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张让暴怒：王昊匹夫，竟敢坏我大事！</P>
吱呀—！</P>
殿门展开。</P>
王昊趋步上前，躬身行礼：“臣王昊，参见陛下。”</P>
刘宏眸中闪烁着兴奋，大手一挥：“快起来。”</P>
王昊这才直起身子：“谢陛下。”</P>
刘宏好奇：“听说你已经完成了万神显圣的策略？”</P>
“没错。”</P>
王昊点了点头，从身旁布袋中取出竹简，双手奉上：“自接到陛下令，臣夙兴夜寐，丝毫不敢耽搁，花费一整日时间，完成了万神显圣的初步方案，还请陛下过目。”</P>
“只是个初步方案？”</P>
刘宏似乎有些不太满意。</P>
“嗯。”</P>
王昊神色如常地点点头：“臣毕竟只是个别部司马，身份低位，眼界不高，制定出来的方案或许达不到陛下的要求，因此提前沟通，以策万全。”</P>
“原来如此。”</P>
对于王昊的回答，刘宏甚是满意。</P>
眼前此子，对于他的尊敬，甚至要比满朝的公卿大臣还要做得好，这是源于细节的尊重，让刘宏心里倍感舒适。</P>
他接过递上来的方案，展开仔细浏览，顿时被王昊惊人大胆的想法镇住了：“王司马，你确定要玩这么大吗？”</P>
“这......”</P>
王昊略一沉吟，一揖作礼：“臣以为陛下既是以安定民心为主，自然声势越是浩大，则效果越佳，甚至无须朝廷努力，万神显圣的事迹便可传至豫州、兖州、冀州、并州。”</P>
“陛下您别忘记了，这些州郡可是黄巾泛滥的重灾区，若是能有万神显圣的计划相呼应，安定民心的效果，是否会更好？”</P>
顺着王昊的思路，刘宏仔细幻想了这般宏大的场景，顿觉有趣，遂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露出满意地笑容：</P>
“王司马言之有理，天下苦黄巾久矣，正是需要朝廷大施恩典之时，此刻若能有万神显圣的消息传出，于安定民心大有裨益。”</P>
“你制定的方案远超朕的预期，朕对此没什么意见，伱若需要实施此案，尽管去做便是，朕会派人协助你。”</P>
王昊揖了一揖：“多谢陛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不能寻求雒阳令的帮助，而在接触过的人中，唯有廷尉郭昀可以协助。”</P>
“廷尉郭昀？”</P>
刘宏面上闪过一丝厌恶，冷声言道：“王司马，你可知此人府中出现了内鬼，抓回来的六个刺客，全都被人暗杀，无一生还。”</P>
“这......”</P>
王昊声音略微拖长，佯作不知，轻声道：“适才入宫之时，倒是听张中常聊了两句，但臣以为，此事怨不得郭廷尉。”</P>
“哦？”</P>
刘宏没有想到，王昊竟会为郭昀美言：“此事乃郭昀主责，怎会怨不得他？而且他没能将幕后主使绳之以法，刺客极有可能还会对你出手。”</P>
“报—！”</P>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P>
刘宏抬眸望去。</P>
但见，黄门侍郎匆匆上前，揖了一揖：“陛下，廷尉郭昀已至，是否召见？”</P>
不等刘宏开口，王昊立刻道：“陛下，不妨令郭廷尉入殿，详细了解情况后，再行定夺。”</P>
刘宏点点头：“嗯，也好，宣郭昀觐见。”</P>
“宣郭昀觐见—”</P>
“宣郭昀......”</P>
“......”</P>
正在殿外等候的张让，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声音，顿时一个愣怔。</P>
他的心底陡然生出一抹不安的感觉。</P>
“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装的吧？”</P>
“不行！”</P>
张让的内心愈发不安。</P>
他感觉自己小瞧了王昊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必须跟进去瞧瞧，绝不能让郭昀安心渡过此劫，否则日后想再动手，便没那么容易了。”</P>
正当郭昀匆匆赶来，准备入殿时，张让立刻跟了上去：“郭廷尉，别来无恙啊。”</P>
郭昀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张中常，你果然在这里。”</P>
张让淡笑，故意以言语刺激道：“实不相瞒，让正为廷尉之事而来。”</P>
郭昀心中一凛，眉间怒气飞扬，冷声道：“我告诉你，自古邪不压正，你是不会得逞的。”</P>
