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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猎手猎物

    昨日夜里又落了场雨,今日云销雨霁,天公终于作了美,没让那些愁丝叨扰有情人的相会。

    沈筠知心想着往后高低得让纪献川受些挫,但吃完了午膳还是没忍住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掬水巷。恰也是心有灵犀,她刚下了马车便听见了纪献川的声音。

    “昭昭。”

    纪献川今日是策马来的,穿了一件绛红色的锦袍,更是衬得他面容如玉。他从前鲜少穿这样绚丽的颜色,猛然一见直叫人眼前一亮。翻身下马的动作干净利落又不失美感,半点看不出是昨日才从天牢被放出来的人。

    沈筠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觉得他颇有些……孔雀开屏的意思。

    纪献川走到她面前停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这是城西一家铺子的荔枝煎,你尝尝可否喜欢。”

    该说他敏而好学还是无师自通,从前木头似的一个人,如今这些哄人开心的把戏真是手到擒来。沈筠知腹诽着,但还是笑着接过:“多谢纪公子的好意,这种小事还要劳烦您亲自去做。”

    沈筠知顿了顿,树立起来的决心不过半刻,还是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明明身子都还未好全,也不知道安分些。”

    等到两位主子并肩进了宅子,跟在纪献川身后一道来的奉西与坐在沈府马车车辕上的老三对视了一眼,双双移开了视线。前者是怕憋不住笑露了馅,后者是心虚自己“背叛”了主子。

    概因昨个儿夜里奉西奉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偷偷溜到沈家办事,好巧不巧摸上的是老三平时蹲的那颗树。若不是他和老三在公主府打过几个照面,怕是会被当作贼子给抓起来。等到奉西被老三拖拖拽拽一路拉进竹林,两人密谋了半柱香,才终于弄清楚奉西这半夜鬼鬼祟祟,是替他家主子来查沈三小姐的喜好的。

    于是老三当即两眼一闭装作没见过他这个大活人,顺道还给奉西指了条明路,让他去春风堂查查小姐爱看的话本子。

    至于奉西最后抱了多少本书回去,纪公子又挑灯夜读到几点,总之今日他来时神清气爽不见疲倦,这些秘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奉西自诩兄弟三个里头他一向是最懂主子心思的,比如说现在,沈三小姐边同他家主子说着话边朝屋里走去,他家主子眉眼含笑地不时点着头,只是脚下步子跟得倒紧。而在他们两人走进屋子的那一刻,他这个贴心属下手急眼快地关上了房门,对一干面面相觑的沈家仆人开口解释——“两位主子有要事相商,不得打扰”。

    已经走进屋子的沈筠知被这乍然响起的关门声吓了一跳,她一时不察平地被绊了一跤,紧跟着她的纪献川身形一动便虚揽住了她的腰。

    “这是谁关的门,吃枪药啦?”沈筠知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一时没察觉她与纪献川之间的距离已经到了暧昧的范畴。

    “是奉西。”纪献川的嗓子收紧了些,像是怕被她察觉到自己的故意靠近,“回去我教训他。”

    沈筠知稳住了身形,这会儿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纪献川刚才递给她的那个小纸包上,好不容易解开了麻绳,嘴上随意说着:“说教训会不会太过了,跟他说一声下回别这样就好了吧。”

    “好。”

    掬水巷这座宅子本就是为她们母女三人布置的陈设,每个人的房间都十分宽敞。可就算再怎么宽敞,十步也该走到桌边了,沈筠知径直坐到了自己常用的位置上,捻了块刚刚才打开的荔枝煎放入口中,她才注意到依旧站在她身侧的纪献川。

    “坐呀,纪公子不必客气。”

    纪献川看了眼放在她对面的官帽椅,方才虚揽在怀中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

    ……不能坐并排吗。

    他看着已经低下头伸手铺纸磨墨的沈筠知,无声叹了口气,从善如流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院子里的两拨人初见不久便熟络起来,大多都是为自家主子暗地里做事的,倒反而多了些共同话题。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远离了两个主子所在的屋子,只能远远透过一些窗洞看见屋中的两人相对而坐,他们当中还算有点文化的乌梅评价:这两位颇有些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的意思。

    虽然专心干活的那个是沈家小姐,而在下属心中向来高大伟岸的沈将军,正心甘情愿地做着“红袖”。

    秋季中如今日这般晴朗的天气少见,而沈筠知最喜欢的便是这样并不炽热但带着一点点温度的阳光。她专心致志地察看着各处收集来的交子,将它们仔细记录在册子上。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件事繁琐又枯燥,她竟然觉得身上起了一点点燥意。

    明明也不热呀?

