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段话一出，吃瓜群众眼瞳里闪烁着八卦光芒。
这……好像有点刺激。
周遭静谧，虞夏感受着周围众人注视，心思千回百转。按照她的脾性，在看到季宴礼和夏初刹那，她就会冷着脸离开。
但那是之前。此时此刻，她知道虞灿灿带自己来画展，上演这一幕的目的是什么，那她就绝不能如她所愿。
想着，虞夏在虞灿灿期待又心虚的眼神下，冁然而笑地望着不远的两人，“老公。”
她朝季宴礼走去，声音黏黏糊糊的，自然而然地挽上他手臂，“你和夏小姐的工作还没谈完？我在楼下都等烦了。”
虞夏的母亲是江南人，她小时候在江南生活过一段时间，撒娇时说话的腔调吴侬软语，很让人招架不住。
但结婚至今，季宴礼还是头一回在外面听到她这样的语气。
他明白虞夏突然矫揉造作的原因，却还是有片刻怔松，“抱歉。”
看季宴礼如此配合，虞夏有把握将这场戏演完，“夏小姐，你们聊得怎么样？”
夏初对上她那双明艳灼灼的桃花眼，愣了愣，“我们聊得差不多了。”
她说话声音不轻不重，正正好能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听见，“季总，您提出的签约条件我考虑好了会让团队联系您这边，季太太还在等您，我就先走了。”
临走前，夏初大大方方地和虞夏说道，“抱歉，让季太太久等。”
虞夏浅笑，“公事要紧。”
夏初走后，周围群众也都散了。大伙虽没吃到三角恋类的绯闻大料，却也确认了夏初要和经纪公司解约，正在寻找下家的劲爆新闻。
最近圈内一直有人在传这件事，但夏初和经纪公司都未曾回应过，网友们自然也就认为是营销号在挑事。大家没有想过这事会是真的。
夏初是现在的经纪公司捧红的，她刚红就要走，是不是太忘恩负义。
片刻工夫，网上有新的爆料。
虞夏没去管夏初和公司解约的事，她人走后，虞夏和季宴礼，还有虞灿灿也从画展离开。
虞灿灿目前还是懵逼状态，坐上副驾驶，她偷偷看向后面依旧靠得很近的两个人，眉头紧锁——莫非她得到的消息有误？季宴礼和虞夏说过他跟夏初见面的事？
不可能！
虞灿灿自我否认，她和季宴礼不熟，但也知道他不是事事会和虞夏说的人。她低垂着眼，心思深沉地想，他们一定是在演戏。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演戏？难道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思及此，虞灿灿精神变得紧绷，“姐，姐夫。”
她回过神来看向两人，“我和朋友约好看完画去逛街，待会到前面路口就把我放下吧？我不和你们一起回去。”
没等季宴礼开口，虞夏便答应了，“刘叔到前边停一下。”
司机刘叔答应着。
直到虞灿灿下车和两人说再见，季宴礼都没出声。
车门关上，再次启程。
虞夏抬手按下挡板，一秒拉开和季宴礼的距离。她知道季宴礼和夏初没什么，但她没忘记，小说后期自己下线几年后，季宴礼这个狗男人娶了别的女人。
虽说她和季宴礼本就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夫妻，可想到这事虞夏还是忍不住气。
男人就是渣！
注意到她举措，季宴礼轻挑眉梢，目光上移，落在虞夏侧脸，“今天怎么会去画展？”
闻声，虞夏冷笑，“捉奸。”
听到这话，季宴礼表情依旧淡然，“捉到了？”
“捉到了，”虞夏对他这淡然处之的态度有些不爽，“季总不解释一下？”
季宴礼：“季思年求我帮她。”
虞夏一顿，想到她脑海里灌入的小说内容——目前这个阶段，季思年和夏初现在还没谈恋爱，现在只是季思年单方面对夏初有好感。
“夏初为什么要和经纪公司解约？”虞夏知道的内容里，只有和自己相关的是具体的，夏初和季思年的事，只是笼统的概括。
季宴礼：“季思年没说。”
虞夏微哽，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忽然好奇另一个事，“你们怎么会约在画展谈这种事？”
