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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宁远侯府熙来攘往一整日,好容易申时送尽所有人,众人都披上一身倦怠。筵席散了,留下一地杯盘狼藉,管事带着许多人在南苑收拾。曲终人散,热火朝天的氛围散去,来往仆从打扫时也闷闷的。

    翠袖累坏了,一回去连洗脸的力气都没了,歪在床上下不了地。江夕月想问前面的情况,看她的样子不忍再问,打了热水给她擦脸,又倒了一碗热汤看她喝下,由着翠袖睡去了。

    却是听说陆承渊迎来送往一整日,这会儿还在书房忙着,江夕月怕他找,打起精神不敢歇息,一直等到戌牌时分,估量着他该不会叫了,就泡了一壶红茶,准备喝完好歇息。

    刚拎着热水回到屋里,沏了茶拿起茶杯,外头王管家手下一个丫头就跑来,扶着门框着急地喊:“夕月姑娘在吗?二爷找您过去。”

    江夕月猝不及防,手一抖茶杯就翻了,滚烫的热水浇在手背上,烫得她立刻站起来,接连往后退了两步。却祸不单行,退得太猛,腰侧撞在支棱起来的桌角上,疼得她浑身一抖,扶着腰半天直不起身。

    丫头看她撞到了,跑进来问她怎么样,江夕月揉着腰适应了一会,咬唇笑了一下:“没事,走吧。”忍疼跟那丫头来到承恩院,好在撞得不重,过了一会也就感觉不到了。

    院子里人不多,江夕月走到上房门口,那丫头就走开了。陆承渊却不在正间,江夕月走到次间隔扇前行了礼,陆承渊在里头道:“进来。”她就迈着步子轻悄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点凌乱,陆承渊在圈椅里坐着。刚换了衣服,榻上随意扔着他换下来的衣物,他坐在檀木圆桌旁,桌上两本书倒扣着,茶水也是冷的样子。

    他看上去有点劳累,江夕月就没说话,走到软塌边开始收拾衣物,任他的目光盯着她的侧影,在灯影下转来转去。

    衣裳送去了净房,书籍摆回了原位,窗扇合起放下珠帘,点了新香正要去沏新茶,他突然问道:“我给你的玉佩,为什么不戴上?”

    江夕月手下动作都不停,看也不看他:“本来戴着的,这会儿天晚了,才取了下来。”四两拨千斤,进退合宜。

    陆承渊觉得跟她说话很好玩,像逗一只有脾气的猫,分明可以高傲到目中无人,却不得不在他手下软成一团。

    “早上就没戴,我记得。”他出招犀利,直戳痛点。

    江夕月就看了他一眼,他平稳坐在椅子里,半敞着里衣有点惑人,她还是动手盖香炉,动作柔美:“怕戴在身上磕碰了,就收起来了。”语气也很平静,夏夜晚风柔韧细腻的感觉,含着朦胧的水气。

    陆承渊没接话,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打量她,猛兽般的眼睛微微地眯着,气息平缓。

    江夕月走过去要拿茶壶,就放在他旁边,她伸出手臂,身上的淡香从他鼻端飘过。指尖丹蔻还没触壶柄,他威胁般来了一句:“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江夕月一吓,回头看他目露凶光,猛兽看到猎物一般的眼神,瞬间感觉胆颤心惊,反射般缩回了手。却是晚了,他动作敏捷,鹰拿雁捉,一把钳住她的手。抓得很用力,挣不脱,手上有烫伤,疼得她低嘶。

    陆承渊看到她疼得面色扭曲,才发现她手上红了一片,松开手想看一眼,江夕月虎口逃生一般,抽了手急急地往后退步。

    这一下可惹恼了陆承渊。

    他是什么牛鬼蛇神,由得她见了退避三舍?

