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实话，闻羽在戎修话音落下的时候是十分紧张的。
心跳无意识加快，直到小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闻羽才堪堪回神。
她的余光扫过窗外快速划过的景象，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
戎修知道了她不是这个小世界人的身份。
虽然她掩藏的很好，但是他还是看出来了。
可自己到底是哪一点暴露了呢？
对于纪鹏逸那边，闻羽还能自我安慰地说是他那里有别的方面的技术手段，不是这个世界所能拥有的。
可是戎修呢？
她和戎修才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啊。
或许戎修也是纪鹏逸那边的人？他的家族和纪鹏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日子，通过小五的搜集资料，闻羽对于这个小世界的势力分布认知直线上升，纪鹏逸的存在居然不只有纪家知道。
许许多多的帝都老牌家族对于纪鹏逸的存在都是清楚的，其中不少还和他有着深度的合作。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
闻羽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口询问道。
戎修既然要和她谈，那就是有目的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其实有点尴尬，23号在今天刚刚找过自己，他们后续的计划甚至都还没有出炉，意外就先一步发生了。
“啊？”
戎修激昂的情绪被闻羽的一句话卡回去了，脸上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什么怎么样？”
闻羽皱了皱眉，她发现自己一点也摸不清楚戎修的态度。
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戎修的表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或许还有一点看热闹的意味。
“我是说，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想要干什么就可以直说了。”
闻羽话音落下，戎修的表情更茫然了。
“你什么身份？把人当猫养还逼迫他恢复动物形象用他的毛做手机挂件的身份？”戎修试探性地询问道。
“不过我们说的是同一个问题吗？我怎么觉得你在想一些可怕的东西。”
后面的一句话虽然是戎修的一句类似于吐槽的嘟囔，但还是被闻羽精准的捕捉到了耳朵里。
不过闻羽的大脑好像已经不能处理这一部分多余的信息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
把人当猫养还逼迫他恢复动物形象用他的毛做手机挂件……
把人当猫养？！
逼迫什么？！
什么挂件？！
戎修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闻羽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硬状态。
只有微微颤动的瞳孔以及略微加重的呼吸声在提醒戎修，自己眼前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雕塑。
“你怎么了？”戎修轻轻戳了戳闻羽的肩膀。
为什么闻羽的表情比他刚知道纪云驰和闻羽可怕的关系的时候还要震撼？
“你刚刚……说什么？”闻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成功找回自己的声音。
努力地发出了这样的一句疑问，闻羽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传递到她耳朵里的时候都变得陌生了起来。
把人当猫养……把人当猫养……把人当猫养……
一段时间过后，闻羽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在盘旋。
而其中蕴含的意思……她连想都不敢想。
“啊？我刚刚说得？我说你和纪云驰的关系这么诡异，他家里人知道吗？”
戎修的声音好像隔了一层布，闻羽默默低下头，用手背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再不撑住的话闻羽怕自己的大脑会因为运载信息过量而爆炸掉。
到时候掉在地上就不太好了……
一地脑子看起来也不美观……
戎修后面的补充无疑是给闻羽了当头一棒，心中那么一点点的希冀也随着消失的不见踪影。
和纪云驰……
把人当猫养……
这两句话结合起来蕴藏的信息量就已经够恐怖的了，更何况其他的内容。
见闻羽奇奇怪怪的反应，戎修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闻羽现在的表现……怎么像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忽然被刺激到了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纪云驰就是我养的那只猫？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羽终于冷静了下来，即使依旧震惊，大脑也依旧一片混乱，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找回了发散的思维。
戎修：“……”
所以这件事闻羽不知道？闻羽真的不知道？！！！
戎修的三观再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现在有几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
首先，是闻羽确实是纪竹雨口中的朋友，且是一个养宠人士。
其次，闻羽养的那只宠物经过他的观察，可以得出结论，就是自己的‘朋友’——纪云驰。
再次，他本来以为这是小情侣之间恶臭的小游戏，但是没想到闻羽对这一切居然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也就可以得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结论——
纪云驰是故意变成猫被养的！
戎修被自己的猜测狠狠惊到了。