“这种事？”季宴礼侧目看她，目光深邃，“虞夏，你是在查岗？”
虞夏像听到天大笑话一般，扯了扯嘴角，睨着季宴礼，“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话落，她没有再和季宴礼聊下去的心思，再次抬手拉下挡板，“刘叔，停车！我要下车！”
**
看虞夏走远的背影，刘叔犹豫地瞧着季宴礼，“宴礼……”
季宴礼眉目倦冷，阖着眼道，“走吧。”
刘叔：“……”
季宴礼搞不懂虞夏今天这一出，此刻也没心思去想她脾性多变的原因。
他刚在外地昼夜不停地忙完公事回来，刚下飞机又接到季思年电话，让他去画展，帮他说服夏初。
一番折腾，季宴礼实在没精力去纠结虞夏莫名其妙的态度。
……
下了车，虞夏气得站在路边打电话给徐茜茜骂季宴礼。
她会骂人的词汇量比较少，反反复复就那么两句。
听了会，徐茜茜弱弱地问，“季总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虞夏：“他就没有让我开心的地方。”
徐茜茜眨眨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虞夏：“？”
她想起自己曾经和徐茜茜夸过季宴礼体力和身材的事，恼怒道，“那一定是我以前不具慧眼。”
说完，虞夏问，“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徐茜茜：“行，我这事情本来也要忙完了，我把地址发你微信。”
挂了电话，虞夏看见徐茜茜发来的地址，到路边打了辆车过去。
两人相隔十几公里，坐上车，虞夏手机屏幕亮起，是虞灿灿发来的消息。
虞灿灿：【姐，我不是要故意挑拨你和姐夫的感情，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姐夫和那个小明星谈公事为什么会在画展？】
和虞夏他们分开后，虞灿灿思索许久，还是觉得很不对劲。在现场没能让虞夏和季宴礼产生矛盾怀疑，那她就侧敲旁击试试。
她不信，虞夏这么相信季宴礼。除非她是真的一点不在意季宴礼。
看完她发来的内容，虞夏面无表情摁灭屏幕。
如果不是知道虞灿灿心思，她可能真会被她这些话挑唆，对季宴礼产生怀疑，变得疑神疑鬼。
只不过，虞夏还是忍不住想，虞灿灿到底什么时候喜欢季宴礼的，她喜欢季宴礼什么？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对季宴礼还有那方面心思。
要不是她在那本小说里看到有这方面暗示，虞夏还真不会往这方面想。
半小时后，车停在徐茜茜工作室门口。
虞夏下车时，徐茜茜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虞小姐，茜茜姐临时有个电话，让我出来接你。”
虞夏嗯声，和她一同往里走。
她踏进徐茜茜办公室时，她还在打电话。虞夏到一旁坐下，无聊等待。
蓦地，一直没等到她回复的虞灿灿等不及地，又给她发来两条消息。
虞灿灿：【姐，你和姐夫回家了吗？】
虞灿灿：【姐我爸说姐夫难得出差回来，让我问问你们要不要回家里吃个饭？】
虞夏自知她要是不回，虞灿灿会一直发，看到回家吃饭这几个字，她垂下眼：【你姐夫还有工作要处理，下次再说。】
拒绝完虞灿灿，徐茜茜电话也打完了。
她瞅着虞夏不太对劲的脸色，狐疑道：“你下午去画展遇到事了？”
虞夏瞥她一眼，“你没上网？”
“……”徐茜茜噎了噎，悻悻道，“我这不是想试探试探你的郁闷有几级么。”
夏初下午上热搜时，徐茜茜就看到了。
本来她只是关心夏初要解约的事，但看着看着，她发现网友曝光的那几张照片里被模糊掉的路人身形有点熟悉。徐茜茜定睛去看，在看到没有打马赛克的那只手提包后，就知道旁边的人是虞夏了。
虞夏今天拎的是一只定制款钻石白金扣鳄鱼皮包包，价值上百万，燕城虽不止虞夏有，可她对虞夏这只熟悉。
更何况两人上午才见过，她不会认错。
虞夏睇她一眼，不想说话。
徐茜茜坐她旁边，“夏初怎么突然要和公司解约？”