    沈筠知微微蹙着眉想让自己集中精力,直到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种异样来自于一道盯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沈筠知慢慢停了笔,骤然抬头看去,却直直撞进了纪献川深邃笃厚的视线中,还有些许少见的热烈。被她抓了个正着的纪献川也没有丝毫窘迫和躲闪,只是多了分笑意。

    只听他清咳了一声问道:“这家的荔枝煎好吃吗?”

    沈筠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纪公子怎么光盯着我看,这件事若不尽快查明,圣上和四皇子也许会再为难你。”

    这人怎么回事,自己偷懒也就算了,这样“含情脉脉”地盯着她,让她怎么集中注意力呀。

    纪献川将她手边的几叠交子拿了过来,一目十行地翻完了厚厚一摞。

    “这里面没有伪造的交子。”他停顿了半刻才又说道,“整个南都境内都没有大范围伪造的交子,有也是些小贼自己粗制滥造的。”

    原来真的存在可以一目十行的人。沈筠知看着他的动作惊讶地合不拢嘴。

    事实上,纪献川昨日回府后便让岷南带人去访查了各处流通的交子,作为主子训练有素的得力干将,天刚擦黑的时候,调查的结果就被放到了纪献川的书案上。

    而他此刻装模作样地坐在这里陪昭昭查这些小事,皆是因为这是一个能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好机会。至于她担心的那些事,他本就有能力轻易解决,从前不做只是因为从前不想而已。

    但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些无用的人或事上,还不如像此刻一样,和她单独呆在一个地方,让他能肆无忌惮地把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就这样用挥霍了所有的时间又何妨。

    事情慢些解决,他就能多挣得些这样的时间。

    沈筠知所有的思绪都在处理“没有发现□□”这个信息,没注意到纪献川那复杂又隐秘的念头,也没注意到他伸手轻轻托起她的柔夷,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帕子,擦拭着她拇指与食指上沾着的糖霜。

    他从前为什么会觉得朝堂纷争的那些琐事,会比让这双素手永远干净、不染尘埃更重要?

    “这下便干净了。”

    沈筠知垂眼扫过不再粘腻的指尖,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全然未觉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如果幕后操控之人并没有伪造纸币,那他能从哪儿下手?操控物品的市价吗,但如果是这样,单单交子这种纸币贬值是不合理的呀……”

    沈筠知皱着小脸,右手摇着笔杆戳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良久她重重叹了口气。天晓得她只是个文科生。

    “看来,只能去蜀地实地调查一下了。”

    这件事她和向先生讨论过,他给她指出了几个调查的方向,最后说若是在南都摸不清源头,也许要到曾经发生过同样事情的蜀地去看看。

    沈筠知放弃了关于经济学的思考,转而看向纪献川,他这张赏心悦目的脸总能让她心情平复:“纪献川,你能陪我去益州吗?”

    虽然方才帮她擦去了指尖沾染的糖霜,但纪献川还没有冒进到敢触及她的柔唇。所以当沈筠知微微翘起泛着蜜色的嘴唇问他——能不能陪她去益州的时候,他像是久旱之人接到了天赐的甘霖,还是神女所赐。

    早知是这个结果,他又何必苦瞒所查之事,故作拖延?

    纪谨知啊纪谨知,你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

    沈筠知见他迟迟不回答,模样还有些难得的呆愣,以为是他有所顾虑——也是,毕竟才打了半年的仗,好不容易回到故土又直接进了天牢。

    她想着她自己去益州倒也无妨。

    “若是不方便……”“我们何时出发?”

    但话音刚起,他也同时开了口。

    沈筠知的思绪彻底从案子中抽离了出来。若是她没听错的话,这人的语气里是有几分急切的吧?

    “纪大人听上去似乎有些……迫切?”沈筠知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害羞的模样。

    不曾想这人却十分坦然地点头,一贯清冷的嗓音吐出了一个笃定的“是”。

    沈筠知觉得那种熟悉的燥热又回到了身上。

    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啊!从牢里出来之后完全拿捏不住他了是怎么回事?

    她清咳了一声:“既然大人这么迫切,那么我们各自回家休整一番,三日后便出发。”

    三日其实有点长了,收拾行李什么的,一日就够了。不过这话纪献川没有说出口,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这一行除了你我,可还需要带上别人?”

    “当然。”

    沈筠知看着他稍稍有些黯淡的眼眸,展露出了一个带着胜利意味的笑容。

    终于被她扳回一城。

    “我要带上乌梅、蜜桔、小可、小乐,还有老大他们几个,纪大人难道不用带上属下吗?”

    少女隐隐透着得意的语气落在了他耳中,纪献川也顷刻明白过来她不过是故意为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这意味着此行只有他们两人,至于下属,暂时可以不当作是人。

    沈筠知垂下眼,一切小女儿心思的逗弄之下,她微微翘起了一个得逞的笑。

    是啊纪献川,这些都不重要。

    你是我看上的人,我怎么会不想多一些能与你独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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