张让了然：“果然，王昊是你们的人，他提前面圣，只怕也是为了保下你，但可惜，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翻身！”</P>
郭昀怒眼瞪着张让，恨不得吃了对方：“那便走着瞧！”</P>
张让昂首睥睨，冷声道：“哼，我怕你不成？”</P>
旋即。</P>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大殿。</P>
刘宏见张让也跟着进来，倒也没有反对。</P>
毕竟，接下来要谈廷尉郭昀的事情，而这件事最初是由张让提及的。</P>
“臣郭昀，参见陛下。”</P>
“起来吧。”</P>
刘宏摆了摆手，面上的怒色已然锐减了三分。</P>
张让心中不由嗔怒。</P>
王昊这小子，还真是不可小觑。</P>
这才多久，便令陛下的怒火骤减，幸亏自己进来了，否则接下来会如何，还真不一定。</P>
刘宏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郭昀身上：“郭廷尉，刺客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得详细说清楚，兹事体大，不容半点遗漏。”</P>
“喏。”</P>
郭昀揖了一揖，郑重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P>
当下，郭昀便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倒是跟王昊了解到的情况，相差不大，而张让也没有反驳，证明事情的真实性，是绝对可靠的。</P>
“原来是这样。”</P>
刘宏点了点头，眉头微拧，显然正在激烈思考。</P>
“陛下。”</P>
此刻，张让横出一步，欠身拱手：“若非郭昀治下出了叛逆，又岂能被人刺杀了好不容易抓住的两个活口？”</P>
“依老臣之见，廷尉乃是九卿要职，郭昀犯下如此巨大的错误，理应革职查办，换得力之人来整饬内务，以儆效尤。”</P>
郭昀赶忙欠身拱手，据理力争：“陛下，臣的治下的确出了问题，不过鲁诚其人在臣迁任廷尉之前，便已在府中担任职务，非是臣种下的果。”</P>
“如今出了问题，只能证明是前任出了问题，而非臣御下不严导致，目前臣已经在核查鲁诚的相关资历，争取顺藤摸瓜，揪出是何人将其安插入廷尉府。”</P>
“陛下！”</P>() ()
郭昀朗声言道：“您只需要给臣时间，臣必定不会令陛下失望。”</P>
张让冷声怼了回去：“如今贼子正欲对王司马下手，哪有时间给你整饬内务？”</P>
“我在廷尉职务上干了三年，如今正是得心应手之时，若是......”</P>
“干三年又有何用？还不是出现了此等事情？我张让在朝中数年，从未见过此等丢人现眼的廷尉，归根到底就是你能力不行。”</P>
“哼！本官能力如何，还要不了你来平叛，是由陛下定夺！”</P>
“事实就摆在这里，老臣相信，陛下必有公正的绝断。”</P>
“张让，你......”</P>
“够了！”</P>
一声怒喝，打断了二人的争吵。</P>
刘宏原本舒缓下来的怒火，再次被张让挑起来。</P>
二人这才闭嘴，躬身候在一旁。</P>
刘宏的目光转向王昊：“王司马，你以为如何？”</P>
王昊深吸口气，揖了一揖：“此事原本是陛下圣心独断之事，不过既然问起臣的意见，臣不得不答。”</P>
“鉴于臣身份低位，便简单说两句，权当是给陛下提供一个思路，至于如何处置廷尉，仍需陛下自行决断。”</P>
刘宏缓缓点了点头：“嗯，也好。”</P>
王昊这才继续道：“臣以为，府内的叛逆窝藏已久，既然前任在时便没有发现，现任只怕更不可能将其揪出，此乃深种之因果，绝非郭廷尉能力的问题。”</P>
“况且，廷尉乃是朝廷九卿要职，轻易裁撤更换掌事人，只怕短时间内，必定会影响到廷尉的日常业务，就更别提接下来咱们要行的大事。”</P>
“臣以为......”</P>
王昊欠身拱手：“与其罢黜郭廷尉的官职，不如令其戴罪立功，先渡过今时之紧要时刻，再行讨论其能力如何。”</P>
“若是半年内，郭廷尉没能从鲁诚身上，揪出幕后主使，那么想来陛下即便罢黜掉他，他亦不敢有半句怨言。”</P>
“嗯。”</P>
刘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此时的确不宜处置郭廷尉，那便依你所言，令其戴罪立功，等万神显圣策略实施之后，半年内若不能揪出幕后凶手，再罚不迟。”</P>
“可是陛下......”</P>
“让父不必再言。”</P>
张让方才张嘴，便被刘宏摆手打断：“当务之急，乃是要稳定民心，王司马的策略需要郭廷尉来配合实施，此事暂且作罢。”</P>
