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沅认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乱七八糟看不懂，转身想下桌。
梁承生拦着她，“你来。”
她摇头，“我不会。”
裴煦哎一声，“这样输了算谁的？”
梁承生本来想让闵沅试试，结果楚嘉瑞一挪椅子——
“算我的。闵沅，你来帮我打。”
裴煦：“……”
闵沅挪挪椅子坐到中间，楚嘉瑞把刚洗完的牌给她。
这局梁承生拿的地主，裴煦啊啊乱叫，凑到闵沅旁边。
“闵沅，你要不明牌吧，我教你打。”
非常没道理的想法，但裴煦看了眼梁承生，后者好像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然后闵沅按着他的意思把手里的牌摊在桌上，裴煦沉默一会儿，说：“你以后少和楚嘉瑞玩，运气都不好了。”
楚嘉瑞踹他椅子角。
裴煦不理人，凑到闵沅旁边教她出牌。
但是很快又坐了回去，也不说话了，打出最后一张牌的时候裴煦往桌上拍两下，梁承生给他递红包。
楚嘉瑞看不下去，心里特别不平衡。
“承哥，你不能这么放水吧……”
裴煦分了闵沅几张票子，说下次还和她一起玩。
闵沅再不懂也知道梁承生乱打一通了，瞟他一眼，然后低头数钱。
“闵沅，快跟你哥说谢谢。”裴煦说。
闵沅正要说话，楚嘉瑞盯着她突然哎呀一声。
“闵沅，你被蚊子咬了！”楚嘉瑞惊讶说，指着她的脖子，“冬天怎么有这么毒的蚊子，好红的包！”
闵沅今天穿的是高领衣服，应该是领口有点松被他看见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子，好半天才回他，“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的……”
她有点心虚，说了个要去卫生间的借口下桌，跑到镜子前照照。
正面看看不出什么，楚嘉瑞个子高，从上往下才能看见。
她腹诽那只蚊子乱咬人，一边拉高了外套拉链，确保看不见了才按下把手准备出去。
门一开她和梁承生当面撞上，他往前一步要进来，她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点。
她盯着门把手，梁承生头也没回地单手按住，然后关门，砰的一声。
闵沅张张嘴，拽他的手腕，“你关门干什么，我不能在这儿看你上厕所吧……”
梁承生打量她，显然是心知肚明的眼神，嘴上却说这样煞风景的话。
他捂她的嘴，反手把门锁上了。
他用了点力，闵沅被他的劲压得脑袋后仰，后腰撞上洗漱台，疼得她皱眉头。
“你干嘛啊。”
梁承生松开她，“我看看你的蚊子包。”
“……”
“哪有什么蚊子包，谁让你咬我脖子的？”
他笑了声，拉下她的外套拉链，扯了扯衣领。
闵沅看不见自己的脖子，只能看他，问说：“你觉得真的还很红吗？”
梁承生摇头，弯腰亲她一下，“沅沅，我根本都没用力。”
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不知道楚嘉瑞盯着看了多久才那么大惊小怪的。
闵沅哦一声，推推他，“让我出去。”
“等会儿。”梁承生纹丝不动，往前靠了点，让两人的下腹紧贴在一起，“我昨晚没使劲，是怕给你闹醒了。”
他两手撑在洗漱台边沿，把她全圈了起来，闵沅喘不过气不舒服，想往后挪，就被他顺势抬着腿根坐上了台子。
后边就是镜子，她差点没撑住，梁承生伸手扶她，坐稳后她愣头想了一会儿要是脑袋磕上镜子会不会碎了。
完全没注意梁承生的手在她腰窝轻轻揉，揉得发痒。
或者说她刻意忽视他手上的动作，低下眼皱着眉头掩饰一些异样的感觉。
梁承生被她这副模样弄乐了，她一点不会装，要是平时戳两下就气得掐人了，这会儿安安静静地坐着让人搂着，什么心思一看就知道。
闵沅不敢出声，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哼了两声垂到他肩上。
梁承生托着她，“怎么了？”
闵沅觉得他故意的。
“……你别碰我。”她说。
“那你起来。”
她起不来，一动不动，梁承生开始笑她，她也不想管，趴着趴着就又困了。
