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眼前一片潮湿咸腻的视野,顾津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撇开脸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何茹嫌恶地退开两步,待顾津亭吐无可吐了,她转开生锈的水龙头,打了一桶水,直接“哗啦”一声倒他身上。

    冷水的侵袭加重了顾津亭身上伤口的灼痛感,他蜷成一团,在地上不停地发抖。

    何茹又将麻绳套在他脖子上,这一回她直接分开双腿骑在他背上,她扯紧绳子,顾津亭被迫仰起头,何茹像骑马一样拱着他往前爬。

    何茹高声笑着,在他单薄瘦削的肩胛骨上磨蹭,她用脚趾头磨着少年的小腿内侧,享受那种狎昵的快感。

    顾津亭爬了几步又趴在地上干呕,少年脸色惨白到极致,指尖在地上抠出触目惊心的血迹……

    何茹玩着玩着感觉小腹有尿意,本想起身去仓库内的厕所解决,此时她看着少年俯身干呕对自己嫌恶至极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个绝佳的主意。

    伴随着一声兴奋的喘息和尖叫,一摊带着湿热的黄色液体兜头淋在了少年白皙的后颈和肩背之上……

    而少年歪着头匍匐在地上,目光空洞,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精致木偶,窗外的雨下了一夜,那段湿腻带着腥臭气的记忆成了他半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黎窈听到后面已经无法控制全身颤抖,她目眦欲裂,牙质抑制不住咯咯作响,眼泪不断从发红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原来这就是他换上应激障碍症的真正原因……

    所以他害怕下雨,害怕跟人有肢体接触,所以在发现顾正远和家里新来的佣人勾扯不清时,他会控制不住地发病

    为什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他?

    他才十一岁,他那样的人,本应该是天之骄子,可他的家庭、他信任的人却让他受到了那样的伤害。

    她含着泪看向那老人:“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是当时负责侦破这起绑架案的警察之一。”老先生叹了口气,“何茹出狱之后发现自己患了癌症,她没有钱治病,就来求我帮忙”

    黎窈睁大漆黑的眼眸,质问他:“求你帮忙?她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去死吗?”

    老先生侧目:“十六年的牢狱之灾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她出狱之后变了很多……”

    黎窈摇摇头,无法选择谅解:“她犯下罪行,可以用十六年的牢狱去抵消,可是顾津亭做错了什么,他一生的痛苦又要找谁去弥补?!”

    顾津亭刚进门,就见一个身影朝他扑过来,直接扎入了他怀中。

    顾津亭惊愕之下眼中漫过惊喜,他按住怀中女人的后脑勺,将她抱紧一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跟我说?”

    很快他便察觉到不对劲,怀中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他胸前的衬衣布料泅湿了一大片,顾津亭眸间闪过慌乱和心疼,他的手挪到黎窈的下巴,想将她的头抬起来,黎窈却依然紧紧嵌在他的怀中不肯动。

    顾津亭将手放到她身后,轻轻拍抚着:“怎么了吗?是不是在美国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黎窈摇了摇头,哽咽着不肯出声。

    顾津亭便也不再逼问,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温柔地哄她:“没事,哥哥在呢,有什么事,哥哥帮你解决。”

    许久,黎窈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她从顾津亭的怀里抬起头。

    顾津亭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鼻子也红红的,一双晶莹剔透的狐狸眼圆圆的写满了无辜委屈,不禁在心里暗笑,小姑娘哭起来的模样,倒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他亲了亲她的鼻子:“不哭啦?那可以告诉哥哥,受什么委屈了?”

    黎窈抽噎了一下,再次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她抱他抱得极紧:“没受委屈,我就是……想你了,特别特别,想你。”

    顾津亭笑:“所以是见到哥哥太高兴,才哭的啊?”

    “嗯。”

    小姑娘软软的脸就贴在自己胸口,顾津亭只觉得满心熨贴得不行,他将黎窈的脑袋托起来,忍不住去亲她粉嫩柔软的嘴唇,黎窈张开嘴,尽己所能地去迎合取悦他。

    热情很快一发不可收拾。

    顾津亭坐在床沿,半眯着眼,仰头由下而上亲吻黎窈的脖颈。

    黎窈在他手指间,像一片雪般簌簌抖动,她张嘴去咬他的喉结,咬他侧颈上那颗褐色小痣,男人发出难耐的呼吸声,颈侧的痣变得殷红。

    突然,黎窈从顾津亭腿上下来,男人撩起绯色的眼皮,带着疑惑和渴求的眼神看向她。

    黎窈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样东西。

    她重新坐回顾津亭腿上,男人一边急不可待地亲吻着她,一边看向她手里的东西,这是……她戴了很多年的那个护身符?

    他身上的热度稍稍冷却,伸手触上那枚护身符,有些不高兴:“拿这个,做什么?”

