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房间放着综艺作为背景音,周思扬一路扣扣子,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扣子,他偏头看看窗外,起初有一颗星星庄严而又缓慢地出现,然后又是一颗,人在这样的星空下步行回家彷佛都能感到它的压力,他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如果炉火未熄的话,应该付诸丙丁。

    在某些信号下,谢闻汐又缠上了周思扬。

    谢闻汐的日常变成了等待,等周思扬下班,等他聚会,等在周思扬会出现的所有场合。事实上之前死缠烂打周思扬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谢闻汐避免了那些人生硬而有行的自我庆祝,她总像那晚在电梯那样子,转瞬即逝,神秘莫测,让人无法忽略。

    似乎她天生就懂得讨巧,即便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却无法逃离。

    更重要的是,周思扬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

    对这样充沛的感情和表现的节奏慌张。

    他皱着眉,觉得至少应该不至于,谢闻汐仅仅只是和他上过床。

    周思扬陷在座位上,懒洋洋地听旁边的人惯常调侃他,他们又打赌今晚谢闻汐究竟什么时候会出现,自从谢闻汐频频出现后,这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项目。

    他稍微有些走神。他很清楚自己理智上应该很不想让她出现,但又隐隐期待她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这样的在意已经太超过了。

    他努力收回思绪,看向台上,台上正介绍游戏背景知识。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岩浆本来就很不安分,沉重的地壳覆盖着使它安稳。

    然后呢?

    一旦地壳出现裂缝,那岩浆就会入侵岩层,猛烈喷发出来。

    周思扬闷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感觉更躁动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分钟,周围的人渐渐感觉到了他的沉不住气和心不在焉,其中一个搞事的下巴朝周思扬那边扬起,并指指自己的手表,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都心领神会地笑起来。

    谢闻汐还没来。

    他们正打算再调侃几句,就在这时,主持人上台,这场无聊的活动终于要结束了。

    最后一个节目是舞蹈,为了符合这次项目的主题,台上的人都穿的很青春活泼,一溜的超短裙,腰细腿长的,旁边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暂时放过了周思扬。

    周思扬今天的事其实谈得差不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坐在这。

    出差了几天提前回来,本来还想看看谢闻汐的消息到底有多灵通,周思扬百无聊赖地从舞台看向腕间的表,表针丝毫不差地安静走着,周围一片嘈杂,他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起身要离开,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大屏幕的谢闻汐格外清晰,周思扬下意识就往舞台看去,他这个位子视野极好,舞台上确实是谢闻汐在表演。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舞台上的谢闻汐,再准确点来说是第二次,如果那次没有很在意的钢管舞算第一次的话。周思扬突然就升腾起一种很陌生奇怪的情绪,舞台上的她为什么能被那么多人所看见?她要是要来找自己,为什么不能直接来,那么多的人都能看见她了。

    他看到台上的谢闻汐一如既往地张扬自信,为了配合歌曲,显得比平时更甜美可爱,周思扬不禁想,谢闻汐确实有一副好皮囊,要是平时能不这么厚脸皮而是像舞台上那样乖巧就更好了。

    主办方注意到周思扬的神情,他立马提出活动马上结束了,不如去后台看看,周思扬看着谢闻汐一边调整着收音器的松紧带一边往台下走,她的裙摆被风吹出一个小幅度,正转头笑眯眯地听着另一个人讲话,神情很放松,软到他不禁想摸摸她头上毛茸茸的兔子发箍。

    他向来身随心动,一群人就往后台走去。

    刚结束表演的后台闹哄哄的,很多人乱窜。和谢闻汐跳舞那一群正围在一起说刚刚的舞台,又笑又闹的,推推搡搡。

    谢闻汐一直在拆身上的松紧带,她一边鼓捣着一边往后退,以免和前面激动的那群人撞到。

    她很开心,每个人大概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事情,而谢闻汐大部分快乐的时光都在舞台了,她喜欢对舞台的掌控感,连带着彩排和下台后的吵闹一起喜欢了,只是今天的松紧带格外得烦人,已经弄了老半天还是没能拆下来。

    退着退着谢闻汐后背撞到上了一个人,她下意识转身要道歉,对方很高,谢闻汐只是到那个人下巴那里,后台人太多,谢闻汐彷佛被圈在怀里,她都能闻到对方清爽的气息。

    谢闻汐微抬头,有些出乎意料,居然是周思扬。

    还没等她开口,周思扬伸出手绕过谢闻汐的腰,一下就把那个带子解开了,收音器在他的手里显得很袖珍,谢闻汐看到那个收音器安静地躺在他手心上,忍不住耳尖泛红。

    这两人本来长相气质就显眼,加上最近的绯闻,周边人不自觉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盯着他们看。