梁承生捏捏她的手，却听见她啊的一声。
他摊开她的手心，有一小块烫伤的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的。
“昨天点烟花不小心烧的。”闵沅解释说。
“涂药了么？”
“涂了。”
他又往她额头上按了按，说：“过几天开学了，上学的时候少生点病。”
闵沅没声，好久才喊他，“哥……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说这些？”
梁承生往下压了点，方便她靠着。
“你都把门锁了，你就让我咬回去吧。”
他听清了，但是脑子没听清，晃晃她的脸，“再说一遍。”
闵沅每天都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声梁承生特别好看，现在她盯着他的脸，想咬上去。梁承生总是对着她戳来戳去，可她从来没揉过他。
她还在神游，在想他脸上会不会留下印子，梁承生就覆了上来，捧着她又亲又啃，铺天盖地的让她不知所措，下意识抓他的手臂，发现他身子有点绷着。
他紧张啊还是害怕？
可梁承生现在兴奋得心跳紊乱下腹涨疼，但不是早上了，他又担心吓到她，往后退了点不和她贴在一起。
闵沅不太舒服，有时候她觉得梁承生像还在口欲期的小孩，咬人没轻没重，像要把人吞进腹里。
“梁承生……小狗才会咬人。”她皱着脸。
梁承生停了一下，松开她，往她额头上蹭，“那我做你的小狗。”
“……”
闵沅看他居然真的像只狗。
“叩叩。”
耳边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她一个紧张给梁承生的下唇狠狠来了一口，血腥味很快在唇腔里漫开。
梁承生愣了下，睁眼就对上她慌慌张张的眼神，弯着眼睛笑起来，两人的唇还衔在一起，但谁都没动了。
裴煦在门外问：“你们在里边说什么呢，半天了。”
闵沅推开面前的人，他嘴上被她弄破了一块，有点肿还在往外渗血。
“对不起……”她抽了张纸给他擦嘴，一边留意裴煦还说了什么，但门外一直没声，人应该走了。
梁承生很享受地把下巴搁在她手上，还夸她这回啃得特别准。
闵沅心里不平衡，觉得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紧张，撑着台子站起身，梁承生拉着她亲亲抱抱了一会儿才让人走。
客厅里就剩两个人，简宜方说有事先回去了，裴煦和楚嘉瑞在打游戏。
裴煦看她出来，开口问了一声：“哎，你跟你哥吵架了吗？”
闵沅脸上的不明白被他看成了难为情。
裴煦继续说：“我刚都听见了，你跟他说对不起，是不是？”
闵沅点点头。
楚嘉瑞说：“你最近别和他吵，感觉他心情应该不太好……”
闵沅问为什么，两个人迟疑好久才解释，说是叶姝夏搬家了，搬到别的城市去了。
“叶璇说还给她办了休学，人一声不吭地跑走了，你哥肯定很伤心。”楚嘉瑞摇头晃脑。
闵沅没做回应，安静听他们说最近的事。她知道这些事自己听听就好，没有资格评论什么。
她嘴里还有点血腥味，是刚才咬了梁承生留下的。
“闵沅……”楚嘉瑞坐到她旁边，“你下学期就高考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来问我。你哥太忙了，他忙着读书，要拿奖学金的。”
裴煦翻了个白眼，“便宜货。”
楚嘉瑞无所谓地呵呵，“你追简宜方的时候很端庄吗？”
裴煦转头嘴硬，“反正比你好。”
但闵沅满脑子是楚嘉瑞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下学期就高考了。
前边梁承生还提醒她过几天就开学了。
几天过得特别快，闵沅在梁承生家里赖着到最后一天晚上才回家收拾行李，回去的时候袁老师已经回学校了。
第二天梁承生送她去学校，但下车前她很开心地环着他的脖子抱了两下。
梁承生问她开心什么，她说不上来。
“哥。”闵沅喊他。
梁承生抬手给她搬行李，应了声。
“你还有两周才走，这两周周末能来看我吗？”
他把行李箱的手杆塞进她手里，“好，但是你要认真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