    黎窈扯开系绳,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他掌心里,是一枚晶莹莹润的纽扣,因为长时间的反复摩挲,纽扣的边缘已经失去了形状。

    “哥哥,我曾经跟你说过,这枚护身符,是我喜欢的人留下的。”

    顾津亭微微拧起眉,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你不是说你只喜欢哥哥吗?”

    “你还记得,十一年前你将我从水中救起时,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

    黎窈抚摸着那颗纽扣,轻声道:“我记得。”

    “你那天,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短袖衬衫,从水里上来的时候,我因为害怕一直拽着你的衣服不放,还把你的扣子扯下来了……”

    顾津亭的眸光动了动,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手里的扣子。

    “顾津亭。”黎窈抬头看向他,“我说我喜欢你,可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从十一年前,你把我从水中救起,从那年在霏霏家里,你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我,问我怎么不叫哥哥,从……”黎窈越说声音越哽咽,“从你带我们去码头地下工作室,我看到你在台上击鼓,我就开始喜欢你了,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喜欢了你十一年,你出国读书的每一年,每个节假日,我都要组织好久语言给你发祝福信息,我怕你忘记我……我央求暑假爸妈带我去德国,我走遍慕尼黑每一个街头,只是想着能不能再遇到你……我们之间的婚姻,根本不是什么家族联姻,是我费尽心思,我想抓住唯一的一次机会,”

    男人握在她腰后的手掌越来越紧,甚至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他张了张口,却压根说不出话。

    黎窈抽噎着拿起另一样东西,打开盒子,两枚璀璨精致的戒指躺在红色丝绒布上。

    顾津亭哑然而笑,眼眶泛红:“这又是什么?”

    “礼物。”

    黎窈郑重拿起其中一枚戒指,戴到顾津亭的无名指上,当年定制戒指的时候,她趁着半夜睡觉偷偷量了他的指围,此刻这枚铂金戒指戴在男人手指上刚刚好。

    顾津亭低头转动着戒指,一颗泪珠溅落在戒指面上,他声音发哑:“送哥哥戒指,我们幺幺,是在跟哥哥求婚吗?”

    黎窈噙着眼泪笑:“那哥哥会答应吗?”

    她说:“我发誓,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珍惜你,会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爱你,永远不会背弃你。”他曾经遭受过的所有伤痛,她会用自己全部的爱去治愈他,她会让他往后的世界,再没有阴暗潮湿的雨季,她要让他每天都站在阳光底下,她会让他幸福。

    “所以顾津亭,你愿意,成为我的丈夫吗?”

    顾津亭拿起戒指盒里另一枚戒指,为她戴上,他弯起眼睛笑,眼中是明亮如湖泊的泪光:“我当然愿意。”

    月亮渐渐从云层中探出脑袋,照亮了卧室里面的一片漆黑,地上的衣物凌乱散落,被子从床沿垂落下来,床头板传来震动声,顾津亭伸手护住黎窈的头,低头再次亲吻她。

    黎窈彻底软成了月光里的一滩水,她被抱着来到梳妆台上。

    顾津亭亲吻她手术的伤疤,他的唇舌湿热,黎窈蜷起脚趾,浑身颤抖成一团。

    “甜的。”顾津亭突然咕哝了一声,他抬头起,借着月光,黎窈能清晰地看到他嘴唇上那抹湿润的亮泽。

    她羞涩地侧开脸,顾津亭又俯下身去。

    黎窈抵在梳妆台桌上的两只手逐渐支撑不住,她双腿剧烈地颤动,上半身软软地往后倒,像一个布娃娃一样,瘫倒在镜子前。

    顾津亭起身亲吻她,而后将她往前挪。

    他抵着黎窈,在她唇边低喃:“宝宝,喊我一声……”

    黎窈双眼涣散,脑中有什么在炸裂作响,她分不清是自己在晃还是下方的梳妆桌台在晃:“哥哥……”

    顾津亭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碾磨她:“不是哥哥,你忘了,你之前叫过的……”

    黎窈晃着脑袋,受不住地哭出声。

    顾津亭不让她后退。

    突然间黎窈身体僵住,她指尖无措地攥紧,白皙的脖颈高高仰起,又被人一口咬住,她剧烈地一抖,然后耷拉在顾津亭肩上,可怜巴巴地喊了句:“老公……”

    最后被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黎窈已经接近昏睡状态,她撅着唇,眼皮困倦地半阖,背个身想要挣开顾津亭自己睡,脸刚挨上枕头,又被男人强硬地托起后颈,揽进臂弯里。

    顾津亭不觉得疲惫,他低头抚摸她温温软软的脸,心里充斥着悸动和满足,突然想起小姑娘说戒指内侧还刻了字,他摘下戒指,转动戒指,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戒指内侧的那串字符——

    To my moonlight

    他原以为,他只是她为躲避风浪短暂搁浅的海滩,却未曾想竟是她踮高脚尖一直想要触碰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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