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少爷,万野出去了,现在别墅里只有小姐和一个绑匪。”

    “绑匪的个人信息。”

    黑色的面包车隐藏在浓浓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停在Mikey的别墅周边。

    藤田冲右耳戴着蓝牙耳机,双腿交叠,坐在后面靠窗的位置,面前放下了自动升降的桌面,上面放着半开的笔记本,屏幕上打着别墅外围的监控录像和佐野万次郎的个人资料。

    “林田春树,道上叫‘阿帕’,身高164,体重80kg,东万的创立者之一,12年前因为聚众斗殴,刺伤他人进入少年院,也是现今头目之一。头脑简单,容易受挑唆,武力值不错。”高山庭月把信息纸递给的对方。

    藤田冲接过,指尖在上面快速翻动,思忖片刻。

    “庭月,尔弋,你们两个带着人去拦佐野万次郎,一个小时内,别让他出现在别墅,也别让他联系上林田。”

    “是。”异口同声。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去,但这是个好时机。我现在就去把阿浅救出来。”藤田冲活动了一下筋骨,打开车门,下车。

    “可是,少爷你的伤···”高山庭月担心道。

    之前爆炸的伤还没好透,小姐被绑时又受了那个怪力的佐野一击,现在他的右手手腕已经拿不起任何东西了才对。

    “佐野我要活的,捉到之后别把人给我弄死了。”藤田冲眼底一片阴影,看不清情绪,吩咐道,“剩下不该你们操心的事少管。”

    “是。”高山庭月和尔弋把头垂下,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

    Mikey的卧室,所有的肮脏都可以笼罩在黑暗中。

    “别打了~”

    “呜呜呜呜~”

    “别打了~我疼~”

    女孩儿脆弱的求救声和哭声全都掩盖在了恶毒的谩骂声和的拳打脚踢之下。

    “臭婊子!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你该死!”

    “你该死!”

    小泉浅被人揪扯着头发扔到地上,单薄的衣裙挡不住男人粗暴的拳头,如同噩梦一般记忆涌现在脑海,身体里唯一记得的就是抱着头,不让对方打到脸上,不然明天幼儿园的同学又要议论她了。

    “喂~你看看,她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吧?”

    “真可怜!我听说她是她父母领养的,她在家总是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所以才被揍的。”

    “这么说起来,惠美前段时间丢了个文具盒,不会就是她拿的吧?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而且啊,我听说她亲生父母是因为杀人进了监狱才把她丢进孤儿院的。”

    “那她岂不是杀人犯的女儿?天啊~为什么要和她一起上课?好恶心~”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呜呜呜~”

    “妈妈···”

    “别打了~”

    “呜呜呜呜~”

    “别打了~我疼~”

    “呜呜~”

    阿帕面目凶残,整个人如同暴戾的野兽,被稀咲一顿耳提面命的恐吓之后,不算聪明的脑袋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因为她,不会出事的。

    要不是因为她,mikey不会有危险的。

    都是她的错!

    她该死!!

    弄死她!!

    弄死她!!只要她死了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砰~”

    “砰~”

    小泉浅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的抽搐,胳膊上,腿上,脖颈上全是被殴打过后的青紫痕迹,一道道,触目惊心,白色的衣裙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令人发寒。

    “呜呜呜~”

    “对不起···”

    “我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呜~”

    虚弱的喘息和哭声几不可闻,瞳孔涣散,深入骨髓的恐惧感袭来,如同浪潮般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在窒息的海洋中。

    “打死你!!”

    “弄死你!!!”

    阿帕面目狰狞地疯狂厮打着不堪一击的女孩儿,一脚一脚,毫不留情,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心底未知的害怕和不安。

    “你的错——”

    “都是你的错!!!!”

    沉重的脚踹在小泉浅身上。

    “呜呜呜~”

    “妈妈~”

    小泉浅的哭声越来越弱,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起来,全身上下都是冷的,明明想要昏过去,可是刻骨的疼痛太过清晰,思绪反复回荡,整个人抖成筛子。

    “他死了为什么不带走你?!为什么要留你这个麻烦给我?”

    “凭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些?!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废物!!饭桶!!!垃圾!!除了制造麻烦,给我添乱,还天天花钱你还会干什么?你什么都不会!!”