“……你没听说？”虞夏问她。
徐茜茜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她是摄影师，专拍明星艺人的摄影师。
徐茜茜：“还真没有。”
她前段时间在忙摄影展，无暇顾及圈内八卦。而且夏初和公司解约这事，双方瞒得都很严。网上的营销号爆料，大多是有公司内部人员授权示意。
她和夏初经纪公司的人都不熟，不知道也很正常。
看虞夏沉默的样子，徐茜茜叹了口气，“那她和你老公在画展就是为了谈解约跳槽的事？”
虞夏默了默，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问，“你也觉得奇怪？”
徐茜茜纠结了会，实话实说，“有点儿，你老公好像没有去画展看画的爱好吧？”
虞夏呵呵，“他刚有的。”
徐茜茜：“……”
安静半晌，虞夏不想再提让自己生气的事。
生气会变老，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随口道：“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听你一直在说你问问，遇到什么事了？”
提起这个，徐茜茜就苦恼，“算是吧，你还记得我大学那个前男友吗？”
虞夏：“……不记得，怎么？”
她对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从不放在心上。
徐茜茜：“之前欠他个人情，一直惦记着还。他现在遇到点事，找我帮忙。”
虞夏好奇，“什么事？”
徐茜茜：“他们公司在策划一档新综艺，想邀请两位知名艺人。但是，对方都没给机会深聊，直接拒绝了。”
虞夏挑眉，“那找你帮什么忙？”她瞅着徐茜茜，“你和那两人很熟？”
徐茜茜：“其中一位你也很熟。”
虞夏灵光一闪，想到009和她提到的综艺节目，追问道，“他们想请季思年上综艺节目？”
徐茜茜点头。
她给季思年拍过杂志封面，圈内不少人也都听说过，她和季思年很早就认识，关系匪浅。
得到徐茜茜的肯定回答，虞夏皱了皱眉，想起小说内容。
她抿唇，“你前男友有没有说这个综艺叫什么名字？”
徐茜茜看她严肃的神情，连忙说，“我忘了问。”
几分钟后，徐茜茜前男友告诉她，综艺名叫《有可能的小屋》，是一档偏恋爱发展的综艺。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虞夏顿住。
她发现，目前自己接触到的一切，都在朝着小说写的那样在发展。画展，夏初，综艺等，都一模一样。
小说里，季思年一开始是拒绝上这档综艺的。
但因为夏初签了合同，他为了追夏初，恋爱脑发作，跟着去了这档综艺。
而她，又因为季宴礼赞助，心里不爽，瞒下自己已婚的身份以特别嘉宾的身份也去录了节目。
虞夏不信邪，也不相信那个奇奇怪怪009系统，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好像不得不信。
为此，她呼唤那个在她脑海里消失的零零玖：【你在吗？】
零零玖：【宿主，我一直都在。】
虞夏：【我一个已婚人士，为什么会去参加这档单身人综艺？我是脑子抽了吗？】
零零玖：【是的。】
虞夏：【？】
零零玖：【您不是脑子抽了，您是被人下蛊了。】
虞夏：【什么意思？有人在背后诅咒我？】
这事莫非还扯上玄学了？
虞夏从小在豪门长大，对这件事情略有耳闻，但虞家没有过，所以她不是很相信这些鬼怪神说。
零零玖：【是的。】
虞夏：【谁？】
零零玖：【抱歉，我不知道。】
虞夏生气：【……那你存在的意义是？】
零零玖：【让你有可能地改变命运结局。】
虞夏：【你一问三不知，确定可以帮我改变命运？】
零零玖：【……应该没有问题，我实习过了。】
虞夏无语良久，忍无可忍，关闭和这个莫名其妙的009对话！
她怕自己再问下去，会死的比小说里写的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