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相当于就着水把米饭吃了下去，大口吃完，好解脱味觉，然后等着沈曜吃完去刷碗。
他头发又黑又茂盛，脑袋长得好看，埋在碗里，慢条斯理咀嚼米粒时，赏心悦目。
不禁让她出现幻觉，这粥和她喝的粥莫不是两锅熬出来的吧。
沈曜在温温比吃饭还专注的目光中吃完了饭，碗中一粒米也没剩，特别体谅农民伯伯辛苦。
温温良心小小的愧疚一下，端起碗把剩下的米粒扒拉到嘴里。
“我来刷碗吧。”她伸手去拿空碗，想叠在一起。
沈曜腿长手长，先她一步躲开，反而拿起她的碗，“你可歇着吧，都不能走路了，还要刷碗，这么喜欢干活。”
他身边女生都不做家务，请得起阿姨，使唤得了丈夫，哪怕碗放得招虫子也不动。
耳濡目染，女生不喜欢做家务。
“我……”不喜欢干活啊，温温想，心里有些涩，像青脆果子一样。
之前在家招待客人，爸爸都是不让姑姑动手，放着让自己来。
久而久之，觉得自己要勤快一些。
她坐在沙发上等着沈曜出来，看着洗碗的背影，没受伤的脚往前悠着。
“还有事吗？”见她在没回房间休息。
温温摇摇头。
“那回房间休息，一会我点外卖，想吃什么？”说着去翻柜子，他记得家里有新杯子的。
“还吃啊，不用管我了，等会我去上课。”
沈曜拿着一个高高圆圆的保温杯，去自己屋子倒了60度的水，还泡了些金银花在里面，递给温温。
“上课？你都残疾了，还去上课。”工作也不是这么拼的。
温温拿着盖子倒了一杯水，小口喝着，尝到些许甜味，又倒了一杯。
“我们校区还有怀孕9个月的老师上课呢，我这算啥。”
网上各种赞美老师艰难条件下依然坚持上课的事情，她只是腿不能动了而已。
“这根本不可比，孕妇还有行动能力，你行吗。”
“我怎么不行，这不是有拐杖吗，走楼梯的时候，他代替我的脚不就行了。”温温将拐杖拿起来，示意给他看，还是你给我的，就和安装义肢走路一样呗。
“说的可真简单。”老人家腿脚不灵便，都不敢让她们再住。
我刚给你拐杖，是方便短距离走，而且家里有我看着，外面呢，几十级台阶。
“你今天的课就不能取消吗，以后再上。”沈曜皱眉，有些不爽。
“不行，学生没几个月要高考，我不能掉链子。”温温为难，希望沈曜能理解并支持自己。
“不上这两节课就考不上大学了？”
倒也不至于，对学生来说，放在第一位还是数学。
面上还是应着“是啊是啊，排的课程都是咨询老师安排好的，为学生量身打造的。”
看沈曜没再说话，那就是默认的意思。
温温在屋里拿着平板一边看讲义，一边看热点新闻，等到时间到了8点多，仔细听外面没动静了。
她悄悄地收拾包，很轻地开门，怕打扰到沈曜。
确认客厅没人后，肩上挎着包，往门口走，拐杖声音一下一下，声声敲到她心里。
她跟做贼一样，老天保佑，让她自己悄悄离开。
打开门，跨过去，带着拐杖转个身，小心关门，眼睛往前看……
哎呀，把门打开一些，非常惊喜地打招呼，“惊醒你了哈，我就走了。”
没等她把门关住，沈曜大跨步走过来，也要出门。
温温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腿长走路也快。
“你要出去玩？”他已经打扮地光鲜亮丽，仿佛男妖精准备好出去大放异彩。
“嗯。”惜字如金。
他不损人就很好，少说话少气人。
温温打算走，身体却腾空了，“欸。”你抱我干什么。
这话问也是废话，自己都起来了。
“和你。”沈曜说。
嗯？
联想之前的话，和我出去玩。
“我去校区的。”温温一手拿着拐杖，不得已一手揽住他的脖子。
沈曜没搭理她，心里想的是，呆子。
同样为人，温温肩上背着包，手里拿着拐杖，胳膊没法自然下垂，都有些吃力。
沈曜双臂揽着自己，看起来却不费力，箍着她紧紧地。
突然觉得崴脚了，也是有好处的。
路上遇见人，温温把头埋在他肩上，看不见她，丢人的不是她。
别人看过来，沈曜大大方方地看回去。
别人点点头，赞赏地很，这男朋友靠谱。
到校区门前，看他还往前冲，忍不住拍他的肩膀，“快快，放我下来。”
“在这？”遭受连续拍打地沈曜停下，疑惑，就这么点距离了，送进去就几步路。
这几步路对温温来说是一大堆人目光。
沈曜轻轻放下她，温温整理好自己衣服，头发。
拐杖都没让他拿，自己拄着进去，装作不认识。
坐在沙发上等学生。
沈曜特别自来熟，去前台拿两个纸杯，接上温水，自己一杯，给温温一杯。
他翻开小桌上介绍机构的资料，问，“什么时候下课，我来接你。”
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前台老师看得清清楚楚。
“我得下午了，你和朋友玩去吧，不用等我，我打车回家就行。”
“我没地方去，你这人多，很舒服，我待一会。”
温温看他毫不拘束，也就不管他。
见到学生，跟着她找教室，找到一个光很好的教室。
多亏拐杖，小教室老师说下节课有课，但没等他们走，就把教室让出来，自己去找别的教室。
“真是仙女老师。”温温感动。
“是啊，这是我政治老师，她下节课学生有自己的教室。”学生说。
这个学生叫上官明珠，不爱说话，学表演，温温觉得她以后得是个明星，长得好看，个子高挑，还高冷，好奇心还不重。
像下午给子怡上课，看她拄着拐杖，第一句话就是拖着长长的语调，“老师，你又去打架啦？”
上完课后，她摊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问沈曜，“你要吃什么，我来点外卖。”
沈曜说已经点好，在桌子那等她。
可是那是招待家长的地方，人来人往，温温给他说自己教室号，让他来找自己。