    长臂一伸,扣在她腰间,不容反抗地往身前一带,她整个人扑在他怀里,软玉温香,丰肌秀骨,一股子清新的体香,也不知平日里吃的什么,闻得他极度舒适。

    江夕月被碰到腰间伤处,疼得换不过气,跌坐在他腿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陆承渊怀抱美人心满意足,不被她察觉地吸了一口她的气味,心情转好了才发现她僵得厉害,缩在他怀里咬得下唇一片瑰红,手下轻轻探了探,她差点就喊出来,才知道腰上有伤。

    他很是无奈,抓着人把她推在圆桌上,掀起上袄看她的伤处,腰侧靠后的位置,青紫了一片。

    她回头泪眼汪汪地看他一眼,有点嗔怪还有点委屈。

    陆承渊也是叹气,掌下肌肤绵软细腻:“这样你还让我叫你去南苑伺候,你今日也没做什么,就搞成这样?”

    江夕月不想解释,是方才听到他的名字太突然,一时失手才弄成这样。不想被他看出她已情到深处,意浓难舍,就默认了自己笨手笨脚。

    陆承渊却不让她动,就着这个姿势,从架子上拿下瘀伤的药膏,雀印点点地抹在她的后腰。

    冰凉的一片晕染开来,敷上药后灼痛立即缓和下来,江夕月俯趴在圆桌上,由着他给自己擦药,半伸着手臂舒服地吟唔一声。

    陆承渊的眸色立时就黑沉了。

    夜色沉沉,窗外有蟋蟀在叫,诘诘聒噪。

    尹怜心带着人走到正屋,吩咐丫头们在正厅摆饭,外面叮叮当当地响着,江夕月在里头魂都吓飞了。

    这要是让她看见了可了得?!

    挣扎着要逃出来,陆承渊哪里给她机会,掐着她坐下,一本正经地像在清谈。

    尹怜心带人摆好了饭,在隔扇门口问:“二爷,饭摆好了,奴婢进来收拾东西吧。”

    江夕月吓得毛骨悚然,左顾右盼地看有什么东西能把自己给遮起来。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遮起来?陆承渊看着她的动作好笑,兴味就更浓了。

    隔扇门只虚开了一扇,倘若再微微推开点,或从罅隙里别眼偷望,就能看到里头的浓艳场面。

    陆承渊一点不停顿,箍着她动作,江夕月一面舒服得指尖发麻,一面紧张得银牙碎咬,浑身神经都扯紧了,想反抗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捂着脸羞愧难当,旁边那人却音色清贵,跟怜心有来有往说起话来。“不用进来了,饭菜先放着吧,我一会出去用。”

    怜心又道:“二爷屋里的茶没换,奴婢才沏了新茶,该进去换上的。”

    江夕月一听吓得抽搐,抓住陆承渊的里衣,蒙头把脸埋在他胸口,只当旁人进来看不到脸,就不知道她是谁一般。

    陆承渊爱戏弄她,当作别有情/趣。她越是害怕反应越激烈,他分花拂柳般撕开她的矜持,窥探欲惩凶,钻花取蜜,毫不手软。

    江夕月不知道,陆承渊换里衣是不让旁人进来的,没有他的吩咐,尹怜心也是不敢闯进来的。她看不懂形势,还心肝乱颤地恳求他,如同被骤雨摧残,眼框里哀怜泣露。

    陆承渊根本就乐在其中,故意沉默了许久不说话,欣赏她四面楚歌的小表情。过了一会看她真的受不住了,才大发善心地道:“不用了,你忙了一整日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怜心一直在外头候旨,听到里头终于有声了,也没多想,就答应着退下了。丫头们放下碗碟,也跟着鱼贯出去了。

    外头总算恢复了安静,江夕月舒出一口长气。

    搭在他肩头的手臂放下,纤细的腰肢也随之瘫软下来。却不料精神一松,竟至于水泻泉涌。

    陆承渊红着眼想,不论别的,这丫头的身体当真名/器,即便是圣人君子,尝过一次甘甜如醴,再见她也得要心猿意马。

    归因于纯是身体的迷恋,他又延长了这漫漫夏夜,放在正屋里热气弥漫的白玉翡翠汤,也被耽搁得凉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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