    “啊!!你为什么不是死啊?!!你消失不就好了?你死了我就可以解脱了!对,打死你!!打死你我就可以解脱了!!!哈哈哈~”

    女人歇斯底里的疯狂充斥脑海,漫天的血色,冷冰冰的尸体,死不瞑目充满恨意的双眼在空荡荡的地狱等着她。

    小泉浅一瞬间血色净失,喉咙里有什么噎住了,发不出声音,浓重的血腥味刺鼻,想要呕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疼好疼好疼~~

    别再打了···

    妈妈~

    别打了别打了···

    呜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会好好洗衣服的。

    我把碗洗干净了。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别打了~

    “砰砰砰!!!”

    尖锐的木仓声接连划破空气,刺入血肉。

    “啊!”惨叫。

    阿帕只感觉到冰冷的疼痛,有什么东西打进自己的骨头里,肥壮的身体倒下,疼的痉挛,他抱着自己双腿,狼狈地跪倒在地上打滚,面目因为疼痛扭曲。

    还没来及回过神来,已经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150多斤的身体像抹布般重重地砸在墙上,血顺着嘴角划下。

    “啊~”痛苦的呻-口今。

    阿帕陷入疯魔的脑子终于有了丝神智,回过神来只剩下将自己围绕成一圈的冰冷木仓口和倒在地上,满身是血,呼吸微弱的人儿和满屋子的黑衣人。

    他···

    做了什么?

    藤田冲半蹲在地上,垂眸,凝视着遍体鳞伤,瑟瑟发抖的女孩儿,沉默了许久,才将眼底的阴翳平静下去,伸手,小心地探了一下她的伤口。

    光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小泉浅已经吓得神魂落魄,死死地抱着头,抖成筛子,“对···对不起~”

    藤田冲的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危险的面容下浓聚着数不清狠戾和弑杀,眼底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饶是离他三米远的阿帕都有股背脊发寒,不寒而栗的畏惧。

    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那股令人生畏的气势很快就被藤田冲掩饰下去。

    “阿浅,我来了。”那是无限宠溺和柔情的小心翼翼,“别怕。”

    小泉浅瞳孔一缩,抱着头的动作一顿。

    “她不会再打你了。”

    藤田冲没有去碰她,只是低着头,神情专注哀伤,温柔道,“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你忘了?”

    “你祖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小泉纯一郎,最厉害的首相,大家都要听他的话。”

    “没有人敢欺负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小泉浅的表情松动,涣散的目光开始渐渐凝聚,有了焦点。

    “你受伤了。”

    “阿冲接你回家好不好?”藤田冲歪着头,耐心地等她回答。

    “阿~阿冲?”小泉浅费力地说着陌生的名字。

    “嗯,阿冲带你回家,还记得阿冲是谁吗?”藤田冲的嗓音带着一股安抚的宁静,温暖如阳光,抚平她心里的伤痛,带走她童年的阴影。

    “就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要打断你的腿,把你吓的哭着喊祖父求助的小孩子。”

    “他总是去找你玩,每次都故意欺负你。”

    “你忘了?后来他家出事,你还救了他一命呢。每次他被人欺负,也是你站在他面前,维护他,保护他。”

    “阿冲~”小泉浅怔怔地重复着,熟悉的记忆一点点的涌入脑海。

    “就是和你一起长大的阿冲。”

    “你们经常一起出去玩,最喜欢全日本,满世界的乱跑。还记得吗?神户的牛肉根本不如广告里说的好吃;札幌的温泉,我们泡完之后还偷了老板娘的酒喝;还有冲绳的沙滩,你回来之后涂了好久的防晒霜,每次都说太阳把你晒黑了···”

    “阿冲~”小泉浅的眼圈一下红了,泪水不受控制的划过冰凉的脸颊。

    “嗯,我在。”

    “阿冲。”小泉浅的嗓音染上哭腔,委屈地哽咽。

    “呜呜呜~”

    “我在。”

    “呜呜呜呜呜~”

    “我疼~”小泉浅终于破了心房,咬糯着唇,泪水决堤,从眼眶中砸下。

    藤田冲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右手仿佛没有知觉般,伸过她的腿弯,将人儿横抱起来,“不疼了,我带你回家。”

    “嗯嗯。”

    “呜呜呜~”

    小泉浅搂着他脖颈,把头埋进温暖的肩窝,鼻息间全是他丁香的气息,那是幼崽受欺负回来之后的避风港。

    不堪一击,饱受折磨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歇息,安心的昏睡过去。

    藤田冲抬眸,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被保镖团团围住的人,薄唇微启,吐道,“把他的骨头全都给我敲碎了,扔到地下室。”

    “是。”

    阿帕后背冷汗直冒,眼底浮现出惧意。

    生平第一次,他后悔得罪这个比稀咲还要可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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