张让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但也无奈，只能拱手：“喏。”</P>
刘宏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王司马，既如此，便由郭廷尉配合你，来布置实施策略吧，朕非常期待万神显圣的那一天。”</P>
王昊欠身拱手：“陛下放心，臣必不负厚望。”</P>
郭昀亦是劫后余生，暗松口气：“陛下放心，臣必定全力配合王司马实施策略。”</P>
“嗯。”</P>
刘宏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道：“既如此，尔等便退下吧，立刻准备相应物资，开始布置吧，朕在宫里静候佳音。”</P>
二人齐齐拱手：“喏。”</P>
旋即。</P>
躬身退出了大殿。</P>
当殿门阖上的刹那，郭昀长出口气，朝着王昊拱手：“子霄，这回算郭某人欠你个人情，若非杨公提前打好招呼，或许我已然放弃了。”</P>
“郭廷尉不必客气。”</P>
王昊施施然一笑，云淡风轻地道：“此事你明显是受害者，昊又岂能见死不救，况且接下来，还得劳烦廷尉全力配合。”</P>
“子霄放心便是。”</P>
当下，郭昀拍着胸脯保证道：“我郭昀必定全力以赴，绝不会再生事端。”</P>
王昊点点头：“今日暂且作罢吧，廷尉回去以后，挑选些绝对忠诚之人，咱们在宵禁以后开始准备，这样可以掩人耳目，悄无声息。”</P>
郭昀淡然一笑：“好，没问题，涉及到宵禁，县令、执金吾哪里，由我派人去沟通，便不劳子霄你费心了。”</P>
“甚好。”</P>
“还有别的吩咐吗？”</P>
“嗯，有的。”</P>
“......”</P>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最终出了皇宫，各自返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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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赐背着手，在殿中左右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望向殿门，彷佛期待着什么。</P>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闯入殿中：“父亲。”</P>
杨赐疾步迎上来：“怎么样？可保住了？”</P>
杨彪点点头：“嗯，据郭昀所言，子霄在陛下面前极其淡定，三言两语，便将此事推了半年，算是暂时稳定了局势。”</P>
“半年啊！”</P>
杨赐长出口气，彻底放松下来：“这么长时间，倒是足够了，这小子还真是大胆心细，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P>
“是啊。”</P>
杨彪对此颇为赞同：“最为关键的是，子霄今年不过二十岁，不仅战功卓着，而且还是并州王氏出身。”</P>
只要是世家出身，几乎就是板上钉钉，跟阉宦势不两立了。</P>
这是杨赐、杨彪最希望看到的事情。</P>
杨赐捏着颌下一缕山羊胡：“如此人才，的确应该好生培养，届时跟子师商量一番，将其留在京中任职，或许可为一大助力。”</P>
“嗯。”</P>
杨彪面带着微笑：“实不相瞒，儿亦有此想法，经过此事之后，相信郭昀等官吏对此子，亦会高看三分，正是留其在京的绝佳时机。”</P>
“至于袁家那里......”</P>
杨彪更是毫不担心，轻声道：“据子师所言，当初子霄驰援陈国，可是救过袁秘的性命，单凭这份情谊，袁隗自然不会拒绝。”</P>
杨赐安然坐会主座，面露喜色，摸着唇髭笑道：“没想到，这小子人脉还是挺广的吗，居然还救过袁家人的性命。”</P>
“嗯。”</P>
杨彪点了点头：“岂止是袁家，还有陈家、桓家，当初他的粮草更是钟家帮他垫付的，麾下的荀谌、赵俨，是颍川荀家、赵家人。”</P>
“这小子......”</P>
即便是杨彪本人，也不由地为之惊叹：“可比我二十岁的时候，强太多了。”</P>
杨赐舒口气，轻声道：“等万神显圣计划结束，陛下必定会封赏他，届时怕是张让、赵忠也不能阻挡他的崛起。”</P>
“你可私下里探探他的口风，告诉他京中官职的空缺，暗示他一下，只要他敢提出来，老朽必定助他一臂之力。”</P>
杨彪欠身拱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