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份证上脸蛋胖乎乎、眼神囧囧有神的小姑娘，不自觉逗笑，看着就实诚。
排队中，想着他给他爸妈都没办过呢。
呸呸呸，不住院才好。
温温把名字发过去，沈曜见后也将名字发给她。 办手续时候还要写病人的家庭信息，沈曜直接拍照发过去。
温温将姐姐的信息发过去。
沈曜皱眉，“要填父母呢。”
“我是孤儿。”
沈曜看着这四个字，停下手中的笔，恨不得提前给自己手锁住，多问什么?
想要安慰，又删去打的字，烦躁的哗啦头发，这什么绝世小可怜啊。
回病房时候，他还怕戳中小姑娘伤心事，在偷偷落泪。
结果正在躺着被喂饭。
温温实在太渴了，她尝试着自己不动脑袋，慢慢起身，奈何不知道有一天会躺在病房中，没提前练好腰腹的力量。
胡阿姨听到细微动静，就来帮她，贴心的舀起小米粥一口一口喂她，远远看上去跟母女似的。
她喝两口垫补一下就行。
胡姨给她擦擦嘴角，“饿了就喊姨啊，想上厕所也记得喊姨。”
小姑娘贼拉乖巧，惹人疼。
看沈曜回来不说话，温温说，“我刚刚报警了，警察说要过来做笔录，你当时也在，要不要多留一会，这样警察方便，万一有事问你，你也不用再跑一次，你也方便。”
沈曜点点头，昨天他也报警了，确实该留下。
温温，人还是像名字一样，不喜欢勉强别人，把事情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她刚想闭眼睛想休息一会，感觉手机震动。
看到备注王老师，完了，她想起来了，今天还有一节课来着。
果不其然，手机刚接通，大嗓门就出来了，“孔老师，您到哪了，学生已经到校区了。”
她不好意思的道歉，解释一遍自己进医院的过程。
王老师遗憾的说，“您下次提前给我说，学生都到了，这边家长也不好交代。”语气中带着抱怨。
她只能再道歉，的确没有提前想到，并建议孩子去自习室，她正好留了一套卷子，估计他也不会写。
安慰好王老师，温温叹气，找到学生微信再解释一遍。
学生很快回复：老师，您好好休息哦，笔芯。
看着小猫咪高兴地抱着心，都能想到屏幕前的孩子因为不用上课多兴奋。
“你是教小学生吗”沈曜问。
“不是，教高中的，高中语文。”条件反射，想摸摸眼镜，碰上皮肤，想起来放在枕侧呢。
她看着是不像压得住高三学生的老师，哈哈。
大家听到后质疑的还挺多。
“那学生还需要家长接送，多大人了，大惊小怪的。”
她听着这话，慢慢反应过来这是在说王老师，可能也拐着弯安慰自己？
不过同事之间那稀薄的联系线还是工作带来的，奢求他们像朋友一样去关系你，只能是自己空叹。
病了的人，想要休息也不易，要和老板请假，要和来看病的亲戚唠唠嗑。
这不，刚想闭眼，警察又来了，中年男警官，带着一个年轻女警官。
带来个好消息，那两个嫌疑人凌晨去自首了，要争取宽大处理。
了解事情经过后，温温看向沈曜，他还打人了?
急忙问，“这是正当防卫吧，如果他坐视不理，那我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事儿。”
男警官点头，“当然，这是在防卫限度之内，不算犯法。”
犹豫片刻后传达意思，“他们问要不要和解，条件好商量。”
“师傅，”他背后的女警官先不乐意了。
“和解？”孔温温看向他，看他的神情，难不成这两个小混混一样的人背后还有保护伞。
“如果我不和解呢，会有人找我麻烦吗。”还是平静的语气。
“不会，如果有麻烦，你来找我。”男警官保证。
孔温温笑了笑，没有说相不相信，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我不和解，就按照法律来。”
坐牢也好，释放也罢，他们背后的人怎样运作她也不管，在这她不松口。
送走警察后，也要送走沈曜。
他说，“你真的不管之后的事情了？”什么也不追究。
孔温温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嘲讽，觉得自己仿佛缩成一朵蘑菇，被人居高临下说着怯懦，“是，我不想管。”
“行，你自己的事情，钱记得转我。”走的潇洒。
她按捺住酸胀的情绪，看见手机上的照片，转过去3000。
又发过去“谢谢你?”
马上有银行信息过来，余额只剩下1360元，叹口气，她只是个小小粟米，不想和可能有保护伞的人斗，事情交给警察，保持心里公正的幻想对她来说最好。
这一天天气不错，有阳光洒进来，在暖暖的照耀下，她要睡会觉。
梦里，她睡在蚌壳里面，水在金色光线中是温的，粼粼的水波使小房子开开合合，里面的小人在母神的怀抱里安心入睡。
梦里面头上不痛了，左手好像是被咬一口。
最后她是被憋醒的。
太阳已经越过正南方，向西倾斜，她够不到床边的呼叫器，小声喊着胡姨。
不自觉委屈生出来了，默默拿高三老师的话安慰自己，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区区上厕所怎么不能等到规定时间呢。
停顿一会，提高声量叫胡姨，她是直肠子，憋不住了?
谢天谢地，胡姨醒了，床边坐一会，一手来拎着输液瓶，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去厕所。
都是女生也不好意思，“姨，看你这么健康为什么住院啊，你孩子在身边吗？”
她有些卑劣的想要找到同类的感觉，一起取暖。
“我是肝癌，还在早期，就等着做手术呢，我有个女儿在国外，哈哈，不像你这么乖巧，野的不回家，儿子在身边，他比较忙，就叫别人给我送饭。”
“唉，打工人都是不容易。”家长生病也没办法自如地陪着，框在小格子间，被异化了，就像卡夫卡的……
“是啊，员工不休息，他也不休息，几百员工等着吃饭呢。”胡姨摇摇头。
温温……打扰了，您怕不是说反了，是他不休息，员工才不敢休息吧。
提裤子一只手也不方便，胡姨将输液瓶塞给她，自己帮她把裤子提起来，贴心的穿整齐。
她何德何能让一位老夫人给自己提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