    谢闻汐微微踮起脚,兔子耳朵拂过周思扬的脸颊,她歪着头在周思扬耳边轻轻地说:“嗯,没有沾到别人的味道。”

    然后她往后退了一点点,盯着周思扬的眼睛说:“有想我吗?”这个语气彷佛是热恋期女朋友对出差归来的男朋友的撒娇。

    周思扬微怔,他不屑说谎,于是没否认,但是也不想承认让谢闻汐得意,所以最后只能不说,只是无奈地看着谢闻汐,想知道她还能怎么闹。

    他不知道这已经是默认的纵容了,连周思扬那几个朋友都忍不住交换眼神,怎么着,没见几天,这进度条拉这么满了。

    主办方看这情形想着组个局,让谢闻汐陪陪周思扬,说不定还能拉多一笔赞助。他心中大喜,想着谢闻汐真是请对了,贵是贵了点,但能讨周思扬欢心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主办方想法成形了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谢闻汐的经纪人,好像是姓陈的吧,他正跟几位工作人员走进来,他们似乎没意识到场内发生了什么,一边走一边在聊。周思扬天生就带着控场的气场,后台本来就已经安静下来,他们进来弄出了动静,谢闻汐往他们那边看去。

    陈醒艳看到谢闻汐挨周思扬很近的时候,愣在原地。他脑子转得很快,怪不得这场愿意找谢闻汐。

    本来以谢闻汐的咖位完全来不了,而且谢闻汐这几天行程就挺满的,要去为巡演彩排,但是这个主办方愣是通过弯弯绕绕的关系找到他,并给出了优渥的条件,陈醒艳抱着多认识点人也好的心态就答应了。

    就是谢闻汐会累点,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更高的工作强度也不是没有,那现在看来恐怕主办方早就收到风,知道周思扬会来。

    纵然陈醒艳脑子再好使,现在他也不清楚该进还是退。

    谢闻汐的家庭超出他的把控范围,他们俩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金主关系了。更重要的是,都是男人,他觉得周思扬对谢闻汐也不是完全地排斥。

    除了某些时候会觉得周思扬太冷漠。

    不管是不是深夜,是不是突然变天下雨降温,不管谢闻汐等了多久,周思扬一句有事,谢闻汐就得打道回府,甚至有时候连一句有事都等不到,每到这些时候,陈醒艳就会觉得谢闻汐还不如一只宠物狗。

    他想,有一天粉丝知道谢闻汐这样舔狗,他们是不是会崩溃,毕竟谢闻汐是他们心里遥不可及的月亮。

    谢闻汐不知道陈醒艳那么多的考虑,她等着陈醒艳走过来,却听见周思扬问了一句:“你要走?”

    谢闻汐点头:“嗯。”

    然后谢闻汐接着说:“幸好来了这个活动,不然你要隔很久才能看到我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偏偏谢闻汐脸上全是狡黠,看着特别招人疼,周思扬听出来她的意思了,你看吧,别人都知道你的喜好是我了。

    周正峥看一晚的戏了,不愿放过这个调侃机会:“大忙人,准备干嘛去啊?”

    谢闻汐说要开巡演了,其他人也逐渐起哄,周思扬却忍不住想这需要去多长时间呢。

    调侃一阵后,谢闻汐反应过来陈醒艳是不好过来,于是她笑着说要去赶机了,她也没指望等听到周思扬说什么,虽然她表面上话一直说得很自信,但谢闻汐心里也明白,周思扬本质还是那个高高站在酒吧池子边看她掉下去的人。

    谢闻汐向陈醒艳走去,走几步发现被拉扯住,她回身发现收音器还握在周思扬手中,于是她往回走,伸手去拿,周思扬的手心空了,然后他手一扬,抓住了谢闻汐的手腕。

    谢闻汐抬眸看他,只是她看不见,只听见周思扬贴近她的耳朵,用之前她的语气说:“走之前不留下点什么吗?”

    为什么就答应了?

    谢闻汐被推进车里的时候是懵的,直到最后,抱着周思扬无力承受的时候也没想明白,她泄愤似的咬了周思扬一口,唯一不可否认的是,确实很爽。

    周思扬也不恼,手从兔子耳朵一路往下,拂过谢闻汐的眉毛,眼睛,鼻子,停在嘴唇,手指浅浅地卡在牙齿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表情,这是他最愉快的时候。

    他想,他喜欢的只是谢闻汐不愿服输又不得不的样子。

    而且他想要谢闻汐只在他面前这样。

    他边吻着谢闻汐耳垂,边说:“巡演会很累吗?到时你还有没有力气这样?”

    回答他的只有谢闻汐无力的呜咽,周思扬满意了。

    谢闻汐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上了保姆车没一会就睡过去了,陈醒艳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无力地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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