此时此刻，两个同样大受震撼的人坐在保姆车内相顾无言。
不知道是谁先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一缕缕寒气吹进来，同时将两个人从沉默中唤醒。
坐在驾驶座的小助理深藏功与名。
“所以……”戎修先开口。
刚刚闻羽问他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不过同样大脑一片混乱的闻羽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所以你不知道你之前养的猫就是纪云驰？”
闻羽看着戎修的眼睛有些失焦，非常诚恳且真诚地摇头并开口道：“我！不！知！道！”
无数线索在闻羽的脑内被串联了起来，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刚刚在饭局上发生的一幕幕。
纪云驰的欲言又止……
还有他突兀地约吃饭的行动。
但是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时候呢？
小云不是已经离开了那么长时间了吗？
为什么……会在现在重新‘出现’。
不，更重要的是……
“你为什么可以确定纪云驰就是我养的猫，或者说我养的猫其实是纪云驰？”闻羽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
戎修默默闭了闭眼睛，回想起自己今天的一系列离奇的经历，手臂默默抬起。
闻羽顺着戎修的指尖寻找过去，看到了自己左侧的大衣兜。
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闻羽在手摸过去之前先开始了回忆。
好像只有一支口红和……她的手机？
指尖伸入口袋摸索，第一个触碰到的确是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闻羽的大脑先掏出来的动作一步反应过来了。
将东西拿出来一看。
果不其然，是小云的无限制缩小版挂件，此刻正安安静静的坠着手机躺在她的手心。
闻羽：“……”
现在看到这个东西心里居然有些五味杂陈。
闻羽将东西拿了出来，戎修也正好借此机会仔细观察。
纪云驰的动物形象他见过不少次，眼前这个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和他熟悉的那个形象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还是这个味道。
虽然用味道确定的这一方法确实有些变态，但是戎修不得不承认这是非常好用的。
而且他从得知纪竹雨手上的挂件和闻羽的同源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而现在终于想明白了。
为什么他前几天在纪竹雨那里见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没有辨认出上面属于纪云驰的味道。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两兄妹的动物形象是相似的，而纪竹雨在前几天曾恢复过一次动物形象。
将这个味道强行掩盖下去了。
不过纪竹雨为什么能恢复动物形象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闻羽将挂件单独拆下来，仔细端详了半晌后开口道。
戎修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用指尖戳了戳闻羽手上的挂件，挂件跟着力道翻滚，在差点掉下去的时候被闻羽一把攥住。
“味道。”
戎修开口道。
闻羽：“？？？”
味道？什么味道？
她低头嗅了嗅手上的挂件，什么也没闻出来，顶多有一丝她洗发水的味道。
是的，闻羽是用自己的洗发水给猫猫的。
条件有限，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这上面有纪云驰的味道。”戎修发现了闻羽没有听明白自己刚刚的话，盯着那只缩小版缅因再次开口道。
闻羽：“？？？！！！”
“这你都闻得出来？！”闻羽看向戎修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恐怖了，还有一点对于变态的探究。
早知道闻羽可能出现的反应的戎修：“……”
“这个我是可以肯定的，所以才会起疑心，然后在询问纪竹雨的时候得到了你养猫的情况。”
闻羽：“…………”
她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所以戎修是因为在纪竹雨那里听到了自己养猫且把猫毛做成挂件的一系列行动，再结合自己的嗅觉发现的东西，以此确定了自己是一个把人当成猫养的变态？
闻羽：“………………”
想明白了之后更受震撼了怎么办？
闻羽关上了一直在吹冷风的窗户缝隙，缓缓吐出一口气道：
“你的思想……可真是太阴暗了啊！”
戎修对于这一观点接受得十分良好。
“什么嘛！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有当变态的潜质啊，不仅如此，我在试探了纪竹雨发现她不知道这一回事之后，还以为你和纪云驰已经可怕到用妹妹当做自己PLAY的一环……”
闻羽：“！！！”
手里的可爱挂件忽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了。
把……把纪竹雨当做PLAY的一环？！
“什么我和你哥哥谈恋爱了但是不想让你知道，因为我们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但是你哥哥不太满足，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炫耀……”
闻羽张了张嘴，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之时被前面小助理的声音打断了。
“哥，到酒店了。”
闻羽默默闭上了嘴巴，拉开门走下了车。
“你真的是我见到过的思想最可怕的人，没有之一。”
闻羽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后面传来的是戎修控制不住的大笑，
闻羽：“……”
算了，还是不管他了，被工作压迫久了的人是这样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癫狂感。
还是想一想——
为什么纪云驰会是她的猫啊！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