到了那抹红,顿时头皮发麻:“你伤口又流血了…”

    罗译低头看了一眼右肩,刚才换衬衫时没注意又扯了一下,刚换上的衬衫又渗出了一小块殷红,他面上没什么反应,过了片刻忽然又道:“那一巴掌应该把线打断了。”

    吴寻呆了一呆,心忽然被顶上来:“那…你…没事吧?”

    “事儿是没什么事儿,下次别动手就行。”

    吴寻僵在原地脸色一白,罗译瞧了她一眼,心情极好,踱步出了电梯…

    ………

    大奇后腿骨骨折,内脏似乎也有损伤,医生连夜给它做了手术上了钢针,吴寻到时麻药刚过,看到大奇在手术台上绑得紧紧的心里本就难受,听到医生告诉她暂时还没过危险期,只能暂时观察,如果严重还需开腹治疗时忍不住偷偷哭了会儿。

    之后消炎治疗也只能在医院里,她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起了反作用,大奇麻药过后本来还算镇定,但看到吴寻进来马上就想起身扑过去,奈何身体被绑住了,毕竟是狗狗,并不懂得这种行为是为它好,挣扎间腿上的伤口再次破开,输液针也掉了,叫的撕心裂肺,不知是怕还是疼。

    医生只得赶她出去:“你在这里也没用,它的情况最少得住半个月的院,你还能守着它半个月不成?”

    罗译在门口抽烟,听到大厅里的声音侧目朝后看了一眼,没动,过了会儿吴寻就出来了,瞧她眼眶红红的,他也没说什么,等到她上了车,才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路途过半,才听他开口:“医生怎么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吴寻抬眼看他,勉强笑了下:“医生说腿上的伤已经接上了之后影不影响就看恢复的怎么样,就是不确定有没有内脏损伤,如果有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罗译认真的瞧着她,吴寻并不习惯这样跟人对视,垂下眸子,顺势偏过头望向窗外飞驰的街景,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它对你很重要?”

    “嗯。”

    “有多重要?”

    好一会儿没说话,若说重要,什么是重要呢?一只狗狗而已,老家每家都有狗,不见了,被人药了,大不了就再养一条,也没人因此不活了的,她也并非什么爱狗人士,但人也好动物也好,在一起相处时间久了难免就有了有感情。

    大奇是爷爷特意给她挑的,刚满月就陪着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陪着她度过了近三年的夜晚,说了无数的话,对吴寻而言,大奇早已不仅仅是一条狗狗,它和爷爷一样,都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看向罗译,眸中似有坚定的光芒:“只要有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它。”

    瞧她神色认真的模样,罗译不觉好笑,朝后一躺靠在椅背上,语气软下来:“它是你收养的?”

    “是我从老家带过来的。”

    罗译闻言怔了一怔,奇道:“你过来上学还带条狗?”

    “不是…”吴寻有些不自在:“是我爷爷给我挑的…”

    她本不愿多说,可出于礼貌,人问了又不得不说,说话时又不得不看着对方。

    “你老家哪的?”

    “南诏那边的…”

    罗译失笑:“还挺远。”

    “嗯…”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到那对微薄的唇瓣上,许是因为流了太多血,他的唇瓣颜色很淡,却意外的不显得寡淡。

    吴寻打量他的五官,眉心饱满,鼻梁英挺,凭心而论,罗译比绝大多数她见过的男生都要好看,只是相比别人,他更多了份冷冽淡漠的气质。

    就像一座冰山,晶莹剔透,一眼看去很是惊艳,可它也冒着透骨的寒气。

    她忽然想到董云晟,这点他就很是不同,如果说罗译是座冰山,那董云晟就是冬日的暖阳,只要他对着你一笑,就能驱赶一切寒冷和阴霾。

    “你怎么一直说爷爷,你爸妈呢。”

    吴寻闻言下意识错开视线,神情变得也有些不自在,罗译注意到她的慌乱,不自觉挑了挑眉:“怎么?”他语气微顿:“他们离婚了?”

    “不是…”

    车内一阵沉默,吴寻下意识抬眼,罗译靠卧在沙发上,仍瞧着她,似乎正等着她的回答,本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可面对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吴寻再次垂下眼帘打算就这样沉默下去,这是她的私事,她不想说,他总也不可能一直问,渐渐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她侧过身子去看窗外,却不知道怎么的在车窗上碰到那双黑眸,心口更是没来由一跳。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罗译是真的觉得她的性子不好,跟这种人相处真的是累,没了耐心,顿时觉得无趣,嘲弄般勾了勾嘴角,坐正身子,阖上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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