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杨苗苗在心里祈祷着两件事。
第一件事，不要遇到昨天那个人。
第二件事，不要像昨天那么无聊，希望上司安排一点工作给她。
好消息：她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
坏消息：此时的她还没想到今天会过得有多精彩……
一来她的上司刘萱便过来对她道，“苗苗，今天有个策划需要出现场见一见甲方，你准备一下，我们十分钟后出发？我带你熟悉一下我们的工作。”
杨苗苗笑着答应，虽然是见甲方，但她只是跟着上司见见世面而已，就算有什么事也轮不到她这个新来的扛。
这样一想，心情又变得轻松起来。
出公司的时候，刘萱边走边向她说一些细节，“今天这个甲方其实还没确定是我们的客户，但是boss非要让我们和客户先接触，争取拿下来，真离谱，这不应该是市场的人的活儿吗？拿下来又不给我们加工资。”
“这样啊……”杨苗苗默默听着上司的吐槽，不敢说话。
刘萱忽然有些神秘地对杨苗苗说道，“今天有另外一家竞争，我们可能要使一些商战手段了。”
啊？商战？杨苗苗脑子里一下就冒出来许多高端操作，像操纵股权稳坐钓鱼台啊，设局让商业对手选择错误的战略啊之类的。
她们今天会是什么呢？杨苗苗看了一眼干练自信的上司，她应该会拿出一份完美的策划，直接打动甲方，然后胜出吧？
或者卑鄙一点，在对方公司安排卧底，盗取对方的设计方案，破坏他们的合作。
杨苗苗还在想商战的内容，跟着刘萱上了车，刘萱开始打电话。
“对，长江大桥那边，别上桥，走桥下面，多绕点路……嗯嗯，好好好，谢谢，再见。”
刘萱打完电话，对杨苗苗笑道，“成了。”
杨苗苗有些懵，“什么成了？”开始商战了？
“我买通了对家的出租司机，让他多绕路，让他们迟到，我们抢先。”
杨苗苗：……
“这……”
这就是商战吗？是不是太过朴实无华且枯燥了？
杨苗苗太过震惊，以至于不小心说出来了……
等她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希望刘萱没有听到。
但刘萱就在她旁边，怎么可能没听到。
不过刘萱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道，“苗苗，你先思考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我们公司的对家，你现在要让我们公司的服务器宕机或者断网，你应该怎么做？”
“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是的，就在去年，而且我们公司确实中招了。”
这样啊……杨苗苗陷入了思考，“找黑客攻击？”
刘萱摇头。
“派个卧底过来，或者在机房放一个什么装置？”
刘萱摇头，“都不是。”
杨苗苗坦白，“那这已经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刘萱揭晓答案，“对家买通了我们的保洁阿姨，每两个小时拔一次网线，网络工程师无计可施。”
杨苗苗：……
这个她真没想到。
很快她们到了约定地点，和甲方代表约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对家果然还没来。
到了约见的咖啡厅，刘萱点了咖啡和一些甜品，等待甲方的到来。
“萱姐，这次的甲方几个人啊？”
“一个人，是个女生。但是听之前接触过的同事说，有点难缠。”
“那我们今天能成功吗？”杨苗苗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苦得猝不及防。
yue……什么咖啡这么苦啊摔！
杨苗苗的五官都被苦得扭曲了，才发现她这杯是纯美式。
赶紧往里面加糖加奶。
刘萱被她的演艺逗笑了，忙把糖拿到她面前，“不知道，看运气了。对了，我还请了技术中心的谢临安过来，要是甲方问一些技术问题，由他解答的话，应该会更有说服力。”说罢她看向门口，“他到了。这边！”
杨苗苗自然地把视线转到门口，然后当场石化。
这个谢临安……是她昨天遇到那个谢临安吗？
她想了想，应该没有同名同姓还长得一样的两个人吧……
杨苗苗绝望地闭上眼，谁来拯救一下尴尬的她啊摔！
谢临安看到杨苗苗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他迈着长腿走过来，向刘萱点头打过招呼，刘萱很热情地指了指杨苗苗旁边的空位，“那儿有位置。”
谢临安便在杨苗苗旁边坐了下来。
“你们和客户约的是十点整吧？”谢临安的声音清朗而冷淡，他将自己那杯咖啡放到一边，打开了自己随身的笔记本电脑。
刘萱答道，“对，嗯？客户来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打扮精致张扬的女生，上身是一件光泽极好的白色真丝衬衫，下面是鲜亮的柠檬树叶碎花半裙，勾勒出纤细的线条和身量，走路带风，五官明媚精致。
她看向这边招手的刘萱，看到杨苗苗惊了一下，随即踩着高跟走过来，自然地坐下。
刘萱很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徐经理，你好！”
徐恩玲淡淡地向她点头示意，“你好。”
杨苗苗已经呆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地狱场面啊？
