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了

    梁安瑾睁开眼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入目是熟悉的一切,梦中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景象,他会回归于原本熟悉的生活,如今真正实现,他赤脚走下床铺,拉开原本封闭的窗帘,窗外车水马龙,俨然一副热闹景象。

    梁安瑾是和爸爸妈妈住一起,所以在他穿戴整齐出门时,爸爸妈妈正在餐桌用早餐,他同两人打招呼,爸爸妈妈微笑回应,梁安瑾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别扭着上前几步拥抱二人,爸爸妈妈诧异于他的行为,儿子内向从不善于表达外露感情。

    妈妈问:“安瑾,你不吃早餐吗?”

    梁安瑾摇摇头,他轻咳一声,然后拉上衣服拉链,将棉拖鞋放进鞋柜,出了门,他深深透一口气,他茫然彷徨在门口,并不清楚为何自己要走出舒适圈,他明明最喜欢呆在自己的大房间里,在日照充足的窗下,埋头接单勾毛线。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八点后的公园,只有几位老人在散步,周一是每个上班族痛恨的奋斗日子,梁安瑾坐在一棵树叶凋零的树下,长椅冰冷瑟瑟秋风刮脸,晚秋树叶变得枯黄,更多的还是茂盛的绿色,他这一颗在一片绿油油的树林中显得格外醒目,在不会下雪的南方。

    梁安瑾仰头盯着树枝上孤零零的几十片叶子和张牙舞爪的树杈,片刻功夫又有两片随风而落,他自言自语的与大树说着:“你病了吗?我也病了,我处理完自己的感情,也回到熟悉的地方,没想到完成任务的目的,仅仅是对方承认喜欢上我,如此简单。我以为这是一场快穿的感情游戏,没想到真实如此,在想法得到应验的时候,我却觉得惋惜,毕竟那是一段真实存在的,我陷入了真情实感……原谅我的胡言乱语,我需要一个解闷的对象,你很合适,对吗?”

    “大树大树,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她只是我为达目的而选择的,为什么我会深陷其中,爱意汹涌如暗潮,将人吞噬,苦苦挣扎其中不得重生。”

    梁安瑾在穿越之后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并不认为那只是一场巧合,一定是携带着,为达到某种目的而产生的磁场公共振行为,他分析自己与“梁安瑾”的不同,性格不同,却会有相似之处,交友选择不同,却能同原朋友相处融洽,兴趣涉猎不同,却愿意接纳包容,对方没有父母是被抛弃的孤儿,而他是被爱意包裹长大的孩子,性格都积极向上,唯一空缺的可能是两人都没有经历过感情,尝试着从感情下手,他一边担心自己的抉择被随时赶回来的“梁安瑾”造成严重影响,又一边焦虑于自己时空是否也时光仍然父母陷入失去亲子的痛苦挣扎,索性他赌对了一切,也赌输了自己所拥有的。

    庆幸的是,他离开前已经处理完所有的烂尾巴,因为签约而起的感情羁绊,在结尾时已进行解约,就是不知道造成一系列连锁反应,“梁安瑾”会不会痛恨他,一定会憎恶的想将他撕碎,他毁了他原本安定的生活,梁安瑾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恶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将用余生去赎罪,希望下辈子回归于那颗孤星,让他用一辈子去偿还罪孽吧……

    梁安瑾真的病了,从公园的反省回到家后,他便持续高烧,爸爸妈妈紧急将他送往医院,退烧办□□番用上都做无用功,中医生说:“再这么烧下去会转为肺炎,您二位同他聊聊是有何等心事解不开,这口淤气堵在胸口,如何是好?”

    “安瑾,我是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孩子。”妈妈轻声细语依靠着爸爸垂头询问儿子,梁安瑾虚弱一笑,他刚刚喝了中药满嘴苦涩,在妈妈询问他如何委屈的时候,他哽咽着说着:“妈妈,我没有任何事情,我只是想不开,我可以自己处理,请您放心好吗。”

    “儿子,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拘泥于小女人情绪,你要有责任有担当,所以你是不是网恋被分手?”爸爸的古板教育还是如此严厉,梁安瑾擦掉眼泪,珍珠般大小的泪珠汇聚于手心,梁安瑾小声反抗句:“爸爸,你这是封建思想,我没有被分手,请给我时间,过段时间我就会变好,蹦蹦跳跳的陪你和妈妈去旅游,行不行?”

    得到如此承诺,爸爸妈妈便不再多过问,生怕引起儿子反感的过激反应,沉默着处理手头工作,短短几天就申请到年假,两位加起来快100岁的中年人,仅仅因为儿子的一句承诺真的做出行为。

    梁安瑾次行决定去布达拉宫,那在藏族人民心中无比圣洁的宫殿,一定会洗涤他肮脏的心灵。

    爸爸妈妈上了年纪,海拔越高空气稀薄会出现缺氧,梁安瑾将他们安顿在民宿,自己独自出门转转,他沿着一条不宽的小溪向上而走去,熟悉的行为让他神回在温泉溪边给夏菲莨抓小鱼吃的场景,夏菲莨是他在心底都不敢提的名字,如今却不经意间回想出他潸然泪下。

    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站在寒气逼人的溪水中,裤脚被冷水冲击鞋袜浸湿,他慌忙爬上岸,无力的躺倒在草地丛中,阴冷的大地和暖阳的天空,却让他自身有种格格不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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