杨苗苗看着徐恩玲，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向她打招呼。
徐恩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杨苗苗只能作罢，认真做她的陪衬。
徐恩玲看了一眼时间，十点整。
另一家还没来，看来他们出局了。
她露出了非常职业的笑容，“请介绍一下你们的方案吧？”
“好的。”刘萱将打印好的活动方案拿给她，快速向她介绍起了这个活动方案。
徐恩玲专注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刘萱准备充分，给出的回答很专业。
“如果线上参与人数过多，瞬时访问量过大怎么办？”
刘萱看向谢临安，谢临安的回答很简短，“提前扩容，根据现在预计的来看，活动当天的最高流量是足够的。”
徐恩玲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眉眼舒俊，气质从容淡定，说话简短，但清晰明了，直击要点。
她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徐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路上堵车堵得厉害，来晚了。”
徐恩玲看着满脸歉意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十点十分了哦，你们出局了。”
男人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徐恩玲似笑非笑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颓丧地道，“很抱歉，希望还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徐恩玲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再见。”
对家走了之后，刘萱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但此时徐恩玲忽然向杨苗苗眨了眨眼，杨苗苗心下暗道不好。
以她对徐恩玲的了解，她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但杨苗苗又不能拆穿，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表演。
果然，徐恩玲脸色一变，开始挑刺儿了。
她纤手一指，“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
刘萱耐心地向她解释。
徐恩玲随手又指了一处，“那这里呢？”
刘萱继续解释，但徐恩玲表示不满意。
刘萱耐着性子反复地向她解释，但她总能挑出刺儿来。
徐恩玲轻飘飘地说道，“你这个解释让我有点怀疑你们的专业性啊。”
刘萱一阵怒火从心头腾起，就要克制不住。
杨苗苗见状忙出声道，“萱姐，这里你应该是想要安排两个展台的吧？”
刘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答道，“嗯嗯。”
杨苗苗替刘萱再次向徐恩玲解释，虽然她一个新来的什么都不懂，只能拿刚才刘萱的话术再说一遍，但徐恩玲一幅听进去了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解释得很清楚，谢谢。”
刘萱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什么神秘力量！自己带的这位新人的嘴是开过光吗？怎么同样的话她说就那么管用啊摔！
虽然刘萱不懂这里面有什么神奇反应，但既然杨苗苗说话客户听得进去，那当然是让她多说点咯！
所以杨苗苗收到刘萱的眼神暗示，无奈地点了点头。
接着徐恩玲又提了好几个问题，都是杨苗苗来回答。
杨苗苗自己也知道，她就一个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的问题自己基本上都是照着资料念。
但徐恩玲就是表现得很满意，和刚才挑刘萱刺儿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不是太假了一点？
终于，十分钟后，徐恩玲点点头准备收尾，“方案我了解得差不多了，还不错，就定你们家了。”
刘萱喜形于色，“谢谢徐经理的信任！”
徐恩玲又道，“不过我还有个小要求。”
“您请讲。”
“把这个同事借给我一天，”她看了看杨苗苗，接着道，“我还有些细节要和她讨论一下，顺便去看看场地。”
“没问题！苗苗，加油啊！”刘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对谢临安道，“临安，我们先回公司吧，苗苗，你下午不用来打卡了，到点直接下班就行，今天就算出差。”
杨苗苗：……
这事情完全没按照正常轨迹来发展啊！
徐恩玲又露出了职业的笑容，目送刘萱和谢临安离开。
他们刚一走开，她立马就变了一幅面孔，非常激动地抓住杨苗苗的手，“苗苗！好久不见！想死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